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梧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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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谢谢！”
迎宾小姐接着问：“可以点菜了吗？”
“稍等一会儿吧，人还没来，麻烦你先给我倒杯开水好吗？”
“好的，请稍等！”迎宾小姐礼貌地离开了，不一会儿端了一杯开水过来。
“谢谢！”雨桐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第一次来太阳岛，雨桐好奇地看看这看看那，这家的装修很特别，清新淡雅，颇有几分小资情调，不像普通的餐馆，倒像是个适合情人约会的咖啡厅。楚天为什么会选择这儿，难道也是喜欢这儿闹中取静、别具一格的环境吗？
是啊，这个人怎么还没来呢？雨桐抬手一看表，六点整，雨桐望望门口，没有楚天的身影，于是拿起手机，给楚天发了一条短信：“我已到，你来了吗？”
过了十分钟，雨桐的手机没有动静，于是雨桐拨通了楚天的电话，手机那头铃声一直响着，可是没有人接听电话。
也许正在路上，没听见，再等一会吧。
又过了二十分钟，还是没见楚天的人影。雨桐拿出手机，再一次拨通了楚天的电话，手机那头铃声还是一直在响，没有人接听电话。
这个人怎么回事？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会，也不来个电话！都过去半小时了，还没来？亏他还是个当兵的，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这时服务员过来问：“你好，小姐，可以点菜了吗？”
“稍等一会吧，人还没到，不好意思！”雨桐赶紧微笑着朝服务员点点头。
待服务员离开，雨桐变换着各种姿势，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最后找到一种最舒服的姿势，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餐厅里迎来送往的已经换了好几拨人，先前还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这会儿也熬得没了脾气，雨桐无奈地看看表，已经快八点了。这期间服务员都来问过四五次是否可以点菜了，到最后雨桐都实在不好意思看那个服务员。
算了，走吧，别像个傻瓜一样在这傻等着，也许人家早忘了。
雨桐拎起包，抱歉地朝服务员笑笑：“对不起，我们的人有事来不了，不好意思！”
服务员脸上挤出职业性的笑容，耸耸肩，“没关系！”
雨桐急忙逃出餐厅，生怕听见服务员在后面议论自己。
疲惫、饥饿、失望，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雨桐感到有些愤怒，她最讨厌等人，特别是这种约好的，她向来比较守时，所以她希望别人也能像她一样尊重时间，尊重自己，尊重别人。
等待的滋味就是一种煎熬，会让人烦躁，今天，这个楚天就让雨桐很生气！
没有吃任何东西，雨桐就这样空腹回家了。
晚上躺在床上，雨桐翻着《读者》，看书成为雨桐平复心情的一种手段，也是每晚睡前的必修课。
正看得投入，雨桐的手机铃声响了，雨桐拿起一看，是楚天。雨桐没有理会，把手机丢在一边，继续看书。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了。没过几分钟，铃声又清脆地响起，雨桐装作没听见，继续看书，她实在不想理会这种不尊重别人的人。
就这样，手机反反复复地响了四五次，就在最后一次铃声快要停止时，雨桐实在忍无可忍，抓起电话，按下接听键，还没等电话那头的楚天开口，她就像打激光枪一样生气道：“楚天，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今天我在餐厅等了整整两个小时，你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也不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早忘了你约我吃饭，现在才想起来！你知道吗，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一口气说完之后，雨桐觉得舒服多了。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
雨桐吐了口气，也不说话了，那好吧，先听听他的解释。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非常柔和的声音：“对不起，周老师！我没忘，确实没忘，今天正要准备出门时，突然有紧急情况，城西一居民楼发生爆炸，我们赶去救援了。事情来得突然，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我们出任务时都不让带手机的。现在救援结束了，刚回到宿舍。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楚天的道歉非常诚恳，雨桐想起了那天在消防队见面时的情景，他们一有任务说走就走，容不得一分一秒的耽搁，也许今天的确事出有因，如果再这样计较下去，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这是你们的工作，救人要紧！”雨桐淡淡地说，刚才听了楚天的解释，其实心中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可脸上还是一副阴郁的表情。
“没办法，我们也是身不由己！”楚天微微停顿了一瞬，又用诚挚的语气说道：“谢谢你的谅解，周老师！认识你……真的很高兴！”
“以后你别叫我周老师了，听着怪别扭的，你就喊我名字吧！”雨桐刚才的脸上还有些阴霾，瞬间已是云开雾散，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如同此时天空中明朗的皓月。
“好吧，周雨桐，改天这顿饭一定补上！”楚天改口挺快，说得非常自然。
“呵呵，这顿饭吃不吃我还得考虑考虑，因为……和你们这些当兵的约会，得随时做好被放鸽子的准备！”雨桐半开玩笑地说。
“哈哈哈哈——”那边传来了非常爽朗的笑声，一会儿笑声停住了，“行，不早了，你休息吧，晚安！”
“好的，晚安！”雨桐挂断电话，看看表，已是十一点。
今天整个晚上，心情从阴郁到晴朗，从失望到喜悦，起起落落，繁复地变化着，只为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楚天，雨桐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中竟然隐隐地产生一种不可言喻的情愫。
雨桐笑了笑，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一进办公室，雨桐就看见了放在桌上的晚报，晚报的第一页就是一张巨幅的照片，上面有醒目的标题：昨日下午五点三十许，城西某居民楼发生爆炸！
雨桐赶快拿起报纸，仔细看着这篇报道，照片上的居民楼冒着滚滚浓烟，消防队员架着云梯车用水龙带喷射着，地面上有好几个跑动着的消防员，正在做着其他救援，虽然他们的面部照的有点模糊，可是有一个拿着对讲机的指挥员距离镜头较近，照得很清晰，一看就是楚天。
雨桐笑了，楚天确实没有撒谎，他说的都是实情，他们身不由己，哪里需要抢险救灾，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他们的职责就是只要人民需要他们，他们就随时准备冲锋陷阵。
雨桐突然发现身着消防服的楚天也很吸引人，看上去有一种神明爽俊的美。
☆、第二十九章 暗生情愫
每个月，雨桐都会带着学生中的入党积极分子搞一次支部活动，这次她准备组织学生去暮春养老院。
暮春养老院距离H学院不算远，坐公交车六站的距离。
雨桐事先已和院长联系过，刚下车，院长就迎了上来，“小周老师，欢迎，欢迎！”
“您好，张院长！”雨桐和张院长握握手，“您看，今天我把这些年轻力壮的小青年给您带来了，需要做什么，你只管吩咐！”
“咱们养老院现在总共有三十五个老人，除了有四五个行动不太方便外，其他的生活都能自理。这样，今天你们重点帮扶一下这四五个老人，帮他们擦擦身子，搞搞个人卫生，可以吗？”张院长建议道。
“好嘞，没问题！”雨桐爽快地回答。
雨桐很快给学生们分配好了工作，自己也拿起盆去收集老人们需要换洗的脏衣服。
当她来到一楼拐角处的一间屋子前，门敞着，里面有人说话，声音听着有些耳熟，雨桐驻足往里看了看：一个神情木讷的老人坐在轮椅上，目光有点呆滞，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一个男子正半跪半蹲地在轮椅前，老人的一只脚搭在男子的腿上，男子正在给她剪脚指甲。
男子一边剪脚指甲，一边哄小孩似地说：“妈，您看看您这脚指甲都那么长，您要扮老妖怪呀？哟，好怕怕呀！”说着抬眼看看老人，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剪指甲，“妈，想儿子了吗？这段时间儿子值班比较多，老是执行任务，所以没抽出空来看您，您别生气啊！”
这听着不是楚天的声音吗，虽然和楚天只见过两次面，打过一次电话，可是楚天的声音很有特色，干净而有磁性，雨桐对这个声音印象深刻。看着这个侧影挺像，不是挺像，那就是楚天，难道这个老人是他母亲？
雨桐继续留心观察着：听完楚天的问话，老人并没有回应，目光依旧呆滞，两只眼睛还是愣愣地盯着前方。楚天依旧在那自说自话：“妈，您看您这皮肤干的，一会儿剪完指甲给您抹点润肤油，然后再给您理理发。您想要什么发型？要宋大妈那样的？还是李奶奶那样的？不管是哪样的，您剪出来都一定好看！”
雨桐被这温暖的一幕感动着，长这么大了，雨桐还从来没给自己的父母剪过指甲，更别说脚趾甲。如果哪天自己的父母也像这样，生活不能自理了，自己也能象楚天一样伺候自己的父母吗？雨桐顿时觉得有些惭愧。
雨桐悄悄走进门口，身子靠着门框，继续看着楚天，继续沉浸在这种温馨的画面中。由于楚天剪得太专注，他并没有发现雨桐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楚天剪完指甲，“好嘞，指甲剪完了，现在该抹润肤油了！”说着站起身来要去取润肤油。就在起身的那一刻，他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他侧过脸来，定睛一看，脸上一副非常惊讶的表情：“啊？你怎么在这？”
雨桐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一笑，看着老人。
楚天像是读懂了雨桐的心思，笑着说：“哦，这是我妈，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不认识人！”
雨桐走进屋里，帮楚天找到润肤油，递到楚天手中，“家里没其他人照顾了吗？”
楚天接过润肤油，只是简单回答一句：“没有！”
楚天给老人抹润肤油时，非常仔细，动作非常柔和，就生怕哪个地方被他遗漏了，生怕把老人的皮肤给搓破了。
看着如此细心的楚天，雨桐内心被触动了，她赶快蹲下身来，拿起瓶子挤出一些润肤油给老人的另一只腿抹上。
楚天侧过脸来看着一旁认真专注的雨桐，温柔地笑了。
雨桐看着楚天的眼睛，这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观察他，那双眼睛那么干净、透明，里面盛满了和煦的阳光，温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擦完润肤油，楚天给老人穿上袜子，穿好鞋，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理发工具，把防尘布给老人一系，非常熟练地推剪起来。
看着如此驾轻就熟的楚天，雨桐忍不住问：“你经常理发吗，那么娴熟！”
“对呀，每个月都要剪一次。刚开始也不会弄，头发剪得跟狗啃似的，现在好多了，熟能生巧嘛！”楚天很谦虚地笑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
“带学生来搞帮扶活动，这不正巧就遇见你了！”
“我觉得你们这样的帮扶活动不应该只在一时，而应该注重一世，应该时时来，常常帮，这样才有意义。这些老人需要关心，特别是精神上的关心。经常来陪他们说说话，聊聊天，他们会很开心。一年来一两次，给他们洗洗衣服，搞搞卫生，这样没多少意思，意义不大！”楚天严肃认真地说。
雨桐轻轻叹口气，楚天的话不得不值得思考，她们这样偶尔来一次，只是面上好看，对于这些老人来说不能解决什么根本问题，确实意义不大。“时时来，常常帮”也许这才是解决问题之道，才能真正起到帮扶的作用。雨桐不得不检讨自己组织的党支部活动是不是太重于形式了，很多工作应该做到实处，细水长流才能思之甘甜、品之其味。
“光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我要干嘛了！”雨桐一边说话，一边开始整理屋子，收拾出几件换洗的衣服，“你先忙着，我去其他屋看看，看看其他老人有没有换洗的衣服！”还没等楚天回话，雨桐已经拿着一盆脏衣服出去了。
楚天看着雨桐纤弱的背影，忽然有一瞬间的失神，竟忘了手里的推剪还停留在老人的头发上，老人突然咳了两声，把他吓了一跳，他这才回过神来。
一个下午的忙碌，雨桐和两个女同学一起洗了四五十件衣服，好在是夏天，这些衣服都不厚，洗起来比较轻松，没感觉有多累。其他学生的卫生工作搞得也不错，他们把所有房间都打扫了一遍，然后帮那四五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洗了洗头，擦了擦身子，还洗了洗脚。
老人们非常高兴，拉着这些孩子家长里短的聊着，等到要离开时，这些老人都有些依依不舍。
张院长在门口送别时，满怀感激地拉着雨桐的双手：“谢谢啊，谢谢，谢谢你们，小周老师，辛苦你们了！我代表暮春养老院的所有老人谢谢你们！”
“张院长，您别客气，代他们的儿女尽点孝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以后我们会常来！”雨桐发自肺腑地说，她想起了楚天说的“时时来，常常帮”。
“哦，对了，我去看看楚天走了没？”雨桐突然想起了一楼拐角的那个屋子，想起了楚天。
“哦，你说的是楚队长吧，刚才单位给他来电话催他回去了，他匆匆忙忙就走了。”张院长告诉雨桐，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唉，楚队长是个好人呐！”
雨桐随口问了一句：“住在一楼拐角那个屋子的老人是楚队长的母亲？”
“一楼拐角那个屋？楚队长的母亲？”张院长一脸疑惑，忽然间反应过来，然后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是楚队长这么跟你说的吗？”
“对呀，他说那老太太是他妈，我也听见他喊那个老人喊妈呀？”雨桐被张院长突如其来的大笑懵住了。
“呵呵呵，那老人不是他妈，老人姓王，我们都喊她王大妈，王大妈的老伴早去世了，唯一的儿子半年前出车祸死了，老人受刺激这神志一直不太清醒，再加上有点老年痴呆，管谁都叫儿子。楚队长来咱们养老院也不是一年半年的了，他听说王大妈的情况后，一直都来照顾她，只要没什么特殊情况，每个星期都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