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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刺客自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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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此剑法,真真一瞬而已。

我又是险险躲过一鸣一剑臂斩,斜睥了一眼那微微有些狰狞的俊朗面孔,心底有着一丝犹豫,并不是我畏惧斩杀此道会引来武当派追杀,而是在心里隐隐有种不愿一剑斩杀此道的奇异念头。

武当派盛名享誉江湖,武功只是其一,更因武当子弟行走江湖从不与人结仇,比武较量也总是留一线生机,加之多行乐善好施之事炫&ǔмDтχт。сοм&书%网,在江湖中口碑极好,如此我心中猝然间萌发一个念头:或许此道适才说的生擒我,并不是骄傲自大的话语,却是武当向来对敌留有余地的缘由。

我正兀自踌躇着,一鸣的玄青色长剑又贴了上来,一个虚晃,横削我左肩,我躲闪不及,只得将“落红”向下格挡——“铮”,尖锐的摩擦声直刺耳膜,我踉跄连退几步,这几招斗在我分神之际,我俨然是落了下风。

一鸣道人也是连退数步,面色却是有些难看,微有涔涔汗液自脸颊滑下,他却是不料两人一斗数回合,纵然自己持续占着上风,可眼前刺客像是仍有余力,面色不急不缓毫无紧张之意,莫不是未拿出底牌?当下脸色微沉,双目打量我一番,似是下定什么迟疑之事,沉声道:“阁下仅凭一套三才剑便应付了贫道的剑法,‘飞燕凌波’也能施展至如此地步,想来必然是刺客录八玄刺之一罢,贫道倒是小视了阁下……贫道接下来要用的剑法,是我武当剑法之精髓,望阁下小心接着。”

我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有着一丝好奇与期待,神经也是骤然绷紧,望着眼前面孔严肃的道人,想道既然不用九宫连环剑,我一时也无法击杀此道,只是今日一战,终会有个结果,这结果究竟如何发展,却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武当大长老,他的底牌也就是他接下来要使出的剑法究竟有何玄妙无人知晓,我能不能破去也无从可知,可是我今日一役若想没有结果而逃离,却又不太现实,所以说……要么,我不忍杀此道,与其同归于尽,要么,我痛下杀手,让他从此湮灭在人世间。

同归于尽么?我嘴角噙着一抹苦涩,师父伟岸的身影再度闪现在脑海中,他相送时猎猎作响的长衫,长而浓密披散着的毫无光亮的长发,他用令人熨帖的声音轻轻对我说“好走……”

我能死么?

能么?

我的信仰可以在此止步么?

我的人生呢?

我想……我不能。

我涣散的目光凝聚着,我谛视一鸣展开比之七星步不知玄妙多少的身法,他在缓缓向我接近,他步法的行走轨迹呈诡异的弧状,他的身影忽而奔向左边,忽而一个虚晃生生改变了轨迹又向右行去,脚下滑着弧状轨迹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言,或者是我无法看出其中的规律奥妙。

他已近了,近了,他的青色长剑愈来愈明亮,仿佛吸允汲取了庭院里所有的古灯光辉,还有那夜空高悬明月的清冷光辉,迸发出不同于适才平缓的剑招,隐隐已有了一种挥出便不再回头的凛然气势,只是,只是那剑尖之处,仍然直指我的右肩,我忽然好恨!为何武当派下手都要留着转圜之力,为何他们就这般容易地宽宥了敌人,我是击杀他救命恩人的刺客啊!

师父坚定不移的语气在我耳畔悄然响起:刺客出手,无活口,要么同归于尽,要么斩杀敌首,绝无半分转圜余地。

那时我煞有其事地点着头,牢牢记在了心中,我对自己说,我是刺客,对敌不能留活口……

可是今日,我陡然对自己信奉多年的话语有了一丝的怀疑,这怀疑的种子扎进我的心髓,缓缓生了根。

刺客是什么?

人命又是什么?

我要怎样做呢?

刺客…。。。刺客……

“铮——”

一鸣道人已是身处在我三米开外,青色长剑如灵蛇般点来,被我又是用剑一格,尖锐的碰撞摩擦之声已令我的耳膜神经麻木了。

“接我绕指柔剑!”

话音未落,陡然——一鸣招式突变!身下步法再度划了小半圆弧,身形与我若即若离无法甄别,长剑依旧刺向我右肩穴位,两臂却是同时伸展开来,左手三指蜷起,另二指急点我左肩穴位,动作势如闪电快如风雷,身形摆成一个怪异的姿势,乍看之下空门大露,若用剑挥去却是刚好到达其身前五*离,若再发力深入,必然先被其左右开弓的两招击中,俨然间已形成一必擒之局!

这是何剑法!?

情急之下,我已无法变招,那一剑一指配合得亲密无间,封了我所有退路,剑招隐隐带着一股柔劲,出手有着圆润饱满之意,另一指却是宛如阎王索命,诡异之极,望似一指点来,却仿佛漫天都是指影,指法走势飘忽不定,再配合那攻防把握妙到巅峰的身法,此是绝杀之局!已经无路可退!

我手中“落红”一抖,全身玄天内力灌输到右手经脉,“落红”直直向一鸣的青色长剑劈去,竟然不再管左面的二指逼来,玄天功第六层“玄中玄”已被我运行到极致——

“铮铮铮——”

一鸣手中长剑竟被我一剑劈飞出去,在空中旋转着远远落在漆黑夜色之中!

这汇聚我周身所有玄天内力的一剑,果真是恐怖如斯!

毕竟我已修得玄天功第六层,一鸣虽年长于我,内力却是不及我深厚,我凝聚周身内力于右臂,遽然爆发,玄天功的优势顺即彰显出来。

一鸣左手仍取向我左肩穴道,却是身体一颤,面显决绝,双眸之中第一次闪现出畏惧之意,这是对死亡的畏惧。

我手中有剑,而一鸣手中空空如也,我们身形仅隔着不到三米的距离,我虽然虎口微颤,体内绵绵不绝的玄天内力却是及时地通达全身温养着全身脉络,我不仅有余力,还有诸多底牌未出……

这是一个抉择,下决定的人是我,而承受结果的是一鸣,或许,也还有我。

我要怎么做呢?

漆黑双眸里迟疑着,迷茫着,这短短的几秒钟对我来说却如同几世那样漫长,一鸣的身影更近了些……

师父……

心底,遽然的呓语,一片清明,恍如漆黑夜色下那一轮明月。

我右手紧握“落红”,展臂一挥,漆黑剑身割裂“刺啦刺啦”的声音,如同在割着一块华丽鲜艳的布匹,我的双手,握得很紧,很紧。

鲜血四溅,“落红”的漆黑剑身却是周身被鲜红色染尽了,这一次,那怵目惊心的红色血液许久都未曾消失,饱饮了鲜血的“落红”,在夜色之中显得分外妖异。

我浑身披风沾染着一鸣的血液,腰斩,我横握着“落红”,在一鸣就要一指点中我左肩穴位之时一剑腰斩了他。

是腰斩。

我怔怔站在血泊里,思绪已飘出很远,很远。

师父……

若要为你而下地狱,那么就让我去罢。

第十章。暗器狂潮

我失魂落魄地提起剑,踉跄着向远处回廊走去。

我并未消耗什么体力,可此时脑中一片浆糊,只觉得心神焦脆再无半分精力,回望一眼一鸣道人断为两截的血淋淋的躯体,强压翻滚在胸膛里的恶心欲呕之感,我此时只想尽快远离此处寻一个清静之地。

我脱去貂裘披风甩手一扔,随即没入黑暗无影无踪。

不多时,我已出了玉府别院正门,两个火红灯笼将四下照的如同白昼,高大的朱红色正门气势恢宏,正门两侧枝桠纵横的巨型垂柳与其相得益彰。

我回首望了望或许这辈子都不会遗忘的玉府别院,这里有我做过的第一次任务,杀的第一个人……我倒是忘记我杀了远不止一人,此地,在最后的一刻我猛然发现,此地,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有些事已忘却不了了,我宁愿自伊始就没有来过这里。

玉府别院,我走了,有没有呢,有没有一位刺客会这样向你道别?

我心神一转,忽的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似乎,是有什么事扰乱了我的心弦,这种感觉,就如同被一条阴狠毒辣的眼镜蛇盯住一般,这种感觉……这种莫名的感觉……很危险的感觉。

我剑眉微蹙,苦恼的追溯这危险感觉的念头,却又无从下手,忽的又记起师父往日的教导……一定,一定有什么不同于常理的事,没有被我发觉,是那些不会被注意到的、微小的、易被遗忘的事,没有躲在角落里,却又光明正大的呆在我眼皮底下……

我眼神一亮,双目骤然巡视四周,四下寂然无声,静悄悄似能听闻远处虫鸣。

有什么不对?哼,偌大一个玉府别院,它的正门会没有人看守么?萧正风还未傻到这种地步,怪不得我走出来如此顺利,便是此处有违常理。

既然没有人,那些家丁护卫又没有胆子走开,就只能说明,有人引开了他们,也就是说,此次夜宴,除了此间主人、宴请的宾客、我,还有……潜伏着的第四方人。

这第四方人将正门的守卫引走,是为了方便下手,是为了方便对付夜宴未结束前从正门提前出来的人,那些宾客卖主人面子,起码会留宿一晚,不会出别院,而此间主人陪客人也必然不会在夜宴结束前出别院,那么,排除两方,剩下的,不是我还会有谁?

如此说来,我此次的行刺,在夜宴的行刺的全程计划已被潜伏着的第四方势力完全摸索透彻,我的行迹早已暴漏了!

这第四方人,究竟会是谁!?

我心中隐隐一动,想起那日在玉京城信盟分部,我试探性地对那负责接待我的中年人说道:“我打算在那苍莽原的玉府别院动手……你觉得如何……”

难道是信盟?

我止住心中胡乱的猜测,思索起眼前的形势来。

若我没有猜错,正门附近,必然有人埋伏在四周,未知的敌人最是可怕,所以刺客才需时刻维持着神秘,这第四方人有多少人,又为何要冲着我来,我都无从知晓,所以我此时唯一能做的事便是——

等!敌不动,我不动,是他们要埋伏我,又不是我要刺杀他们,我是沉得住气的,只要他们先攻上来暴露了行迹,就等于是我掌握了主动权,不错,我便是要反客为主,就这样耗下去!

我想到此处胸有成竹,面如秋水,静静地站在原地仰视着星空,似乎天上的无尽繁星骤然吸引了我的目光,又过了几息时间,我双腿一曲,竟然盘腿坐下,就坐在这玉府别院的正门处,百无聊赖地歪着头数天上的星辰。

四下依旧的寂然,全无半点的声息,我的双眸里有和这黑夜一般的深邃。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四下依然没有半分的异动,却似是更加宁静了,连虫鸣声也不知在何时湮灭了去。

这,是暴雨将至前天地屏息般的宁静。

“嗖——”

夜的宁静还是被打破,黑暗之中远远一道残影急速划过,几息之后,在那灯笼照射下方才看清,赫然是一把通体乌黑小巧飞刀!

飞刀在夜幕里成一道诡异的弧形,也不知是在哪个阴暗的犄角处射出来的,看那方向,正是射向正门处的我。

暗器么?我冷冷一笑,这是在试探我么,这么长的距离,即使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射中,不过,好在总算是确定下来,这里的确是有埋伏,你们已经暴露了。

我起身,缓缓举起手中的“落红”,静静等待接踵而来的埋伏手段,那飞刀与我的距离愈来愈近,可是明显的力道已小了很多,速度也慢下来,这样的暗器,能做什么?

然而下一刻飞刀已射入我身旁的巨柳之上,巨柳的躯干隐在暗处,以我的角度也看不见,我更是在心里嗤笑一声,太没准头了罢。

只听见飞刀没入巨柳躯干“噗”的一声,似乎还伴随着什么东西遽然断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以飞刀没入的巨柳为中心,四面的柳树枝桠猝然颤动起来,这范围愈来愈广,一阵柳叶晃动的“哗哗”声。

我那莫名的危险感再次突显,我脸色一沉,纵身一跃,转瞬间“飞燕凌波”运行极致——

无法被灯笼明亮光芒所笼的阴暗犄角之中,一阵铁器摩擦的争鸣之声剧烈响起,四面八方竟然都有,回响经久不息,随即那无数的阴暗处如山洪暴发般涌出无尽的暗器潮流——

那里是三支散乱袖箭,再左是一片梅花镖,正面竟然是一行并排着前行的军用弩箭,透骨钉、血滴子、菩提散、金钱镖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向正门处涌来,无数暗器之中更有我不知名称的诡异短箭,箭镞处凄惨绿色的幽芒,竟像是淬了剧毒,这些暗器乍看之下是一哄而上毫无规律可言,实际层层叠叠井然有序,若是仗着轻功高明或许可以躲过几波,可这般的封杀四面八方的投掷之法如何能躲过全部?

暗器狂潮!这漆黑夜色深处,竟然埋伏了此种封尽一切退路,毫无转圜之地的暗器狂潮!

我听闻师父口评百家兵器,暗器一道也是耳熟目染,可这样的暗器挥霍,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仅仅是发出这些暗器的机关暗箱便不知布置了多少,其中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各种机关牵线连接更需缜密的计算和部署——那把飞刀!根本就不是冲我而来,而是为了发动这个暗器狂潮的机关!

铺天盖地的暗器潮流之下,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脸色微微的潮红,孑然一人,孑然一剑,眼前一切似要被暗器狂潮吞噬,我在旋踵间似是要被万般暗器啮噬而死——

而我的眸子里,却是冷静依旧。

第十一章。大悲煞手印

我舔了舔微颤的嘴唇,或许,或许今夜我就会死去,而且还是被一堆暗器打成筛子这般惨烈的死法。

对刺客来说,有区别么?

这些暗器所排列的位置与先后顺序都太精确了,整个正门都波及在内,不可能逃出这个攻击范围。

我只能坐以待毙,静静地等待死亡逼来,死亡真正到来时;我心中反而没有平日的坦然,那些我向往敬仰着的刺客精神也是抛之脑后,我是不甘的,是不甘。

我以一种眷恋、不舍、缱绻的目光,以一个将死之人的角度打量着世界,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不是么?只是只有在将死去前的片刻我才发现,这又是无谓的自欺欺人了。

眼角忽的瞥见了正门处兀自高悬的火红灯笼,那里面的火已燃了这么久,却还没有燃尽,今夜可以燃尽么?

灯笼……灯笼……

等等!?

我呆呆望着那明亮的光,自灯笼里射出的散漫一地的光,和清冷月辉混在一起的光,恒久而并不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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