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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三娘 (精)-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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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这几句话别人还没怎样,守财都听傻了,莫怪他如此,从他第一天伺候三娘,何曾听见姑娘说过皇上一句好话儿,一提起皇上都恨不得咬牙切齿,就算皇上来了,不得不应承着,那脸上的笑也虚的不行。

    今儿这几句不是守财眼巴巴瞅着她说的,都不能信是从姑娘嘴里出来的,就算三娘说的挺顺溜,守财听着却异常别扭,那眼神盯着三娘跟看怪物似的。

    三娘见他直不愣登瞅着自己,白了他一眼:“这么瞅着我做什么?不认识了啊!”

    守财急忙咳嗽一声低下头,三娘知道守财别扭,她自己比守财还别扭呢,这几句话说的要多违心有多违心,可到了这会儿,为了保命也只能多夸夸死变态了。

    就今儿这几人,没一个好人,吕范就别提了,估计都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肉,那眼神儿阴沉沉瞪着自己,一看就知道肚子里没憋好屁,另外三个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弄死自己还不跟踩只蚂蚁似的,不找个靠山成吗。

    想来想去,最大最有用的靠山就是文帝,三娘这会儿终于念文帝点儿好了,顶着皇上女人的头衔,虽有成人质的危险,好歹能保住命,再说,这位大当家要是真想要自己的命,自己也不可能好端端站在这儿了,他对自己这般客气,必然有所求。

    想自己一没钱二没势,唯一能让他求的不就是自己背后的文帝吗,所以三娘就摸着大当家的脉走,玩命说文帝的好话,说得自己都有点恶心,可效果不错,明显上头那位大当家的脸色缓了不少。

    三娘刚想再接再厉一下,忽听吕范道:“大当家的,这女人最善搬弄口舌,昏君都给她糊弄了,您可别上当。”

    三娘倒乐了:“你怎么知道皇上给我糊弄了,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听见了,我知道你是办差不利,怕回去皇上杀你的头,这岂不更表明万岁爷是明君,而你呢,为了保你自己的命,把老婆孩子都扔了,如此泯灭人性又岂会对皇上尽忠。”

    “你,你,我现在就杀了你。”吕范给三娘气的,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蹦,恼火上来,就要拔腰里的宝剑。

    三娘倒快,一见他要拔剑,跐溜一下跑了上去,直接跑到大当家的虎皮座后头:“大当家的,你看你看啊,他这就是心虚的表现,讲理讲不过我就拔剑,有本事找别人啊,对着我一个女人拔剑,不要脸,我都替你臊得慌……”

    “你,你这个巧舌如簧的淫,妇,我今儿非杀了你,看你还有甚话说。”话音刚落,提着剑就冲了过来,三娘一蹲就蹲在了大当家后边儿,吕范一剑刺过来,也不知付江怎么出的手,反正一只手捏住剑锋,一拖一拽,宝剑就攥到付江手里了。

    这才是高手啊,三娘看的别提多过瘾了,从大当家身后站起来,跟付江道:“你这招是不是那什么招来着,对,空手夺白刃,是不是,你还会什么,会不会葵花宝典,不对,葵花宝典是太监练得,那你会不会独孤九剑,唰唰几招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那种……”

    三娘有点儿激动,嘴里叨叨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看大当家跟看偶像似的,小眼神里直冒星星,她一这样儿,莫说别人,就是大当家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位真是那个名闻天下的武三娘?咋瞅着这么不靠谱呢,这样的女人能进宫,能当娘娘,难道皇上就稀罕这样的?

    不过当着自己,吕范就敢拔剑,可见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想到此,付江脸色沉了沉,手里吕范的剑一刺,指向吕范的咽喉,吕范感觉到剑锋的冷气,脸色有些变,付江却陡然收了回去道:“四当家这把剑倒真是好剑,当收好才是。”说着一伸手插在他腰间的剑鞘里。

    吕范知道付江这是警告自己,忙往后退了两步,却仍瞪向三娘,三娘在付江身后冲吕范做了个鬼脸,嘿嘿笑道:“你瞪我也没用,没听见大当家的说,好贱,好贱,可见你就是个贱人。”

    三娘一句话惹的厅里人都笑了起来,付江哼了一声,笑声才停下,付江没辙的看向身后的三娘,三娘还跟他对视,最后还是魏虎道:“刚你说的那般义正言辞,我还当你有多大胆儿呢,合着都是嘴上的活儿,人家一把剑就把你吓成了过街的老鼠,丢不丢人啊,还有,你站在我大哥后头做什么,还不下来。”

    三娘却没动,冲吕范怒了努嘴:“我瞅着你跟二当家绑一块儿也打不过他,大当家才是高手,待在这儿我才安心。”

    魏虎一听就急了:“你少看不起人,我跟二哥虽比不得大哥,收拾个贱人还不在话下,你下来,只大哥不发话,有人敢动你,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三娘这才盯着吕范,慢慢从付江后头走了出来,也没走远,就站在付江下首,用眼睛防备着吕范,那样子说多可笑就多可笑。

    付江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样儿的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江湖的小混混,油滑,胆儿小,心眼子却不少,吕范有一句话说得蛮对,巧舌如簧,她这张嘴都能把死人说活了,皇上的口味真够怪的。

    不过,若她真如传说中那般得宠,或许自己的机会来了,指望她就能把付家的冤案翻过来,不过却要试她一试。

    想到此,付江开口问道:“你既是武家女儿,难道就不恨皇上,皇上可是灭了你武家满门?”三娘暗道,有门儿,目光闪了闪道 :“ 自古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若忠孝不能两全之时,当尽忠才是,况我祖父当年却有过失,皇上虽斩了祖父,却并未灭我武家满门,现如今不还一个我呢吗,若念着武家过去的罪过,又怎会对我如此。”

    三娘自己说着都觉牙碜,就她跟文帝那样儿,跟宠和爱没一毛钱关系,真要说,你死我活还差不离,不过,后来文帝不知抽了什么邪风,倒对自己好了不少,他这一好,三娘更慎得慌。

    可这会儿为了忽悠这位,也顾不上肉麻了,付江倒没说什么,魏虎却道:“若皇上对你这般好,你又跑出来做什么,可见是吹牛,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三娘撇撇嘴:“你不信拉倒,他宠他的,我跑我的,这叫情趣儿,你不懂。”一句话说的魏虎红了脸,魏虎是个莽汉,虽是土匪可也有腼腆的一面,瞧上山下的杨寡妇好几年了,连话都不敢说一句,上月在曲定县城里碰上杨寡妇,低着头就过去了,为这个,石龙笑了他足足两天,说他不识情趣儿,那杨寡妇分明对他有意,就这么着,魏虎都没敢怎么着,隔三差五远远跟着人家。

    这会儿三娘一句不懂情趣儿正说到他心里,魏虎红着脸琢磨,莫不是自己跟杨寡妇也这般一个跑一个追就有情趣儿了,可杨寡妇不跑,他怎么追啊,后来杨寡妇追来,他掉头就跑,引出一场笑闹姻缘且不表,再说付江。

    虽说眼前这个武三娘瞧着不大靠谱,可那些传闻却都真真的,由不得自己不信,皇上那么大动静的折腾不说,还备下了金丝楠木的棺材,停在慈云寺,慈云寺谁人不知,除了帝后哪儿停过旁人,可见皇上把这位武三娘喜欢到便封不得皇后,也要照着皇后的规格入殓,如今要是知道她没死,不定多欢喜呢,哪有比武三娘更能说得上话的人,只她为付家说上一句话,十几年来的沉冤得雪,自己纵死也对得起付家的祖宗了,付家昭雪,自己也可摆脱草寇的名头,兄弟们也有个光明正大出路。

    只有些话却不能再这里说,吩咐把三娘跟守财带到后头关了起来,这个后头并不是山寨的大牢,而是一个清净小院,说是关,一没捆二没审,反而好吃好喝的送了进来。

    三娘折腾了大半宿,到了这会儿,天都亮了,吃饱了,打了个饱嗝就有些犯困,守财却食不下咽,瞧了眼窗户外头,小声道:“姑娘,咱们如今可怎么着,我瞧外头没人看着,要不咱从后山跑了吧!”

    三娘伸手给了他一榧子:“你傻啊,人家不看着,是因为没必要,你不信出这院门试试,一准给你抓回来,再说,就算跑这会儿也不能跑,那个吕范,不定在外头憋着要报仇呢,那可是个小人,落他手里就真完了,你说皇上也真不会看人,这么个阴险小人怎么还当了官呢,得了,不说他了,现在我得睡会儿,折腾了半宿,累死我了。”说着躺在炕上就睡了。

    守财扯了被子给她盖上,不敢跟三娘似的踏实睡,就靠在炕边儿上打了个盹,眼瞅到了晌午,门从外头开了,大当家的付江走了进来。

    守财蹭一下就站了起来,转头就要叫三娘起来,付江却道:“莫叫,让她睡吧,我就是过来看看。”

    守财挠了挠头,心说这样的土匪倒少见,说不让叫,付江也没走,在窗下的椅子上坐下了,这一坐就坐了一个时辰,眼瞅过了晌午,三娘才睡醒,翻了个身睁开眼,瞧见付江笑了:“大当家的来了。”笑着坐了起来:“守财出去待会儿,我跟大当家的有话要说。”

    守财应了一声退了出去,等守财出去,三娘道:“行了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付江倒笑了:“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

    三娘翻了翻白眼:“你也别绕弯子的夸我了,有话直说成不,我要是真聪明,能让你给逮着啊,既让你抓了,我认倒霉,只要你不把我交给吕贱人怎么都成。”

    付江道:“既如此,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把付家当年怎么回事跟三娘说了一遍,三娘听了道:“你是想给付家翻案,才在这太行山当了土匪的?”

    付江叹口气道:“但能有条路走,谁愿意当草寇,头上顶着个贼字,子子孙孙都是贼。”

    三娘其实理解不了他的想法,依着三娘,他这个土匪当得挺拉风,大碗吃肉,大口喝酒,想要女人了,山下抢一个,没银子花了,劫个富什么的,这小日子过得多滋润啊,不比当官儿强,当官成天得累死,官越大越累,别说官儿就是死变态也不轻松,天天起的比鸡还早,劳心劳力图啥啊。

    不过理解不了也得理解,现在自己在人手里捏着呢,三娘倒是不愁付家这事儿,她是愁死变态来了怎么办,刚是怕丢了小命,才想起依靠文帝,这会儿小命保住了,三娘开始琢磨,等文帝来了,自己能有好儿吗,即便他不刮了自己,就他那变态手段都使出来……

    想到此,三娘不禁打了哆嗦,觉着怎么这么冷呢,要是能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好了,这么想着,便试着道:“咱丑话可说在前头,你也知道我是骗了皇上偷跑出来的,要是皇上来了,一怒之下把我直接杀了,你付家的案我可管不了了。”

    付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跟三娘道:“瞧着你挺聪明,怎这件事儿上却糊涂起来,皇上是什么人,坐拥江山的真龙天子,若他想要你的命,你安能活到现在,既知你死了,都放不下,更何况你还活着。”

    三娘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付江道:“皇上虽是天子却也是男人,男人举凡真心喜欢一个女子,又怎会舍得要她的命,莫说你只是偷跑,就是你把天捅个窟窿,他一样不会把你如何,因为舍不得。”

    是啊!自己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文帝可不就是纸老虎,自己以前就知道啊,给他逮回去就逮回去,他要是敢如何,大不了自己跟他豁出去闹一场,谁也甭想消停,本来自己就不乐意跟他,是他非逼着强了自己,又一厢情愿让自己进宫,自己就不想,怎么着吧,有本事杀了自己一了百了,谁怕谁啊。

    想到此,三娘忽生出了底气:“行,你拿纸笔,我给他写封信儿,你让人送到京城,咱们在这儿等着他来就是了。”

    付江使人送来文房四宝,三娘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写什么,最后落在纸上就写了三个字:“我没死。”落款武三娘,手指沾着朱砂还按了个手印,三娘总觉着有点儿像卖身契。

    付江却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用蜡封了,唤心腹来嘱咐去京城怎么送这封信,嘱咐妥当才放他去。

    回头再说三娘,心里想开,就彻底放松了,好吃好喝的逛逛山景之余,还能逗逗魏虎,挺自在。

    可惜自在日子才过上三天,这天晚上三娘正做梦呢,一把刀就架在脖子上了,那冰冷冷的刃触到她脖子上的嫩肉,三娘一激灵睁开眼,一看到吕范那张扭曲的脸,三娘悔的肠子都清了,就应该让付江先把吕范给处理了,这倒好,狗急跳墙,自己这条小命要是葬送在他手里,得多冤啊。

    这么想着三娘,张嘴道:“你,唔,唔……”三娘刚一张嘴,吕范的刀就往她脖子又近了一寸,冷声道:“我可不是付江,由得你哄骗,识相的闭嘴跟我走,若出一点儿声儿,我立时便要你的命。”

    三娘真怕了,她甚至都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距离自己也就一步之遥,她点点头,那意思就是我配合。

    吕范拿了破布堵上三娘的嘴,把她胳膊反着捆在后头,捆的生疼,三娘疼的难受,在心里道,今儿要死了算老娘倒霉,但能活过来,看不折腾死这混蛋。

    吕范早做好了准备,就算付江瞒着自己,可他是什么人,早看出付江的意图,他想归顺朝廷,自己可不成,怎么都是个死,不如赌上一把,扯着武三娘当人质,就算死拉上皇上的女人垫背,也值了。

    打了这个主意,酒里下了药,给守着后山的几个吃了,到了武三娘住的小院,一掌劈晕了守财,把三娘带到了后山,翻身上马,把三娘往身前一横冲下了山。

    可惜才走到半道,就听后头人喊马嘶的声儿,火把把半山都照的通红,往山下望去,绕着山脚乌压压都是人,场面抵得上好莱坞大片了,这阵势不用说,肯定是死变态来了,三娘都说不清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吕范也知自己完了,弃了马把三娘夹在肋下,往侧面的深山里跑,三娘就觉着耳边儿生风,自己的衣裳都给山上的灌木荆棘划烂了,索性撒手闭眼,随他去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停下了,三娘刚睁开眼,嘴里的布就给拿了出去,却并没松开绑她的绳子,三娘往前看没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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