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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清梦繁华冢-第80部分

小说: 清梦繁华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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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培盛拿腔作势的叹气:“皇上这几天性气不好,谁敢捋虎须去,刚才还发了火把我都撵出来,这会子谁敢回去给你说这事?咱的脑袋还想要呢。再有,这事儿势必得先回了云主子,她天天在皇上身边,回头她再恼了,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那太监急了眼,张嘴就骂上了:“她也配呢,哪钻出来条淫贱材儿狐狸精,现在倒成了主子了,咱就不信她还能大过皇上去,往常咱主子有个头疼脑热皇上哪次没去看……”
  苏培盛脸唰地白了,赶紧左右四顾见没人又去捂他嘴:“哎哟我的祖宗哟,您就少说几句吧!传在皇上耳朵里您吃饭家伙就没了,头一阵子有那闲不住嚼舌头玩儿的,都被皇上打发到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去了。今儿个我是看着咱们都是潜邸老人儿的情面上才提醒你一声儿,你们那位主子哪能和这位比……”
  听话音我猜到了七八分,想必是年贵妃宫里的总管太监,早就知道年妃产期就在这几日。后宫之事一贯是皇后在操持,前几天那拉氏特意打发人来回禀,说贵妃胎像不大稳妥。胤禛这一阵子忙得只差脚朝天,无心理会,听了三言两语就遣了出去,只吩咐太医好生伺候着。 
  前一阵圣祖薨逝,她挺着高高的肚子还坚持出席,跪拜守灵举哀事事争先不落人后,谁劝也不听,好人儿都得累得脱形,何况是待产的孕妇,胎像稳妥了才有鬼。
  既然不关我事,正想抬腿走人,只听得那人嘴里越来越不干净,什么闻所未闻的新鲜名号一个一个地往外蹦,口口声声的妖精狐媚子。我笑眯眯走近去:“苏公公和谁说话儿呢?”
  苏培盛身子一抖,赶紧陪着笑脸转身:“云主子……他……”看我要笑不笑的神情他就知道我什么都听见了,赶紧给那个太监使眼色:“还不问安。”
  那太监先也楞了一下,见我笑眉笑眼的,索性豁出胆子闹上一闹:“我们娘娘临盆在即,等着见皇上呢,姑娘要是明白人,就快回皇上一声。”
  “这话糊涂。让皇上去接生啊?还是给你们娘娘念血盆经啊?”我瞅一眼苏培盛,轻笑:“再说了,我算什么明白人,不过是条狐狸精。是吧?苏公公?”苏培盛忙不迭的赔不是:“云主子,他本是个糊涂人自来不开眼,您就大人大量饶了他这张臭嘴吧。”
  “狐狸精这会儿都干些什么呢?苏公公您渊博,劳烦教导教导他。”我冷笑着转身往里走,这世道就是这样,私底下再怎么银牙咬碎泣血吞声也没用,在人家眼里,我就是一个挡了人家道儿的狐狸精。行,既然担了这个名儿,也别轻易浪费了。
  苏培盛朝他啐了一口:“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走,等着受赏呢?”三步两步紧追着我进了院子:“主子,主子,您这是……”我快步进屋不理他,他也不敢再说,就在外头院子里候着,再不敢吱声。
  胤禛三更半夜的才回来,我心情不好只说身上乏得紧,想另挪个清净地方歇会儿,反正苏培盛会告诉他的。胤禛不肯:“好好的又折腾什么,就在这里哪也别去。”
  “横竖你也得批折子……”苏培盛不时抬头转着眼珠看看我又看看胤禛,多半是在等我走,好跟胤禛报告。油然升起不可抑制的冲动不想离开了,放软了口气:“你不嫌我吵着你?”
  他微笑了,把自己的软枕塞在我脑后:“睡吧,我看着你就行。”苏培盛赶紧退出去。
  凌晨时分朦胧听着外面有人来了,胤禛不让他们进来怕吵醒了我,本来也没睡踏实,隐约听见外面回报说年贵妃生的是儿子,不过落地就断了气。
  沉默,过了许久仍是沉默,那些太医和中宫的太监们也悄没声连大气不敢喘。我起身开门出去,他就坐在屋子中央,皱着眉一语不发。
  “都回去吧,仍司原职好生侍侯着贵妃娘娘,一应事宜等皇上好些再行安排。”他们没有动,胤禛疲累的点下头:“都下去吧。”一时人都退净了,寂然无声,只余钟漏滴答。我没了睡意,倚靠在门边看天上云掩过浅浅月影。
  天快亮时他忽然开了口:“末儿,这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都是命。”我背对着他淡淡回答。
  胤禛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当面骂了他一顿,说这是他凌虐骨肉的现世报,据说民间的传言也沸沸扬扬,十分难听,他积郁于胸就病倒了。
  还等没缓过来,十三天后太后娘娘便去世了,到死也没有搬出永和宫,没有接受太后封号。他不顾酷暑和太医的劝谏坚持去守孝,病情越重了,昏厥了几回。
  为了这个皇后亲自来找过我,万般不愿还是开了口让我劝劝。
  “娘娘,您也知道皇上的脾气。他要干的事儿谁也劝不动。”我宁可选择沉默,还记得他对我说过:“也许额娘压根不稀罕,但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那是他的愿望,是这一世他们母子间最后的恩情,交付了还清了,于是两不相欠。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他,无论多晚也等他回来,守着他吃药,握着他的手看他入眠,等他醒了对他说爱他。深夜他抱紧我,声音低哑:“夏末,我只有你了。”我微笑了,他不知道,其实我也只有他而已。
  我们身边始终只剩下彼此。

  步锦珠沉

  弘昼来看我,胤禛让我们去花园走走。我们母子难得有这样的时间说说话,怪不得胤禛前几天还跟我说弘昼该娶福晋了,和他走在一起才发现他又长高了。
  想起他刚出生那会儿,我天天教他说话,没成想这小子第一次开口叫人竟然是叫阿玛。气得我三天没吃饭,现在这个奶娃娃竟然也快能娶媳妇了。
  弘昼笑呵呵得看我:“妈妈怎么了?”我长叹一声感叹道:“你也长大了,妈妈是感叹时间过的真快。”
  弘昼围着我转了几圈左左右右打量个遍:“时间快点儿没什么,反正妈妈不会老还是那么漂亮。”这小子从小就会说些哄人开心的话。我笑了:“果然是子不嫌母丑。”
  我们正说笑着,弘昼暗向我使个眼色,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李妃一个人领着几个宫女也正在赏景,明明看见我们却转开头只作不见。弘昼低声和我说:“妈妈,我得过去请安。”我跟他一起过去,既然见着了就总得打声招呼。
  弘昼请了安,我则略点下头叫一声:“娘娘。”就算了事。
  她十分不屑的白我一眼,不冷不热的问弘昼你额娘可好之类的话。客套完了,就改了口气十足十训诫之势:“阿哥也不小了该学着些长进,总和个宫女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弘昼实在不能还嘴,就把头低着。我保持微笑瞧着她,看她再说什么新鲜花样出来。她被我看的尴尬又不好发作。我还是给她分面子,低头告辞:“云惠告辞了。”
  我同弘昼走不到十步,伺候她的宫女请她回去:“娘娘,天色不早咱们也该回去了。”只听见身后啪一声,是她在身后打了那个女:“该死的奴才,眼里连个主子都没有。这也是你作主的事?早晚一个个处置了你,才知道自己是身份……”
  指桑骂槐!弘昼霍然停住脚步,愤怒的回头瞪视她。人家又没指名道姓,现在跳出去不是自打嘴巴?何况我可以和她翻脸;弘昼却是晚辈不可和她有冲突。
  我装听不见,赶紧拉着弘昼离开。知道他气愤难当,怕他气的慌回去找事,他要出宫去十三那里。任凭他怎么坚持,我也要送他到前面。
  “非要送,非要送,您看看您还得转一个大圈子回去养心殿呢。”弘昼伸手一划拉万般的不乐意。
  “妈妈绕回去就行,见了你十三叔记得代妈妈问好。”我微笑着抚摸他的额头,心疼人就说出来,他那个阿玛年轻时可没这样可爱。抬起头却看见胤禩。
  他就站在景运门口,夕阳下衫上的团蟒闪着点点的金光,微仰着头看向远处。他在看什么?是在看这些永远不会在属于他的东西,还是在看记忆里那些美好的过往。
  他看见了我们,回过头来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竟好似少年时每次人群中的短暂凝眸。
  他转身慢步离去,弘昼哎呀一声要追去请安:“八叔……”
  我拉住他轻轻摇头:“别去打搅他。”
  这一生也不过就得这一刻平静了。那就让这一刻长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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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逢国丧,过年时我们没有照惯例搬到畅春园,仍然留在宫里。
  这几天不知为什么事,胤禛把弘时痛骂一顿,不许他进宫来请安了。教训完了儿子还不算完,又叫来了李妃,当着我面就狠狠的训诫她教子无方。口气之厉也是我所未见的。
  夜里我昏昏欲睡,他揽着我的腰,絮絮的和我说:“前几天在院子里,我听见弘时骂……弘昼。”我醒过神来,怎么会这么巧?
  “他说什么了?”我问他。胤禛含含糊糊的不肯说,只说:“我已经罚了他。你就不用打听了。”
  “孩子之间难免的口角争执,你也别罚的太狠了。”我也装装贤惠大度,反正该骂也骂了有气也早出了。
  至于为什么就刚好被胤禛听见。我看十之八九是弘昼闹的。还不是因为那次在御花园李妃那般对待我,这孩子记仇了。
  忍不住轻声笑了,他错会了意:“你哭了?”
  我翻过身来面对他,他看着我的笑脸放了心:“笑什么?”他的手在我颊边摸娑
  “你对我好,我不该笑吗?”把脸埋在他怀里好好的笑一笑。弘昼这个孩子我倒不用担心他了,谁能欺负到他呢?
  “我今年就派弘昼谒陵去。”
  “不可以,千万不要。”他这个决定把我吓了一跳,我有些惊慌。他的儿子少,派去谒陵的意义几乎等于向外界暗示未来的继承人。
  “这又不是立储,不过是叫那群议论弘昼身世的人闭嘴。再说,就算是立储为什么不要?别人抢着要都来不及。”他抓住我的手探究地看我。
  “管的住嘴管不住心,何况申儿的脾气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让他自由自在的过着吧。至于别的,我不敢想,也不想要。”别人要是别人的事,我只希望我的儿子能远离漩涡,平静的生活,何况未来的皇帝是弘历,不是弘昼。我不能让他对权力产生不应该有的欲望,不能让他对未来有超越命运的幻想
  十一月祭祀景陵的差使最后派了弘历去,胤禛想让弘昼随行,我坚决拒绝了。
  已是薄暮时分,我正埋头收拾案上的书本奏折,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搂住,唇也吻上我后颈,麻痒难当,回身对上他深邃眼眸“这是干什么?回来了也不出声。”
  他似笑非笑,低头在我唇边轻轻一点,又看了我身后书案一眼:“记不起来了?”语调一本正经,眼神却完全是两码事。
  瞬时我一张脸烧成猴子屁股,咬牙笑着,狠狠拧他腰眼。
  他轻笑,嘴却不停:“现在倒害羞了,当年怎么……”
  我赶紧捂住他嘴,这家伙嘴最坏,不定要说出什么来。比嘴功,我会输人?
  “一把年纪了还不正经。当年,当年我是一时糊涂,为你美色所惑……”
  他突然倾身站入我腿间,迅疾拉下我的胳膊反剪在背后,我被紧紧压制在他和书案之间,动弹不得,
  “那会儿嫌我瘦,现在嫌我老?嗯?”语气温和,而后狂热到与语气完全不符的吻落下来,印上鬓边、唇畔、颈端。我说不出话,喘不上气,只能勾上他的颈子软语央求。
  耳垂一痛,继而是湿热的触感,霎时从头到脚都麻了,不由自主缠上他的腰,他急促的呼吸擦过耳边“今儿就让你看看,我老了没有。” 
  从意识半失中苏醒过来,当年那个明媚的夏日,那些缱绻缠绵的回忆,铺天盖地的全都回来了。
  揽我入怀,怜惜地吻我眼睫:“末儿,咱们再生个孩子吧。”
  我撇了撇嘴:“这么大岁数了,哪还生得出。”
  “不着急,以后每天都这么着,我就不信……”他忽然暧昧地笑。我使劲瞪他一眼,到底忍不住笑起来,歪进他怀里,半晌叹了一声。
  “又叹什么气?” 
  “没什么,细想想这一年,你不是在生病,就是在发脾气。”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就觉得一个字:乱。四处的叛乱,暴动,灾荒,黄河决堤,庙堂内外充斥了假惺惺的笑和虎视眈眈的眼睛。
  还有允禩,总是微低着头,似笑非笑地迎接他的惩罚和叱责,像是在听又像没有在听。上次胤禛为了康熙和几位皇后神主牌升袝太庙的事大发了脾气,罚他在太庙前跪了一昼夜,过后他几乎站不起来了,却依旧这样一副表情。胤禛在一步步击溃他,要令他彻底臣服,他表面上逆来顺受,背地里却不曾错过任何一个施恩交结人心的机会。
  一个不肯放弃,一个无法容忍,只能这样继续斗下去,最后以你死我亡的收梢为这段历史作注解,添故事。
  他伸臂搂紧了我,是劝慰我也是劝慰自己:“会好的,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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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二年十月,皇宫上下朝野内外一片欢腾,年大将军要回京觐见了。听说他威风大得很,一路连直隶总督巡抚也要跪道迎送。京里的官员们大概是受了当年十四阿哥回京康熙命胤禛亲迎的启发。有拍马屁的纷纷上书奏请在京的王公亲贵、文武百官一律京郊跪迎去。
  眼见胤禛脸色越来越黑,心知那位年大将军要坏事了。
  允禩和允祥都来请安兼回奏年羹尧进京事宜,我在里屋掀起帘角偷看,胤禛还算平静,只低了头走笔如飞的批阅折子:“准了。他乃朕的股肱之臣,优遇些也不为过。廉亲王原管着工部,这些是你名下的事,你以为如何。”
  “皇上觉着可行,臣自然谨遵圣命。”允禩低头微笑。可行?怎么会可行,瞎子都看得出已经大大僭越了人臣之礼。然而允禟困守西宁,十阿哥被永远圈禁,他已经被纷至沓来的坏消息淹没了,怎么还记得起当年替他送印章的年羹尧是什么模样。
  胤禛淡淡瞥他一眼,斜挑起了嘴角,笑意冰寒彻骨,杀机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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