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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从酸腐书生到灵魂医生:魂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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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寺庙不远,一伙人围成堆看热闹。外地来的演艺人象吉普赛人,一辆大篷车可装满家当。一个怪样的美女准备唱流行歌曲;矮个的小旦先打诨。装扮好的堂吉诃德出场了,所有的人惊呼。一件黑氅裹住全身,西班牙长帽,丝带垂挂,手执长矛,骑一匹瘦马,蔑视人世间的一切,阴阳怪气说话,引得人们哈哈大笑。他学草原牧民,跺脚奔驰,旋转了两圈,长矛差点刺中一个闲人。忽然又学岳飞,岳家枪法凌厉,把金兀术挑于马下,并且枪头按住金兀术的胸脯,自己旋转。一高兴,在空中翻个筋斗,人们吸口冷气,这么了得!所有的观众疯狂起来,啧啧称奇。最后,真正的堂吉诃德出现了,只听他狼嚎一样:“我要刺穿你这个怪异的风车!我要刺死你这个人世间的恶鬼!人生之路光明,尔等阻我天将!”骑好马,手心里啐一口,抽一鞭子马屁股,冲向风车,碰!猛烈相撞,堂吉诃德栽倒,黑氅卷起罩了头,长矛滚到一边,马也破碎,风车是纸糊的,早成个稀巴烂。
  张雪烽和林楠穿过人群,买两元钱的门票,进了寺庙。
  空气清凉了,嗡嗡的声音消弭。几间大庙如四合院组拼,中间正北面一间大庙庄严肃穆,屋脊不高耸,象日本寺庙一样厚实平滑。雕花门窗,颜色暗红浑厚,门上面梁柱榀窗繁多,悬挂几十块匾牌。听说北魏以来高僧每汇于此,那繁盛热闹景象叫人羡慕不已。又听说鸠摩罗什设坛讲经之后,湖中冒出一股清泉,从此潺潺不绝。古塔的周围,在修建新的庙宇。建筑规模更大,棱儿角儿更复杂,雕刻更精细,颜色更油釉化,但建筑材料比起古代来可能更弥久:大量的钢筋水泥。在最宏伟的一座庙宇的四周,一根根的圆柱支撑屋檐,雕刻了大量的盘龙,抚摸着它们,看看蓝天,好像摩挲着宫殿的旧迹。小方石碑镌刻着真言或名言。
  大庙门前的香炉里,烟雾缭绕。
  林楠闻见焚香的气味心里兴奋了,又很紧张。她想起人们据说亵渎了佛的报应故事,抬头望着他,按住胸口,柔声说:“我怎么心跳得厉害!”张雪烽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太虔诚了么,放轻松些!不要想寺院意外的事情。”她点头,安静了。甬道两排松柏郁郁青青,几棵大松柏长在庭院里,砖头把它们的根部铺严实。低矮的侧柏剪得平整。
  诵经堂里,一僧谈笑,几僧侧耳,声如磬钟:
  “竹庵圭云。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径山杲颂云。春至百花开。秋来还落叶。黄面老瞿昙。休摇三寸舌 海印信颂云。见不及处。江山满目。不睹纤毫。花红柳绿。白云出没本无心。流水滔滔岂盈缩。……如人以手指指月,彼人因指当应看月;若复观指以为月体,此人岂唯亡失月轮,亦亡其指……如人以指指月,以示惑者。惑者视指而不视月,人语之言:‘我以指指月,令汝看之,汝何以看指而不视月?”

12  常去祈祷(2)
他俩只感觉这种氛围好,诵经的声音悦耳,心静愉悦,听不懂别的。
  一座还未完工的二层禅房前,两排剪得齐刷刷的柏树夹着一条甬路,柏树的枯针落满了砖头缝,路两旁的花池里杂花繁盛。九月菊高高摇曳,雪白轻盈,仿佛飞满了一群鸽子;一株齐胸高的大丽花,四五朵火红的大花,每一朵象观音院里的莲花,又如中秋节农家蒸的百叶饼;鸡冠花紫红得厉害,提取色素浸染出来的。小松旁边,一丛红里发紫的矮菊花繁密得真想说:“呀!太密了。”每一朵小花象杂技演员的风荷。这些花池里,还有苋菜,嫩白菜,西红柿,寺院里的人可以随时来采摘调羹。清水无声地流着,进入菜地里,与泥土花草相润,带着苦味的湿气散发开来。线水虫轻掠水面,极细的波纹荡漾;蚱蜢怕被水淹,往高杆上爬。麻雀在枝头唧唧喳喳,扑棱飞走,了无声响。他们喜欢这样的小路,喜欢幽静,款款而行。一棵梭形的柏树,树身挡路了,他手掌摩挲繁密的枝叶,肃穆而有生机,有了与树一样的感觉。
  他对林楠说:“你过呀!”
  她惊喜穿过去,他松手,宽大蓬松的枝条晃荡,——仿若老爷爷的手臂。汤因比羡慕大乘的无敌意,今日得显。偌大的寺庙里,这一路即情味无限。林楠想象,他俩月光下来此,月色盖满小路,幽静无声,他俩长长的身影投在地上,交互,移动,分开。身体运行,升高,仿若攀登月色下九华山的玉阶,多么广大、空旷、幽静!然而,他更好,是她的世界。
  寺庙里,稀人,松柏,香炉,石径,庙宇,绿意,麻雀。他们走在甬道上,姿态端庄优雅。她把发丝拉直了,再弄成很大的波浪,面色如莲,穿着玫瑰色风衣,黑色袋子束腰,孩子穿的那种皮鞋,小腿俊俏。他们径直走到香炉前,趁好一个老婆婆烧完了她的香,许完了她的愿,磕完了她的头,费劲地站起来,神情非常满意。站起来,拍打膝盖上的灰土,慢腾腾走到旁边去了。她不看又来了什么人,背着自己的褡裢自己高兴。
  张雪烽到右边买香;她站着,身体的灵动和色彩过于突出,树上的一只小鸟吃惊地飞走了。她看着小鸟呼扇而去,微笑了,它踩过的那片树枝轻轻摇晃,轻抚她的心跳。他买了六柱香,来到她跟前站住,一时无语,仿佛那是他们的结婚证,时刻庄严神圣,人生旅途漫漫,言语不能表达了。慢慢地,他们的心情被一种肃穆的气氛感染,了无杂念,但或者是他们剔除了寺庙外的情绪,强迫自己宁静。他们双双跪到香炉前的蒲扇上。他焚了香,自己拿了三柱,插入黄米里,看着香炉的袅袅青烟,嗅到刺鼻的气味,香炉那边玻璃橱里的佛像,笑望他们,仿若颔首鼓励,——林楠不紧张了,丝丝喜悦。庄严沉稳的庙宇,蓝色高远的天空,心情被一种悠远的断断续续的形象浸染,又思绪漫漫,没有边际。他双手合掌,在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愿宁静平安伴随吾生,愿菩萨保佑她早日康复,快乐平安,再无他求。”她照着他的样子焚了香,仰头看着青烟袅袅而上,无始无终,化入碧空,消弭了,感觉奇妙。少女沐浴阳光的神态。倏然一股清风把青烟吹过来,环绕了他们而散。他们吸进了很浓的气味,一阵呛鼻头晕,低头,呼吸好几口气,才清醒了,更觉精神奕奕。她美丽的面孔激动不已,模仿着他的姿势,合掌低眉,在心里默默祈祷:“观音菩萨!愿永远赐给我们幸福平安,愿我们的爱情天长地久。”磕头完,林楠又望一眼观世音,雍容华贵,端庄飘逸,竟然微笑地望着她,心里怦然一动!迷惘消散,顿觉豁亮,对爱情的正义充满信心。他们对望一眼,更觉心心相应,灵犀一通,仿佛已经听到了对方的祈祷。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2  常去祈祷(3)
她心情太激动。她想以后要经常来寺院上香。他们站立起来的时候,寺院里静谧无人,他拉了她的手,扶她起来。张雪烽走着,心里却在想《水月斋指月录》的感觉,虽然以手指月易懂禅意,圆润无碍却难。对林楠,如何掌握到通脱呢?未来,我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能不能永远带给她幸福?将来,她会成个什么人呢?他们的归宿在何方?他迷惘,默默不语。为了不让她觉察他的心思,他高兴起来:
  “幸亏听了你的话,来祈祷,感觉甚好。”
  这种祈祷太有意思了。他们小时候,得了小疾病,躺着,盖小被子,奶奶或妈妈就烧纸,碗里立筷子,菜刀划十字,许愿,口中念念有词,小小的心里感到很温暖。此刻是孩子梦的延续。他们在林荫散步,轻松自在。
  林楠在大学里选修过“中国古代建筑”,谁知她怎么选修课程?天性喜爱掩映在名山丛里的亭阁吧。看着庙宇,忘记了张雪烽,独自走开几步,不禁幻想。这间大庙像豪宅,像宫殿,如果是高高的宝塔就好了。塔座条石叠砌,沉稳么,南面辟门,多多眺望南海观音,门楣石额镌刻楷体字,如果是王维的诗最好,洁净清丽,禅意无限,谁也能看懂,不要那些孤僻生涩的字句。塔身九层,接近九天,最高了,但还可以修建成十二层,十六层,每层密檐宽度应该超过两米。携友人飞登,若会武功,比试几下,追逐嬉戏,锻炼身体么,开心么。檐下应有铜质花纹斗拱,砖角空柱下应雕莲花承托。没有莲花,怎会出淤泥而不染?各角都为雕花木椽挑出,上系铜钟,大铜钟,余音绕梁,让佛音远传,也显示着俗世的平和。塔内应有通天柱为中轴,壁有转角形梯道,可环回登临顶层。相当于现代建筑,可以从楼梯和电梯上楼。塔体应该像个梭子,造型应该仿造生活中赏心悦目的东西,梭形谁不喜欢呢?日月如梭,仙女织布,江南嫩藕。塔壁该有八面,每层四面应修壶门,四面隐出直棂窗。能方便进出壶门,方室逐层错闪四十五度,舒适的一个斜面,各层门窗方位也要随之上下相闪,外观参差错落变化,不要古板生涩。如果古板,一定是哪个该死的官僚在图纸上指手画脚。不要过分考虑力学,比萨斜塔不是斜着显示活力吗?也许带灵性了,你想象,地球上最原始的生命,都带着物流性。塔的顶部放什么呢?平平淡淡没意思,应有鎏金火焰铜珠叠加,像冰糖葫芦。冰糖葫芦造型好,颜色好,味道好,浓浓的水乡味,人情味,又高入碧空里,引领人间思绪。
  张雪烽见林楠长时间望着低矮的庙宇出神,刚开始没有打扰,后来想到她的疾病,不要长时间痴望痴想,不禁握了她的手问:
  “你在看什么?想什么?”
  林楠回过神来,出一口气,想说,又怕张雪烽不懂建筑,说起来啰嗦,不想说了,便笑道:
  “不想什么,心静嘛。”
  西面的庙像一排房屋,屋门紧锁;两三个僧人出进,他们灰色法袍,面容清亮,脚步无声。转到庙后面,是一座高台,高台上又一座大庙。顺石级而上,乱草长满了石级,他拉着她的手。登这个不陡峭的石阶太有意思了,或手拉手轻捷,或娇羞避开野菊花,或腿脚故意擦过嫩草。一处石缝里有个蚂蚁窝,生命快乐地匆匆忙忙;三只麻雀正石阶边儿休憩,见了两个鸟人,气得飞走;五六只鸽子唰地从他们身旁掠过,好像逗乐,闹新房,林楠吓得抱住张雪烽。转一个弯,上到平台上,又一番景致,心情豁然开朗。 txt小说上传分享

12  常去祈祷(4)
他们环绕着大庙漫步。在西面红墙下,他们站住了。秋天,河西走廊少风,静穆,色泽,沉思,泛光。祁连山被灿烂的夕阳覆盖照耀,显得实在而空灵,飘渺悠悠。山上草木稀少,山边儿弯曲,山腰巨石嶙峋,一幅浅水墨画被照着强光,真不知有无。光线交错辉映,半山腰的一星寺庙若有若无,仿佛从西天飞来,随时要飞走。几道山谷里光线汇聚,辉煌均匀,浓浓的橘色,染橘了人间万象。从西北面的山峰上飘荡来一股紫烟,不走了,沉浮到山脚下,凝住,把依稀的村庄、树木、岩石遮得看不清楚了,——横拉的纱巾。广大的土地淳朴厚实。而近处的村庄、树木、道路、田野清晰可见,绿色黄色错综,大片的油菜花。天空寥廓,再有几个高度,他们可以摩挲到蓝色了,他要举起她来,她的手臂伸入蓝色里搅动,很轻灵,很自由,——好像伸入山涧溪水里搅动。那最遥远的山峰,被夕阳染黄,融化了,山体,光色,树木,空气,鸟儿,飞虫,圆润无碍。他们遐想愈浓,要化成飞天飘飘而去,与莫高窟的飞天一起在瑞霭里遨游呢。
  她手扶着铁栏杆,满眼喜悦,好象看着辽阔的大海,山便是岛屿。刚才的那群鸽子环绕高台上面的晴空飞翔,——林楠还在娇嗔它们的闹新房。麻雀呼啦啦落到屋檐上,墙缝里的斑鸠轻快地跳下去,喜鹊嘎嘎着扑向林中。河流里的许多白杨树金黄色,与灌木的暗褐色、柳树的浅绿色、天空的湛蓝色构成色彩的强烈而柔和的对比。这高台多高呵!隔开了喧嚣,隔开了人影,只有他们俩。这时刻多好!她想起一句诗:“美呵!愿你停留!”心里没有一丝烦恼,只有宁静和自由,沉静池塘里鱼儿的游动。这天空多么湛蓝呵!张开嘴,伸开双臂,吐纳心胸。
  他向前走了一步,她神思有所清醒。看着她被光色染得鲜艳的面庞,宛如一片莲花的叶瓣。她感到了他的存在和呼吸,恬静、无拘束地望着他,心意荡漾。他右手轻揽她的腰肢,四目相对。他闻到了她的气味,好象不是人的气味,而是粉蕊月季花的气味,寒梅的气味。她闻到他的气味,不是人的气味,而是松树混合桐木的气味。他们凝然不动;如果大理石雕刻出他们,再涂抹颜色,太像了。从远处看,折叠为一个人影了,一个颜色奇怪的物象。
  一个僧人出现。他上了年纪,腰板挺不直,有点驼背,脸上有皱纹,拿着“铁扫帚”扫平台。平台上没有什么,只有灰尘和不知哪来的树叶儿。他扫得很轻,没有声音,没有打扰他们,也没有望这是谁?几个人?在干什么?他甚至扫到了他们的脚后跟,几片树叶儿,发出轻微的嚓啦声,被扫向别处了。他扫到北面,汇聚枯草枝叶,身影消失。
  他们终于清醒过来了,分成了两个人影。
  “没有人声,多么自由呵。”他们各自在心里想。
  她想起香炉后面的观音像,慈眉善目,雍容大度,兰性慧心,对世间的一切虚怀若谷,好象在鼓励她的这种举动,她没有一点的内疚感,感到非常应该。而这北面高台上的画栋雕梁,彩云朵朵,莲花片片,仿佛在保佑着他们;不然,心情为什么这么好呢?
  尽管是幻想,她走开一步,还是说出来:
  “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们就来上香。”
  他知道这是幻想的,很有可能,也不大可能;他想到了世俗的繁杂疲惫,因为她是特殊的人,便热情附和:

12  常去祈祷(5)
“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们就来上香。”
  她听了自己的话被重复,感到他的心已与自己融为一体了,快乐到极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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