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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神仙也有江湖-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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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近距离接触过锁麟龙几次。那法宝是极有灵性的,因此虫虫对它有独特的感觉。它每次扫过来时,虽然会带着魔功所特有的冰寒之感,但那冷不会让人厌恶,清清爽爽的凉,好像薄如冰刃的风划过皮肤,高贵、骄傲、不屑在某个地方停留,一掠而过,若要杀人,敌方连痛苦也来不及感觉就会死去。

而那天,“锁麟龙”则带着阴森之气和湿黏感,让她烦心欲呕。当大家都说偷袭者是花四海时,正是这个假锁麟龙上的气息,让她开始怀疑,然后一点点小细节全暴露了出来,使她确定这不是她的心上人。何况,情人之间的感觉是非常奇妙的东西,也许会在慌乱中一时认错,但回味起来,真假立辨。

只可惜,她不能以“情人论”来为花四海辩白。

“现在你说什么都成啦,反正大家都是推测。”牛师伯门下一人道。

南明大师口诵佛号,岔开可能导致无谓争论的话头,问:“蚂蚁贤侄,你坚称偷袭者不是花四海,除了武器的感觉,还有其他吗?”

虫虫重重点头道:“我觉得任何事情都要符合情理,不合情理的事就肯定是有问题的。花四海是什么样的人?多么狂傲!既然如此骄傲,他又怎么会屑于卑鄙,他会做偷袭的事吗?就算他偷袭,会隐在黑雾中不显身吗?他和人对攻,从来以强对强,为什么冰魔刀一直不出?还有,他是那么寡言少语的人,那天的话不是多了点吗?”回忆起来,那天他光是笑就有好几次,可是她那么缠他,一回也没见过他笑。

“至于说渡海人等人,则更是最大的漏洞。”她继续说:“魔道门规森严,谁不知道魔王令不出,不能有人言退,大家想想,那天战斗的时候,有多少人叽叽歪歪的说要跑路?魔道和鬼道联盟,难道不可能是鬼道借的人马?那个偷袭者谁也不怕,单怕我六师兄,难道不是因为我六师兄手中拿的正是鬼魂的克星灭魂剑吗?”

虫虫一口气说完,慷慨陈词,说到后来有些激动,险些没说出:他的腹上受了那么严重的刀伤,不会好那么快,怎么能带人到天门派连番剧斗?而且他对她那么好,几次舍命相救,离开她时还在莫嗔泽中留下脚印,怕她迷路,这份温柔细心,怎么会一转眼就要杀她?就算人格分裂也没那么彻底的。

最真切的是,那天她确实感到了偷袭者对她几次三番的浓烈杀意。为什么?

在场的人被她的话震住了,本来心里已经形成的想法这时候全体动摇,只有牛明利还在喋喋不休的纠缠于假花四海的体貌特征和声音。

“这个问题老衲倒有个解释。”南明大师插嘴道:“听说无穷山上有一种古怪的虫子,这事,白道兄可有印象?”

白沉香吃了一惊:“南明大师说的是

南明大师微微颔首道:“正是此虫,老衲也是才想起来,真是罪过。此虫一名多心,一名多形。多心虫可潜入人的内心,探知别人心里秘密,多形虫可以模仿出任何人的外形和声音。只是如果对方是高

识破。倘若偷袭者真是假冒花四海,必是怕被人看I布上黑雾结界。”

“如果真有此虫,一切就可以解释了,定是有人操控多心虫探知了钥匙和宝贝的秘密,多形虫假冒了花四海的事,再说多心虫定潜不进师父的内心啊。”温道乙看看手中的灭魂剑,喃喃地说。

在无穷山时,八剑弟子见识过花四海的法力。仔细回忆一下,那天和偷袭者过招的感觉确实不像那魔头,对方劲力阴柔,不似花四海的刚猛无匹,带着有去无回般的霸道。

“就算偷袭者不是花四海本人,但魔道鬼道既然联盟,他肯借兵出来,也与他同来无异。总之,这魔头是本派死敌,再见之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牛师伯不死心地道:“说起内奸,我倒觉得有一人值得怀疑

众人转头一看,见哈大叔沉默的站在殿角,就算对着这种诬陷,仍然一言不发。

多尖锐的指控啊!

虫虫的怒火涌上心头,恨不得掴牛明利几巴掌。这个姓牛的,为什么总是要无事生非呢?没错,从表面上看哈大叔最可疑。他早就拜入了天门派门下,平时行事不为人注意,和所有的人都关系和睦,但这就证明他是奸细吗?为什么不说那是他的善良?

“魔道突袭,我天门惨败,原怪不得旁人,所以免提报仇之语。我们修仙,修的是什么,为的又是什么?道法自然、天下苍生八个字而已。难道还修来了好勇斗狠吗?”一直沉默的白沉香开口了,语气中自有一股威严,吵吵嚷嚷的众人全体闭嘴,“但是十洲三岛有难,我仙道护土为民是份内之事,与魔道之冲突也是为此而起,所以仙道会联合起来,免得生灵涂炭。无论对谁,都是一心为公,偷袭者是不是花四海那魔头有什么关系?本门并不针对于他,但他若挑起征战,我天门派全体上下义不容辞。”

“师父

“蚂蚁,你不必证明那魔头不是偷袭之人,因为那无关紧要。”白沉香打断虫虫,又横了一眼欲再放厥词的牛明利:“奸细一事再也休提。本掌门多年前确实被多心虫攻击过,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因为此虫已经绝迹多年,未曾想居然被人再找出虫卵培育了出来。是我疏忽了,这也才有今日之祸,等十洲三岛平静,本掌门必会自罚。现在,还是大局为重。老黑

“师兄

“蚂蚁交给你严加管教。”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老黑,一切尽在无言,“不要让她乱跑,再酿出当日的惨事来。”

哈大叔点点头,走过去一把握住虫虫的手腕。虫虫下意识的挣扎,却根本动不了,只好像小羊一样温顺,心中各种念头丛生。

“其余人等各自回去勤奋修炼,真到了魔道率鬼道攻来的一天,天下苍生要靠我们来保护,因此不能有半点松懈。”他说着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垂首施礼,因为那意味着白沉香宣布散会了。

卷三之 虫的降魔史 第三十九章 哈大叔的故事

撒星殿内只剩下仙道三大掌门时,竺竹忍不住问:“奸细不抓了?这样不是太不安全了吗?”

白沉香叹道,“奸细之事是一定要解决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如果大家互相猜忌,会令我天门派形如一盘散沙,只怕外敌未来,自己先败了。再说,与我同辈只有二十几个,每人都有嫌疑,却也每人徒弟众多,不能轻易怀疑,明抓是抓不到的,要暗中察访才行。”

“所以白师兄慌称受过多心虫的攻击?让大家暂且放下此事对吗?”

白沉香点点头:“不过一夕之间,天门派风雨飘摇,有奸细在我天门派潜伏多年,我居然没有发觉,真是愧对师门,愧对天下。”

“阿弥陀佛,白道兄不必自责。”南明大师道:“此人处心积虑,还不知是何形态,一花一木也可藏身,此回他形迹败露,行事也会小心,依老衲看,一时不会出问题。倒是白兄心胸宽广,收留了黑魔头这么多年,现在让人抖了出来,只怕他再难容身了。唉,人之偏见,比千山还难移啊。”

白沉香长眉一紧:“他即入我天门派,就是天门派的人,我绝不会不给他一席之地,否则以后还哪有魔头会改恶向善呢。渡人向善,不是我仙道之本吗?”

这么说着,又想起自己的两个师弟被小鼎吸走了魂魄,从他们的肉身上看,应该魂魄未灭。可是那偷袭者为什么要摄走他们两个的魂魄?难道真像他说的要四个护鼎之灵?

倘若这样,苍穹和桃花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然会把他们当诱饵,到时候又要怎么救回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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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大叔,你在紫竹林外布了结界吗?为什么我出不去?”

哈大叔没抬头,仍然细心地照顾花田,呵护着那一丛丛像蝴蝶兰的娇艳花朵,“丫头,时间还早,晚餐再等会儿吧。”他答非所问。

虫虫站了一会儿,踱到了竹屋对面的绝壁处。

她,就是从这里掉下来的。也曾经到过那边的山顶,并不通往她的世界,如今就算能回去,她还舍得下吗?为什么她要从那个世界穿越过来,难道只为了爱上一个人,在没注意的时候就刻骨铭心,然后却因为所谓的动荡局势而失去他吗?

再回头看看那个中年男人,一样的壮实身材,一样的温和敦厚,但是感觉却不同了。他的眉梢眼角有着残留的英武之气。这位最亲爱的大叔,天门派对她最好的人,这个世界第一个接纳她并安慰她的人,居然也是魔。

她和魔有缘吗?为什么爱她的,她爱的,全是魔?既然如此,她为什么糊里糊涂的做了剑仙,有那么多师兄弟,还有白沉香给她如此温暖的亲情,让她左右为难?哈大叔身在仙、魔两道,感觉也很分裂吧。那他又为什么从魔道进入了仙道呢?

就这么连续三天,哈大叔除了给她煮饭,督促她修炼外,连睡觉也在花田了,直到第三天晚上,虫虫再也忍耐不住,准备和哈大叔好好谈谈。

“想知道我为什么弃魔投仙是吗?”虫虫还没说话,哈大叔先开口,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小块田梗,还细心的清理了一下地面,免得虫虫被硬土尖石扎到。

虫虫罕见的沉默不语,只静静的坐下,不小心碰掉了一片花瓣。哈大叔伸手捡起,目光如水的凝视着,之后轻放在花根处。

皎洁的月光倾洒了下来,照在哈大叔的身上,给他的全身似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花影摇动着,花香轻送着,这一切都使他不再是那个平凡无奇的守林人,而是温柔的、

、满怀心事的魔头,曾经绝然霸气,如今却困在一个

可是,他并不想逃。

“大叔给你讲一个故事。”哈大叔缓缓的道:“希望你听了,可以做出自己的决定。”

虫虫一瞬间有些害怕,她虽然很好奇哈大叔的事情,但感觉也许那个故事会改变她的信念,忽然不想听了。

可是哈大叔没等她回答就说了下去:“我原本是魔,但这不是我选择的,只能说是天意。六道大战,人道贡献最大,因为抵抗魔、鬼、妖三道而伤亡惨重,几乎灭绝,直到一百多年后才恢复了一点点生气。当时我十四岁,是一个砍柴为生的孤儿,从没想过会修仙修魔,唯一的愿望只有温饱而已。

有一天我上山砍柴,因为追一只野兔子而来到一个从没有到过的隐秘地方,那里的树木遮天蔽日,昏暗得好像地府。我胆子一向很大,所以一直闯到了密林最深处,发现了一个被三块有灵力的巨石卡住的魔头,其实细看起来只是一团黑色的雾气罢了,但因为光线不足,我初看时还以为是蜂巢。

他说他叫地羁魔,在六道大战中被仙道打落在此地,一直被困着出不去,现在他就要死了,临死前想晒晒太阳。

呵呵,一个法力那么大的魔头,这时候居然脆弱到连这最微小的愿望也达不成。我虽然怕他,却又可怜他。他说这地方是有结界的,你一个普通少年居然能闯进来,一定是天意满足他的最后愿望。他说上天还是有情的,只希望对‘那两个人’不要太残忍。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心里一直考虑怎么才能把那些参天巨木砍掉一些,好让他晒到太阳。他说你没有法力是做不到这件事的,不如我做你的师父,把我的魔元和毕生魔功给你,反正我也用不到了。

我一听他的话非常高兴,因为平时受人欺侮,所以很希望变得强大,于是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他说你要记得你是我魔道的人了,其实魔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道乃五道之本,只不过大家所修不同而已。他被灵力困着,不能施展魔功,但可以散功或者传人。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从那一天,我成了魔。不过别人要苦修几百年的功力,我一瞬间就有了,得来的那般容易,因此得意洋洋,志得意满。我初得魔功,不会运用,但是感觉自己力大无穷,一跃能有数十丈高,本来千难万难也砍不断的巨木,此刻在普通柴刀之下尤如小树枝一样不堪一击。

我师父晒到阳光时开心的哭了,但是因为失了魔功和魔元也即将死去。他说你以后要勤奋修炼,不然魔功会渐渐散失,不能为我所用。我答应了,然后问他的仇人是谁,虽然我们只做了半柱香时间不到的师徒,但他永远是我师父,我想为他报仇。

他说不用报仇,这里面本来没有仇恨,只有牺牲。但是牺牲要靠卑鄙和妒忌才能促成,就变成了仇恨。”

卷三之 虫的降魔史 第四十章 第一场仙魔恋的男主角

是什么意思?又是牺牲又是卑鄙和妒忌的。这和六I有关吗?虫虫渐渐被哈大叔的故事所吸引,心中想道。

哈大叔抬头凝望着星空,叹息道:“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却再也来不及说什么,只要我好好活着,不要滥杀无辜。我埋葬了他,对着他的坟起誓,从今后,魔道将有一门名为地羁,做为他对我恩德的纪念。

接下来的几百年,我就在修炼和行走之间渡过,慢慢的有一批人开始追随我,地羁门逐渐强大。因为修了魔,我的外表年龄成长缓慢,当成了一方霸主之时,不过二十多岁的面貌。那时的我年轻气盛,心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人,只对魔道被压制在苦寒之地,而仙道和人道占据十洲三岛的灵山秀水觉得不公平,于是四处寻找仙山,想抢来做为地羁门的总坛。

结果,我看中了云梦山。

那时候掌门师兄,也就是你师父还是天门派的大弟子,脾气暴躁易怒,闯祸无数,让师父云深头疼不已。嘿嘿,想来你们师徒还真是有些像,不过掌门师兄自本门上派高手尽数失踪后,一夕之间挑起天门派重担,变得沉稳持重了,若不是你气他,他的真面目我几乎忘记了。”

“我哪有气他?明明是他不讲理,有事没事就骂我。”虫虫忍不住咕哝着辩解了一句。

哈大叔半转过身,爱怜地抚了抚虫虫头上那永远也长不长的红发,“无论如何,你激发出他的本性,让他发泄一下也好。天门派多灾多难,他一个人撑着,实在不容易。可是当时他也是个率性而为的年轻剑仙,遇到任性妄为的我,一仙一魔连翻剧斗,互有胜负,居然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意来。不过我着魔一样的想抢下云梦山为地羁门的领地,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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