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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燕歌行-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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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申正二刻许,有小队蒙古马队自西渡明堂川进逼归德堡,被我击退。后,敌纵马劫掠边民,杀一人三马,我军出堡击之,获敌二人,马十一匹,余者皆遁走,我军无一伤亡。”

倒霉的自然是慕容旦他们在马市上见到的那两个蒙古人了,生意没做成不说,反而莫名其妙丢了脑袋。那十一匹蒙古好马,理所当然在当天夜里就送进了榆林卫镇守将军的府第里。

三更天,蓝野带着二十余名徽帮好手垂头丧气地回到胡家庄。

他们没能追上慕容旦。

第五名指手划脚将他们臭骂一通,就闷闷不乐地倒头睡起了大觉。

木潇潇一夜无眠。

她想得头都疼了,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慕容旦怎么会在榆林出现的呢?

她当然更想不到,当天晚上,慕容旦与田军剑、李越又潜回了榆林城。

慕容旦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但一来他们没有干粮和水,二来,他们还想替李相收尸。

第二个愿望当然是无法实现的。

他们在客栈里备足了粮草和饮水,四更天时,又悄悄出了城,凄凄惶惶往西去了。

他们都深知“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可以想象,一旦张飞鸿起兵,征战之中他们自已能不能保住性命也难说得很。

所谓事成之后能列身于庙堂之上,只不过是个淡得不能再淡的希望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总觉得李相死得有些冤,更有些不值。

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一匹马么!

如果他们当时不与楼鹏纠缠,不就可以免了后来的那场遭遇战么?

尽管这样,李越也并没有一点儿怪责慕容旦的意思。

人到底不是神仙,谁能预知还未发生、将要发生的种种情况呢?

再说,当时李越自己也觉得应该好好教训教训那些仗势欺人的王八蛋。

事情发生后,若不是慕容旦见机快,叫他们不要缠斗,尽快脱身,只怕他们四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李越看了看慕容旦身上那件已被割得不成样子的貂裘,忍不住又打了个寒噤。

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的刀法实在太快了,除了张飞鸿的“狂刀三十八”之外,李越再也想不出还有谁的刀法能跟他相当。

可就凭张飞鸿那样高的功力,他的“狂刀三十八”只怕也很难将慕容旦逼得如此狼狈。

慕容旦的武功李越见识过不知多少次了。

在他的心目中一直认为,武功练到慕容旦的这种程度。在中原武林绝对可属超一流身手。

他们曾听铁人凤纵论过中原武林的大势。

铁人凤的武功虽说比“中原五大高手”差一截,但自认比七大剑派的掌门都要高,而慕容旦经过仔细观察与比较后,曾自信地说,假如要和铁人凤动手,他不出六十招便可取胜。

没有把握的事慕容旦是素来不做的,没有把握的话,自也是从不会说。

所以李越心里才满不是滋味。

忽然间他就觉得,实现“复国大计”的希望,实在没有他原想象的那样大,而武功一道,又实在不像他原想象的那样肤浅。

他不禁凄然长叹一声,冰冷的泪水夺眶而出。

田军剑温言道:“李兄,人死不能复生,以后咱们自会尽力替李相兄弟报仇!”

李越点了点头,忍不住又长长叹了口气。

田军剑也叹了口气,转口道:“慕容兄,你在想什么呢?”

慕容旦竟也长叹一声,这才道:“我还在想那个人的刀法。”

田军剑看了看他的脸色,缓缓道:“慕容兄,你看主公的‘狂刀三十八’能不能克制住那人的刀法?”

慕容旦沉吟半晌,叹道:“看来也只有主公或令尊出手,方能制得住他了。”

田军剑吃惊地道:“那这个人的武功应该己不在‘中原五高手’之下了?怎么从未听铁人凤提起过呢?”

慕容旦苦笑道:“市井之中,藏龙卧虎,真正的高手,只怕十有八九都隐于山野民间。嘿嘿,铁人凤只怕是过于高看自己了。”

田军剑默然。

过了好半天,他才字斟句酌地道:“这样说起来,中原之地能人异士就不知有多少了,对主公的大计是不是……是不是……”

慕容旦意气消沉地轻叹一声,旋即又振了振精神,道:“两军交战,胜败的决定根本不在于个人武功的高低,就算中原武林人士中有功力比咱们所预料的高出多多之人,可运筹帏幄之术,行军布阵之法又有几人能通?有几人能出主公之右?统领千军万马,冲阵破敌,攻城掠地之将才,又舍我弟兄而其谁?”

田军剑不觉也是精神一振:“慕容兄言之有理!李兄千万不要再伤心了,只要主公能一统天下,捕杀凶手,为李相兄弟报仇自非难事!”

李越勉强咧了咧嘴,低声道:“但愿如此。”

慕容旦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从图上看,咱们赶到韩广弟的营地,可能得三四天……也不知主公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第二十二章 客人和主人

十一月十七。居延海。

圣火教总舵。

张飞鸿在圣火教总舵内,已经整整住了一个月了。

居延海虽名为海,实际上只是一个大湖泊,对于张飞鸿这种生于海岛长于海岛,自一生下地便每日都对着浩翰无垠的万倾碧波的人而言,将一个湖泊取名为“海”,实在是不可理解的事。

亦集乃是居延海东岸的一座废弃的城池,圣火教的总舵便设在这城池里。

张飞鸿在还未到达亦集乃之前,一直以为亦集乃四周全部都是茫茫的沙漠,而亦集乃仅仅是沙漠中的一小片绿洲,正如他在海外的那座茫茫大海中的小岛一样。

他根本没想到,经过半个多月艰苦的行程,历经荒凉的,寥无人烟的大戈壁和死气沉沉的大沙漠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望无际的绿茵茵的草场,是烟波浩渺的湖泊和一座庞大的城市。

亦集乃城虽然因长久的废弃已变得不复当年的辉煌,但在慕容冲天十来年的努力之下,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处极为坚固的防御工事。

到了亦集乃城之后,张飞鸿才觉得自己此行多少有些仓促,有些考虑不周。

他开始怀疑慕容冲天除了想入主中原武林之外,尚有更大的野心。

在他看来,圣火教的总舵与其说是江湖门派的总舵,还不如说是一处兵营来得更恰当些。

圣火教的教众也根本不像是一般江湖门派的门下弟子,甚至圣火教总舵内各堂各坛各部的编制,也是严格按照一支军队的标准来完成的。

总舵内到底驻扎有多少人马,张飞鸿估计不出,但他亲眼看见的两队铁骑兵,人数至少不下二千人。

那是在他到达亦集乃的第三天,慕容冲天第一次与他会面。

其实,亦集乃城已经不能算是一座城池了,因为除了那一道坚固高耸的城墙外,城内连一幢哪怕是土墙草顶的小房屋也没有。

圣火教教众们都住在帐篷里。

大大小小的帐篷几十个一组,散布在城内。

除了帐篷之外,亦集乃城内便只有大片大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了。

慕容冲天正是在一座大帐篷内与张飞鸿会面的。

慕容冲天的外貌竟然同张飞鸿所想象的十分地相似。

惟一令张飞鸿略感意外的,便是他的身材十分高大,比张飞鸿足足要高出一个头。

张飞鸿与田福二人离圣火教的中军大帐还有二十多步远,慕容冲天已经大笑着迎了出来。

不等替张飞鸿引路的李乾元和童尚荣开口介绍,慕容冲天几步就跨到张飞鸿面前,抓住他的双手使劲地摇了几下,大笑道:“张公子,一路辛苦了。”

张飞鸿含笑道:“童、李二位长老一路之上诸事照应,谈不上辛苦。”

慕容冲天携着张飞鸿的手,二人并肩走进大帐。

大帐呈长方形,进深足有二百步。

大帐两边,各摆设着一长溜乌木交椅。

大帐的尽头,是一架楠木大屏风。

屏风前摆着一张虎皮大交椅,椅前是一张宽大的白杉木大案。

慕容冲天客客气气让座之后,自己也随随便便地在张飞鸿对面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张飞鸿。

落座之后,张飞鸿才发觉童尚荣和李乾元不知什么时候已不在大帐内了。

慕容冲天轻拍一下手掌,道:“上茶。”

屏风后转出两个小丫头,将三杯清茶送到三人手边的小茶几上。

慕容冲天端起茶杯,微笑道:“请,请。敝教地处西北苦寒之地,水质不算太好,张公子见谅。”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威震中原武林的“五大高手”之一,更不像是执掌圣火教的一教之主,简直就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头而已。

他对张飞鸿的态度随便之中透着一股亲切,就像是在接待一位长时间没见面的后生小辈。

似乎他并不知道对面坐着的是胸怀复国大计的张氏一族的“主公”,也不知道张飞鸿前来见他的目的。

张飞鸿端起茶杯,浅浅呷了一口,笑道:“慕容先生过谦了,此水乃是高山之顶积雪所化,一股清正之气,沁人心脾。”

他又浅浅呷了一口,品了品,叹道:“水好,茶也好。

好茶,好茶,此茶定然是宁国府黄花山所产的黄花云尖吧?”

看他心满意足的样子,似乎他不畏寒苦长驱三千余里,为得就是喝这一口积雪化水泡的茶而已。

田福实在坐不住了,站起身长揖到地,道:“大周内廷总管田福参见圣火教慕容教主!”

张士诚当年的国号就叫“大周”。田福特意亮出自己的身分,是想尽快将话题引到正事上来。

同时他也是在向慕容冲天表示不满。

他觉得以张飞鸿一国之主的身分亲自来圣火教总舵,慕容冲天接待的规模未免也太小了,说得不好听一点,简直就是如同儿戏。

慕容冲天也站起身,还了一揖,笑道:“老先生太客气了,请坐,请坐。”

田福怔了怔,怒气顿生。

他原本就阴沉沉的一张脸变得更加阴沉了。

张飞鸿的脸上仍挂着轻松的笑意,他含笑对田福道:

“福爷爷也尝尝。此茶清香宜人,厚而不沉,实在难得。”

田福只好坐了下来,端起手边那杯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勉强动了动嘴角,算是笑了一笑。

张飞鸿又浅浅呷了口茶,满意地叹了口气,这才道:

“慕容先生,在下于济南巧遇贵教刘仲谋先生。刘先生向在下谈及慕容先生绝世之气度,令在下神往不已……”

慕容冲天大笑着摇了摇手,笑道:“哪里哪里,张公子太客气。公子年轻有为,胸蕴不凡,令老夫心折!”

张飞鸿含笑道:“在下临行之前,蒙刘先生厚意,已将在下来意报知慕容先生,不知先生有什么指教?”

慕容冲天笑道:“仲谋的确给老夫写过一封信,信中言及公子之志向,只是语焉不详。”

张飞鸿知道,要是再像这样转圈子,只怕转到明年去也说不上正题。

他拈起茶杯盖,在手中轻轻转动着,目光盯着杯中漂浮的几片茶叶,似是不经意地道:“慕容先生,如果贵教、瓦剌及在下在海外及中原各地数十年间积蓄的实力,三方联手合作,共击明廷,先生以为胜算有多大?”

慕容冲天抚着他那部长长的美髯,微笑着淡淡道:

“公子以为能有多大胜算?”

张飞鸿道:“依在下之见,胜算绝对不会低于七成。”

慕容冲天道:“哦?”

张飞鸿道:“不知先生是否有此意向?”

慕容冲天淡淡道:“老夫生平志愿,便是要重振圣火教往日雄风,再度入主中原武林,果真如公子所说有七成把握,老夫自然会与公子联手。”

张飞鸿喜道:“先生既有此意,还烦请先生尽快与也先取得联络,最好是能三方会谈一次,商讨一些具体事务。”

慕容冲天笑道:“话是这样说啦,只是要见也先可不太容易。”

张飞鸿道:“据刘先生说,慕容先生曾助也先之父脱欢一统蒙古诸部,与也先两世交好。想见他怎么会有困难呢?”

慕容冲天道:“要见他自是不难,只是找起他来比较麻烦而已。”

张飞鸿道:“据在下所知,瓦刺王城就在居延海附近,离此地应该不会太远吧?”

慕容冲天看了张飞鸿两眼,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微笑道:“公子刚才说什么?是不是说瓦刺的王城就建在这附近?”

他的微笑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他的眼睛也比刚才略略睁大了一点,似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张飞鸿自然察觉到了慕容冲天态度的变化,但一时弄不清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

他想了想,道:“是啊。在下刚才是说瓦刺的王城就建在居延海附近。”

慕容冲天又上上下下看了他两眼,缓缓道:“公子的意思是说,也先是住在瓦刺王城的王宫里?”

张飞鸿迟疑了一下,道:“也先贵为瓦剌太师淮王,自然会有自己的寝宫,这有什么不对吗?”

慕容冲天笑了笑,淡淡道:“也先的确有自己的住所,只不过他住的是帐篷而不是什么宫殿,瓦刺也素来没有什么王城。公子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

张飞鸿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但仍然坚持道:“在下也是在书上看来的,而且这书的作者乃是一位博古通今的大儒。”

慕容冲天叹了口气,耐心地道:“蒙古诸部一直都过着游牧生活,又哪里会建什么王城。也先的住所叫大帐,乃是一顶由百余匹健马拉着的活动的帐篷。”

他看了看张飞鸿的脸色,接着道:“不仅仅也先,瓦剌可汗脱脱不花,以及以前的脱欢,本雅里失、玛哈木,甚至成吉思汗,也都是住着这种可以移动的大帐。”

张飞鸿一拍自己的前额,仰面大笑道:“惭愧,惭愧,如果不是先生指点,在下只怕一辈子都会以为瓦刺有一座规模宠大、气象万千的王城了!”

慕容冲天也大笑道:“这是腐儒害人,跟公子无关……不知公子所看的是哪一本书?是哪一位博古通今的大儒所著?”

张飞鸿喘了两口气,却仍然忍不住要笑:“就是那一位一直自号天山隐逸的梁……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慕容冲天恍然道:“噢,就是他呀……,此人名头素来极大,会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张飞鸿笑道:“慕容先生哪天有空,找本他的大作《萍踪新语》看看。在下就是在那本书中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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