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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水云间]天澜-第16部分

小说: [水云间]天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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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后妈的日子

  
  
  杜芊芊走了,连带着把梅若鸿的心也带走了。他似乎又从天上落到了人间,回到了没有芊芊的日子,不,或者说是没有遇到醉马画会的郁郁不得志的日子里。他又回到了沉重单调的生活之中,每天郁郁寡欢,无精打采。
  翠屏对此十分的担忧,她一边担心梅若鸿的身体状况,拖着病重的身体又一边不停的自责:“都是我的错!我害得你的新媳妇走了!”
  梅若鸿心中痛苦不堪,却不能责备强撑着劝他的妻子。他看着床上病的奄奄一息的妻子,还有身边骨瘦嶙峋的女儿,觉得生活的重担彻彻底底的压在他自己的肩上。原本他有杜芊芊为他操持家务,衣食住行,还有她带来的私房钱和意莲偷偷给的钱来补贴家用,他们小两口自得自乐的也过得很好。
  可现在他没有杜芊芊,他只有翠屏。
  翠屏生病,要医药钱;画儿在长身体,也要钱;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要钱!
  继在杜世全的公司上班之后,他又一次要出卖自己!和上次一样,不擅长工作,活在自己幻想空间里的梅若鸿,又遭遇到了一连串的打击,每天忙的焦头烂额,苦不堪言,狼狈不堪。
  首先是“墨轩”字画社的老板,受不了他一天到晚拿着画来“押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既然会画画,何不到西湖风景区去摆个画摊?给游人画人像!现在的西湖,正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游人如织的时候,生意一定不错!
  若鸿考虑了两三天,在生活的压力下低头了。摆画摊就摆摊吧!总比上班好!上班要和船名货名打交道,摆画摊还不离本行!他去摆画摊了,日出而作,日没而息。一天工作八小时,这才知道,摆画摊也是一门学问,常常枯坐在那儿一整天,乏人问津。他只收费一张画像三角钱,居然有游客跟他讨价还价,好不容易画了,对方还嫌画得不好!前几天,他完全不兜揽生意,采取“愿者上钩”的方式,竟然没有“愿者”!然后,他只得采取“叫卖”的方式,竖着“人像速描”的牌子,摆着画架,嘴里还要吃喝着:“画人像!画人像!嘿!一张三毛!不像不要钱!”
  若鸿的人际关系,本来就很糟。自从摆画摊之后,和游客间的纠纷,真是层出不穷。有 的游客画了像,不肯付钱,硬说画得不像。有的游客付一张画像的钱,来了一家妻儿老少七 八口!有的游客说把他画得太丑了,有的游客说把他画得太胖了,有的又说他画得太瘦了, 从没有一个人夸赞他一句,说他画得好。
  他这样画着画着,越画越自卑,越画越没兴致,越画越萧索。最怕是碰到熟人,惊讶的说一句:“梅先生,你现在,在干这个啊?”更糟的是,碰到另一种熟人,对他左打量右打量,问上一句:“你不是杜家的女婿吗?你,夫人可好?”
  每当这时,若鸿就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觉得自己的尊严,已被人践踏成泥。
  和梅若鸿的指天怨地不同,和翠屏的期期艾艾也不同,在水云间这个小屋里,画儿算得上是在这段时间里最高兴的了。
  她是知道翠屏的病况有多严重的,她只希望翠屏在人生的这最后一段时间里开开心心的,每天不用烦什么、愁什么,就算生活条件不好,至少能和她心心念念的丈夫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就行。
  所以在杜芊芊去上海的这段时间,水云间的一家三口一起生活的状态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唯一不满的就是梅若鸿在实务方面不怎么通晓,说是出去赚钱却常常弄出各种各样的状况,不仅医药费没赚够,还倒赔了不少。对这个见面不到几天的便宜爸爸,她使唤起来还是很可没有一点不自在——父亲为女儿妻子赚钱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画儿踩着一脚的水走进水云间,衣边湿漉漉的滴着水,她的手攥的紧紧的,提着两条不大的鱼,在空中活碰乱跳的,溅的她一身的水!“娘!你看这是什么!”
  翠屏挣扎着抬起上半身,温温婉婉的笑起来:“鱼?你是从哪弄来的?先放着,去屋里擦擦水,免得着凉生病了!”
  “哦!”她嘟囔着低低应一声,把鱼放进小篮子里,去换衣服,边换边大声说,“我是从湖里抓的!不过现在鱼很少又很小,等过一段时间就多啦!到时候娘就能天天吃着鱼、喝鱼汤了!”
  她换好了衣服,又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趴在床上:“今天我们喝鱼汤好么?我听说鱼汤是顶好的!”
  翠屏笑眯眯的看看她,把她湿湿的头发拨到耳后,说:“你喜欢就好!再去问问你爹,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做法?”
  画儿撇撇嘴,勉强的应道:“是~”说吧又服侍着翠屏吃药喝水,让她躺好掩上被子,才出门找不知道又在哪里的爹。
  画儿依稀记得以前听人说过这么句话——守得住人,守不住心。
  她现在倒是把爹困在娘身边了,但她爹的那颗心却跟着杜芊芊不知道飘到了那里,也许在上海,也许在苏堤,也许在没有她们在的水云间。
  如果说原本他所说的不管做什么苦工都要救翠屏的话,曾经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的话,那么在他放弃所有的其他选择,而依旧靠不赚钱的画画来盈生的时候,她对他的感观就又开始下降。
  在他每每赚一点点钱做药费,在他每每摆画摊受气之后,他常常在家里摔东西,砸画板,捶胸顿足,对着窗外的西湖大叫:“为什么我梅若鸿到今天还一事无成?为什么我沦落到必须摆画摊为生?为什么人生这么艰难?为什么人年纪越大,快乐就越少,痛苦就越多?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活着?为什么?为什么?”
  这让画儿觉得很可笑,因为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在挫折中成长,在失败中成gong。就是年幼如她自己,还不曾经历什么大错大折,在县城里也曾遭受过很多的艰难,更不要说事事看婆家脸色的翠屏!并没有那个人天生就做事就成,事事顺当的。这让她对梅若鸿更加看不上眼。
  翠屏却是真的吓坏了,她是一向夫为天的人,看到丈夫生气,简直比老天发怒还要让她不知所措。她紧紧抱住画儿,泪汪汪的看着若鸿发疯。
  翠屏虽是个乡下女人,没受过教育,但是,已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对人生的痛苦,体会得特别强烈。每当若鸿发脾气,翠屏总是谦卑的,手足失措的,在那儿不住的说“对不起”,这使若鸿更加毛躁,咆哮着大吼:“不要说对不起!我并没有骂你,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哭!你为什么老是哭!”
  “是!我不说,我不说。”翠屏手忙脚乱的擦泪,“我也不哭,不哭。我只是好抱歉,害你和芊芊姑娘分手,又要吃那么贵的药,花那么多的钱。”
  “不要提芊芊!”若鸿更大声的吼着,暴跳如雷了:“不要对我提芊芊!一个字都不要提!”
  画儿在一边看着,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气的颤抖着的不住的拍翠屏的背来安慰她。对翠屏大吼大叫!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梅若鸿在画儿那的印象分直接就down到底破表,负分无下限。
  如果说再来之前梅若鸿在画儿的心里还是平常的60分及格,那么在他说出拉车做苦力之后,分数就窜到了80,而现在则是直接负分。
  所以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她曾对梅若鸿有所期待之后,更加的失望让她对他彻底失望,根本提都不想提。
  这也就是之后的“后妈赶走计划”实施时,画儿完全不顾及梅若鸿的感受的原因。毕竟谁会在意一个讨厌的人喜欢谁呢?

  翠屏之死

  
  
  三月的天气微凉,夜幕中悬挂空中的一轮明月散发出柔和清明的光芒,西湖边水汽氤氲,早春的清风吹拂,空气中带着些微薄的雾气。今天的空气闷热极了,早先下的雷雨的又密又大,乌云遮蔽,雷电交加。直到现在还有些阵雨的潮湿征兆。
  西湖畔的水云间一片诡异的静谧。
  翠屏睁开眼,愣愣的看着屋顶上的横梁,静静地呆了半晌,才小心的转过头。作为她的丈夫,梅若鸿却是不和她睡在一起的,事实上,他恐怕心心念念的还是远走的杜小姐。她勾勾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她虽然是思想保守了些,却并不是个傻子。虽然可以接受丈夫三妻四妾,却也有些事是不能忍受的。
  如果受旧时代的教育,就一定贤良守礼,为丈夫纳妾而没有怨言,那么,那些旧时家门里的妻妾斗争也就不会发生了。
  在她的旁边,画儿睡得很熟,嘴角带着一抹浅微的弧度。翠屏就着月色看着她,眼神里的尖锐慢慢褪去转为温和,温温婉婉的微笑起来,带着点儿满足。
  她身体不好,懂的知识又不多,在教育画儿上不是很用得上力。画儿却向来早熟,学习做事从不让她失望,她虽心里不忍画儿受太多苦,但家里没有个有担当的男人,她也就只能让她这么成长着。
  翠屏轻轻伸出手摸摸画儿因为熟睡而略显红晕的脸颊,又帮她捋了捋散乱的鬓发,掩了掩被子。就像在画儿的心中翠屏最高一样,和女儿10年的单独生活,早让她把全部的心神投注到女儿的身上。
  她会是一个好妻子,但首先,她做了10年的好母亲。
  这次带着画儿来杭州投奔梅若鸿,她的丈夫,也是因为想要女儿能在她死后得到一个好的归宿,过上好的生活。于相处不多的梅若鸿,她有的只是从小出嫁从夫的教导,实在是没有培养出什么其他的感情。
  翠屏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深深地刻进脑海里。一直到天色微亮,才叹着气掀起被子下床。不知何时起,天空中又开始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渐渐地就是风急雨骤,如万马奔腾。
  她默默的在黑暗中摸索着拿起自己的旧衣服,再轻轻地穿好,她的动作又轻又缓,因为还在病重,不是要停下来喘两口气。
  所幸,所有的这一切的声音都被雨声遮掩。
  一切准备妥当,她想了想,又坐到床边,伏身在画儿的身边,附在她的耳边轻轻说:“只要你爹以后肯看在娘的面子上肯对你好,那么娘的付出就值的了!”她喃喃道,“可不能让娘挡了你的生活。”
  她对画儿最后投去依依不舍的一瞥,再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熟睡的若鸿,抿了抿唇。纵使她千百个想要叫醒梅若鸿,嘱咐他以后要善待画儿,莫要让杜小姐欺负画儿,也知道这是不能行的。
  她走到画桌前面,在闪电的光亮中,看到了那儿供奉着的牌位。即使他们对他们母女并不是很好,但她依旧对牌位恭恭敬敬的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爹!娘!请在天上接引我,媳妇和你们团聚了!”
  她站起来,再对若鸿跪下,磕了一个头。
  “若鸿,画儿就交给你和芊芊了!”虽然你总是因为杜芊芊的关系对着我们母女两吼叫,但希望你以后看在我为你们在一起做的贡献上,放过画儿吧!
  拜别已毕,她摸索着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笔直的走了出去。风强劲的吹着她,雨哗 啦啦的淋在头上,她笔直的往前走,往前走。闪电把西湖的水面画出一道道幽光,她走过去,眼前仿佛出现了几天前画儿抓着两条鱼的欢笑的样子。扑通一声,落进了水里。冰凉的水,立刻把她紧紧的拥抱住了。
  画儿被门“吱呀”开合的声音惊醒了,竖着耳朵一听,风吹着门,砰排排的打着门框,雨哗哗的响,被扫进了房里。她突然不由自主的心慌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占据的她的全身。
  “娘!”她叫,伸手一摸,摸了个空。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出事的还是她一向亲密的娘,便立刻惊慌失措起来,脑海里一片混乱,什么主意也没了。眼角余光瞥见睡着的梅若鸿,立刻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爹!娘不见了!”画儿尖叫起来:“外面好大的雨!娘不见了!爹!我好害怕。”
  梅若鸿跳起身子,对着大门就冲了出去,嘴里发狂般的惨叫着:“翠屏!你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要惩罚我!你回来!”
  “爹!等等我!”画儿跌跌冲冲的奔过去,摸索到若鸿的手,她握紧了若鸿,像是握紧了浮木。对那黑夜长空,也发出了悲切的哀号:“娘!”
  梅若鸿和画儿,喊了整整一夜。把附近方圆几里路,都已喊遍,喊得喉咙哑了,无声了,翠屏不曾回来。
  第二天,风停雨止,阳光满天。翠屏的死尸,在水云间旁几步路之遥的地方,被村民们 捞了起来。她面目祥和,双目紧闭,不像一般溺死者那么浮肿可怖,她,像是安安静膊的睡 着了。
  画儿看着她安详的样子,混乱了一夜的脑海突然奇异的清明起来。失去了的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以后就只有自己了。
  她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紧下唇,止住呜咽。
  翠屏在三天后,就入了土。
  参加葬礼的,只有梅若鸿和画儿。梅若鸿并没有钱为她请诵经团给她超度亡魂,挖坟填坟,披麻戴孝都是两人完成。
  画儿跪在坟前,默默流着泪为翠屏烧纸钱,撒大白菊花。梅若鸿却无动于衷的站着,看着坟冢,不言不语,两眼呆滞,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他整个人都在另外的什么地方,只有他的躯壳参加葬礼。他似乎听不到,也看不见。
  葬礼结束了,回到了水云间,梅若鸿却依然是那个样子,画儿推张椅子给他,他就坐下,倒杯水给他,他就喝水。杯子拿走,他就动也不动的坐着,两眼痴痴的看着前方。周围的人物,外界的纷扰,仿佛与他都无涉了。
  画儿叹着气,却也无可奈何。

  去死去死团团长诞生

  
  
  不多日,杜芊芊回来了。
  和杜芊芊一起回杭州的,还有杜世全和意莲。当初杜芊芊幡然悔悟,杜世全带着女儿回上海的时候,是丢下了素卿,只带走了意莲的。
  素卿虽也是上海人,却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上海又是杜世全的总公司的所在地,更是意莲娘家的所在地,又想到宝贝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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