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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清兰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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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娘,兰淳以后就是您的亲生女儿!”兰淳早听胤祥提起过,兆佳夫人与马尔汉大人本有一个女儿,小名唤作碧瑶的,只是十五岁那年因病仙逝了,可巧正是那一年,兰淳就出现在雍王府中,于是胤禛才让马尔汉认兰淳做了女儿,也算是弥补他们心中失去女儿的痛苦吧。
  兰淳跟随兆佳夫人离开了景仁宫,接着就是一段忙碌的日子。兰淳顺理成章地进了尚书府,心里却在想,只怕跟胤祥结婚以后才是挑战真正要开始的时候。以前老天不过是让她做个旁观者,但以后不管怎样,走入了胤祥的生命,她已经身不由己加入其中了,不论算是历史的一笔,还是这个皇权游戏的一部分,她都终将会有个结果了,至于它是好是坏……唉……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大婚的准备工作急速运转着。兆佳夫人把兰淳看得比亲女儿还亲,再加上兰淳善解人意,与她十分投缘。府中的下人也都把兰淳看成他们的“大小姐”,兆佳家还有两个女儿也都与兰淳成了好姐妹,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在这里兰淳还真是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温暖。
  满族的祖宗规矩,女孩出嫁,只有穿着额娘亲手做的嫁衣,将来的日子才能幸福美满,兆佳夫人每日都带着几个嬷嬷,不辞劳苦地为兰淳的婚事准备着。嫁衣,礼服,衣服,看着额娘为自己忙碌,兰淳心里真的感动极了!
  “兰淳姐姐,有人来看你了!”兰淳正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兆佳府中最小的格格碧云隔着好远就叫自己。
  “碧云,是谁啊?”兰淳心下正奇怪这会子谁会来看自己,碧云已经赶到自己身边。
  “姐姐,快跟我过去吧!”碧云拉起兰淳就走,兰淳很喜欢这个小女孩,虽然只有八岁,却天真活泼,小机灵儿鬼似的每天都把兰淳哄的笑哈哈的。
  “到底是谁啊?那么着急?”兰淳一个劲儿地问她,可是她死活就是不说!
  拉着兰淳跑到假山里面,“姐姐,在这等着,啊!”说完,跑出了假山小径。
  “哎,哎,回来,碧云!”兰淳还不等着问清,小丫头就跑得没了踪影,“这孩子!”正苦笑着,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突然一个臂膀突然围住了她,兰淳一惊,却没再挣扎,趁那人不及反应,胳膊肘使劲往后一摆,“哎呦!”疼得胤祥叫了出来。
  “就知道是你,你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兰淳一脸怒火看着一手捂着胸口的胤祥。
  “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那么野蛮了!”胤祥无辜地看着他,像极了一个受了气的孩子。
  “放开我,叫人看见怎么办?”兰淳挣扎着,却挣不开胤祥的怀抱。
  胤祥却不肯松手,只是低声说,“再抱不到你,我才要疯了呢!”
  兰淳心一软,红了脸,不肯看他,转过头看着假山外。可是胤祥不愿意,一只手轻拧了她的脸过来,兰淳被动地看向他,倒是愣住了……几天没见,他竟似变了个人,气宇轩昂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方正的嘴唇倒是没变,只是多了一股沉着冷静的气质,整个人仿佛就不同了。
  上下打量着他,他也仔细地看着兰淳,“想我了吗?”  
  “啊?”兰淳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想了!”
  “哪里想了?”胤祥像问孩子一样,问道。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没见过你这样的,都要大婚了,还这么不正经!”兰淳指着自己的嘴巴,脸庞还有心说道,“都想了,行了吧!”
  “哈哈!”胤祥放声大笑,兰淳吓了一跳,忙去捂他的嘴。可是胤祥却在她手中笑着,一股股的热气喷在兰淳的手心儿上。
  “啊!”兰淳低叫了一声,胤祥正细细地吻着她的手心儿。抽不回手,兰淳涨红了脸低头看着他,胤祥抬眼看她,眸子黑亮得如夜空一般。
  “我也很想你。”兰淳心中一紧,听着他的话,只见胤祥脸色一柔,向她慢慢地靠了过来。
  “嗯哼!”脚步声突然传来,兰淳一个机灵,以雷击般速度离开了胤祥身边,一转头是碧云,正笑嘻嘻跑过来,“十三阿哥,人给您带来了,您不是要奖励碧云吗?奖励呢?”
  “臭丫头!”兰淳笑骂道;尴尬得要命,只能走到一边假装无事,只听胤祥一笑:“给你,我可是说话算话的!”只见一块大白兔奶糖一道弧线就飞到了碧云手中,“呵呵,谢十三爷赏,嘻嘻!”
  “哼,就一块糖就把人家收买了,你们这些王子啊!”兰淳叹息道。
  一回身儿,胤祥正站在她身后,“你还不快回去,德妃娘娘要是知道婚前你来看我,还不把我宰了!宫里还有那么多事,你还有闲心在这!”
  听兰淳唠叨完,他笑着点点头,突然低头在兰淳唇上结结实实地一吻,不等她怎样,就开心地笑着出去了……
  
  




三十七  大婚

  梳妆、上头、穿衣、打扮,终于到了那天,兰淳像个陀螺似的被身边的每个人抽着转……
  几个喜娘围绕在房中来回穿梭,镜中的兰淳仿佛还沉浸在梦里。
  “咝……”兰淳忍不住地往肚子里吸凉气儿,只觉得头发都快被扯掉了,这梳头的小丫头不禁赶忙跪下道歉“姑娘,对不起,我……”。
  “没事儿的,你快起来!”这一疼却把兰淳带回了现实,原来今天是自己与胤祥大喜的日子。
  一旁的彤儿笑着说,“哟,今天新娘子怎么魂不守舍的,难道交杯酒没喝,就上头了,一会儿可怎么洞房花烛呢?呵呵!”
  “哈哈……”屋里众人大笑了起来,兰淳不觉得也笑了起来,但是总觉得自己一天都云里雾里的。
  戴上凤冠,穿好彩凤祥瑞外褂,踩着簇新的花盆底儿,兆佳夫人搀扶着兰淳上了花轿,手中抱着的苹果,不禁让兰淳肚子有点饿。想起小燕子上花轿前看到苹果下口就咬,当时自己还笑她如此没有定力,现在才亲自体会到,折腾了一天一个苹果对自己也是一种诱惑。幸好是握苹果,这要是换了菠萝……
  眼前一片红晃晃的,只能被人搀着走,突然脚底下不知踢到了什么,兰淳身子一歪差点儿摔倒,“呼”地一下轿子就抬了起来,一步一晃儿地开始行进,没走多远就把她的胡思乱想晃到九霄云外去了……
  清宫的大婚都是在晚上举行。
  胤祥本是德妃娘娘养大的,就算大婚后分府而立,却也要在娘娘这里举行婚礼,兰淳也要从尚书府进宫拜别德妃,才能随胤祥回新的皇子府。此刻的景仁宫中,宫灯成对,凤雉偕双,金鼎御香,马蹄踏花,人群挤攘,欢声震天,香烟缭绕,彩带缤纷,处处灯光辉映,乐声喧昂,张灯结彩,灯笼照耀如白昼,皇子大婚自是一番皇家的气派。
  胤祥正由众位弟弟陪同,与客人们寒喧着,但是此刻他的心里已盼望地有些焦急,眼睛不停地向宫门口张望。他不知道,其实此刻正向宫中行进的花轿上,兰淳紧张地手心都在冒汗。
  大红色的凤纹喜帕下,兰淳深呼一口气,心中不免惴惴,二十一世纪的新兴女大学生,现在却坐着花轿走向一个离奇到极点的时空一一一成为大清国十三皇子的福晋,说出来,别人一定以为自己得了幻想症,真真比当红的凤姐还令人咋舌。兰淳不由得掐了自己一下“咝”好疼,分明的这并不是做梦。她知道,再过不久,前面正焦急等待自己的胤祥就要把自己带进那个完全属于他的世界。短短的路程,兰淳不禁把与胤祥相遇后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一遍。
  “喂,坏小子,是我为你挡下那把箭的。不报答就算了,还把我推进了火坑!”
  “这辈子,不许你离开我!”
  “兰儿,你是我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胤祥,我爱你!”
  “兰淳,醒过来,快醒过来!”一路走来,每一个眼神都那么刻骨铭心,心头百感交集,却有一份甜蜜慢慢升腾……
  脑中还盘旋着幸福的回声,轿子就已经停了下来,但外面一片人声嘈杂,音乐锣鼓此起彼伏,虽不像老百姓成亲那样,噼里啪啦的,倒也算得上是喜气洋洋。
  兰淳一个人傻乎乎地坐在轿子里,也没人来理,只是做了几个深呼吸,只听见外面喜娘正嬉笑着让新郎射箭,踢轿门了。突然一支箭落在了轿顶,兰淳吓了一跳,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好在胤祥的箭法是举世无双的,除非他不想娶兰淳,故意射偏,不然自己岂不是危险了。正想着,紧接着一只靴子踢了进来,兰淳知道这好像是叫“下马威”,是古代婚庆的习俗,反正是封建迷信、男女不平等的产物,这之前额娘早已教给兰淳了。
  还不及反应,只觉得红布外面一亮,轿帘儿已被掀了起来,喜娘伸手进来搀着兰淳走出去,没走几步,又迈过了一个火盆儿,拉到一处台阶前站好,手里的苹果被拿了去,转眼间一个镏金的花瓶儿放到了她的手里。
  被人搀着走进了景仁宫,看不清周围,兰淳只能根据声音猜测着周围的情况,知道要与胤祥一起给德妃娘娘行礼了。
  “儿臣给娘娘奉茶!“胤祥的声音传来,兰淳也忙跪了下去。
  “好孩子,额娘终于看到你成家立业了,额娘相信,你额娘在天有灵,一定也会为你高兴的!”德妃娘娘看到眼前一身喜服的胤祥,心中一片欣慰,鼻子酸酸地说道。
  “儿臣谢娘娘养育之恩!”胤祥也有些哽咽,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怎能不感激。
  “兰淳给娘娘奉茶!”听胤祥敬完茶,兰淳也给德妃行了礼,其实在兰淳心里也十分感激德妃娘娘,进宫那么些日子,德妃娘娘对自己爱护有加,若不是她平日里保护自己,还不知兰淳能不能走到今日……
  满人结婚的规矩与汉族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没拜什么天地的,就已经送入洞房,只是胤祥已经将兰淳迎进了自己的新府邸。就在大婚之前,皇上已赐给胤祥了一座宅院,兰淳知道,以后那里就是她与胤祥的家。
  此时,红彤彤的洞房中,兰淳一个人坐在炕上,胤祥却已给拉了出去,说是要先敬酒什么的,兰淳偷偷掀开了喜帕,只觉得仿佛在做梦一样,这一切是那么地不真实。
  周围的丫环、嬷嬷们都轻手轻脚的,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门扇一响,重重的脚步声踩了进来,兰淳心头一紧,不禁又紧张了起来。
  “请新郎为新娘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喜娘的声音尖锐地传在耳际。兰淳摒住了呼吸,只觉着一杆喜秤挑起那块盖了一天的喜帕,接着瞧见喜娘双膝跪地将兰淳和他的喜服下摆系在一起,说道:“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兰淳始终微低着头,许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吧,这二十多年,兰淳从未感觉像此刻一般不知所措,哦,但愿自己不要脸红!
  一旁的喜娘走了上来,说着不同的吉祥话儿,周围的从人们也是在不停地道喜,脚步声向这边儿传来。不一会儿,枣子、桂圆、花生下雨似的在兰淳与胤祥周围散落。
  只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想要抬起兰淳的下巴,兰淳往下使了使劲儿,就是不想抬起来,那手一顿,听见头顶上传来了轻笑声儿。
  此刻,兰淳只觉得脸上热热的,身上呼啦啦地冒着汗……
  突然胤祥放大的脸孔出现在她面前,潮红的脸,漆黑的眼,棱角分明的嘴唇,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初见面的时候,天香楼中,推开门的那一刻,兰淳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只是若不是他身后乌黑的发辫,她真的认为那是向允如往昔般微笑着望着自己。就在兰淳走上前的那一刻,她脑中突然又闪现出那个令她心碎的夜晚,就是那个夜晚,兰淳真正明白了失去的滋味。心头突然一阵刺痛,提醒她眼前人并不是那个注定让自己心痛的男人。兰淳匆匆放下手中的托盘,却隐隐感到面前两道灼热的目光,紧张,顿时,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甚至手中的茶杯里竟洒出了水……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从此长长久久相守到白头。”不及兰淳想,喜娘已经催促道。
   以前参加婚礼看别人喝交杯酒,兰淳总替他们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儿……可现在轮到了自己,只是满饮了一杯幸福,哪还注意到旁边还有别人?喜娘递上了两块儿点心,虽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义,兰淳却也还是开心地和胤祥准备分享,只是门外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兰淳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与胤祥对视一眼,待喜娘一干人刚走出新房,便听到远处十阿哥高嚣的叫嚷声,胤祥猛地站起来,拉起兰淳就往房后走去……
  未等他们走远,门已经打了开来,果不其然,十阿哥已经打头带着一干亲贵子弟来闹洞房了,只是房内早已经不见了新郎新娘的踪影……
  





三十八 婚礼

  “你做什么?”见胤祥拉着自己就往房后的林子里走,讶异道。
  “去年十哥大婚时,我灌得他当晚都不能洞房,今日他岂会饶过我。难道咱们还呆坐在房里,束以待毙不成?”胤祥听到了门外老十的叫嚷,知道他们一定会借着今夜为难兰淳,再不走,自己与兰淳定会……
  “要去哪儿啊!”兰淳不知所措问道。
  胤祥紧紧拉着兰淳,两个人手牵手快步从后门溜了出来,“胤祥,咱们去哪里?”
   “去一个梦中的地方!”兰淳任由胤祥牵着,来到一片竹林,自己从没有到过的竹林,但兰淳看的出,一定离阿哥府不远!走过竹林,兰淳惊呆了,竟是……竟是教堂!
  “胤祥……你……”
  “嘘!”胤祥向兰淳做出了噤声的动作,仍旧拉着她向前走。
  “兰儿,闭上眼睛好吗?我要给你一个惊喜?相信我!”兰淳想知道胤祥葫芦里到底买什么药,于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奴婢们给十三爷,福晋请安!爷,福晋吉祥!”当兰淳再次睁开眼睛,只见教堂里已经一片辉煌,十几个太监宫女手捧红烛,迎接着胤祥与兰淳走了上来,彤儿正拿着兰淳上次比琴时穿过的礼服等待她的到来!教堂中已是玫瑰的海洋,一簇簇的玫瑰花映着烛光,火红的记忆让兰淳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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