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绿,男与女-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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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义成笑笑：“你是本地人吧？好像父母都在上海，难道帮不到你吗？”
风荷认真地说：“我一向认为孩子应该自己带，而不是由祖父母带。见证孩子的成长是做父母的乐趣，我可不想为了工作而失去这份乐趣。”
郑义成耸耸肩：“你拒绝了我，让我很没面子。哈，玩笑，那就祝我们明年合作愉快了。”说着冲她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转身想走。
风荷连忙叫住他说：“哎，郑总，我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对不对？我有事请你帮忙呢。”
郑义成站住，问：“什么事？”
风荷就把王琪交待的任务说了一遍，然后说：“你看我一个人也不认识，麻烦你帮我引荐引荐。”
郑义成看牢她半天，才很好笑地说：“你看看我，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被你个小女子算计了去。算了，我就当学雷锋做好事吧，只是过后你可别骂我，心里骂也不行。”
风荷不解地问：“你帮我，我骂你做啥？”
郑义成笑笑不答，只是拉着她的手，穿梭在人群中，专找那些董事长，总裁的给她引荐，等到风荷两脚开始发酸的时候，手袋里的名片便消失大半，同时也收回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名片。
风荷始终觉得有目光盯着她，等她回头去找，却又找不到。
56 银星年会与八卦（下）
一圈下来，郑义成含笑问：“够不够？”
风荷满意地点点头：“差不多了，让我歇口气。”
郑义成说：“我是单身，无所谓。陆小姐，如果日后有个风吹草动，希望你家人不要误会才好。”
一句话说得风荷云山雾海不知所云，瞪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呆。
这时孙逢秋凑过来说：“阿荷，这个人你不要同他走得太近。”
嘎？今天怎么都是莫名其妙的话。
孙逢秋吞吞吐吐地说：“坊间很是流传了他的几个传说，说——”
“说他有特殊癖好？”风荷接上去反问，感到很好笑，“知道不知道，爱情不分种族，不分年龄，甚至可以不分男女？”说完立刻后悔，怎么听着好像承认了她跟那位郑总裁之间有所暧昧？
孙逢秋果然脸色就变了变。风荷连忙改口说：“好了好了，我们不要管人家闲事好不好？我只是让他帮我介绍几个机构的头头脑脑，来年好为基金筹款做铺垫而已，你怎么就想歪了？这位郑总的传奇我也听说过，只是你怎么知道人家现在就没有女朋友？他再怎么有特殊癖好，也不可能象收藏邮票一样，同时交好几个女朋友吧？”
孙逢秋脸色稍有缓和：“我不过提醒你一下。刚才我就看到几个记者一直在盯着你们看——他们这种人整天在这种圈子里混，脸皮老早厚了，你要是给人误会，卷了进去，无为会怎么想？”
风荷连忙说：“你少管我的事好不好？你看看你自己，那么好的人给你丢了。你看，你看，那个长头发的男的，对了，那个苏志醒，怎么老围着黎真转？”
孙逢秋顺着风荷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苏志醒在给黎真讲些什么，黎真端着一盘食物，笑得几乎把盘子打翻。
他忽然记起：“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端点吃的过来。”
风荷吃了些东西，感觉有些疲倦，房间里空气也有些闷，就走出房间，顺着楼梯走到一楼大堂，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给妈妈家挂电话，跟阿柔聊一会儿。
阿柔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说：“还要一会儿，阿柔先睡，不要等妈妈了。”
正说着，隔着玻璃窗，就见一辆轿车缓缓靠近，停在那里，一个女人边从驾驶座下来，边讲电话，很是面熟。忽然想起，就是那天跟郑义成吃湖南菜的时候碰到的，跟苏志醒在一起的女人。
过一会儿她看见郑义成跟苏志醒一起下来，走到门口，两个人说些什么，郑义成拍拍苏志醒的肩膀，苏志醒走出大门，跟那女人说了几句话，苏志醒走到驾驶座坐下，那女人上车坐在他旁边。
郑义成并没有上楼，而是走过长窗这边，隔着玻璃往外看。那个女人转过头来，也盯住他看，两个人隔着玻璃彼此脉脉对望，全都是面无表情，可风荷怎么觉得那全是表情。
过了一会儿，苏志醒似乎回过头对后座说了句什么，发动车子，缓缓开了出去。
郑义成一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风荷见他没发现自己，就悄悄起身，坐电梯上了二楼。
上去就见孙逢秋在找她，问：“你回家不回家？”
风荷说：“差不多了。后面还有节目吗？”
“还有几个现场献唱吧。”
风荷就去找黎真，问她的意见。黎真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同风荷一起出来。孙逢秋熟门熟路，先把黎真送回家，然后送风荷去她妈妈家。
风荷喋喋不休：“阿秋，黎真真的不错啊，你怎么就舍得放手？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孙逢秋白她一眼：“陆风荷，我真的是很服气你很服气你。你是稍微有点力气就开始做八婆。我建议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好不好？今天我在那个见鬼的晚会上，就有不下三个记者来我这里套交情，向我打听你的来历。你就等着过了年你的大名出现在各报纸的娱乐八卦版吧。”
孙逢秋显然低估了这些娱记的敬业精神。第二天各大新闻网站的娱乐版就登出了八卦消息：
歌星某某与情敌狭路相逢，银星总裁牵情人浮出水面。文章细述某女星的坎坷情路，称当年与郑姓总裁一段情缘，强遭一神秘女人插足。据说该女是有夫之妇，但是其真实姓名及职业一直不为人所知，两个当事人，不论是该女星还是郑姓总裁都讳莫如深。而今年团拜会上，这位总裁一反常态，牵一华衣美妇的手频频人前亮相，疑是当年地下情人走向前台，一段感情有望修成正果。记者就此事采访该女星，女星黑着脸答：“无可奉告。”
最后一段是：据了解，该女姓陆，是上海某慈善机构负责人。
还配有郑义成带着风荷跟人握手的照片，照片上风荷是个侧背影，能看见小半个脸，但是那件红狐狸毛的披肩清晰可见。
57 他再次请她回去（上）
风荷看到这些新闻的时候刚好是年三十下午，春燕回老家过年去了，她正在家里跟妈妈一起准备年夜饭，就接到孙逢秋的电话，让她到网上去看，并把网址告诉她。
于是她到父亲书房，登录了该网站，不看不打紧，一看下巴差点掉下来。
高明啊高明，暧昧啊暧昧。
你说人家造谣吧，人家也没说是可靠消息，满篇都是“疑是”，“据说”，而且还手下留情地只提了你的姓，没点你的名。你说他们没造谣吧，可是铁板钉钉人家看见你们手拉手在人前曝光。
怪不得郑义成神秘地说：“算了，我就当学雷锋做好事吧，只是过后你可别骂我，心里骂也不行。”
他还坏坏地说：“我是单身，无所谓。陆小姐，如果日后有个风吹草动，希望你家人不要误会才好。”
他还说她算计他？这究竟是谁算计谁？他原来早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后果！这娱乐圈真厉害，看来她拒绝加入银星是英明正确的决定，否则自己将来以单身妈妈的身份工作在他身边，那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她咒骂一声，关了电脑，进厨房，戴上塑胶手套继续洗餐具，听见电话铃响，以为是孙逢秋又来找她谈读后感，就对着接电话的妈妈说：“告诉他我不在。”
却听妈妈说：“无为啊，你要不要留下来吃年夜饭？哦，大年初一我们要到奶奶家去吃午饭，这样吧，你看初一晚上行不行？要不就初二，你可以把阿柔也带过去见见她爷爷奶奶。那好，要不你过来我们再说。”
风荷妈妈挂了电话进厨房，面无表情地说：“等下无为送点年货过来，好像还有公司发给你的东西，你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风荷心猛一跳，说：“不用。”
风荷妈妈低头切菜，半天叹口气说：“这叫什么事，你看这年过的！”说着扔下刀，回自己房间去生气，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半个钟头后程无为到了，拎着大袋小袋的礼品，有补品有大米，还有各式白酒黄酒葡萄酒等等，足足上楼下楼跑了两趟，最后坐下来的时候，才从包里拿出一只红信封交给风荷：“这是公司给各位董事的过节费和礼券。”
风荷接过来放在茶几上，说：“谢谢。”
程无为说：“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风荷转过头去。
程无为接着说：“我父母，我哥嫂，当然还包括我，都希望你能带着阿柔过去吃年夜饭。”
风荷摇摇头：“这边都准备好了。而且我一走，这边也冷清。”
程无为说：“要不，请爸妈一起过去好了，反正吃饺子，方便得很——那边厅也大，要不我们去饭店包个房也行。”
风荷说：“你别傻了，现在去包房哪里还包得到？就是大厅都订满了。”
程无为沉默一会儿，问：“阿柔呢？”
风荷知道他有话要讲，就主动说：“我爸带着她出去买东西了。无为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程无为说：“你让我跟妈打个招呼，等下就不上来了。”风荷听了，去敲妈妈的房门。
风荷妈妈出来，尴尬地跟程无为打个招呼，说：“既然你那边父母兄嫂都过来，我就不强留你吃年夜饭了。这样，你看要不你初一晚上过来好不好？”
程无为答应一声，说跟风荷下去走走，风荷妈妈连忙说：“去吧去吧，家里也没啥大事可干的。”
于是风荷穿了大衣随程无为下楼，两个人沿着小路一路走到附近的社区公园，在枯干的藤架下停下来。
程无为先打破沉默，说：“风荷，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说那些无理的话。”
风荷默默地望住他，听他接着说：“还有，我不知道那天你来，我妈究竟对你说些什么。如果她说了什么让你不爱听的话，我也替她向你道歉。不管她说什么，有一点你要相信，她是绝对不希望我们分开的。”
风荷别过头去。
程无为哑声说：“为什么要把钥匙还回来？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吗？你对那个家一点点留恋都没有了吗？这次我家人来，我没让我父母住我们的卧室，我想也许哪一天回到家，就能看到你——风荷，那个家永远都是你的，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回去。”说着拉着她的手，把那一串钥匙塞在她手里。
57 他再次请她回去（下）
起先风荷只是两眼含泪，听他说道“你对那个家一点点留恋都没有了吗”的时候，眼泪就成串地流下来，再等到他说“那个家永远都是你的，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回去”的时候，泪水就象泄了洪的长江水，滚滚而出。
她哭着说：“无为，大过年的，别惹我哭。你知道我最怕你这个。别让我一点一点坚硬起来的心再一下子软下去。”
程无为把她拥在怀里，紧紧地抱住，问：“为什么非要让自己的心硬起来？你明明舍不得，明明还爱我，为什么不能跟着自己的心走？”
风荷不由自主地也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依依不舍地呜呜地哭，咬紧牙关不说话。
她怀念他的气息，她怀念他的味道，她怀念他温暖的怀抱。
他接着说：“我早就想来找你，可这一气忙，总也没抽出时间，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所以拖到现在。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那是真真正正的噩梦成真。风荷，我们两个，茫茫人海中，碰到一起不容易，能成为夫妻更不容易，我就怕这么眼睁睁地跟你在人海中失散，彼此没了音讯——跟我回去吧，好不好？跟我回去，啊 ？ ”
客观地说，程无为这个春节不打算回老家过，一是因为感到很没面子，因为在表妹小青的婚礼上，众亲朋好友已经在纷纷询问为什么老婆没有跟过来，都让他含含糊糊地支吾过去；二是想趁一年中这难得的几天假期，努力地修复一下跟风荷的关系。如果不是他的父母家人来，那么他就有理由跑到丈母娘家来守年夜，而风荷爸爸妈妈肯定是大力欢迎，风荷也不可能拉下脸来硬赶他走，再加上现在这种情态，很可能风荷就会心一软，放弃这场轰轰烈烈的分居运动。
可是，人生往往就是这么无奈。程母爱子心切，不忍常年在外的小儿子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索性举家南下陪儿子，弄得程无为不得不分心来照顾家人，错过了最佳时机，于是他和风荷这一次就只能擦肩而过。
风荷哭得累了，擦干眼泪，深深地吸一口气，才硬起心肠说：“无为，这次分居的决定，我是很冷静地做出的。我希望我的任何决定，都是在冷静的状态下，在头脑清醒的情形下做出的。我希望你也能这样做。我知道我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无为，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不肯面对真实的自己，对自己的软肋一味地回避。可是生活很琐碎，也很现实。我们每天所面对的不是爱情，是生活的琐碎和现实所能激发的人性弱点。我觉得我们至少冷静半年，才能做出一个稍稍理性的决定——我们究竟还适合不适合一起生活。”
程无为心中苦涩——半年之后，她会在这里等他吗？
风荷接着说：“分居期间，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遇到更好的女孩，更年轻，更漂亮，更善解人意，那就是我们的缘分尽了，我会祝福你的。”她说这话，多多少少也是跟程母赌一口气。
可是程无为听了却颇觉得刺耳。他是自由的，那么意味着她也是自由的，她是不是感情已经早有所属？她在给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他想开口质问她讽刺她，可是想到前几天因为那个提案闹得不愉快，几乎不可收拾，于是强行把这话咽下去，只是疲倦地说：“今天年三十，我也不想惹你生气。我如果说如果你找到比我更好更善解人意的男人，我就祝福你，你会不会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