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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依旧秀色照清眸-第35部分

小说: 依旧秀色照清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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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品与伏生堂客站了一会,目光都追着硕德背影走,一直到转弯看不见了,伏生堂客幽幽的说:“他有你这么高了呢。”玉品红了脸却不答话,对方诡秘的望着玉品笑笑,边笑边伸出食指在脸上刮着,玉品夸张地瞪大眼睛凑近对方脸上细瞧,说:“痒啊?蚊子咬了还是长了美丽砣咯?”

  二人走了一阵,在分道往八队去的岔口看见牛屎大姐坐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定睛一看,原来竟是牛屎!他上午刚从县牢放出来,几乎脱了人形,跟幽灵差不多,两人都不敢认了。玉品蹲下身来,刚想抚慰几句,牛屎大姐就哽咽失声地哭诉起来。

  玉品来到哥哥屋里通告父母病情,顺便问了开会内容。嫂子拿出一封信及一张汇款单,玉品一看是培鑫矿上来的,封都懒得开,就把信扯碎丢进了炉灰上,把汇款单退给嫂子,说:“累你给他爷娘咯。”

  嫂子不无惋惜,试探性的问:“一点余地都冇得啊?”玉品说:“早干么子去了,落完雨送伞。”嫂子说:“也还不迟哩,这次批的粮还不晓得搞得好久,到收早稻肯定要差一截咯,这还是最低的定量,要吃得饱就不晓得要猴年马月,这次倒是邓猛子救了命,不要钱买,你晓得下次还有这样的好事不咯,有个拿工资的,关键时候救得一屋人命哩。”玉品也不答话,起身回家去了,一路上想着:要是早寄过来会怎样呢?自己会不会接受?小满会不会不走?想到小满,泪水忍不住又滚滚而下。

  表舅走进金家的时候,夜幕已经垂落好久了。表舅住在镇医院边上,尽管小生意做了几代,但由于谨小慎微,斤斤计较,却一直没有发达,解放后在百货公司当会记,去年退了休。原来两家常有走动,自金家定为富农后,表舅妈态度大变,从此也就断了来往。因长期接济岳父家里,嚼用有些入不敷出,表舅妈鼓动他重操旧业,他不敢单干,特地来邀家贤做伴。见两老口态度明朗,表舅知趣的起身告辞。

  一直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玉品突然说:“要不我跟您去试试?”表舅望望老两口,金婶摇头不赢,连声说:“妹子,那搞不得哩,抓起来会不得圆,不死也要脱层皮。”然后求援似的望着老伴。

  家贤沉吟一会,说:“按常理呢大灾之后必有大变,至少也会有短暂松动,就是一条道走到黑,也应该走不了二十年了,世事久则有变,去锻炼锻炼也好,人在世上炼,刀在石上磨,炼些本事或许用得着。”

  表舅与金婶都没有听出弦外之音,玉品却听懂了,朝父亲扮个怪相,伸出大拇指举了举。

  表舅出门不久,嫂子走了进来,邀玉品与伏生堂客去业大口家看法事。三毛迭受惊吓,又因思念抗日忧郁成疾,终日神志不清,目光呆滞,半夜里常常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偶尔也会溜出家门,在荒野四处游荡,最后总会爬上金家仑,在抗日和小满的坟头间坐下来,一坐就是半天,直到家人来找。眼见女儿性命堪忧,易堂客擅自请来了法师,敞开大门做起了法事,业大口也不再反对,为避免授人以柄,晚饭都没回家吃,晚上则住在办公室。

  三人来到易家时,屋里屋外已挤满了人。
  作者题外话:题外话

  请每一个人都珍爱与节约每一粒粮食,请政府更加高度重视粮油储备,时刻关注食品安全,按新食品安全法严格执法。

5。8 三十过,四十来,双手招郎郎弗来
三十过,四十来,双手招郎郎弗来

  玉品等三人好不容易挪挤到堂屋,只见屋里贴满了黄纸红字的驱鬼符咒,一个穿戴法衣法帽的小老头,努力装出满脸凶相,手里提着铜锣急骤的敲打,在各个房间里穿出穿进,口里念着:“妖魔鬼怪莫来,凶神恶煞走开,休怪言之不预。”然后双手紧握一柄木剑,在四处疯狂砍杀一阵,口中念念有词:“三令五申,置若罔闻,挡道者死,纠缠者亡。”接着是长时间的颂诗唱文,法师手里掐着诀,嘴里念着咒,咒语声细且快,听不清楚。最后,法师歃血焚香,手捻香火在碗面周沿循环移动,口中念念有词,完毕,端碗让三毛喝了。

  第二天下午,业大口就被谭书记叫到办公室训斥了一顿,还写了检讨。

  玉品暗地里跟表舅跑起了小买卖,后来了解到粮票有地域差价,就劝表舅买卖粮票,说相比别的生意都要轻松隐蔽,也就安全一些。但表舅觉得原来的生意已轻车熟路,路途近周期短,不肯放弃,她就麻着胆子单干,很快便上了道。

  做生意并不见得比出工轻松,所谓条条蛇都咬人,比如有一回误了火车,两人挑花生沿铁道冒着寒风赶了八十里夜路;有时货销不动,没有介绍信住旅馆,就只能在车站码头甚至屋檐下过夜;担惊受怕更是如影随形,因为投机倒把被抓可是要送劳教的。不过效益却很明显,一转生意有时竟能赚上好几块。

  死里逃生的牛屎在大姐尽心照料下,身体慢慢的康复过来,而且因祸得福,娶上了芳妹子。结婚这天,牛屎的激动劲儿无法用言语表达,只感觉脑袋晕晕的不好使,傍晚出门解手,远远看见三毛走着走着,忽然发病倒在路边沟渠里,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待他边喊边一瘸一拐跑过来,刚才外地回来的玉品已经把她拖到路上。看着湿漉漉的三毛已没了气息,再看看不足一尺深的水沟,牛屎自言自语道:“这点水怎么就浸得人死哩?”

  家贤果然眼光独到,不久之后,中央政策确有调整,食堂解散了,自留地重新分配到户,家畜家禽也准养了,公家多占的房子都退给了社员,锅子、铲子、坛坛罐罐开始批量生产,由生产队领回再分给群众。金家在原来一食堂所在的祠堂分到了两间房子,外面墙上是陆续写上的标语:三自一包,四大自由;认真搞好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大力发展农业生产等等。

  小商小贩出现在街巷村落,走南闯北的玉品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宽松气氛;唯一堵心的是金婶时常念叨不停,说:“都二十多了,同龄的都早做娘了,有的细伢子都二、三个了,大的打得酱油了,还尽哒捱,看你将来怎么收场,三十过,四十来,双手招郎郎弗来。”

  玉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婚都订了您老急么子?人家救过金家一屋人的命,您不至于过河就拆桥,嫌弃他是冲里的,一个女都舍不得吧?天与弗取,反受其咎呢。”

  金婶说:“还有心思开玩笑,硕德还是个细伢子,等他长大还要好几年狠的,你等得起?就是等得起,他懂事以后还不晓得会不会变心,就算他不变,他屋里爷娘会同意不呀,你大了这么多。”

  玉品笑着说:“您老讲少年看脸,青年看腰,老年看身,我身材这么好,就是请他变心他都不会变咯,如果他屋里不同意他就放弃,这样的男人不找也罢。”金婶说:“那你自己不耽误了。”

  还是家贤见多识广,察人准确,既明白女儿的心思,同时也估计依硕德个性,只要女儿自己坚守得住,那伢子十有*是不会把人丢在河中间的,便及时解围:“这几年饭都吃不饱,附近几个队冇看见一个结婚的,总共生了三个细伢子,饿死两个,剩下的一个还是个病砣子,至今走路不稳,再等下子也要得,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急么子,急也冇用。”

  随着试点工作组入驻葚市;墙头的标语又开始不断变化:揪出四不清干部,干部与群众洗手洗澡;挖修正主义根子,以阶级斗争为纲…。家贤召集家人研究了形势,玉品停止了生意;代表金家专心参加政治学习,听取各种文件及精神的宣读与讲解,配合阶级成分的复议、审定和重新登记。玉品谨记家贤教诲,‘人不怕底,货不怕贱’,每次学习都用心记好笔记,态度十分诚恳。

  负责小坡的丁干部才二十出头,暗地里恋上了玉品,有事没事总爱在金家附近溜达,在复议期间重点调查了金家情况,提出将其成分由富农改定为中农。

  因为事情重大,丁干部召集当地干部开了会,由于业大口在小坡任职时间较长,也应邀参加了。丁干部的心思已经不是秘密,大家都不表态,丁干部就一个个点名,头个点的是贱伢,抗日死后他变得有些心灰意冷,便模棱两可说了一通,跟没说一样,然后把球踢给了明奇。

  明奇对玉品还存着一丝念想,心里十分排斥丁干部,当然不好表态,就说:“我听工作组的。”业大口一直把三毛的死归咎于贱伢与玉品,原来是各怪一半,后来玉品积极抢救过三毛,他怪玉品就少些了,但他想把四毛嫁给丁干部,于是说:“她屋里一直跟右派陈小四牵牵绊绊,还听别个讲金家贤的二舅子可能去了台湾,改成分怕影响不好呐。”

  丁干部一听,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为自己先前的幼稚感到脸红心跳,当即变了态度,略显激动地说:“以各种方式调查了解干部的思想觉悟,也是工作组的重要任务之一,看来我们的干部是经得起检验的。”其随机应变能力连业大口这样的老手也暗自佩服。

  会后,丁干部一行人来到金家,调查确认国民党家属的事实,家贤极力否认,金婶却一个劲的追着问:“哪个看见的啊?我怎么冇听哒讲过?”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来人走了以后,金婶一会哭一会笑的兴奋了好久,玉品忍不住打听真相,金婶异常严肃的说:“别个随便讲的你也信啊?这样的事以后不准问,听见冇?”

  此后多年,金婶常常会无缘无故发呆,一坐就是几个钟头,她原来一直听说二弟早就战死了,业大口放出这个话风后,她相信无风不起浪,从此就深信不疑了,经常在梦中笑醒:

  因为是国民党家属,自己经常被五花大绑在管理区和公社甚至全县游街批斗,干部问,‘你老弟为什么要逃到台湾去啊’,自己幸福的答道,‘我当时又冇在他身边,有么子办法,他又冇叛变逃到外国去,有么子蛮大的事吧,台湾还不是中国的啊’,干部恶狠狠又好奇的说,‘你好有味啊,当反动家属还这么高兴,你冇神经吧’,自己颇为自豪的回敬道,‘你才有神经哩,屋里有人打过鬼子,保过国家,怎么高兴不得,你屋里有不’。

  四毛长得像自己母亲,身材高挑,面容也算娇好,业大口先授意老婆四处传播说玉品克夫,成分又不好,国民党家属身份会影响丁干部前途,待对方对玉品敬而远彻底放弃念想后,再让周媒婆一牵线,丁干部也就退而求其次,勉强答应下来。

  接触一段时间后,两人情投意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在丁干部与业大口的共同努力下,四毛被送到专区学习去了。自从四清运动开始,业大口每天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与丁干部的联姻多少减轻了一些恐惧感,但毕竟石头没有落地,免不了总担心东窗事发,十天半月下来,人就憔悴不堪了。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端午吃晚饭的时候,易堂客无意间提起工作组已开始调查当年的投资账目,业大口突然脸色大变,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5。9 我每次过年过节到你屋里提节,我是要讨你做堂客
我每次过年过节到你屋里提节,我是要讨你做堂客

  易堂客见丈夫反应异常,愕然问道:“怎么啦,不舒服啊?”业大口说:“怕是太累了。”胡乱扒了几口饭,和衣上床睡了,易堂客让他把衣服脱下来,不料他大发雷霆。

  深夜,看看老婆已经熟睡,业大口蹑手蹑脚下了床,出门去了。

  几天以后的晚上,工作组一行带着向营长等干部来到了刘家,贱伢颇感意外,因为平常有事一般都只有一、二人上门,不免有些紧张,以为是自己在食堂多吃多占的事情被人告发了,边起身边想道:这是普遍现象,自己与丁干部关系处得不错,应该不至于翻船吧。于是很快镇静下来,不慌不忙地让座寒暄。

  丁干部开门见山问道:“早几年冬季的投资款有问题,你怎么解释?”贱伢说:“不可能啊,清帐的时候我们都是三人对六面搞的。”丁干部带人来到屋后,在篱笆下挖了一阵,竟挖出几十块银元出来,贱伢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一行人在刘家里外又搜查一番后,把贱伢带到了公社,交由工作组处理。

  贱伢被连续通宵达旦审查了好几天,经受了多次捆绑吊打,仍然极力辩解,后来却被长时间的不眠不休摧毁了意志,只得违心的承认了贪污公款的罪名。参加完半个月的重点整训批斗后,被撤职开除了党籍,灰溜溜的回到家里,好多天都没有出门,想破脑壳也没弄清横祸是从何处飞来的,不免又羞又气,大病一场。向营长接任了管理区书记。

  四毛在专区政府所在地T城学习了三个月,不仅学习十分认真,每周一次的思想汇报更是异常积极,到第二个月结束时,觉悟就已经达到白衣云影立顶峰的高境界了,她向组织反映了有关父亲的一个疑点,说是某次在家里看见父亲转藏一包银元,不过具体数目不清楚。

  业大口很快被停职调查,几天以后谭书记也遭受了同样命运,两人在一个月后都被双开。要说这业大口仇恨贱伢的确已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为了不使垫背的贱伢咸鱼翻身,咬牙多供了谭书记的受贿数额,说转藏的那包银元后来也送给了他,自己家里分文未留。四毛学习结束后,被任命为公社的妇女主任,很快与丁干部结了婚,几年以后调入了县里。

  玉品成了大龄姑娘,虽然人品才貌在葚市独占鳌头,名声远播,得到男女老少的一致公认,但各种流言蜚语还是汹涌而至,人们提到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女人‘克男人’。尽管硕德在姐姐撺掇下逢年过节都上金家提节,金家也没有拒绝,但人们都认定小孩脸三月天,说变就变,没人相信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会有结果。

  硕德自打年满十七岁,就跟父母提出要娶玉品回家,起初,杨家不同意这门亲事,原因是女方大了将近五岁。硕德每天软磨硬泡,嘻皮笑脸对杨母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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