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 的春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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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回府
杨夫人和徐夫人的马车在过了大约一刻钟之后到了，快散了架子的马车，倒地死亡的马，加上经过刚才那场混乱头发衣饰都有些凌乱的主仆三人，这样一幅场景还真是有够狼狈不堪的。
“陈夫人，你没事吧？这好好的马儿怎么会受惊呢？”杨夫人到是真的关心舒畅的安危，毕竟是她约舒畅出来的，如果舒畅出了事，或多或少她都有责任。
“还好老天保佑没有受伤，就是被这疯马给吓到了。”舒畅一脸后怕的样子。
徐夫人上前搀住舒畅道：“咱们快上车吧，我车上有简单的妆奁盒子正好可以派上用场。”说着撇了一眼死马道，“这马死的怪吓人的。”
舒畅的马车毁了，杨夫人便让舒畅与她一起，徐夫人是个爱凑热闹的，将自家的马车留给了丫鬟婆子，一起跟着上了杨家的马车。
“这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约了你出来，也不会发生这么骇人的事！”杨夫人让自己的贴身丫鬟五福给舒畅梳头，又亲自到了一杯茶递到舒畅手中，“喝杯茶压压惊吧！”
“这事这么能怪你呢，不过被人算计到了头上，出不出来，都得遭这一劫。只是今日怕是不能去白云庵上香了，不过下次杨夫人如果要去进香的话可千万叫上我，我也是难得出来一趟，天天憋在小院子里，没病也得憋出病来。”舒畅这话说的意味不明，足够给人留下想象和八卦的空间。
杨夫人和徐夫人对看了一眼，识趣的没再多问，这谁家的后院没个糟心事啊！只不过她们都没想到以舒畅如此强硬的娘家背景都会遭人算计，而且是狠毒到要人性命，看样子她们得重新评估陈家的前途了。
“杨夫人，你家公子的亲事是不是定下来了？我怎么听说是和陈夫人家的小姑子啊？”徐夫人换了个话题。
杨夫人脸上的笑容顿了顿，然后才开口道：“哪有这么快啊？还在合八字呢，成不成还得老天爷说了算。”杨夫人的心虽然有几分后悔，不过还是没把话说死。
徐夫人又道：“这不陈夫人在，您可以和她打听一下陈家丫头的习性，横竖没有其他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舒畅挑了挑眉，说：“我和小姑子并不熟，就算见了面也不怎么讲话。”舒畅没再天花乱坠的夸陈清芳，她与杨家没仇，何必帮忙隐瞒陈清芳的真性情，如果这样，杨夫人还是决定要娶陈清芳过门，到时闹到家宅不宁就不关她的事了。
杨夫人见舒畅眼中毫不掩饰的讥诮，心里顿时一凛，这陈夫人难道真的不打算在陈家过下去了？看样子她得想办法退了这桩婚事才行。
“差点忘了，杨夫人刚才追我们马车的时候，可有碰到两个车夫？不知他们情况怎么样？”舒畅突然记起阿福和阿来，不知道他们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
“陈家的两个车夫，一个受伤较重，一个只是轻伤，我都派人送到医馆了，到时会将人送回陈家的。”
舒畅欠了欠身，谢过了杨夫人，马车也到了陈家。
043 紫韵
与杨夫人道别之后，舒畅直接回的听雨苑，自从那天在撕破脸之后，她就没再去过荣寿堂，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她不想再勉强自己与陈老太上演婆媳情深的虚伪戏码。
舒畅刚进到院子，绿乔便迎了出来：“小姐这么早就回来了，您看谁来了。”说着将身后的人儿拉到她面前。
来人穿一件半旧不新的蓝底小碎花的对襟禙子，下面系了一条月白色的棉裙，面容清秀，梳着妇人发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红玉惊喜的喊道：“紫韵姐姐，你来了。”
紫韵上前行了礼，轻轻的唤了声“小姐”，又转过头去叫了一声白嬷嬷，白嬷嬷亦是笑的一脸慈祥。
舒畅知道眼前之人是她四个陪嫁丫头之首，而后配了小厮的紫韵，便冲她笑了笑道：“咱们回屋里说话。”
一行人回到屋子里，舒畅让红玉搬来小杌子给紫韵坐，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六子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你？”她对紫韵和蓝星始终心存歉意，虽然这些事都是这具身体的本尊做的，但是现在她占有了这具身体，连带着这些欠下债也得担负起才行。
“小姐，我很好，六子对我还不错，您放心。”紫韵叹了口气道，“奴婢前些日子听说您和老太太他们吵了起来，小姐，您要小心一点，这儿到底是陈家，有些事该慢慢谋划才行。”
舒畅心道，这个丫头到是聪慧的。又见她双手绞着衣襟，脸上的神色犹豫不定，便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能帮到的我一定帮。”
“小姐，见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紫韵的脸微微泛红，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道，“小姐，奴婢家六子是管马房的，昨个儿看见老太太房里的李嬷嬷来了一趟马房，好像交了一包东西给阿来，奴婢知道阿来今天要跟着您出去，怕他是不是要害您，见您平安回来，奴婢想是我多想了。”
紫韵这话说完，红玉一脸的气愤，白嬷嬷则一脸的凝重，只有不知道舒畅惊马的绿乔疑惑的望着紫韵，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老太太就算不喜欢小姐也不至于害她啊！
舒畅低头沉吟，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紫韵有点局促不安的说道：“应该是奴婢想多了。”
“什么想多了，你不知道今个儿小姐坐的马车马受了惊，马车毁了，马儿也死了，差点咱们三个都回不来了。想不到老太太做事这么恶毒，她就不怕报应吗？”红玉气呼呼的说道。
绿乔和紫韵闻言都很惊怕，连连问舒畅有没有受伤。
舒畅见她们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失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们面前吗？对了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后面一句话是问紫韵的。
“没有了，六子也是去上茅房的时候，凑巧看到李嬷嬷和阿来鬼鬼祟祟的，这才起了好奇心。他还嘱咐奴婢别乱说。”紫韵摇头道。
舒畅拍了拍她的手道：“既是这样，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免得惹祸上身。”
紫韵点头应了，主仆几个又说了回闲话，紫韵这才起身告辞。红玉和绿乔二人送她至二门处才转身回转。紫韵出了陈府却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去离陈府不远的学里弄的一个小破院子。
044 真相
“我原以为这做手脚的应该是周姨娘，而陈家两母子应该要笼络你才是，虽然那天你在荣寿堂有说休妻之类的话，可是态度也不是很强硬，陈老太太不是糊涂了吧？”白嬷嬷等红玉和绿乔出了门，才开口道。
舒畅想了想道：“不管是不是老太太做的，咱们加紧防范，那人一次不成，必定还会动手，若这身后之人真是老太太，咱们抓了这把柄，以后离开的时候理由也充分。”其实舒畅心里也很怀疑，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知道陈老太太一切以陈家和儿子的利益为重，现在她还没有主动提出和离或休妻的要求，正常来说老太太应该会想办法哄她回想转意才是，这鱼死网破的做法一点都不符合老太太的性子。
还有的可能就是有人故布疑阵，或者就是紫韵在说谎。不过这些话舒畅没有说出口，紫韵和蓝星对白嬷嬷来说也是感情深厚的，而对她来说，除了将她们二人轻易许人的愧疚外，紫韵和蓝星就相当于陌生人。没有经历一些事情，她无法做到像信任红、绿二人一样信任紫韵。
二人说了一阵话，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白嬷嬷提高了声音问道：“是谁在外头啊？有什么事？”
“奶奶，是文嬷嬷来了，使了奴婢进来禀报。”外头传来小丫头秀芝的声音。
舒畅虽然不喜陈家的行事作风，但对这个内院总管文嬷嬷印象好不错，于是便开口应道：“请文嬷嬷进来吧，你也进来伺候吧！”
文嬷嬷还是一丝不苟的严肃样，进来先恭恭敬敬的与舒畅行了礼，然后才开口问道：“老太太得知奶奶今个儿惊了马，便遣了老奴过了问候，看看是不是需要请个大夫给奶奶把把脉。”
舒畅道：“不用了，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这马在官道上行的好好的，这架马的车夫也不是新手，我怎么都想不通这马怎么无缘无故就癫狂了呢？”
文嬷嬷听了这话，百年不变的扑克脸终于有一丝松动，眼带悚然的问道：“奶奶的意思是这次事件是有人特异为之？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谋害陈家的大奶奶？”
舒畅淡淡的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马车和车夫都是管家安排的，我也很想知道是谁的心思这么恶毒。不过阿来和阿福一个驾车一个跟车，在那么高速的马车上摔下来，仅仅只是皮肉擦伤，这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嬷嬷你说是不是？”
文嬷嬷的眉心蹙的紧紧的，这事如果真如大奶奶所说的是人为，那她这个掌管后院的总管还真是难辞其咎。沉吟了半晌，道：“大奶奶放心，这件事，老奴一定会彻查到底，务必给大奶奶一个交代。”
舒畅点了点头道：“有劳嬷嬷了。”
文嬷嬷又道：“老奴还有一事请求，前两日老太太禁了周姨娘的足，又驳了她的议事权，不过大姑娘的亲事已经提上了议程，这嫁妆还得准备，您看这件事是不是由您接手？”
看样子什么李嬷嬷收买阿来的事情果然有蹊跷，这文嬷嬷能说这话必定是得了老太太的令，惩罚了周玲琳，又欲将管事权利交给她，老太太这是变相讨好她。不过她可不打算沾染。
“我闲置了几年懒散惯了，即使周姨娘不能理事，这不是还有老太太吗？”舒畅摆了摆手道。这亲结不结得成还不一定呢，这么早准备嫁妆，到时如果散了岂不成笑话了。
文嬷嬷又劝了舒畅一回，见她是真的不想沾手，而非老太太所说的欲擒故纵，到底不好硬抗着将人压去议事厅，闲话了两句后离开了听雨苑。
045 挑拨离间
次日上午，白嬷嬷便亲自去了一趟杭州府的各大牙行，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白嬷嬷精挑细选了四个人，其中一对是母女，听说是镖局总镖头的妾室和庶女，男人死后就被家里的正房妻子发卖了，大的烧得一手好菜，小的性格泼辣，还会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白嬷嬷打算在听雨苑建厨房，以后吃的一概由自家院子供应，而这何氏正好可以安置在厨房里，小的改了个应景而又热闹的名字——辣椒，并另一个买回来的小丫头纹儿打算好好培训一段时间，然后放在小姐屋子里伺候。
还有一个手脚粗壮，颇有几分力气的婆子打算放在院子里，前段时间因为汤婆子偷奸耍滑，白嬷嬷打发了她出去，现在这院子里只剩下应婆子，始终有自己人看着门户才放心。
白嬷嬷这样大手笔的买仆人进听雨苑，自是惊动了陈家上下。老太太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万分生气。舒畅这样不问过她的意见就买仆人，显然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加上昨日她特异让文嬷嬷去听雨苑透露自己的善意，舒畅非但不领情，还在第二日大喇喇的回了她一个“巴掌”，这让老太太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硬是砸了荣寿堂的摆设，又灌了两大壶茶水，才没冲动的跑到听雨苑质问。
汀兰院。
周玲琳抚掌笑道：“老太太为了她又是将我禁足，又是驳了我的管事权利，可惜人家不领情，不但不领情还摆明了不信任陈家，估计老太太该气到炸毛了吧？”
“可不是，听说老太太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呢！”坐在小杌子上，陪着周玲琳说话的是她的心腹丫头喜儿。
“当初她坚持要娶高门嫡女，这不有她好受的。”周玲琳幸灾乐祸的说道。当初表哥答应科举之后就娶她过门，没想到中途杀出个舒畅来，害得她从正妻变为妾室，她的心里对当初坚持要娶舒畅的老太太也是有意见的。
“奴婢瞧着那位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您看她是不是真的存了离开大爷的心思？若是没了她，以大爷对您的喜爱一定会将您扶正的。”小喜压低了嗓音问道。
“是不是都没关系，如果她真的想离开陈家，我这样做就当是助他一臂之力，如果她不过是欲擒故纵。”周玲琳顿了顿，然后才冷冷地道，“我也要让她假的变真的。”
“将舒家小姐在陈家受冷落，舒家小姐欲与陈清理和离的消息编成故事放出去，能将陈家说的有多可恶就多可恶，务必要让表哥知道这放消息出去的是听雨苑的人，在外头坏他名声的是他那个端庄识礼的好妻子。还有舒家小姐与杨夫人大谈陈家如何不知礼，陈家小姐自恃甚高，认为杨家公子配不上自己，杨夫人欲与陈家解除婚约的消息一并放出去。等这婆媳二人心结越结越大，我看她们怎么收场。”
周玲琳见喜儿应着出了门，转身回到内室，榻上放着一个小巧的大红肚兜，上面绣了一半的童子抱鲤鱼图，周玲琳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暗道，为了这腹中的胎儿，这正妻之位无论如何她都要争一争。
046 郁闷的陈清理
到了金秋十月，天气开始渐渐冷了下来，而在杭州府陈家整个置身于流言蜚语的中心。先是外头盛传陈家亏待舒家大小姐，嫁进陈家两年被关在小小的偏院里，身边奴仆散尽，又被霸占了嫁妆，甚至还有虐待、不给饭吃等流言传出。陈清理直接被上峰叫去谈话，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告诫他，只有家宅安宁了，才能更好的在外头大展拳脚；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自是被拎出来说了个遍。最后在陈清理离开之前补上一句，舒家不好得罪。
上峰杨大人望着陈清理落寞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小子以前看着还挺机灵的，没想到在内宅之事那么糊涂，嫡妻是用来敬的，哪是用来虐的，特别是人家老爹还是吏部尚书，掌管各地官员调配问题，这你都敢得罪，那不是自己找死嘛！大笔一挥，在陈清理的考绩表上打了个中等。
陈清理这两天非常郁闷，他从未想到流言的威力如此之大，这些天同僚们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加上今日杨大人的话，让他整个人都憋了一团在心中，憋闷的无处发泄。
在府衙附近的小酒栈找个位子，要了一壶酒和几碟下酒菜，陈清理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小酒栈虽然不大，不过生意很好。
“你听说了吧，陈同知家里的那些破事。”靠近酒柜的一张桌子，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