飞刀穿·剑醉吟-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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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了掏耳朵,收起笑容,冷静地开口道:“李大哥,他身上的几处剑伤,你可曾瞧仔细了?”
“是。”
“那就好。”我严肃地点着头,自布包中掏出一瓶药水,撬开郭嵩阳紧咬的牙关灌了下去,接着道:“李大哥,麻烦你过来帮我。”
我重新举起刀,划开了他的肌肤。
蓝蝎子又尖叫起来,一大串一大串地用苗语说着什么,我想她是在诅咒我。
李寻欢犹豫片刻,大步走来蹲下身子,颤声问道:“他……没死?!”
我将一柄刀和一瓶药水递给他,一边做着示范一边道:“像我这样,将药沿着剑伤口滴下,然后剥开他的表皮,他在瀑布中呆久了,皮下那些‘血液’已经冲干净了,可能半个时辰就可以将外面那层皮剥掉。
你负责下半身。”
瞧见李寻欢依旧愣着,我推了推他,道:“快点啦!你别担心,这层皮是我给他弄上去的!昨夜,我已料准今日他定要跑来讨打,于是就给他做了层皮,只因我想,那剑伤顶多就是在皮上划一刀切断动脉血管,使人失血而亡。
我想,加层皮之后,那剑客下手的力道便有了误差。”
我笑道:“所以郭嵩阳没死,我只不过让他以为自己死了。”
李寻欢的面色终于好看了许多,我终于又瞧见他那犹如泡开的茶叶一般舒开的眉头。
蓝蝎子终于不再诅咒,她跪坐在一边,紧盯着我不住剥皮切割的手。
半个时辰。
郭嵩阳被剥得赤条条,李寻欢动作慢了些,才剥到脚踝处。
这身肌理,果然健硕啊!
我自怀中掏出一叠干净的手绢,沾了沾水,与李寻欢一道将上身剥了皮的郭嵩阳擦了干净。
爬过来的水水扯过我的手绢,好奇地也学我们擦来擦去。
我伸手探向他的心脏,嗯,有心跳了。
我再次撬开他的牙关,又喂他喝了瓶药,接着开始给他上药包扎伤口。
前前后后数过他身上的伤疤,共有二十六处。
记得书中有说,他发现自己打不过荆无命,而荆无命也没打算让他活命,于是他故意露出二十六处破绽引得荆无命下手,然后才把自己挂上瀑布的。
他本该失血过多致死。
哎!
真是变态。
拿命去开玩笑。
要不是因为荆无命瞧见郭嵩阳这么难得的对手,一时兴起玩猫戏耗子的游戏,他已被一招致命,哪还有功夫把自己挂起来洗澡并展示啊?!
幸好,荆无命嫌麻烦,只是想要划断他的动脉血管,所以那些伤口并不深。
因此,剥去那张巨大覆皮的郭嵩阳身上,并没有多少伤,只轻轻破了皮。
我一扭头瞧见身边僵住的蓝蝎子,脑中闪过一个十分暧昧滴画面。
或许……我应当……
虽然并不需要,但是做做更健康哈哈……
我敛去眼中的笑意,擦了擦额上的汗,凝视着蓝蝎子,道:“你可愿帮我救活他?”
蓝蝎子道:“他……没死?”
“只要你肯帮忙,他便不会死。”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道:“他若还是死了,你便杀了我们母子为他报仇,好么?”
蝎子坚决地点着头。
我伸手解开她的软筋散,将某种急救知识教给了她。
于是,我十分开心地看见了上辈子看小说看电视中经常会看见滴一出十分经典滴桥段——
人工呼吸。
我一直是个很怀旧的人,看见这一幕,我不禁热泪盈眶……观音姐姐,请原谅我,我实在是忍笑忍得很辛苦。
啊!正所谓春光明媚,鸟语蝎子香啊!
话说蝎子和巨虾(巨虾者,龙虾也),百年前可能是一家——没瞅见它们都是那样那样钳子举起来还弯来弓去的么?
李寻欢面露赧色,垂头一边咳嗽一边剥皮不已。
忽然,他剥到脚踝的刀,僵住:“他……”
郭嵩阳的胸脯开始起伏,腕间有了脉动。
之所以没有醒来,是因为我在蓝蝎子做人工呼吸之前给他下了一剂睡眠散。
郭嵩阳个不要命滴,两天两夜……那啥那啥,之后没怎么休整,就急着跟人打架。
剧烈运动过后的人,需要休息。
“他开始呼吸了。”我点头笑道:“他没事了。”
蝎子抱住郭嵩阳的头痛哭失声。
“郭!皮、四!郭!”水水爬呀爬,爬上了郭嵩阳赤裸的胸膛。
好么,这小子还记着比试这茬儿呢!
我三下两下帮李寻欢将最后的皮剥完,收好刀,将水水抱开,解下披风盖住郭嵩阳的身体。
我推了推还在哭泣的蝎子,塞给她一张事先准备好的人皮面具,道:“阿亚,这面具,给他应急时用,这男人就交给你了,快快带他离开,争取早日将他变成我的不叉(姐夫)。”
“去……去哪里?”
我嘻嘻笑了声,道:“自然是阿亚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蝎子面上一红,眼中却恢复了神采,她擦干了眼泪,放开郭嵩阳凑上前抱了抱我,道:“谢谢你。”
我尴尬地回抱着她:“呃……不用谢……”
我与李寻欢一道目送蓝蝎子将郭嵩阳越抱越远。
写于 28/07/2008作者有话要说:高呼飞宝,飞宝……飞宝快出现了……遥望……再过几章吧,先把耽美男唤出来再讲飞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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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穿·剑醉吟》石小小 ˇ第八十七章 上天下地查无此人ˇ ——。
“冰冰,为何我之前为郭兄探脉时他气息全无?”
我想了想,道:“我给他下的这贴药,就名为‘生死劫’。
人世间有许多十分神奇的现象,其中有一种非常有意思的,叫做假死现象。”
“假死现象?”
“对。”我垂头理了理思绪,道:“一个人如果真死了,是永远也不可能再复活的。
我说的这种“假死”,又称作人的濒死期,进入濒死期的人,生命机能处于极度衰弱的境界,看不见呼吸,听不到心跳,摸不着脉搏,四肢发凉,各种感觉和条件反射消失,像是确实死了。
其实,这时人的生命活动并没有停止,只是心跳、呼吸、脉搏微弱到一般人觉察不到而已。”
这种现象,是我小时候阅读彩图版《十万个为什么》医学篇时看到的。
假死现象发生时,生命活动迹象只能用医疗仪器如心电图 、脑电图、X光机透视等手段才能检测出来。
所以,即便是武林高手、医药天才,也根本探不出人究竟是假死还是真死。
当日中年祸水王听到我提到这种现象的时候他十分不服气,抓了许多小动物来下药,最终才不情不愿地承认假死现象是存在的,真的死了的生命是不可能“抢救”过来的。
因此,他改善了他原本研制的“假死药”,延缓了药效的发作时间。
并给这帖药定名为“生死劫”。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轻轻道:“自今早开始,郭嵩阳就有一柱香的时间从小木屋赶到这里。
我算过,他就算慢慢走过来也还有余下时间与人打斗。
一柱香之后那药效就会开始发作,手足渐渐冰冷,身上无力,感觉上像失血。
直到最后,心跳减弱至几乎没有。
不过,发作后半个时辰内若没有解药,恐怕就要真的变成一具尸体了。”
李寻欢面色一变,忽道:“这么说,你是算好了时间的?”
“李大哥可还记得当日在少林寺,我们写的那本秘籍?郭巨侠因这秘籍之故坏了名声……我心中一直很过意不去。
郭巨侠当时虽心里生气,骂我妖女,却以德报怨,几次三番帮助于我。
我实在……无以为报,只是瞧着他的性子急躁了些……”
我找了块比较松软的土地,开始挖土。
“……又那么喜欢与人比试,我担心他有一日会因此丧命,所以……” 我不好意思地道:“所以我很早,就已备下了‘假死’这一计策……李大哥,一个人只有在死亡的那一刻,才会感受到生的美好。
我只是想让郭巨侠亲身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别老拿比试作为生命,然后拿生命不当一回事。
人若是死了,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比试的呢?”
“你似乎早已知晓他今日是与荆无命一战,而非与上官金虹。”
我轻轻道:“你与郭嵩阳一战,恐怕知道的人已不少了。
上官金虹是极要面子之人,他岂会与输在你手中之人比试?所以值得与郭嵩阳比试的,只有荆无命了。”
李寻欢沉默良久,似乎想通了什么。
“那刚刚你让蓝姑娘给他……”
“给她渡气。”我替他将那词说完,“你不觉得他们凑在一块,很不错么?”
“果然很不错。”李寻欢回过神来,笑了,“所以,你是故意的。”
我很大方地点头。
见我在一旁挖土,他便凑上前问:“你要做什么?我来帮你。”
我抬头抹了抹汗,指着瀑布道:“那把铁剑,能帮我拔下来么?”
水水爬了过来,学我挖着土。
“妈妈!妈妈!”
我凑到他身边,指着他手里的土诱道:“这个,土,来,跟妈妈说,土。”
水水快乐地拍着土叫着:“土土!土土!”
见李寻欢拔剑飞下瀑布,水水很是兴奋,抓着水中的土大喊大叫:“大、舅,土土!”
李寻欢将铁剑递给我,伏下身子温柔地接过水水手中的土,道:“大舅也来挖土,好不好?”
那重剑长约一米,宽约15厘米,通体黝黑。
铁是上好的钢铁,虽不如我之前打给阿飞的那柄剑,却也是极好的了。
剑上伤痕累累,布满缺口。
我将剑重新交给李寻欢,道:“李大哥,我要一块可以插在土里的树皮。”
“你要做墓?”
我愉快地道:“剑冢。”
李寻欢一愣,随即举起剑,就着身旁的一棵树削下一块,递给我。
我将剑与树皮放在一边,与水水嘻嘻哈哈地挖起土。
水水说:“土土”
我挖道:“挖土土。”
水水说:“挖、土土。”
我又道:“妈妈挖土土。”
“妈妈挖、土土。”
水水爬到李寻欢身边,做挖土状:“大、舅、妈妈挖、土土。”
我傻住,会举一反三了他!
遗传?
莫非说小绿也是一很有水准的青楼小女子?
…_… 不对,她若有脑子也就不必寻死了,我想水水如此聪明,主要是像他爸爸……或者他爸爸的爸爸妈妈,或者……他爸爸的妈妈的爸爸妈妈……呃……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李寻欢笑出了声,道:“大舅和水水一起挖土土。”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只居然能交流得起来,我恶寒不已。
我想了想,道:“李大哥,那二十六处剑伤,不简单。”
李寻欢叹了口气,道:“你也瞧出来了?嵩阳兄那二十六次破绽,都是故意露出的。”
我瞧出什么来了?我又没跟他打过架。
我心头闷笑着,却作一脸凝重之色,道:“荆无命本可以一招致命,例如一剑刺透他的喉咙、一剑穿透他的心脏、一剑穿过他的太阳穴。
可他却都没有使出。
如果他当时这么做了,世上就再没有郭嵩阳了。”
李寻欢叹道:“荆无命难得遇上一个对手,虽不如他,却也极适合比试。”
我点头道:“所以,当他的剑招差不多用完时,精疲力竭的郭嵩阳便从那瀑布上飞跃而下,用尽力气将自己挂在那里。”
李寻欢笑道:“你似早已算准事情会是这样的。”
我一僵,想了想,道:“也许我真是郭嵩阳口中的妖女,擅长未卜先知。”
坑挖得足够大了。
我将从郭嵩阳身上剥下的皮扔入土坑之中,一声令下:“埋了!”
刚挖出的土又一捧一捧埋了进去。
水水挖着土,道:“挖土土。”
某舅把着他的小手,教他将土扔到坑中,开口教道:“埋土土。”
水水皱了皱眉,把手里的土撒入坑中,叫着:“妈、土土。”
某舅纠正:“埋土土。”
水水道:“卖土土。”
某舅十分有耐心地道:“埋土土。”
水水跟着道:“埋土土。”
原来那只某舅很有做爸爸的潜能。
看来有时间得怂恿孙小红去生一两只给他发挥这项专长。
我拾起刀,在树皮上认真地刻下:“郭兄之墓——青儿泣立”
李寻欢帮我插好树皮,皱眉:“这……”
我蹲在水边帮水水洗脸洗手,慢慢地道:“这墓是我立的,立给‘郭兄’,可不是给郭嵩阳哦!我从未叫他郭兄。”
李寻欢失笑道:“是。”
李寻欢将那大铁剑插入土中。
我悠悠道:“而且,我本来也不叫青儿。”
李寻欢扑倒。
这个墓立好的结果就是,没有郭兄,也没有青儿。
无论是人间还是阎罗殿都查无此人。
……
秋的红枫染红了山头。
瀑布前的枫树下诡异地立着一个简陋的墓。
一个新衣服上满是小手印的中年男子背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另一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抱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宝宝跟在后头,小妇人的衣裙上印的是与那中年男人同样“款式”的小手印。
这画面诡异而暧昧。
中年祸水王的细语声近在耳边:“丫头,看上去像一家四口。
不考虑考虑他?很好的男人。”
囧。
李寻欢忽然回头问道:“你为何要做那墓?上官金虹与荆无命又不会……”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他们绝对不会回来的。
我这么做,只因可惜了那把剑。”
我当然知道那两只不会回来了,因为……原著里说过他们是十分有精神洁癖滴枭雄嘛。
但是无论如何,要以防万一。
我饿了。
因为我闻到了一阵扑鼻的香气。
李寻欢道:“炸子鸡、红烧肉、辣椒……还有极好的陈年花雕。”
我笑了。
这位大哥果然长一狗鼻子。
我饿得双手发热,恨不能马上找一地方解决“肠胃不适”的问题。
小木楼中传来女人温柔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