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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琢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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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咯噔一下,却已不敢再回望常子轩,只紧抿嘴唇看看眼前的少年。

“我族主神、司日和护法长期不在位,一应大事皆难于决断,此次正好,老夫恳求叶姑娘与圣子能留在族中。”泯士林跟上前来,眼光闪烁,看看我又看看凯南,说得很小心。

“我原本只想到这里来看看娘亲,却不曾想还能见到他,泯长老可否告知他在哪里?”凯南摇摇头,给了我个宽慰的眼神,便走过我身边,去到泯士林跟前,指着火神的画像轻轻问道。

“这……”泯士林非常犹豫,又看着晏龙,似乎有所顾忌。

晏龙的眸光已开始缥缈,他徐徐合上双眼,语音也是少有的沉重,“家兄已殒。”

“什么?!”除了常子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为变色,凯南更是惊呼一声,转身紧紧抓住晏龙的胳膊摇晃起来,“你说什么?”

“三百年前,黄帝陛下下的旨。”晏龙睁开眼盯着凯南,冷目相对半晌,然后硬邦邦地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抽出,便自望着祝融的画像,不再言语。

少年脸色苍白,身子晃了晃,“……如今方知,一切都是迟了……”

阿泽悄悄挪到凯南脚边,伸出毛乎乎的前爪趴上他的鞋沿,顶着水汪汪的小眼睛,仰头望着他汪汪叫了两声,又呜呜地哼了起来,小尾巴一个劲的摇晃。

凯南俯身抱起它,怜爱地抚摸着。除了那紧抿的嘴唇,不知他还做着怎样的克制,才能坚持着没有失态。

想不到,我真的未曾去了解,火神祝融还是晏龙之兄。这样说来,凯南便是颛顼帝的长孙,难怪当初云瑯要说不能随意对凯南下手,也提到颛顼帝不愿夺凯南之物。

但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居然是如此绝望,至此,凯南便真的与我一般,都是孤儿。

母为日神,父为火神,矜贵如斯,却数百年辗转于少昊的追杀之中,碍于仙界法令和黄帝旨意,连颛顼都无法明里插手。

鼻头发酸,我慢慢走到他身旁,正思量着说点什么。常子轩却先我一步,迈到他跟前,两手往他肩头上一搭,重重地拍了一下,吐字清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

凯南闻言抬头,迎上常子轩灼灼的目光,两人对视良久。

我看着那秀气的面庞,正在一点点放松,刚吁了一口气。泯士林又很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白泽大人乃我族护法,原本一直跟随在羲和娘娘身边,如今既然回还,也请即刻归位。”

阿泽顿时小眼一翻,冲他狂吠起来。

无奈之中,我只得上前拍了拍它的脑袋,却只能止住吠叫,堵不了不满的呼噜。

泯士林慑于阿泽之威,板着脸后退了两步,但仍然俯首拱手继续表述,虽然底气稍显不足,“堂堂日族,已多年失主,以致连番受月族觊觎。此番好不容易得众位回还,怎能不大开庙堂,重振声威?还望叶姑娘为老夫作主!”

我?怎么会让我作主?惊诧之中,发现泯士林正瞄着我手上的日曜之珠,顿时大悟,便开声说道:“樱玉本是临危受命,此次来这蒙拓林中,就是准备将此物交还,请泯长老寻一大德之人受之即可。”

“这……,”泯士林那一直灰败的面上有了点动容,嘴里却还是说道:“叶姑娘乃羲和娘娘亲指,轻易将日曜之珠交予他人,怕不太妥。”

“那须得怎样?”

“自百年前,老夫代管这族中事务,上至祭祀,下至猎牧,无不亲自经手,姑娘可巡视眼下日族各部,秩序井然……,”泯士林正精神大振滔滔不绝,却又被常子轩打断,“泯长老,常某听说,日族族规中有一条,掌控日曜之珠之人若非历代司日亲指,则须行祭天大典,由东皇太一英灵择定。可有此说?”

“可羲和娘娘只是远出未归。”泯士林一愣,眼珠转转,立马看着我道。

“羲和前辈短期内不会再回来。那就依族规而定,请泯长老主持尽快选出合适之人,我便亲自将日曜之珠移交他手。”毕竟是日族最高信物,我也觉得需谨慎从事,届时也可顺便将余下法宝一并转交。至于羲和的事,暂时还不打算据实告之。

阿泽随着附和地发出嗯嗯的声音。

泯士林又看向凯南。而凯南此刻哪来心思搭理这些,自是(炫)恍(书)然(网)不觉。

“泯长老,有问题吗?”我问。

“没有,没有,”泯士林埋下头,连声应承,“那老夫下去安排。”

紫炉生烟,若有若无的淡香萦绕,渺渺袅袅。

除了香气,空气里弥漫着的,还有沉默。

泯士林已离开。

看了看祠堂里的几个人,凯南抱着阿泽垂头而立,常子轩正站在他右侧,正扶着他的肩。晏龙已没有看祝融的画像,但也在想着什么。向超自是不离主子的身边。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于是默然退了出去,到外面透透气。

第十五章 夜询

半个太阳掩入山峦,山间浓浓的翠色抹去了它的金光,于是残阳如血,暮霭被染成淡紫。红色的祠堂在暮霞的背景上渐渐幻出深色剪影,寂静的墙围透着不可名状的庄严。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吟诵,依依俄俄,那单调的节律穿入鼓膜,化为心底的肃穆与沉重。

随意眺望间,发现院内照壁上的纹饰非常别致,便信步走近去观摩,却被墙那端意外传过来的一阵断续闲谈吸引了注意力。

“就是那个丫头,看上去不大,居然能放了凶龙……,还杀了罗部首……”

“难怪羲和娘娘会将日曜之珠传给她呐!”

“那算什么,你们没看见,那个时候……,那一大片金光,能照出这么远,其中有这么大的虚影……”

“真的?那可太神啦!”

“……我看呐,有她做司日,定会比泯长老强上百倍!”

“原还以为会由泯长老来做这司日,再升罗堂主为长老……,这下可完全变样啦!”

“嘘——”

“你们扎在这门口做甚?还不快各自归位!”泯士林的声音暴然响起,狠狠地斥责了一番,方才闲谈的诸人便诺诺散去。

正准备转身回避,泯士林已转过影墙照壁,一看到我,先是怔了怔,然后立刻笑着迎上来说:“叶姑娘怎么出来了?”

“没事转转,刚才走到这里,便碰见了长老。”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

“刚才有几名兵勇,当值期间擅自离岗,被我教训了一番。”他又解释。

我赶紧接口道:“泯长老治下甚严,也是日族族人之福,难怪羲和前辈能如此放心地将族中事务交与长老打理。”

他闻言嘴角扯动,略微低头,做出很谦虚的样子,但也没掩住心底的欣喜。

“对了,泯长老,”我又想起一事,立即问道,“我在那河边放的那只龙,你可否告知那是何来历?”

“这个,”他神色转而凝重,左右看了一圈,再走近两步压低了声音,“叶姑娘,实不相瞒,那龙名叫墨漓,乃月族护法,相传为月族主神共工之爱宠。当年祝融殿下与共工贼子大战时,它也兴风作浪祸害了不少日族勇士,后被祝融殿下亲自擒得,用了女娲娘娘赐下的锁妖链才囚在那里。”

“是吗?”我大为震惊,当时在自己看来那应龙那般温和,结果居然如此凶恶,难怪那些日族人听到罗杰的鼓动会愤怒不已。想起自己所做的事,心里惶惶不已,连忙向泯士林问道:“樱玉一时不慎放了那龙,犯下大错,真不知该如何可得以弥补?”

泯士林很奇怪地笑了笑,“不妨事,不妨事,想那锁龙之链本乃女娲娘娘亲赐,当初祝融殿下诛杀共工贼子后,原就想放归那凶龙,竟都未曾开解。如今叶姑娘既然能解锁,许是天意注定,合该那龙脱困。姑娘不必自责。”

我仍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他便连连对我点头,顿了顿又很是得意地说道:“想当初,我日族三尊俱不在位,被那月族瞅了空子打压,掠去了不少水草丰美之地,我等好不憋屈。此番姑娘、圣子以及白泽大人俱都回还,而月神常羲娘娘又长期不理族中之事……”

“常羲娘娘便是月神?”我吃惊地打断他。

“正是,常義娘娘乃月族司月,当年共工战败后便随祝融殿下前去方丈岛接受招安,后被颛顼帝纳为贵妃,便再未返回这林中,也未曾重立司月。”

我脑中好像飘过些什么,却又抓不住痕迹,只茫然地点了点头。

泯士林便又接着说道:“现下,虽然那凶龙已返,亦不足惧。前些日老夫本已安排族中七成勇士前去西苍部界驻扎,此番姑娘及圣子到来,我们日族正好可借机大振声威……”

战争,又是战争,好像不管在哪里,部族之争总是永恒的话题。听他说到这里,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呃,这事稍后再提便是,那个,祭典老夫已安排了下去,另外又通知了列位长老和各部部首,他们即刻便至,今晚将设接风宴席,还请姑娘与圣子及朋友赏面。”泯士林倒立即换了话题。

“哦?”一想到要让现在的凯南去面对那闹哄哄的场面,心里总觉得不妥,“圣子那边可能不太方便,泯长老你看能不能改天?”

“不妨事,不妨事,今天就这样,改天的再说。”泯士林连声应承。

果然不出所料,凯南和晏龙都不愿出席,阿泽要留下来陪凯南,便只有我跟常子轩两人前去赴宴。

日族的宴席与所有见过的大型聚会相差无几,相互引见后便是无休止的饮酒狂欢。少不得有成群的人前来敬酒。

虽然并不是很愿意跟常子轩同来,但更不想自己单独出席,无奈之下与他并排而坐,心中却似已隔千山万水。我时时处处都在小心,小心地不去看他,小心地不挨到他衣角,小心地不与他交谈。

也许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后面觉得他也有些别扭,没人敬酒时就独斟独饮,但凡有人前来相敬,更是概不推辞,还顺便挡下所有来敬我的人,起初用杯子后来用碗,再往后干脆直接拎酒坛。

本来,饮酒也是男人的事,女人只适合靠边。于是,我便仿似透明,只听着他和别人鲸吞牛饮,偶尔用余光偷瞄,那英俊的脸颊上已飞起了些许淡红,神情却非常自然,与旁人谈笑风生,也不看我一眼。

夜渐深,微微的风吹动檐下垂吊的璎珞挂帘,沙沙细响,宛如万千珍珠落在玉碗,又如窗下佳人婉约的呢喃。

稍微坐直了一点,便感到有气流穿过门窗落在身边,和着途经的各种气息,喧杂、浑浊、潮湿、沉闷,从这边到那边,从鼻尖至心间。

突然觉得压抑得难受,就像孕育着暴雨,只盼这宴席能早些结束。

直到他脚边的酒坛快堆成了山,周围的人终于都东倒西歪,睡倒的睡倒,趴下的趴下。

泯士林还能勉强抬起头来,舌头打着圈,叫了护卫送我们回去,可护卫没走出几步也倒在地上。

遮住月亮的浮云,忽聚忽散。月色洒落在路上,忽浓忽淡。路上行走着两人,间隔的距离,忽近忽远。

默默地跟在常子轩后面,刻意将步子拖慢,他却会走出一段又停下,也不回头,等我靠近了又走。一路上就这样磨蹭着,我只在心里不停地念,为何这么久都没有走完?

又一次靠近时,没有丝毫预兆,他突然转身拽住我的手,急急说了一句:“你跟我来!”

愕然随他飞腾,掠过花间,穿过树丛。一路上,脚都几乎不曾着地,只听见衣物和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片刻,便来到一处山巅。

月亮刚从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放出冷冷的清辉,照在所处之地,岩石表面都有些发白,看起来特别的洁净。

他松开我的手,独自往前走了两步,举头望月,象是自言自语般说道:“这景致,真令人怀念!”

揉着被拽得有些发痛的手,我茫然看向那背影,又听他幽幽地讲着:“要知道,姑姑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敬她爱她,不会因岁月流逝或是别的什么而改变。”

莫名惊诧,还带些心悸,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可眼下他却说得这样直接,反让我手足无措。

违背伦常之恋,或许真有真情存在,但是,我能说什么?他跟我讲这些,又希望得到什么?

而他还在继续喃喃念叨:“我不知道师父会将我带走,更不知道这一去便是五百年。五百年,我日日都在念,等我出去的那天,她会在哪里?”

正想着自己该做出如何的回应,他又突然话题一转,“姑娘的手镯……,很特别。”

“是吗?”顺着他的话,我摩挲着光滑的玉镯,自然而然含笑答道:“这是天浩哥送的。”

“果真如此……,”他却立刻哑然,垂下了头。

我无语。

一只寒鸦从树梢腾起,穿过月影,飞向山的那头。呱呱鸦啼划破沉默的瞬间,他玉树般的身形猛地转了过来,迷蒙凤目,似乎看向了我,又似乎已神游到别处。

“常大哥?”见他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我有些担心地走上前了两步。

而听到这一声唤,他仿若回神,眼中募然燃起一团火,一如他为我炼丹那天那般热烈。

定然注视中,他吐字如连珠:“想当初,我好不容易从少昊帝那里借来可穿梭时空的昆仑镜,才得以返回五百年前,却看到那样的结局……。那些繁文缛节我一点都不在意,却还是拼命说服自己,只要你幸福便好。可回来后才得知……,他居然没能好好保护你。你可知道,我有多后悔?若非昆仑镜只能使用一次,我定会回去替下你!”

这人的言辞显然已开始错乱,我很无奈,原来他也并非酒仙。当即准备建议回去,却被他欺身上前,抓住我的左腕举到我眼前摇晃,说出一句,铿锵有力,“他不能护住你,我却可以!”

心里有一根细线骤然被拉紧,吃惊地看着他,再看向左腕上的乾坤镯,一再提醒自己,他定是错将我认做他人。莫名苦涩,只有拼命摇头。除了摇头,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而这一举动却无疑是火上浇油。

眼见那眸中的火已愈演愈烈,我越发觉得不安,仓皇挣出自己的手,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我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语毕,转身就走。

一声叹息,和着微醺的酒香,乘风从身后飘来,“玉儿,怎么就成了这样?”

玉儿?他在叫谁?脚下稍滞,便觉全身一紧,整个人已被他从后面紧紧抱住。

第十六章 意乱

浓烈的酒味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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