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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霸鼎尊-第75部分

小说: 霸鼎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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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的目光中隐约掠过一丝异色,卓酒寒神锐洞明,焉能未察,先一步抱过袋子,顿觉异常沉重,是个活人无疑。那祖宗的神色里对他能单手举起袋子,亦是惶然诧讶,兢兢不宁。

卓酒寒缓缓打开袋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里面果真是个人,但并非公主,而是一个白发皤然的老者。卓酒寒愕然道:“这是……公主呢?”

祖宗奇道:“公主?什么公主?你要找的是公主吗?……大内深宫中的高手再本事,也断然没有你这等功夫的,你是谁?”

卓酒寒不予正面回答,只反问道:“看来果真是误会,这个老头是谁?”

祖宗佞笑道:“你找的既是公主,又何必来管我?”

卓酒寒道:“我做事向来深厉浅揭,不论公主还是老头,都不是你的。若我猜得无错,你这袋中的老者,便是游牧!”

祖宗大是惶然,便面色已变,无论如何再难以谎言饰掩,只得道:“不错!既被你这鹰爪子瞧见了,祖宗便不能留活口,须得断子绝孙了!”

卓酒寒讪笑道:“我不是朝廷的鹰犬。你说,谁指使我的?”

祖宗恶狠狠道:“我自已要这么干,何须受人指使?”


卓酒寒冷笑道:“就你?你能自三千御林军看管的皇家大狱最深处将游牧挟出?况且现下皇宫上下根本无人知觉,你有这个能耐吗?游牧身上最少应有三十斤的铁镣,你一无神兵利器,而无绝世武功,又是如何办到的?”


祖宗见为他识破,也不答话,自身上抖出一柄快刀,“唰唰唰唰”连挥四招,急促攻来。卓酒寒立时以一招“霸王舞刀”,以手作刀,陈平出奇,功仿泰山,响若坻聩,势欲摩空,登时便将他这四招化得无影无踪。祖宗一阵哆嗦,退后一步道:“你究是何人,竟有如此本领?”


卓酒寒阴恻恻道:“我还想问你呢。你这快刀尽管使得极快,但所用之招式尽自塞北武者所使的马刀所化而来。你的轻功也颇为高明,我若不远远一掌推下你,只怕要追上你还得一盏茶功夫。你是铁骑帮马鬃山寨的?你与独孤行是什么关系?”

祖宗越发紧张起来,颤声道:“你又如何会知道这么多了?……我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卓酒寒便欲出手相逼,突听几声大笑道:“祖兄弟遇上麻烦了,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理!”“就是,祖先生如此武艺,竟还斗不过个半大小子,我们几个看得都替你丢,今儿若不宰了这小子,怕是日后传扬出去祖先生就风光了!”“祖大哥,要不要帮忙,你倒是说一声啊!嗅们又不是外人,何必像个大姑娘般忸忸怩怩?”

祖宗一听,立时笑逐颜开,欢叫道:“大家既知都不是外人,又怎地如此见外,不直呼其名,还兄弟,先生,大哥的客气!”


但听一粗犷笑声道:“祖老弟这爱口舌招尤的脾气还是没改啊!”已有四人挟风而至,高矮胖瘦,老少青壮,衣着兵刃皆迥然相异。卓酒寒见对手虽五倍于已,但自讲话之音与身形来瞧,至多是当年锦绣各各主彭云峦的水准。彭云峦对四个月前的他而言端的深不可测,而现今却还不及修到“采纯功”较高境界的宋师渊。

祖宗道:“麻烦各位先阻他一阻,祖宗我先走为上!”

一嘿嘿笑道:“祖兄是怕咱们不肯全力相助,是以如此激将?这为小子本领再高,焉是我五人对手?要杀他都不难,何愁‘阻他一阻’?”

卓酒寒侧头想了想,说道:“各位和在下无冤无仇,还是别淌这趟浑水了吧?”

那人道:“此言差矣。祖兄是咱们的好朋友,你老兄咱们却素味平生,你二人发生冲突,咱们不帮他,难道反要帮你么?”

卓酒寒冷然道:“说够了么?”

那人续戏道:“说没说够都无所谓,总之不能放你走!”


祖宗腾身跃入空中,卓酒寒大急,暴吼一声:“你往哪儿跑!”随即跟上。立时有五条身影将他们团团围住。卓酒寒方欲开口,已有银光闪掠,一杆玄铁混合铸铜的判官笔点风而至。卓酒寒回剑严守,划破长空,一圈圈地环格开来。那人起先见卓酒寒与祖宗相斗时武功惊人,是以在笔锋上蕴蓄了极绵内劲,怎料卓酒寒似乎不及趋避,化了半晌方才彻底磨消,便往腕上加劲。另有两人一刀一剑分砍卓酒寒双肩,卓酒寒得意地笑道:“上当了!”持笔者突觉前方阻力尽消,一时未曾拿捏得住,笔立时被吸走,横在刀剑锋下,“咯啷”一声,笔中内劲弹出,将一刀一剑震了开去。卓酒寒一招“孤星血泪”,将持刀者胸口穴道撞开,这是独孤氏“空空极乐掌”中的隔山之式,虽与硬功的“隔山打牛”式原理相同,但用的却是轻劲软功,可谓“耄耄御众之形”,空明若虐,那持刀者只被点中穴道,而那股内劲已透体而出,立然化实“砰”地重重将持剑者撞出两三丈外。卓酒寒更未停歇,回手一招“霸王引弓”,大面积地扫出一股内力形成的极强气旋,将本待立时冲上的最后二人迫开十数步。

但听一人叫道:“住手!”

卓酒寒手上之劲仍未有丝毫清减,只阴然道:“等你强过我时,再说‘住手’吧。”

那人却叫:“你怎会独孤氏的武功?”

卓酒寒一听顿觉蹊跷,道:“你识得这武功?我怎么就不该懂独孤氏的武功?”

那人孤疑道:“你既会‘空空极乐掌’却又为何会与祖兄为敌?”

卓酒寒愕了愕,登时会意,笑道:“依你之意,那祖老头应当确是铁骑帮马鬃山寨的人了?”

那人一惊,自觉说漏了嘴,更是惶然道:“你这手‘空空极乐掌’,使得妙到毫巅,定是独孤鸿傲亲传无疑,却怎会同门相残?”


卓酒寒不由奇怪。便在此时,大队官兵纵马挺戈而来,为首军官吆喝道:“此乃大唐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在这里群殴械斗?”随即向身旁一华衣太监点头哈腰,肋肩谄笑道:“程公公,要不要将他们一干刁民抓起来?”


那太监生得与众不同,黑面豁嘴,广颡深目,眉宇浓郁生威,令卓酒寒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一个人,不由踏上一步,众官兵立时一阵慌乱,铤矛戟指。卓酒寒丝毫也不理会,只问道:“你姓程?”

那军官勃然发怒道:“大胆!你这刁民,敢直呼我们内廷侍卫总管程公公之名?活得不耐烦啦?”

那程公公邪邪一笑,翁声翁气道:“杂家便是程元振,跟着当朝第一红人李公公做事。尊驾是……”

卓酒寒冷冷续问道:“那敢问程公公,‘两袖清风’程旭如,是你什么人?”

程元振不由一凛,扬声道:“这位少侠识得我那侄儿?”


卓酒寒听到大慈恩寺那边人声鼎沸。万头攒动,知天下英雄大会已然开始,也不答话,便转身离开,心中却剧颤不停,知所有人在这三十年来尽皆陷入一个天下的阴谋之中。那军官喝令道:“臭小子,程公公屈尊跟你说上两句,你怎地忒地无理,想走便走?”众武士纷纷去挡,戈林如雨般交错而至。却见卓酒寒足一点地,已然浮于摩空,观者苟非穷精阐微,玲珑透彻之悟,万莫能得其门,而臻其壶奥,实是超神入化之至。幻梦之际已然消失不见。

众人皆瞧得瞠目挤舌,连惊呼亦难以发出。程元振远远地望着,意味深长地道:“让他去好了,朝廷需要这样的人才。咱们圣上英明,举办天下英雄大会,就是为此么?”


待卓酒寒来至寺外,小小的大慈恩寺前殿后殿,左厢右厢,冠盖相望挤满了来自……各路的英雄、豪杰,声音塞日蔽天,不算维护京师安定的三千御林铁甲,已有两万余人将此堆得水泄难通。卓酒寒此时连自己说什么都听不见,便不去问他人,运开周身内力,挤拥中谁与他肌肤相触即觉如受电殛,不由自主地闪避,卓酒寒自己取路,这才近到台前。那大慈恩寺中央是一片极阔的广场,场内光各帮各派,各教各会的首领亦不下六七百人,声势旷古绝今之浩盛。


但听一声皇家号角,威严神圣之至,众英雄不由齐齐跪下,场内登时静若死寂。却听一声:“众英雄平身。”众人这才尽皆凛遵,举目望去,见御林军皇家廷侍卫队纵神骏铿锵驰近,金帐绣龙华盖中,一人气度雍容,目光威峭博雄,只是面色苍白,似有极重病象,正是当今肃宗皇帝,一旁粉纱流缦间,一年轻妇人满头珠翠,体态冶艳,凤仪端雅,显得瑰丽无伦,但目中无法掩住溢散出的森然戾气,这便是当朝国母张良娣。群豪早便风闻张皇后之貌,倾国倾城,皆挤上前观望。

卓酒寒耳边忽闻一声:“卓大哥!”不由转目一瞧,见两名明艳少女,秀兰婉娈,俱是笑着瞧自己,正是游满春与彭采玉。卓酒寒一愣道:“你们怎么来了?”

游满春见全声静悄悄的,若声音一高,即是大不敬之罪,忙轻轻说道:“我来救我爹。”

卓酒寒不由一颤,喃喃道:“你爹……他没事。”


但见张良娣葱纤玉手一揽纱缦,朗声道:“诸位英雄,朝廷近年来联合盟属同纥,一路势如破竹,灭那西凉栗特反贼,其日屈指可数。现下国家趋于泰平安和,正是海晏河清,修文偃武之时,故而特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豪杰来此,只盼一睹群英风采,今日一见,果是不虚!哀家为我大唐天朝有如此之多的奇人异士而由衷愉兴!若各位肯为我大唐朝廷效力,更可各展已长,救民于水火。所谓‘侠士大者,为国为民’诸位皆是本领高绝,淡泊名利的世外隐逸,却未知是否有泽被苍生,为民请命之怀呢?


群雄本料皇宫国母应当娇生惯养,终日溺于荒淫,却不料如此飒爽,竟丝毫不弱于江湖女子,都不由为之一震。张良娣讲完后,身旁有一高大魁伟的宦官站出,竟身披金黄禁袍,上绣数条龙蛟,足见身份之高。卓酒寒怒自心起,知那便是当朝第一权宦李辅国。


李辅国高声道:“圣上、皇后娘娘有旨,天下英雄,比武胜出第一名者,封平西大将军,加封千户候,赐黄金百两,白银二千两,良田五千顷,第二名者,封……”最后竟道:“凡有知周武遗宝,并奉上朝廷者,封一等郑国公,加封万户候,登朝拜相——!”群雄登时一阵攒动,议论纷纷。李辅国、张良娣见许久无人站出,渐显失望之色。突地有一黄莺般悦耳之音在万千粗犷声响中格外清晰明朗地叫道:“我知道!”众豪杰不由让开一条窄路。


李辅国、张良娣俱是眼前一亮,向来人瞧去,但见那是一位十八九岁的黄衫少女,粉光微致,明眸流波,艳光照人,正是在大漠中失踪已久的柳因梦,人群中有识得她的,皆不由自主地失声叫呼起来。此时大慈恩寺远处已开始漫起凄迷的白雾,在过徙山风飞卷的黯淡华山四围,袅袅不息地飘舞。

张良娣嫣然笑道:“小姑娘,你说你知道周武遗宝下落,此话可是当真?”

柳因梦笑道:“自是当真。”

张良娣点头道:“那就道来我听。”

柳因梦笑着摇摇头,神秘地道:“周围这些官爷一个个凶神恶熬,就只有您慈眉善目,我只告诉皇后娘娘一人。”


张良娣听她巧言奉承,虽是欢喜,却也不由起了提防之心。李辅国见此厉声喝道:“小丫头,你究竟知不知道?若然胡言乱语,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乃是大不敬,当诛九族!”

柳因梦故作害怕地道:“我……我没欺君,皇上到现在都没开口说一句话,都是皇后娘娘问我话的。”

登时李辅国便给生生噎住,肃宗更是一脸窘迫之相。张良娣打破尴尬局面,一伸秀手,止道:“李公公,您可别吓着小姑娘。”又对柳因梦道:“你过来,过来告诉我。”

李辅国不由假意担忧道:“娘娘您是千金之躯,这小丫头来历不明,若不着女侍将她周身搜个透彻,万一她身藏凶器,对您不利,那可就……”


张良娣倒也有份自知之明,自信地摇头道:“根本没那个必要。江湖中人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各个身怀绝艺,便在三千御林中取我性命,又有何难?何况距我如此之近,难道手无寸铁,便不能致哀家死命么?”


柳因梦笑道:“那民女便斗胆近前,妄亵御尊了。”她缓步上前,众皇宫内廷侍卫中亦不乏张谦级数的好手,见她步履轻佻无章,的非身负艺业之辈,若非武林名家之后,便是在江湖中招摇撞骗混饭吃的无赖了。

柳因梦伏到张良娣耳畔,便悄然道“那宝藏便在……”

张良娣毫无俱色地扬了扬眉,笑容依旧地反问道:“在哪里?”


柳因梦见她如此镇定,便是武林中人亦是少有。有些奇怪,但随即毫不犹豫地将早先凝力已久的右掌向张良娣的顶门直击而去,就在此时,只听破空声大作,一股劲道劈风而至,砰然烈响,将柳因梦斜斜震飞开来。柳因梦坠地之时,数十戈锋刀刃已然架拦在她脖颈、小腹之间,一动便立时受重伤,她心神激涌,不由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


场中已飘然落下一人,年近古稀,长须洒傲,仙风道骨,令人望之极有出尘之感。老者俯身拜跪于张良娣身前,连连叩首道:“老朽罪该万死,未能早将此女寇拿下,令皇后娘娘受惊,还祁圣上、娘娘重责不贷,以正朝纲!”


张良娣媚然一笑道:“羡盟主何必自责?若非羡盟主,这世上焉能有第二人有这等本领距如此之遥竟可及时救我,功劳乃大,何罪之有?我瞧这平西大将军一职,除了羡盟主再无人可坐得。”


那老者正是羡仙遥,他已然得志,往日面色目光中恬名寡利逍遥世外的神情一扫而空,原本苍白孱弱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涌起急剧的红潮,两眼迥然生威,不由哈哈狂笑起来,这三十年从未有过如此折尊失态,一时半会儿竟抑止不住,群豪从未见他如此形象,尽皆呆滞住了。羡仙遥放声尽情大笑一阵后,这才发觉不妥,忙收复叩首道:“皇恩浩荡,老朽一介武夫,何德何能,竟得此泽被,千世难以受尽,喜不自胜,故而方有适才亢奋之粗举。今后当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以报圣上、娘娘无边隆惠!”


众英雄见他与张良娣一唱一和,顿知羡仙遥苦忍三十年,大璞不完只为今日功成名就,实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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