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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洗剑集-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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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新的好,朋友还是老的好。蒙顶甘露就是最老的茶,也是一个爱喝茶的人最好的老朋友。

陆血情爱喝茶,更爱交朋友,所以他每一年的白露之后都会去蒙山的听涛别院喝一个月的茶,会一会朋友,不论是新朋友还是老朋友。

今天刚好是白露。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听涛小院,就在蒙山之巅。

听涛,听到不是浪涛,而是云涛。

居山之高巅,俯视半山云海飘渺,听万里惊涛,这就是一个人的大胸怀,若没有足够的眼界和胸襟,住在这样的大气魄之处,只怕是魂为之夺,气为之馁。

那是一座依着山势而建的园林,被笼罩在一片青碧的光影中,山涧小溪穿过园林,苍松夹道,幽静绝俗。

骤眼望去,除了青碧的山色、缭绕的白云外,似乎便再也瞧不见别的,但你若在夹道的苍松间缓步而行,你便可以瞧见有小桥曲栏,红栏绿板——你便可瞧见三五玲珑小巧的亭台楼阁,掩映在山色中。

这亭台楼阁看似寻常,可这里面每一根木头、每一块瓦都是从江苏瘦西湖用马车一步步运到四川的,再雇请挑夫一步步挑上山巅,所以弥足珍贵。

清晨,还只是清晨,太阳还没爬上山,哪怕是住在山上的人也还没看到太阳。

这样的别院里、这样的清晨。

陆血情惬意的打了一个哈欠,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醒来,他的床足足可以躺下十个人,一个成年的女人,但现在,这样美丽清晨,他只是一个人打着哈欠起身。

他并不习惯和别人在一张床上睡觉,哪怕这个人前一刻就睡在他的怀里,当他想要睡觉时,她便必须要离开,拈花公子最多情。

陆血情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脑袋,他的宿醉仍未醒,只觉得头疼如裂,刀割一般的头痛,可偏偏下身却冲动跃跃。

他昨天不过才喝了二十斤竹叶青而已,今天头就痛得恨不得一刀把脑袋砍下来。

“不要再敲了,再敲头就掉下来了。”

突然,除了陆血情外空无一人的大房间响起了人声。

陆血情的听涛山庄外设有三十六道暗桩,庄内有七十二道明卡,每一道桩卡里都是一个高手,杀人的高手。

所以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想毫发无伤的闯进陆血情的酣睡轩,陆血情相信他们,才会允许自己喝醉,醉的一塌糊涂。

可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现在就有这么一个人完完整整,毫发无伤的站在了陆血情的面前,带着一丝温和亲切的微笑。

“看来我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居然看到了一个不可能看到的人。”陆血情懒洋洋的拉了拉自己胸前洁白的内衣领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来人。

来人笑道:“可惜你看到了。”

“不错,我看到了。”

陆血情看到的这个人漆黑的头发垂到胸前,只斜斜的束着根布带,身上被着件宽大的、猩红色的长袍,当胸绣着条栩栩如生的墨龙,衣袂被风吹动,这条龙就仿佛在张牙舞爪,要破云飞出。

他两颊虽已消瘦,甚至还长出了一些青渣,但远远望去,仍是那么斯文,那么高贵,就像是位上古时温润如玉的君子,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他。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是菊花的香气,这本是秋天,本就是菊花该盛开的季节。

这个大大的房间里也摆满了菊花,秋天的菊花,将天地间充满了醉人的香气。

就在这房间的地上铺着条出自波斯名手的毯子,最起码值三千两,毯子上原本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果,不过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还有一大盘已蒸得比胭脂还红的螃蟹,十七八个醉倒在各处的酒瓶子。

陆血情身上穿上了比风还柔软的丝袍,又自顾着倚在三四个织锦垫子上,面对着白雪,做了个请的姿势,随手又取了被葡萄酒,他的舌头永远需要浸在酒杯里。

零乱的床单,淡淡的腥味,还有一地疯狂的酒瓶。

他正是白雪。

白雪皑皑的白雪。

陆血情看的眼睛都似乎发直了,他说道:“江湖传闻你已经死了,死在横断山脉的万丈深渊之下……”

“我还没死……”

这话说的温柔和自信。

白雪叹道:“看来拈花公子的确是拈花公子,日子过得一定是不错。”

陆血情道:“这世上美好的事物实在太多,而人生又太过短暂,如果这样还不知道好好珍惜每一日,那岂非太过愚蠢。”

这实在是至理,可惜,懂得这个道理的人实在太少,而能够做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陆血情道:“世人不知,世人愚昧,但阁下一定是懂得。”

白雪喃喃道:我真的懂吗?我懂什么?我真的懂吗?

陆血情一口饮尽杯中酒,突然道:“我听说阳春又出现了。”

白雪道:“是。”

陆血情道:“而且他还想杀了你?”

白雪摇头道:“不是。”

“不是?”陆血情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雪,忽然道:“看来江湖传闻毕竟还是不可信。”

白雪道:“的确不可信。”

陆血情道:“看你穿成这样实在不可信。”

白雪冷笑道:“是我要杀了他。”

陆血情瞪大了眼珠子,失声道:“天哪,你居然要杀阳春?这实在是……”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白雪替他说了出来:“实在是和愚蠢的世人毫无分别。”

白雪张张嘴,苦笑一声,想要再说什么,可突然身子一软,软软的软倒在地。

“你怎么了?”陆血情快速扶住白雪跌倒的身子,忽然发现自己双手沾满鲜血,火红的鲜花盛开在白雪墨黑的黑袍上,如一朵朵樱花,十二月的樱花。

第209章   朋友之义

“这……”

“实在是失礼了……”白雪歉然看着陆血情掌中的鲜血,道:“我本该更有风度的,只是我已支撑不下去了……”

陆血情突然打开白雪的胸口,他立刻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这是一声惊惧、凄厉、悲哀的呼声。

白雪的胸膛,靠近左胸心脏处的血肉几乎完全溃烂了,伤口四周的肉,已烂成了死黑色,还散发着一阵阵恶臭,令人作呕。

陆血情的瞳孔在猛烈的收缩,宿醉后的头痛竟在这一刻完全好了,更大大的出了一背的冷汗。

现在陆血情已经知道了白雪身上为什么穿着猩红色宽大袍子,为什么总是带着这么浓烈的菊花香气。

原来他是借助红衣服来掩盖伤口不断渗出的鲜血,用花香遮盖去这令人作呕的臭气。

这就是白雪,永远风华绝代的白雪。

白雪勉力道:“我选择了一个我认为最佳的时机,我也以为我自己至少有五成的把握能够成功,可当他一出手那瞬间,我突然明白自己没有五成把握,简直连半成把握也没有,我杀不了他……这是他的剑。”

那一剑,风云变化;那一剑,冠绝人间。

世上已没有人能够躲过那一剑了,就在那一霎那,白雪也自以为自己绝不可能躲过去了,他也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可是,他还是没死,或许他比别人多了一点运气,运气很重要。

现在好运似乎已经回到了白雪的身上。

陆血情叹道:“哎……”

白雪道:“我带着这一剑的剑创,逃了三十三天,这三十三天无眠不休,甚至没有一点时间去包扎一下胸前的剑创,只因阳春的剑气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身遭,只要我停下来,死亡也会同时到来,直到有一天,我终于遇到一道万丈深渊,我毫不犹豫的跃了下去……”

万丈深渊,便连羽毛也飘不起来的死亡之地,白雪想也不想的就跳了下去。一个人要被逼到什么样的绝境里,才会这么做。

陆血情道:“他没有追下去?”

白雪道:“不,他想也没想也追了下去……”

于是,阳春终于中计了,就因为他追下去了,只因白雪并没有真正跃下去,他贴身在半崖上。

这就是白雪,他也许剑不够快,武功不够强,心不够狠,但是他的心上开了十七八个孔,每一个孔都能想十七八件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白雪抓住陆血情的手,恨声道:“我来是为了要借助你们拜月教的势力,杀死阳春,你若是怕惹上麻烦,不必理我。”

陆血情反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高声道:“我们是朋友吗?”

白雪的眼中发出灿烂的亮光:“我们是朋友。”

“是好朋友!”

他们本是惺惺相惜的仇敌,也是生死相托的朋友。

陆血情的目光中散发出神圣而洁白的光芒,道:“那么,我还需要回答吗?”

不需要。

这就是朋友,肝胆相照,生死相托。

一个人如果没有一个这样的朋友,那么他活着早已是没什么意思,一个人如果有这样的一个朋友,那么他即便是马上死去,其实也没多大的关系。

白雪微笑的昏了过去,昏倒在他的朋友怀里。

他实在已经太累太累了,这些天陆血情望着他嘴角纯洁如婴孩般的微笑,陷入了沉思,他现在面上的表情白雪绝对想不到会这么复杂,没见过的人绝不会相信一个人的脸上会有这么复杂的变化。

他在思考,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将造成深远到无法回头的影响。

陆血情忽然高声道:“七号!”

一道瘦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间大房间里,他弯刀黑衣,只隐藏在黑暗中。

“属下在,少主子请吩咐……”

陆血情厉声道:“去将山下和庄内所有的明卡暗桩全部撤去……”

“可……”

“你有什么疑惑吗?”陆血情喝道:“是心里不愿意这么做吗?”

七号浑身一震,以头磕地,急声道:“属下不敢!”

陆血情一甩衣袖,厉声道:“不敢就好,好不快去!!”

他知道白雪能跳下万丈深渊而不死,阳春自然也能,白雪能避过这一百零八道关卡无声无息的来到自己面前,那么阳春也一定可以,所以无论有多少人挡着,都是一个死字。

“九号!”陆血情将白雪抱起来,走向自己的大床。

“属下在。”

他不必回头也知道,九号已经跪在了自己的背后,静静的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给我去送一锅火进来,要烧的火红的火,再要一匹白布,绝对的一尘不染,两根从没用过的缝线针,一捆卷好的缝线,一个大脸盆……还有大量的清水!”

一锅火、一匹布、两根针、一卷线、一个脸盆,陆血情需要这些东西究竟想要做什么?

“是。”九号的心里虽然不明白,可他还是马上不折不扣的前去着手准备。

陆血情将白雪放到了他的床上,鲜血立即染红了洁白的床单:“我要先把你的伤治好,我也知道凭阳春的能耐,最多三个时辰,他一定会追到这里,到时候究竟是死是活都要看天意了。”

“还有十九号!你去云巅放出燃月信号,尽早通知大祭司,名草堂有变,请她速速定夺……”

“歌儿,你在哪里?

你究竟还有没有活着?

你可知道,我好想你!

春少!春少!我不想杀你……

我要杀了你,杀你!

杀死你!

走,快走,你们快离开我!!”

白雪已经这样嘶喊了整整半个时辰,现在的他就躺在了陆血情那张又大又软的床上,他发着很高的热,口里一直在胡言乱语,有时候能够听懂只言片语都是在将他要杀了阳春。

“我要杀!我要杀光这世上所有的人!!”

“杀!杀!杀!”

第210章   烈酒如火

一锅火,一匹布,两根针,一卷线,一个脸盆。

陆血情东西很快就送来了,白雪仰面倒在洁白的床单上,他容貌极为俊美,此时犹带憔悴和痛苦,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惹人怜爱的娇弱,这种奇异的感觉只会出现在纯情少女身上,是她们所独有的风韵,动人情处,难描难叙。

陆血情呆呆的望着床上的男人,竟觉得自己的喉间有说不出的干涩,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暗道:“这白雪若说是妖狐转生,我第一个相信。”

他用指甲往自己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深吸口气,开始去解白雪肩头的衣襟。

忽然,白雪突然睁开双眼:“拈花公子莫不是改解男人的衣服了?”

陆血情见白雪醒来,长吐一口气,道:“你终于醒了……”语气不知是开心,还是失落。

白雪扫了一眼陆血情准备的工具,失笑道:“你准备了这些东西想要做什么?”

陆血情讪笑道:“自然是为你疗伤。”

白雪勉强道:“错了,这些都没用,你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陆血情道:“是什么?”

白雪笑道:“去准备陈年泸州老窖十坛。”

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此时醒来的白雪和昏过去的白雪完全是两个人,他已经恢复到了白雪该有的样子。

陆血情皱眉道:“我也知道需要用烈酒消毒,可这十坛老酒未免有些多了。”

白雪道:“绝不会多,还要快刀一柄,一定要够薄、够快,钢材过硬的,还需要炭炉一只,是能一起烧八块炭的大炭炉……”

陆血情道:“这些东西倒是容易……”他一击掌,已经吩咐了下去。

“但我并不懂得怎么做,你得要一步步的说,我一步步的做。”

白雪闭目叹道:“我自己做。”

陆血情早就知道白雪医术超群,尤其擅长毒药,可这自己给自己清创缝伤口却是闻所未闻,只因但凡医生治病,大抵心一狠也就下手了,可若是临到自己头上,胆也凄凄,风也萧萧,是绝不能狠得下心去切自己的肉,洗自己的血的。

白雪知道陆血情心中的想法,他又道:“我曾经游历过极西之地,那里的医学另辟蹊径,大异于中原,尤其对于金创一块,理论实在是发人深省,所以我学过一些……”

陆血情叹道:“但愿今日能大开眼界……”

很快,十坛老酒,一柄快刀,一只炭炉送过来了。

熊熊烈火燃烧,青色的火焰吞吐,室内的温度也似乎在那一刻有了很大的提高。

白雪深吸一口气,勉强起身,突然极快的取过那匹白布一角,手一抖展开如一幕大旗,只见他食中指剑气纵横过处,已将白布整齐的裂开八块,再左足一挑取了其中一坛泸州老窖,酒坛子飞空刚巧落在横梁上,“噗”一声封印红泥受腿劲打开,老酒倾泻而下。

白雪手一抄引了烈酒在青炎的火上捞过,陆血情再细看那就酒竟变得火中有酒,酒中有火,白雪奥曼转身引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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