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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与天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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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处还亮着灯火。他无知无觉走着,走到近前,推开。里边的人同样也是无知无觉的。

看着他来,一双眼睛依然静静地正视着前方,看着他,却像是没有看到。

看见她,才微微一怔,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不知不觉的走到这儿来。

青丝一向被照顾得很周到,只是他也很少来,偶尔来了,也只不过是看看而已。冷淡的看看,也不说什么。他从来不是多话之人。跟青丝,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过去没有,一直都没有。受了他的托付,也只是随便的照顾着而已。

可是现在,和曾经有关的,也就只有眼前的女子而已。不言不笑,无知无觉的女子。从来没有清醒过。

就连她也不记得了,和我们有关的,很重要的人——

“他死了。”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一开口却只是直说。一说出口,感觉就变的无比的真实。痛着,可是脸上却是冷冷的淡淡地笑着。而面前的青丝,却依然是平静无波,乖乖的坐着,直直地看着。看着他微微有些扭曲的笑。如同当初辉夜一刀刺来的时候一样,眉睫都不眨一下。

“对,是我想要的!是我想要的结果。”明知眼前的女子听不到。他还是低低的说着。也只有眼前的人可以说一说,话出口,却不是心里边所想的,只是随意的放肆的说一说。但说一说,是不是可以说服自己。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真的是怎样想多好,多好。就不会觉的这么真实的痛楚。

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可难道不是吗?明知道是万分之一的侥幸,还是决定用他来换的。明知道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却还是要了那个变数。以为可以改变,以为可以——

失去,是自己选的!

“我现在,想要的都有了。”是的,什么都有了,要什么便有什么了,你看,我还可以笑着,是不是?只不过是他不在了——只不过是失去的已经失去了——

“你连他是谁,也记不得了吗?”他笑看着眼前的女子,仍然是平淡的,让人感觉自己是在和空气说话一般。虚淡得没有任何的感情。“对,是辉夜,你不记得了?你一直在害怕我伤了他的辉夜——“青丝你当初为什么会说那样子的话,当初我从来都没有有想过的事。为什么你要想到,说出来,让它成了真。

“你不哭吗?”他笑着,一直冷漠的微笑。青丝你哭吧!我哭不出来,我没有办法哭。所以你来哭吧,代替我哭吧,为他哭吧!

眼前的女子一直沉默,安静。可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也不哭。不懂得哭!就连你也忘记他了,就连你都不会为他掉眼泪吗?

他始终阴沉的笑着,看着青丝,眼中,空无一物,没有看着丝毫的事物,自然也没有丝毫泪的影子。

“你跟当初一样,连哭泣都不会吗?”他低低地问,指开她眼前的发。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

可是我记得啊,就算是谁都记不得了,也还有我记得!

数十年一直记得。已经不在眼前,仲手再也触碰不到的人,和事。会一直记得,一直记下去。梦想,如果不能实现,那就让它毁灭——

我的梦想,你的梦想,我们的梦想——

这些年来阻止着,压制着的种种秘密,阴谋。都是——为了你,现在,都随它去吧,人族是要复兴也好,毁灭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反下,有镜山弱水横亘着,会一直横亘着。这边发生什么,你都永远不会知道,用不着担心了……

没有看到被他冷冷清清地留在房中的女子,直视的眼中,在他走后。有一丝绝望与憎恨,在盈盈水波之中爬过。并不是无知无觉的。

——十年,不是被禁锢着,却也和禁锢差不多。可是那时,就算辉夜来不了,每过些时日,总会托了亲信,来看看她——看看本来是必死的她。她总算是还活着,还有希望等到重见天日的一天。还有他在,还有他记得自己。

可是却突然有一段时间,没了他的消息。在应该有人来看看她的那几天,却没有谁来。外面,有些杂乱的声音,偶尔会传来,是从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在这个除了辉夜之外,不会有人记着的暗室里不曾听到过的。却又听不清楚。只是莫名的,有些心忧,有些心焦。

声音起起伏伏,息了又起。仿佛哭泣的海浪。总是一直听不清楚。

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但是没有人来告诉她。没有人会知道,会记得,她在这儿。与世隔绝的,苟且的活在这儿。没有消息,没有人来,听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好多天,都没有谁来!就连辉夜也是要忘记她了吧!她就要在此终老了吧?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可是总是有不好的感觉。终日萦绕着,在十年苍白的岁月里同样苍白得不再想任何事情的脑子里,却是有一个这么古怪的念头。

突然怕黑。本来已经是习惯了的黑暗,却让她害怕。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沉睡多年的恶梦,眼看就要醒来般,让人害怕。

辉夜终是没有忘记她,可这次,却是亲自来的。十年里,他都一直驻防在外,从来没有亲自来看过她,没有机会回来。

却来不及惊喜——她是被那样子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给惊醒的。恶梦里一直萦萦不散的香。虽然感觉不一样

,只是淡淡宁和的,温暖的香。可那是一样的香。会要人命的香!

只看到辉夜,没有看到恶梦。只是有那样淡淡的香——猛然间心里边已经明白。她早已经习惯了黑暗中的生活,虽然眼前只是有一点淡淡的光,她还是看清楚了面前的少年,十年不见,一样的温和淡定,他只是更坚决沉稳些,。沉稳得让人就算恶梦中也不会害怕。

可是她害怕。为什么会有那样的香?

“我需要有个人,安置在他身边。”少年只是静静地说完,不说太多的道理。只是轻轻地,低低地恳求她。

大惊之后她却安静,抓住了黑暗中少年的手。手指镇静,宁凉。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爬过。他也不挣,不说什么。只有淡淡的香,独自低语着。

前尘,是他了。那么最好的人选,也就是她了。她无力,绝望。为什么?

可是,为什么非要到这一步——前尘?

“你当初——根本就不应该放他走。”她突然愤怒,喊声在地下低低回落,传得很远。“当初让他死了,才是最好的!”

辉夜只是安静着,平静的看她。眼睛里却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后悔。直到她慢慢的自己安静下来。

“我放走的是前尘。”他眼睛里依然平淡。平淡得微微有些苍凉。“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前尘了。”

如果只是因为憎恨他,而对他做出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原谅,都无所谓。可是把那么多的人,生命牵扯进来,这已经不是一个前尘的事情了,已经不是前尘了。

你报复我,这没有什么。可是迁怒到这个王国,非要在每个人的心上,都种下仇恨的种子,是不可以原谅的。无辜者的血,一直在低低地说着,不原谅,再把那份悲哀,沉沉的压到自己肩上。仇恨并不是你可以任意妄为的理由。任何人,都是会痛苦的,可是,你却把你明知道是什么滋味的仇恨,加在无辜者的身上。就算是不憎恨你,我也没有办法原谅你。

如果不是为了仇恨,而是为了别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么我们也只能是不共戴天的对手而已。你有你想追求的。我有我必须守护的。你行你的,我走我的。不恨你,不原谅你。

说算是说过的话,曾经的梦想,我一直都希望它能实现,可是,也不能原谅你。事到如今,不能全怪你,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原谅,就能原谅你的。

他已经不是前尘了,不是所记得,所挂念的那个前尘了。

从一开始,我们就在走,越走越远。我们只有走着,背道而驰的一直走着。

“可是——”头是她先提起来的,但这样子的结果,却不是她所寄期的。不是她还微微抱了一线希望的——可是眼前平静的少年温和的眼中,轻轻地掩着,写着——国破家亡。

“他已经不会相信任何人。不会相信任何事了。你在他身边,也要自己多加小心。”他轻轻地打断,他不得不送出去的三万奴隶,他有心无力看顾的子民。只能托咐于她。作为内线,一同联络着混编入奴隶之中的一千骑士。

“不要违逆他,不要以为他还会顾念着从前。”

奴隶的生活,以魔族漫长的生命来说,几乎是没有尽头。所以,必须守住那一点点希望。必须要有一点点不屈,必须要去抗争,那怕是痛着流血,总也好过笑着流泪。——如果他无力保护,也要好好地保护着自己。命运,是要握在自己手里边的。

看着眼前的一粒药丸,她却不曾犹豫。那样子对谁都不相信的人,只能一开始用药封闭得无知无觉,他才不会起疑吧。那真的还是前尘吗?还是从前的前尘吗?

只是在服下之前,抬头看他:“你答应过的——你会来!”

面前的人沉默着,安静平和。她却一再坚持:“你要答应——”

“嗯。”他静了静,轻轻温柔的应了一声。又何尝不想,带你们回来——如果到得了那时候的话,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

青丝这才松了口气,托着手中的丸子——分明是不可知的前路,却毫不迟疑地吞了下去。只因为他答应过。他答应的事,向来全力以赴——

药力慢慢地发散开来,,脑子里开始慢慢的模糊。像是困倦一般,记忆在慢慢地退去。眼前辉夜淡淡的微笑却始终不退。轻轻地俯身看着她。

“要好好的活着。如果我来不了……”他的声音也开始模糊。可是淡淡的让人安心的笑容还在,就在眼前,只是无力去抓住。“就算是我不在了,也要像我还在一样……”不要绝望,不要失了希望。要好好地活着,我只是想让你们好好地活着,幸福地活着——每一个人——

你说什么?皇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辉夜,辉夜?你说什么?

只是不想,有镜山骈水,横切分割着——二十年。

二十年,却不是绝望的岁月。她早就清醒过来了。只是一直隐忍。安静地寻找着时机,力求可以挣脱。奴隶的命运,所有人的命运。

你说,就算是你来不了,也要像是你在一样,好好活着。

可是相信你会来的,你一定会来的,带我们回家。你会来的,你说过的话从来认真,从来——

等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消息,从那个她曾经那么害怕的人口里边,不痛不痒般的,扭曲微笑着说出,你——

他是辉夜!前尘,他是辉夜啊!你怎么可以那样子冷酷的说着,毫不在意的说着,他的生死?前尘?——是玄云——你已经不是前尘了!

我并没有忘记,从来都没有!忘记了他的人是你!忘了他曾经是如何待你——

现在已经不再害怕了。只是憎恨,不原谅——

我们,就算是你不在了,也要像是你还在一样,要好好活着——

————————————————————————

烛台被留了下来。在昏暗的屋里照出一片寥落中淡淡的温色。

直到那人走了很久,他才能够在一片淡淡的光芒中,心绪渐渐地平静下来,控制着身体,不再颤抖——自己也分不清楚是愤怒还是羞耻。或者,只是惊慌失措而已?

这么些年早也是宠辱不惊了,本来是想无论怎样的侮辱都要忍受下去的。可。原来自己也是会慌张的。那慌张,是不受他控制的,是压也压不住的。只不过是——被看了一下身子,被摸了一下……

别的人,多少年来,都是怎么过的?都是这样过的?

别人能过,他又有什么不能过?他也必须要过。这,算得了什么?

我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只要自己知道就好!就可以守住了一生的信念与坚持——

那家人看了他白天的情形,想也知道他现在根本无力逃走。也没来看他,不敢也不想现在来面对他的眼。令人生寒的眼,仿佛一看,就如同被剔透的冰刀一刺,把骨子里的腌脏东西都毫不留情地剐出来……

药是上品,一直火炙般伤口一片清凉,痛楚消了很多,身上却渐渐暧了起来。他终是饱经历练,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在依然冰寒的地上,细细地想着应策。直到倦极而睡去。却反而是他近几月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沉沉入梦,只有梦中,依然碧草蓝天——

却不曾提防,壁隙之间,有一双眼睛,阴阴冷冷的一双眼睛,从一开始,就在愤怒而悲哀的看着,直到他昏沉入睡,确定他睡着了。才敢跑开,跑到一边夜色里阴暗的林子中才敢哭出来。却也不敢大声。一下一下的,孩子气的哭得单纯而悲愤。

他只是好心的想要帮上哥哥。

哥哥!竟然那样对哥哥!爹娘,还有那个人居然那样对哥哥!爹娘,居然要把哥哥——

夜色沉沉如墨,一任着他哭。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煞(一)

这家人还是那般态度,只是偷偷摸摸的神色里边又多了些小心,小心的看着他,饮食上比从前照顾得周全,也给他加了被褥,更换了衣物。这些生活琐事上,倒也不曾有丝毫怠慢。他有吃便吃,倦了便睡。加上药物的关系,不几日下来,已经可以自己支持着坐起来,倒若无其事的,神色间却有些柔缓,看在人眼中仿佛认命了一般。

只是这几日里,便只有水滴,总是闷闷地一脸的无精打采,来的次数倒比从前要勤些。可来了,却也没有多少话说,不再像当日那般,欢欢地叫他哥哥。反而眼红红的,不看他的眼。

这般的神色,想来那孩子也许是知道了点什么。他一时也顾不上理会。这些日来,神识是一天比一天清醒,被那日里一惊,他反而越形冷静。能够过了弱水,本来是不曾想到的事。那道伤也如同在当时已经死去了一般,没有再次的发作恶化。

虽然说是过来了。可也没能够出得了这间蓬屋一步。也是做不了什么事。就算是做不了什么事,却是过来了。他也不急——

需要时间,细细地想一想。他能够做些什么,怎么做。

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没有办法当做新生。不能够把什么都抹杀,——不能够放弃,就算是放弃也许会轻松一些。

可是现在,他只能沉默的安静着,蜗居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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