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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依旧秀色照清眸-第38部分

小说: 依旧秀色照清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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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几年冲里要买抽水机了,谭老二死活不相信抽水机可以把水抽到山上,与人争论了好多天,打赌说如果真的抽上去了,到时候抽*上山他就喝好多,后来由于功率不够,水管子也不够长,水只从河里抽到了上面几丘田,他就赖起痞来了,说水还只离山脚几米高,根本冇到山上,不算数,一直到去年人要死了还固执己见。

  玉品哈哈大笑,调侃说:“你看你们冲里都是些么子人咯,鸭子死了嘴还是硬的,醉死了还不认那四两酒钱。”

  二人笑过之后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聊,硕德自以为看透了缺心眼心思,颇为得意的开起了玩笑:“管他呢,不要白不要,他愿意送,我们就收呗。”玉品逗他:“想不到你们冲里男人还蛮有个性呐啊,长得歪头杵脑的偏偏痴迷多情,你这相貌端正的,心术又不正。”

  缺心眼是谭有福的诨名,与硕德的关系很不一般。他和弟弟有财从小就和硕德摸爬滚打在一起,虽比硕德大二岁多,但一直样样不如硕德,打架也不是对手,就是兄弟俩合伙都还稍逊一筹,自然对硕德言听计从,留级到硕德与有财班上后,三人更是形影不离。

  从略微懂事起,缺心眼就一直喜欢燕妹子,燕妹子对他虽说不上喜欢,但终归是光屁股就在一起的玩伴发小,也不厌恶,但杨家父母不同意。对于吃粮要借、买货靠赊的冲里人家,除非换扁担亲,否则谁都会愿意女儿远走高飞,何况谭家三间低矮黢黑的茅屋,几个大小伙挤一床烂絮被。自打燕妹子嫁人出门,缺心眼就对杨家怨恨交织,恨她父母横加干涉,抱怨硕德的无情无义,怪他没有帮自己劝说姐姐。实际上硕德是一个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虽然从郎舅的角度不中意缺心眼,但他的确认真做过二姐的工作,只是缺心眼不相信罢了。自此,两人的关系江河日下,渐渐形成陌路了。

  几年前,四清工作组的一个干部在他家派了几次饭,跟她母亲聊起居然是八竿子还打得着的远房本家,看到谭姓在队里的力量优势,就以老队长年级大了为由,让他当了队长。缺心眼当时又惊又喜又懊恼,心想要是早些当上,让杨家高看几眼,说不定燕妹子就嫁了自己。

  其实大家都没能猜透缺心眼,他挖空心思给玉品定高分,无非是希望她多来出工。因为结婚欠了帐,玉品过门不久又暗地里冒险跑起了小买卖,因常常全国各地的跑,出工自然很少,往往十天半月不见人影。队上的议论自然就多起来:有的说新起茅房三日香,开始还有个新鲜劲,等真正过起日子来,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都少不得,每天喂猪打狗,田里土里,就吃不消了,就经常躲回娘屋里;到底是富农子女,即使冇娇生惯养,骨子里头也是死懒好吃,不肯吃苦受累,嫌弃杨家穷,在冲里呆不住;有的说,刚嫁过来就看出来她是个骚货,肯定是新婚晚上做路的时候硕德发现了堂客是只破鞋,两口子经常吵架,女的被打回去了,或者男的摔脸子不沾女的,女的骚劲足憋不住,气回去了。

  没有玉品在场,缺心眼开会出工就会没精打彩:居高临下地分工派活;神气活现地督促训斥;权威地在大会上讲话定事,这些过去令他激动亢奋不已的事情,现在如果不在玉品面前表现就觉得索然寡味。

  自从见过玉品,缺心眼想燕妹子就少了,燕妹子只是外表中看,而玉品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一类人,不仅外表更精致,最重要的是骨子里散发出的某种神奇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表情神态气势夺人,慑人心魄,搅得人神魂颠倒:像强大的磁铁一样把自己吸引过去,同时像硕壮的章鱼一样伸出无数独特有力的触手牢牢缠绕住自己,攥得人胸口透不过气来。而他对于硕德的感情也在慢慢发生变化,抱怨责怪少了,嫉妒却与日俱增,慢慢地由妒生恨,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玉品拿七分工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当晚就传遍了全冲,第二天上午更在插田的妇女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先是同丘田里靠得近的几个边插边聊,形成了几个圈子,逐渐演变成一丘田变成一个中心;然后是几个早就暗中嫉妒玉品穿着打扮的女人隔着田头互相吆喝着讲空话,气氛开始沸腾起来;不少人直起腰来,手里拿着秧,光顾聊不记得插了,有几个嫌自己工分拿得少的索性丢了秧,上岸在田埂上坐下来大声发泄不满。

  秀珍突然把秧往田里用劲一砸,然后一次次抬脚狠狠往泥巴里踩,边踩边歇斯底里的叫骂起来:“插,插,插,*娘的眼,老子一个插得两个赢拿五分,别个秧都插不稳还拿七分,男人冇得好家伙,都要死绝,看见骚屁股裤裆里就翘,就瞎了屄眼,猪脑壳就进水,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人家自己都冇提啊,追着赶着就给定七分,还不是剃脑挑子一头热,热面去贴冷屁股。”

  有人在田埂上大声答话:“秀嫂嫂,你屋里男人那个家伙好不好咯?”引来一片笑声。马上有人跟着说:“莫都死绝了啦,冇得那家伙了,这里有好多人晚上会睡不着觉哩。”又是一阵哄笑。

  秀珍看见花妹子及妯娌笑得欢,气不打一处来,含沙射影的骂起来:“笑,笑死哩,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边都冇沾上,如今又惦记上另一个,要是我啊,哭都哭不赢,早就跳了桑水河,路上还会怕人看见,还要拿猪肚子蒙哒脸才敢去。”

  笑声一时稀落下来,大家都听出来骂的是谁,许多人一阵窃喜,等着看好戏。

5。13 你莫癫狗子乱咬人哪啊
话说众人等着看好戏,果然,花妹子涨红着脸站起身来,气愤地说:“你这个三周冇洗口的骂哪个啊?屁眼少带点潲哪。”

  秀珍马上回击:“你管老子骂哪个,老子又冇指名道姓,冇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搭么子白咯?老子骂那些拿着生产队工分送人情的绝物,骂那些做事不公的杂种,骂那些看见母的就翘家伙的骚鸡公。”花妹子说:“你莫癫狗子乱咬人哪啊,怪到我屋里一个人身上,队委会有六个人,又不是我屋里一个人定的,有本事你一个个去咬啦。”

  秀珍冷笑着鼻孔里哼一声,说:

  “大家都听见了啊,我刚才根本冇怪到你屋里去,是你自己对号入的座;队委会六个人,蠢猪只有一只哪,三岁细伢子都晓得当时的情况,冇得哪个同意呢,只有一只癫狗子咬着不放哩,就是去年硬要改老子工分的那只癫狗子;老子样样事拿得起放得落,给老子定五分,有些做不得卵事的拿七分、七分半,怕是拿着这冤枉工分去吃药,去烧纸。”

  两人说着说着就指着鼻子对骂起来:“骚娼妇,臭婊子,偷人婆…。”边骂边逐渐走近,然后抱打到了一起,扯头发,掐脸,咬胳膊,无所不用,从田埂滚到了田里。等被人扯开,二人都已变成了泥人,披头散发,伤口处血流不止,刚插的一大块秧苗糟践得一塌糊涂。

  两人都瘫在田埂上喘息不止,过了一会,吃了点亏的花妹子哭哭啼啼回了家。秀珍则一个人咒骂起来,看见部分人陆续下田接着插秧,便高声吆喝说: 

  “有什么插场咯,不插会死人啊?让那些吃我们冤枉的去插啦;娥嫂哎,你应该把柜子里那件走人家的衣服穿起来,再收拾打扮一下,肯定就不止六分工了,哪个不晓得你做事厉害咯,又本分靠实,一年到头话都不多讲一句,队上的事当做自己屋里的事做,你跟男人一样拿十分甚至十二分我们都冇得意见,起码也该拿个七分啦,还插起尽是劲,你不怄我们都替你怄不过;衣服还是公共食堂前做起的,大概怕有六、七年了,不攒劲穿会收烂哩,跟我们一样穿补丁衣服干么子咯,我们是屋里冇得,冇办法,不然穿起来扭几下屁股,撒个媚眼,就抵得插半块田哩;

  菊姐啊,你拿六分倒是要想得通,哪个要你跟我一样是老二咯,又长的普普通通,天生就是吃苦受累的命,托不到半点松泛,上不靠下不挨的,爷娘痛么崽啦,在娘屋里好事冇得份,说不定还要受夹板气,你男人不是当队长的,又冇得队长看上,在老倌子这边当然也叨不到光咯;

  哎呀,丹妹子,你也蛮老实呐,拿三分工做个冇停,小时候还蛮滑跳的啦,是不是给易老师打过脑壳就变成老实砣子了咯?唉,倒也怪不得咯,才学着做事。不过做婶的要告诉你哪,将来嫁人就要把眼睛睁开点,至少要嫁他个队长书记才好耍点,少受点气,再不济,有个姑子跟队长书记有过扯攀也是好的,当然要是祖坟冒烟有命嫁个工人干部更好咯,那就比嫁泥腿子强远去了,搓泥巴不是路哩,你看婶咯,做了事还要受气,怄死人哩。”

  秀珍丈夫是有德、有志的大哥,与缺心眼本是亲堂兄弟,却因为菜土不断被对方蚕食,两家女人先干了几架,终于把男人牵扯进来,打得头破血流,从此成了冤家对头,水火不容。缺心眼公报私仇,秀珍夫妇经常被穿小鞋。

  两个婆娘一面锣,三个女人一出戏。坐在岸上的女人阴一句阳一句跟着答话、起哄、嬉闹,下田的有部分重又上了岸,众人费了好大的劲叫嚷,娥嫂也扭扭捏捏的上来,不过没有坐,站在一边搓手上的泥巴。大家各自朝自己的亲友扔泥巴或秧捆,她们或笑着或无奈的也上岸来,几丘田中就只剩稀稀落落三、二个人在继续了。

  小娟虽然干活在妇女里头属二流,但老公与缺心眼关系铁,自己不仅在对方帮助下当上了妇女队长,还拿了七分半。七分半来得不容易,在杂姓里头更是凤毛麟角,小娟心存感激,当然不愿拆缺心眼的台,所以继续留在田里,算是支持。

  秀珍看见小娟仍在埋头苦干,想起又是一个二流货色拿一等工分,火气又腾地蹿起老高,在身边寻了一大块干土,嘴里骂着:“老子叫你装。”朝田里砸了过去。

  土块不偏不倚落在小娟面前,溅得她满脸泥水,她赶紧用衣袖擦了一阵眼睛,又抹把脸,循声骂过去:“你这只癫狗子寻死啊,咬了一个咬二个,老子又冇招惹你,你吃得老子住是不?舂死你娘啊。”秀珍回骂:“舂死你奶奶,肏你祖宗十三代,你这个吃冤枉的,不得好死。”

  两人开始对骂对方及家人的各种死法,当秀珍骂到对方绊到田里浸死一句时,因为接话太急,错把‘塘’说成了‘田’,引起哄堂大笑,笑声几乎把小娟随后接的‘绊到粪坑里淹死’盖住了。

  不知谁的咒语里无意中捎带上了对方夫家兄弟及家人,引发了连锁反应,双方姑嫂妯娌先后参加了口水大战,不久演变成肉搏大战,一对一或二对一在山脚及田里大打出手,一时哭爹叫娘,好不热闹,小娟方姑嫂妯娌人数少些,很快便处于下风。

  友良堂客陈嫂与小娟娘家沾点远亲,加上对方当着妇女队长,多少有些利用价值,同时也因为自己拿着高工分,心里对秀珍今天的大吵大闹反感,马上领头带着自家妯娌拼命拉架劝说,大家好不容易才罢了手,部分人各自骂骂咧咧回家,其余的兴致勃勃议论一阵,三三两两也走了。

  秀珍明知陈嫂扯了偏架,但也无力分头同时对抗两路人马,便把仇恨埋在心里。

  下午没有人下田,有胆子小离田近的在家里时刻瞄着,有些远处的出门在坪里望了几眼,也就转身回去了。

  一些人零散站在桥边或河道里,看易老师光着膀子在河里捉螃蟹。

  每捉到一只,易老师先把蟹脚掰尽,才放进口里嚼,娥嫂按捺不住好奇,问道:“你把脚都掰了干么子啊?螃蟹脚吃了人有劲。”

  易老师狐疑地注视她好久,说:“你怕是有神经吧,脚不掰掉要得?螃蟹不会从肚子里爬出来呀。”周围人全都哈哈大笑。小娟说:“看样子你蛮聪明咯。”

  正在洗衣的肖婆婆说:“他以前是好聪明呢,他爷娘快五十岁了还冇生得人,从T城河边上捡回来的,省吃俭用送他读书,只读了几年私塾,文章就写得几好。”

  菊姐说:“听哒讲外边好多地方划右派还要级别哩,不是当官的就是大知识分子,一般的人还不够格。”肖婆婆说:“他在冲里本来就算大知识分子呐。”

  丹妹子说:“那怕不对吧,品姐不是比他书读得还多些。”肖婆婆说:“我是讲以前咯。”陈嫂表示赞成:“那倒应该是的哩。”

  菊姐虽然个性平和,抢白起堂老弟嫂来却一点也不含糊:“你晓得个屁,你也只比品妹子早嫁过来几年,也在这里大人子一样显起蛮里手。”独木桥周围便荡漾起欢快的笑声。

  易老师嘴唇停了下来,似乎在用心听,又似乎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就地撒起尿来,女人们叫着骂着四散回家去了。

  因为路途较远,所以去塅里拌禾的社员都自带中餐,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已是黄昏。缺心眼刚把箩筐里的谷子倒掉,小娟就匆匆赶过来汇报上午发生的事情,他耐着性子听了个大摡,咬牙切齿的说:“这些猪婆子吵死也不看时候,夜里开会!”阴沉着脸回到家,随手把汗渍斑斑的衣服往竹床上一丢,打水洗了把脸,在竹床上拿把扇子,坐到门槛上边摇边嚷嚷着开饭。

  见没有动静,起身看了看碗柜,再揭锅看了看,却见灶冷锅凉,于是火气更大了,把锅盖狠狠一摔,骂道:“这个绝物死到哪里去了。”略一想,以为老婆还在挑菜水,就出门来边搜望边粗着嗓门叫唤,又问了邻居和路人,仍没有结果。便回屋进房去拿衣服,想先到小河里洗了澡再说,却看见花妹子在床上躺着,顿时火冒三丈,过去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拖下床来,一顿拳打脚踢,口中大骂不止。

  待婆婆闻讯从老么家赶过来喝住,花妹子早已是鼻青脸肿,谭母教训几句,边唠叨边动手淘米,缺心眼洗澡去了。

  花妹子哭了一会,到柜子里拿了换洗衣服,出了家门。婆婆反应过来,喊着追出门去,花妹子便跑起来,眼看追赶不上,便回屋继续做饭。

  河里好多男人在洗澡,缺心眼听得母亲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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