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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丹鳳朝陽-第95部分

小说: 丹鳳朝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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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家老太太笑眯了眼:“瞧瞧,何家姑娘来啦”秀真呢?秀真快过来,一天要念叨好几回,怎么今天人来了你倒不理会了?”

  孙秀真抿嘴笑笑,摸了摸幼弟的头走过来。

  她穿了一件淡红的绸衫,因为早上风冷”还围了一条括色的撤帛,孙家老太太问:“早上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

  “那你们去看菊花儿吧,别在屋外待时间太长了,这秋风凉”回来吹了头。”

  一屋人似乎和以前一样。

  可是潮生觉得,分明有哪儿不一样。

  是笑容?是目光?是那种看起来自然其实另有侧重的氛围?

  说不清楚,这纯是一种感觉。

  孙老太太的目光好象更慈祥了,孙家大房二房的夫人笑容好象更真切了”连引路小丫鬟的服务都更专业更热情。

  她们出了正院儿,孙秀真才放慢步子”小声说:“你可好长时间没来了。还说去你家看荷花呢,这会儿荷花都谢了。”

  还惦记看荷花哪?这会儿不光荷光谢了,莲蓬吃了,连叶子都快掉光了。

  孙秀真姑娘堪称一位花痴啊。

  那两盆菊花都不是常见的,一盆是绿菊,一盆是墨菊。

  “好看吧!”

  “嗯,好看。”

  孙秀真说得头头是道,绿菊有什么名堂,墨菊又有什么名堂。

  一说起这个来她就眉飞色舞,精神百倍。

  后面孙秀真的丫鬟等她讲得告一段落,恰到好处地上来问一句:“姑娘,进屋去喝口茶吧刁这外头怪凉的。”

  孙秀真爽快地说:“行,咱们去喝茶。我用菊花瓣儿泡的茶,你一定得尝尝。”

  孙秀真忍不住话,小声问:“哎,你真“”成了驸马的妹妹?”

  潮生一笑,这话问的。

  “你应该问,我哥是不是真成了驸马。”

  “哎呀,一个意思的。”

  潮生点点头。

  “那…“大公主,好相处吗?”

  “嫂子人挺好的,整天给我送这送那的。”

  孙秀真点点头,一看就是肚里藏了话,老想往外掏。

  潮生顺势问一句:“你有话想说?”

  “嗯”“”孙秀真小声跟她咬耳朵:“你还记得那回我说,我伯父为了差事犯愁么?”

  “记得啊。”孙秀真的伯父就是礼部的嘛。“什么事儿啊?”

  “和你有关系。”

  “和我?”潮生纳闷。她是挺低调的一个人哪,孙秀真能听说她什么事儿?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就是昨天晚上”我伯父回来在书房的时候,我和小弟偷偷听到他说的。”孙秀真深吸了口气,憋着劲儿捏着嗓子,声音还有点儿抖:“说五皇子婚事,说了两桩都没成了。昨天他好象跟皇上说,想娶…“驸马的妹妹呢。”

  什么?

  潮生这下是结结实实的震惊了!

  驸马的妹妹?哪个驸马的妹妹?

  孙秀真看着她的神情,缓缓点了点头:“嗯。”

  这算是哪一出儿啊!

  潮生当然知道,自己的过去、还有现在,不大可能瞒得了人。起码那天来的宾客有好些见过她。大姚夫人和小姚夫人还极力夸赞她一番。

  只不过那些宾客多半不会知道她曾经是伺候四皇子的人。而温氏和昌王妃王氏,还有几位公主们,她们是知道的跟着她们来的宫人、丫裂们当然也知道…消息要散播出去”速度通常是相当快的。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五皇子怎么想起来“”向皇帝提亲?

  孙秀真看着潮生的样子,关切中带着好奇:“潮生?你没事吧?”

  潮生缓缓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也许说的应该是别人?别的驸马家中肯定也有妹子,

  可是孙秀真刚才已经确定了,提的就是她。

  怎么会呢?

  潮生定定神,忙问:“那,后来怎么样?”

  孙秀真摇头:“不知道,我也只听到这么两句”是大伯父和大哥说话是提起来的。后来我们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更多了。”

  潮生点了点头:“好…多谢你了…“要是还有什么消息”你打发人去我告诉我一声儿。”

  孙秀真点头说:“你放心…“潮生…“你真要做王妃了刁”

  潮生怔了下,摇了摇头:“不会的。”

  她怎么可能嫁五皇子?

  简直…简直荒唐!

  潮生觉得肯定有哪儿出了错。

  也计是孙秀真的伯父没说清,也许是孙秀真没听清

  五皇子在寻亲事潮生是知道的,十公主也说起过。

  可是怎么可能会寻自己头上呢?

  芳园不知道她们两人在屋里说了什么话,只是见潮生出来之后有些恍惚,神情和进去时的平实欢快完全不一样

  又没听见动静,一定不是吵架了。

  那孙家姑娘说了什么,让自家姑娘变成了这样?

  潮生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家门,都走到自己的院门口了,才一下站住了脚,回头往正院儿去。

  对,找嫂子。

  她一定知道。

  第一百六十章 重阳

  公主听潮生把话说完,眉毛都没抬一下:“还说什么了?”。

  “后面她也不知道。”。

  “那也就是说,这事儿一来不知真假,二来未成定局。”。大公主哧的一笑,伸手在潮生腮上拧了一下:“你至于这样么?老五就那么不招你待见?看你这脸,好象不是有人求亲,而是被逼良为娼似的。””

  潮生好险没让自己的口水呛着。

  “五皇子…”,”潮生从来没想过要嫁那样一个人。

  他那种粘嗒嗒的目光,就象梅而天里晒不干的衣裳,说湿不湿,说干也不干,粘在皮肤上,腻乎乎的让人不舒服。

  要和他一起生活……潮生只想象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行啦,用不着听风就是而,更用不着杞人忱天。””

  大公主的淡然和镇定让潮生也回过神来,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就是突然听到,吓了一跳…”,。

  “你心里有人吗?””

  潮生疑感地抬了一下头。

  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大公主一笑,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潮生慢一拍才想起来摇头。

  大公主也没再问,只说:“回去吧,这事儿我知道了。”。

  大公主为什么要那样问?

  潮生站住脚,摸了一下脸。

  秋风凉凉的,她的脸却有些热。

  难道,大公主发现了什么?

  那些事已经是过去了。

  她不愿意嫁给五皇子,并不代表她就想嫁给别人。

  五皇子为什么想娶她?她有什么可图的?驸马妹妹的身份?还是自己的容貌?

  潮生发了一会儿呆,笑了。

  原来自己已经不是一无所有的小宫女了,也有了值得别人图谋算计的身价。

  潮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镜子里的一张脸俏丽秀美,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

  可是一转眼,潮生仿佛又看见烟霞宫生变时,自己被打得一身鲜血淋漓,被拖进了浣衣巷,扔在柴草堆上的情形。

  仿佛就在昨日。

  人生的际遇,何止奇妙二字可以形容。

  在宫中她见过有人荣华有人受辱。有人得意,有人死去……

  都已经离开那里了,为什么这一切在记忆中还如此鲜明清晰?

  潮生伸手将镜子翻扣过来,又把镜袱盖上。

  大公主说到做到,何月娥果然给圈在院子里一动动不了。她那天交给大公主的文章嗯形容一下就是,别人看不懂,她自己也不认得。

  大公主也没发火只是说:“虽然姑娘家不认字也没关系……”,。

  何月娥马上说:“嫂子,我以前……没人教,以后我会学的。”。

  “嗯,这也怪不得你。你的针线如何?”。

  这回何月娥不敢再夸大,老老实实说:“在乡下的时候还做过点儿东西,进京后就没摸过针线了。””

  “再拾起来绣个帕子也好,做个荷包也可以。”。

  何月娥忙不迭点头。

  其实大公主哪是想培养何月娥做女秀才女绣娘?只是想磨她的性子而已。

  人有事情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也没有那个功夫去胡思乱想了。

  其实何月娥对大公主那么畏惧,潮生倒觉得她其实是有福气的大公主这么为难她,其实不是害她。

  大公主倘若对她不闻不问,任她自生自灭,等将来有一日闯出祸来不能收拾葬送了她自己那才真是害她呢。

  其实这个嫂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哪。

  这一点,没几天就让潮生给看穿了。

  重阳时大公主与何云起进宫去赴重阳宴,何月娥来潮生这儿串门。

  她头上簪了一小枝莱炎,红红的显得有几分喜气。

  “潮生妹妹,在剪花儿呢刁”。

  潮生一笑:“嗯听说这个晒干了装枕头,人枕着也有好处。趁着今天重阳,剪两朵。””

  难得大公主不在家,何月娥跟出笼小鸟一样:“我也来剪。”。

  潮生说:“好啊。”。

  一旁丫鬟又递了一把竹剪刀过来。

  “干嘛用这个剪?”。

  潮生弯下腰去:“金克木,用铁剪子来剪,剪口很快就发黑变萎了,花儿也坏得快。””

  “哦,我也听说过这克不克的,原来还真有道理。””

  剪了一篮,潮生直起腰来,何月娥把手里的花儿抛进篮子里,盯着潮生看了好几眼,忽然说:“我老觉得你有点面熟。””

  潮生一笑。

  在王府时她没和这位表姑娘打过什么交道,所以她认得何月娥,何月娥却认不出她。

  “喝杯茶歇一歇吧。”。

  何月娥把剪子胡乱一放,追着她问:“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你在哪儿见过我?””

  这一问把何月娥问住了。

  是啊,在哪儿见过?偏偏想不起来。

  可是,肯定见过。

  她把这个疑问抛开:“今天是重阳,该登高赏菊的日子……咱们也出去转转吧?”。

  这才是她过来的真正目的吧?

  也难为她刚才一直憋着话,还陪着剪了半篮子花。

  “咱们花园里也有菊花赏,用不着出去。再说今天哥哥嫂子不在家,咱们再出去了,家里可没人看家了。”

  “哎呀,天天待屋里你就不闷吗刁我以前…“”她顿了下,又说:“咱们不走远,就在近处转转,不会耽误太多时候的。”

  潮生心里一动:“你想去哪儿?”

  何月娥笑了,颇有几分得意和炫耀:“诚王府!诚王妃可是我表姐呢,以前我常去王府做客的。跟你说,王府的花园习好啦,比咱们家宽敞多了。王府人也多”热闹。咱们一块儿去吧?”

  潮生的笑容没变,喝了一口茶,才说:“今天过节,诚王和王妃都不在府里,你去做什么?”

  何月娥一愣,看样子她之前光琢磨想出去,却没想到自家当家的人不在家”诚王府的焉能例外?

  可是没过一刻她又精神了:“没事儿,王府的人都认识我的,咱们自己过去玩儿。”

  许婆婆笑着说:“月娥姑娘要出门?可家里这会儿没车姑娘昨儿也没和公主说过这事儿吧?那门上可也不敢放姑娘出去的。”

  何月娥不时烦的摆摆手:“我这又不是要去别处,就隔两条街,我表姐家怎么去不得?”

  她目光热切的看着潮生。

  许婆婆说的她也知道。

  要是她能出得去府门儿”就犯不看来撺掇潮生了。不但她出不去,她身边儿的丫鬟乳娘也出不去。

  潮生只说:“我要看家。你想出门,等嫂子回来了”和她说一声,去哪儿都成。”

  何月娥眉头皱着,脸色十分难看:“你这什么意思?去玩玩儿又怎么了?我又不是罪人,凭什么把我关着不让我出去?”

  潮生声音不大,可是并不买何月娥的账:“姐姐可别乱说话,并没有人关着你。

  我累了”婆婆替我送姐姐出去。”

  许婆婆往前一步:“我送姑娘出去。”

  何月娥狠狠一甩袖子,茶盏被扫到地下,当嘟一声碎成了几瓣。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欺负我没爹没娘,没有人撑腰!我告诉你,你嫂子是公主”我表姐还是王妃呢!咱们走着瞧!”

  她狠狠割了潮生一眼,出去了还把门帘用力一摔,震得门框上落下些许灰来。

  许婆婆忙唤人来收拾碎杯,又安慰潮生:“姑娘别与她一般见识。”

  “没事儿。”

  潮生早见识过这位何姑娘的作派”更不会同她治气。

  只不过,听何月娥说话那个意思,并没把自己当何家人呢。

  这些天看她老老实实,还以为她能扭转性子呢。

  看来”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之前自在任性惯了”哪能这么短短的日子就给改过来?

  碎瓷片收拾了去,地上的茶水和茶叶也都扫了。

  忽然听着后面院子里长长的一声尖叫,正是何月娥的声音。

  “蛇!蛇啊!快来人啊!”

  蛇?

  潮生出了门,听着那边又是哭又是喊的闹成一片。

  墙头上人影儿一闪,阿罗从墙角翻了过来,象只大狸猫般轻盈地落在地下,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潮生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阿罗,你…“”

  她往那边院子望了眼,阿罗眼睛晶晶亮,笑起来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也学着她一般小声说:“没毒的,她太吵了!”

  果然是他。

  潮生又是诧异,又是好笑。

  “你真是,…”

  阿罗误会了她的担心,头一昂,颇有几分傲气地说:“他们没看见我,你放心。”

  好吧,潮生承认,自己也是兴灾乐祸的。听着那边乱成一团,她也觉得报了刚才的一杯之仇。

  不过阿罗一出手就是”“咳,如此不凡。大公主回来只怕不会太高兴。

  那边鸡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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