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克斯战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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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斯，东西整理得如何？是否都齐全了？」
　　「是的，少爷」
　　汉斯在检查过一遍之後向亚利报告结果。确认无误之後，亚利也向前来送行的迪罗．马克威尔道别。
　　「马克威尔大人，您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是吗？我还真舍不得……」
　　双方互相道别之後，亚利与汉斯两人便动身离开。不过就在他们离开了一段距离之後，迪罗．马克威尔突然一改刚才的笑脸，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并独自一人往自己的书房走去。进到书房後，迪罗．马克威尔站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他的目光还盯着才离去不久的亚利与汉斯的背影。此刻的他，眼神有着刚才所无法比拟的锐利。
　　「马克威尔大人，就这样让他们离开好吗？那个贵族小子已经知道地道的存在。就算那小子不知道地道的用途，但是若让他将这件秘密给张扬出去的话……」
　　声音来自墙角的阴影处。
　　此人就是迪罗．马克威尔的心腹──桑迪。
　　「哦，这麽说来，我昨天下的指示不就是要你收拾那个贵族小子吗？结果你还不是让他活着回来，不是吗？」
　　「对、对不起！都是属下办事、不力……」
　　看似平静的语气，却彷佛一根根的冰针直直插入桑迪的肉中。桑迪自知失言，立即跪下请求原谅，还辩解说：
　　「……请您饶恕。昨晚要不是那头怪物突然出现，属下早就顺利解决掉那个贵族小子……而且，大小姐後来也一直待在那小子身边，使得属下一直找不到动手的机会……」
　　「算了，你起来吧」
　　迪罗．马克威尔扬手要桑迪起身，随後又继续询问桑迪，不过内容并非龙人，而是夏夫特那帮叛徒的下场。
　　「桑迪，昨天你有去确认过吧。夏夫特他们是不是真的全灭了？」
　　「一定是全灭了，小人可以用性命保证。当时那座被废弃的碉堡整个炸了开来。在那种火海般的地狱，不可能有人能够生还的。这点请大人放心，知悉马克威尔大人您的秘密的叛徒，已经没有人活着了」
　　「嗯」
　　总算有件令人顺心的消息，马克威尔很满意这个回答。
　　见到主人欣喜，桑迪便开口问另一件事：
　　「马克威尔大人，您今天派人去散布有关龙人作乱的消息，还特地拿出一万枚金币作为赏金。那头怪物不过是区区一头畜生，马克威尔大人又何必介意呢？」
　　「一万枚金币算什麽，哈哈哈……对你来说，一万枚金币或许是你耗尽一生也赚不到的钱，不过对我而言，那只是一笔小钱罢了。我拿出钱来，主要是为了寻找新的『人才』」
　　「人才？」
　　桑迪感到不解，而迪罗．马克威尔也像是早就明白部下不会懂，继续解释说：
　　「简单说，就是取代夏夫特那帮人的人才。自从那群叛徒跑了之後，底下可用的人手一直处於匮乏状态。一万枚金币的赏金，正是用来吸引可用之人的『饵』。至於那头怪物……哼，刚好可以作为筛选人选用的道具。我只是利用那头怪物的存在，来掩护我暗中招揽手下的计画罢了。会被奖金吸引的人，多半是贪婪的人，这种人反而好控制，要是他们还能打倒龙人，那可就是求之不得的上等人才了」
　　「大人的睿智，小人实在难以揣测」
　　桑迪奉承说。自古以来，奉承对方所用的台词与表情都没什麽改变。以戏剧来说，剧本的台词要是了无新意可是会被观众丢鸡蛋的，然而奉承的领域则不然，反而是重复越多，听众越高兴。
　　「桑迪，你知道吗？我能站上今天的地位，靠的是什麽？就是金钱与暴力！活用这两者，就能掌握最大的权势！尤其是钱！钱可以买到暴力，也可以买到权力，所以钱才是一切的道理！我今天能爬到这个地位，一切都是拜钱所赐。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迪罗．马克威尔得意忘形在狂笑着。
　　「区区一头怪物，不过是碍眼的蝼蚁罢了。至於那个贵族小子嘛……要如何处置他，就依照我原来的指示吧」
　　「大人是要属下伺机而动，找机会干掉他吗？」
　　「再让他活久一点吧。既然他想当屠龙英雄，就让他去拼命吧。我本来以为那个家道中落的小鬼应该很容易收买，结果他比我所想像的还要正直。虽然有点可惜了那个贵族小子的实力……嗯，说不定，他真有可能打倒那头龙人……如果真是这样，你就帮我省下那一万枚金币吧，桑迪……」
　　「嘿嘿……小人了解了，马克威尔大人」
　　迪罗．马克威尔终究还是不肯放过亚利。事实上，关於马克威尔家以及地下通道的秘密，亚利根本不知情，也许就连地底仓库的存在也早就已经忘光了也说不定。现在的亚利满脑子都在想龙人的事，可是阴谋的毒箭，仍旧锁定亚利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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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办，爸爸要对亚利克斯大人不利……」
　　脸色发青的米莉亚正站在门外。
　　

14　旁徨的心


　米莉亚并非刻意要来偷听，纯粹只是巧合。她之所以会前来马克威尔的书房，理由就跟昨晚一样，只是想跟自己的父亲相谈罢了，如今却意外得知自己的父亲打算对救命恩人不利。这个事实不仅让米莉亚倍感震惊，还很烦恼。一边是生父，一边是恩人，陷入两难窘境的米莉亚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当脑海里浮现出亚利的笑颜时，米莉亚很快就做出决定。
　　──我得赶快通知亚利克斯大人才行！
　　米莉亚决心要阻止这件事，绝不能再让自己的父亲继续错下去。米莉亚悄悄离开书房之後，就直接前往马厩。在马厩的仆役们都还搞不清楚的情况下，她骑走一匹马便仓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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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利与汉斯两人已经骑马走了一段时间，只不过马克威尔家实在太大了，光是从馆邸到最外面的大门，就算快马加鞭也要跑很久才跑得完。不过，他们主仆此时也无意在这里赶时间，而是利用这段时间，顺便讨论昨天到现在发生过的每件事情。
　　「少爷，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迪罗．马克威尔与他的女儿之间，似乎隔着一条很深的代沟。就我看来，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在私底下其实并不好，用冷漠来形容恐怕还比较恰当」
　　汉斯将他在昨晚的晚宴所发现的东西提了出来。
　　「有这种事吗？」
　　亚利并没有特别注意这种事，不过他确实隐约感觉到存在於米莉亚心中的孤独与寂寞。想得更严重一些，亚利甚至感觉米莉亚似乎有厌世的想法，觉得她对一切似乎都不在乎了，甚至包括了自己的性命。
　　也因此，亚利才会特别挂念米莉亚。
　　「少爷没有养育小孩的经验，所以可能不太理解。就我看来，这对父女之间的冷默气氛实在太奇怪了。以常理推断，迪罗．马克威尔早年丧偶，以常理推论，身为父亲的他多半会特别溺爱唯一的独生女，这也是一种心理性的补偿作用，要不然，就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深层的理由──」
　　「别再说下去了，汉斯！这种事我们不该随便臆测！」
　　虽然汉斯的说法有几分道理，不过亚利还是予以制止。就在此时，从远方──也就是从馆邸方向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很快地，骑手的身影便同时映入两人眼中。
　　「那是米莉亚小姐？」
　　亚利惊讶到差点叫出来。当亚利还在想米莉亚专程骑马追来这里的用意为何时，米莉亚已经在不远处下了马，并跑向这边。
　　於是亚利也下马迎接，并问说：
　　「米莉亚小姐，你追着我们而来是……」
　　亚利才刚开口要询问米莉亚的来意时，想不到问题还没讲完，米莉亚就突然扑上亚利胸前，紧抓着他的衣襟着急说：
　　「亚利克斯大人！爸爸！爸爸他──」
　　「啊！米、米、米莉亚小姐！」
　　米莉亚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亚利顿时语无伦次。近在咫尺的丽人佳颜，薰然而上的发香与体香，都让年轻气盛的少年心乱如麻，手脚差点不听使唤。所幸理性强势抬头，压抑住油然而生的遐念才没有出乱子，不过此时的亚利也如同石像般，动都不敢动。
　　「米、米莉亚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亚利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可惜米莉亚似乎不了解亚利目前尴尬的处境，她的双手一直紧抓着亚利的衣服，并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父亲他、他要……」
　　当米莉亚就要将迪罗．马克威尔将要谋害亚利的阴谋公布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时候，下一句话却突然说不出口。
　　「马克威尔大人怎麽了？」
　　亚利的追问，反而让米莉亚更加困惑。
　　「……怎麽办？我、我该怎麽办？」
　　亚利一无所知的模样，更加刺痛着米莉亚的良心。隐瞒事实的罪恶感不停鞭挞着她，这份痛苦顿时化为一滴滴的泪水。
　　「对不起……我、我实在没办法……没办法……对不起……亚利克斯大人……亚利克斯大人……」
　　情绪崩溃的米莉亚就这麽在亚利胸膛前哭了起来，嘴里还不断在道歉。一个泪眼汪汪的美少女就在自己面前哭了起来，对於亚利而言，现在的处境究竟是天国还是地狱，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让女孩子哭泣，是最差劲的男人！」
　　亚利回想起赛巴斯达家的家训，这是身为父亲的雷欧耐特亲口对儿子说的……不过家训真的有这一条吗？还是说，这只是雷欧为了唬唬天真的儿子随口编的，不过这麽多年来，亚利可是真的把父亲的这番话当成不可违背的家训看待。
　　亚利很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按照亚利固有的行为模式，遇到自己处理不来的事，他也只能照往例，求助万事通汉斯。
　　「……喂……汉斯，我该怎麽办？」
　　亚利低声求援。
　　此时的汉斯正背对着亚利。见到主人有难却当作没看到，如此诡异到极点的举动，摆明了就是在说『我什麽都没看见』或『就当我不存在，少爷您继续』之类的意思。
　　「……喂……汉斯，看一下这边……」
　　亚利又低声求援。
　　此时汉斯总算是回过头了，虽然表情仍是一贯的和蔼可亲，不过在他背对着亚利，那时候究竟露出了多少恶魔的窃笑，这可就不得而知了。
　　「……喂……汉斯，我的手该放哪？」
　　亚利还是低声求援。
　　原来亚利的双手一直处於平举并环绕着米莉亚的僵直状态。原因是因为米莉亚一直紧抓着亚利上衣的前襟。想当然尔，亚利是连碰都不敢碰米莉亚的身体一下下的。
　　看着陷入窘境的少爷，也许是不经意说出的话，亦或是恶作剧的恶魔在作祟，汉斯以极乾脆的口吻，这麽说：
　　「就抱着呀～少爷」
　　「哦，这样啊！」
　　──转念之间，亚利就在不良管家的蛊惑下，做出了无可挽回的事情──他的双臂已经抱住了眼前哭泣的少女。
　　「算了，就这样吧……」
　　亚利叹气说。
　　在旁人眼里，亚利的表情实在分不出究竟是尴尬、还是高兴？过了一段时间，米莉亚的情绪终於稳定下来了。在整理好情绪之後，米莉亚为自己刚才的失态向亚利表示歉意。
　　「对不起，亚利克斯大人。刚才我的失态造成你的困扰，实在是对不起……」
　　亚利见到米莉亚在道歉时身体仍不时颤抖，就表示她现在的情绪其实还不稳定。为此，亚利试图以轻松的方式来安抚她。
　　「没关系的，米莉亚小姐。我一点也不在意！不管是谁，任何人都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可是……」
　　「和发酒疯的汉斯比较，这实在算不了什麽！哈哈哈！」
　　亚利很努力在安慰米莉亚，只不过幽默感有待加强。
　　「少爷……我何时发过酒疯了……」
　　汉斯悄悄发出抗议之声，可惜亚利没理他。
　　「呵呵！」
　　米莉亚总算笑了，看来无聊的笑话确实发挥了作用。事实上，是包含在里头的心意发挥了作用。
　　亚利的善意，米莉亚确实感受到了。
　　「刚才的事实在对不起，亚利克斯大人。我一定会找时间好好补偿你的。我保证！」
　　「这种小事就别放在心上了……不过真是太好了，米莉亚小姐又恢复成以往的米莉亚小姐……啊，我、这句话并没有……」
　　「呵，我了解……」
　　米莉亚露出会心的一笑，不过随即又话锋一转。
　　「……请你……请亚利克斯大人务必要小心身边……」
　　「什、什麽？」
　　亚利听不懂米莉亚想说什麽，正想进一步问清楚之际，此时从馆邸方向又驶来一辆马车。和马车一起前来的人是执事长赛宾斯特。忠心的老管家从马厩的下人口中得知米莉亚骑了马就跑出去，担心小姐安危的他便立即搜索米莉亚的行踪，最後总算找到了她。
　　「米莉亚小姐，好在您没有事，要不然小人真不知道要怎麽向老爷交待。请大小姐跟我一起回去吧」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赛宾斯特……我们走吧」
　　米莉亚在离去之际，仍显得依依不舍，不过她也不想让赛宾斯特为难，最後还是坐上马车返回馆邸。等她离去之後，亚利才开始有遗憾的感觉。
　　「米莉亚小姐究竟是为了什麽事跑来找我的呢？」
　　「和少爷私奔吗？」
　　「汉──斯！」
　　消遣过少爷之後，管家便策马奔逃，亚利也随即追赶上去。任何人看到此景，绝对不会相信这两个人是正准备要去讨伐当地最为人所畏惧的怪物。
　　不管地上发生了什麽事，天空仍是一样的湛蓝。
　　

15　管家的情报之旅


　在普罗斯山脉以南有一块与北方隔离的大地，法理上隶属於神圣艾斯卡帝国，不过长年以来，帝国一直付予此地高度的自治权，对当地居民的生活并不多加干涉。唯一例外的是，为了促进商业活动，从二十年前开始，帝国开始大力推动『大陆公路』的建设。帝国计画以大陆公路将分离已久的大陆南北两地连结起来。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南方的商业活动与规模以飞快的速度在发展，越来越多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