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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大明小皇帝-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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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只觉得心跳都快停顿,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第217章 问罪

    时值四月,天气由冷变热,殿上众臣中青年力壮的,都已脱去棉衣换上轻薄绸衣,此时却一个个全都后悔的要死,因为此时太和殿上好象有一股无声潜流暗动,就连春风似乎都化成了寒风,寒意侵骨之余,连空气都变得沉重厚滞,呼吸一口都不是件容易的事。|看|书|吧|

    眼神淡淡落在沈一贯身上,先不问他本人感受如何,殿下一众大臣们,不约而同的抽了一口凉气,因为他们发现此刻皇帝的脸上两道眼眉,已是渐起渐高之势。

    身为沈一贯心腹的钱梦皋与钟兆斗二人交换了个目光,脸上浮起担忧神色……眼下这个情况,怎么看都觉得皇帝颇有些来意不善。

    比起钟兆斗,钱梦皋想的更多了一些,悄悄将目光移到一旁太子朱常洛身上,见到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低眉垂目,长睫如弯月在脸上投下一抹蝶翅般的阴影,脸色平静的看不出一丝喜怒。太子这近乎无动于衷的冷漠,让钱梦皋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一阵极其不祥的预感让他瞬间出了一身一脸的汗。

    旁人都有感觉,做为在朝中混了多年沈一贯,自然第一个察觉出来自皇帝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原来心里那丝轻松早就化成了沉重,不过沈一贯终究是沈一贯,见过风经过浪,尽管心中微有慌乱,却强迫自已镇定,脸色不露一丝张惶。

    御座上万历的眼神闪动,在他的脸上睃巡片刻,忽然冷笑道:“沈鲤自认是具臣,朕以为他甚有自知之明。可是你沈阁老么……”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中带上明显嘲谑:“你既然要朕帮你圣裁,说不得,朕也只得勉为其难了。”

    到底还是撑不住,沈一贯额头上终于有汗滴下……明面上万历这几句话好象是在反讽,但稍加推敲便能察觉出这句近乎于玩笑的话,实际上如同出鞘利刃,锋锐无伦凌厉无匹。

    做为一朝首辅,熟知万历脾性的沈一贯,自然分辨得得出来,这些出自皇上口中的话是好是坏,脸终于换了颜色,颤着声音道:“……请陛下指教。”

    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古怪冷笑,伸手指着沈一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代帝王之威尽显于此时:“人臣之行,有六正六邪。贤臣处六正之道,不行六邪之术,故上安而下治,生则见乐,死则见思。”

    说到这里时霍然站起,阴鸷的目光从群臣脸上一个个扫过,最后落在沈一贯身上:“而你!谄言以邪,坠主不义,朋党比周,以蔽主明,入则辩言好辞,出则更复异其言语,使白黑无别,是非无间,伺侯可推,而因附然,使主恶布于境内,闻于四邻,如此者亡国之臣!”

    “你要评语,这就是朕给你的评语!”

    此语一出,群臣色变!沈一贯脸已变得和死灰一样颜色,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心中就象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随之咔嚓一个惊雷,紧接着狂风骤雨纷纷落下,再抬眼时已是万念俱灰的精疲力竭,沈一贯已经意识到……今日这一劫,自已怕是躲不过去了。

    随着万历一挥手,后殿跑上两个小太监,抬着满满一箱子奏折,万历举颔示意,小太监将箱子抬到沈一贯跟前,其中一个张口就问,声音清脆响亮:“这些都是这近两个月来,弹劾你的奏折,陛下要问你,可有何辩?”

    呆呆看着那个小太监因为认真负责有些涨红的脸,沈一贯苦笑一声,自已居然混到皇帝连话都懒得和自已讲的地步,居然让一个小太监借口问罪了么?

    “请陛下稍待,容臣看这之后再来自辩。”

    那个小太监有些不知所措,仓皇抬起来看了一眼皇帝,见后者挥了挥手,小太监如释重负,疾步后退而出。

    沈一贯呆呆拿起一本奏疏,打开一看是礼部侍郎郎正域的奏疏,再拿起一本,是左都御史温纯的奏疏,这二份奏疏内容大同小异,一致弹谧他身为内阁首辅,却以权谋私,任人唯亲,其中温纯更是一针见血的直参沈一贯纠结同乡,结党营私,残害同僚。

    沈一贯面无表情,放下手中的,再伸手将那些一本本的拿起来看……

    候补南京兵部职方司郎中刘元珍上疏批评沈一贯假皇帝之权以售其私。

    南京御史朱吾弼又上疏批沈一贯以权害官。

    兵部主事庞时雍攻击沈一贯有十条欺罔之罪和十条误国之罪。

    南京吏科给事中陈嘉训及南京御史孙居相接连上疏弹劾沈一贯奸贪

    ……随着一封封的折子看下去,沈一贯的脸色由木然到难看再到非常难看,连眼神都变得异常凶狠绝望,忽然转身跪下:“郎正域、温纯之流,皆是沈鲤党羽,陛下圣明有如日月,怎能不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神色复杂的万历深深凝视着他,见沈一贯一推二做五,几句话就将他自个捡摘的干净,眼神中既有讥嘲更有冷酷:“好,若说这些人都是沈鲤党羽,那么你来看下这个如何说?”说完从袖中取出一份东西,也不用太监传递,抖手就丢了下去。

    可想而知,能从万历袖子掷出,必定是可以将沈一贯这个老滑头一击致命的证据。

    除了朱常洛,所有群臣的视线都跟着那封信飞了出去……

    对于眼前这样的万历皇帝,朱常洛很难将他和自已知道的那个万历吻合成一个人,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又让不得不信,前日辣手处置郑贵妃,今日雷霆收拾朝局,看似样样漫不经心,却实际每一步都是精致计算,滴水不漏。

    到底那一面才是这位皇帝真实的面目?到底是睿智还是昏庸?对于这样一个矛盾混合一块的万历,朱常洛忽然感到很有兴趣。忽然起到一件事,就是眼前这位前无后古人后无来者的父皇,却做到了一件中华有史以来所有当政者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几十年不上朝却能将皇权与朝臣牢牢控制于股掌,无人敢以异动。

    朱常洛在这里浮思翩翩,沈一贯已经是眼前一片漆黑,对于万历扔下来的这个东西,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单纯的以为是那位官员私下告密信而已,可随着不在意的眼光递出去,如同遭了雷劈一样,沈一贯整个人忽然怔住,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封信,浑身颤栗抖动。

    一种大祸临头强烈不祥感觉几乎要使他将要发疯,紧捏在一块的手指关节已经紧得发白,一颗心在胸中剧烈跳动,似乎要破膛而出!

    别看这一堆弹劾折子摆在眼前,沈一贯只有惊怒,却无慌张。自任首辅以来,于治国一道却没有任何建树,这辈子唯一干的比较成功的事就是拉关系,搞组织,除了这一点,还有一样做得尤其出色,那就是不留丝毫把柄。

    自从他接任首辅以来,弹劾他的人海了去了,可是没有一次成功,原因无他,只有小心二字。

    但是这次不同,看着那熟悉已极的笔迹,沈一贯已经开始绝望……没法不熟悉,因为就是他本人亲笔写的,而且是他早些时候写给凤阳巡抚李三才的信。

    直到此时此刻,沈一贯完美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坍塌。

    话是可以乱说的,人证也可以是找来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说成诬陷,可是自已亲笔信白纸黑字写在这里,这次是真的辩无可辩,无话可说。

    静静的看着沈一贯,看着沈一贯哑口无言,万历眼底忽然烧起了两团火。

    自有皇帝这个位子以来,人们只要提起,就有太多的艳羡,比如三宫六院,美人无数,比如奇珍异宝,山河海图全是皇帝的私产,可是这样的一个好位子,用虎狼环伺形容一点不过,今天逍遥自在,明天就有可能大祸临头!

    但凡历代帝王,外忌手握兵权的臣子,内讳则是结党营私,因为一人之力再大也微不足道,而众人合力则可倒海移山,所以沈一贯的所做所为,已经触了万历皇帝的逆麟。

    “李三才可在?”

    “臣在!”似乎早有思想准备,李三才应声出班,尽管脸色稍显苍白,可是步履却是坚定的很。

    “说,这信是怎么回事?”

    沈一贯木然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李三才,神情木然。

    李三才避开了他的眼,声音有些颤:“不敢有瞒陛下,正是沈阁老写给臣的亲笔信。”

    万历以手支颌,神情颇为疲倦,挥挥手道:“详细说!”

    “沈阁老曾寄书与我,放言归德公来,必夺其位,并要我助他将其逐出朝廷。”

    这一句话,顿时在朝臣中引起一阵不小的****……沈鲤是河南归德人,一句归德公,地球人都知道说的那就是沈鲤。

    既便是奏疏如山,千夫所指,沈一贯也有自信横眉冷对全然不惧,可是这一封薄薄的信,再加李三才轻飘飘的一句话,足以成为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不知什么时候,沈一贯已经汗透重衣,几十年养成的镇定自若全部化为乌有,一个身子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萧萧瑟瑟一派悲凉。

第218章 同隐

    ‘祸因多藏于隐微,而发于所忽’,用这句话来形容此刻沈一贯的心情足够恰当,自栩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狐狸,没想到在自已亲手挖得一个小水坑里跌了个灰头土脸,跌一跤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等爬起,坑外已是天罗地网。

    看了一眼神情萎靡的沈一贯,万历满意的对李三才点了点头:“很好,你下去吧。”

    李三才紧绷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笑容,转过身来时,正好和沈一贯的眼神对上。

    对方几乎都快喷出火来的眼神,李三才没有丝毫的歉疚不安,除了几许阴沉外只余如释重负后的轻松。

    在经过沈一贯身边时,李三才看了他一眼……若不将你供出来,我便自身难保。

    都是明白人,有些话不必宣之于口,一个眼神就是千言万语,沈一贯看懂了李三才眼底的那句话,同时也明白自已现在能做的事,不是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因为那样对于解决眼前危局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眼下的问题是要怎么样才能渡过这一关……沈一贯忽然很悲哀,一切迹象都在表示,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所有朝臣瞪眼看着这近乎戏剧化一幕,看着一代滑不溜手的狐狸栽在了李三才的手里,心中齐齐浮起一句话: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于是李三才所站三分之地,人人自觉让出一块距离。

    叶向高脸色复杂的看着经过自已身边的李三才,目光中不尽的都是问询之意,意外发现李三才和以前大不一样,经过叶向高时,居然连个眼光都欠奉。不知为什么,叶向高忽然觉得一阵阵寒意侵骨砭肌,急切之极的眼神在朝臣中睃巡一遍……蓦然发现,根本没有顾宪成的踪影!

    在这片刻间,沈一贯的心思转了千遍百回,方寸已乱,连跪都跪不住,直往地上瘫。

    “沈阁老,还有什么话要说?”万历一声冷酷,太和殿上又添了几分冰寒。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沈一贯疲倦的闭上了眼。

    一封信足以笃定乾坤,再多说一句也不过是将狡辩的罪名添上一分,黯然道:“老臣一时糊涂,为一已私怨做下错事,请陛下念在老臣入朝多年,多有苦劳的份上,饶过老臣这一遭。”说完眼泪鼻涕一齐流下。

    沈一贯此举在无心人眼里全然一派狼狈可怜,但在有心人眼中,却是如蝎虎断尾求生的最后一招。

    丝毫不为所动的万历冷哼一声,用胜利的目光扫视群臣,忽然笑道:“可有人为沈阁老求情的么?”

    今天能立在太和殿上全都是人精中人精,谁都看出了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收拾沈一贯,这个时候出去求情?那就是老寿星吃毒药,嫌活够了……于是所有朝臣一齐低了头,钱梦皋脸色发白,刚准备有所动作,却见钟兆斗黑着脸对他摇了摇头,钱梦皋一愣,整个人瞬间变得僵硬如木。

    此时出去求情的人,只有一个结果,必然会被皇上认为是沈一贯的党羽,下场不问自知。

    圣意如山如海,谁敢与之抗!

    眼着着路将走绝,已是无力回天,心寒绝望中猛然想起一句戏词正合此时此景: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多年宦海沉浮,对于皇帝此刻的心意,沈一贯还有什么看不清看不透?瞬间冷汗淋漓,心灰意冷之余,脑海中象浇了一桶雪水般透心清亮:看来这次皇帝是真的要对自已动手了……一忘及此,顿时陷入深深的恐惧,下面将要发生的是流放?廷杖还是贬谪?无论那一种,对于内阁首辅,都是这一生再也不能洗刷的耻辱,沈一贯狠狠的咬住了牙!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如金玉相撞,琳琅清脆,说不出来的悦耳好听。

    “请父皇念在沈阁老身为内阁首辅,多有操劳,功过相抵,赐他回乡养老。”

    于是太和殿上所有人全都抬起了头,惊讶的看着说话的当今太子朱常洛。

    这个从今天上朝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为了沈一贯求情。

    在众臣眼中,这个站在御座之侧不言不动的太子,不显山不露水,在阴戾霸道的万历身旁,象变成了一个浅淡朦胧的影子,丝毫不引人注意,而此刻一经走出,那份不可压制的尊贵高华瞬间光茫四射,长眉轻扬,眼底锋芒,给人的感觉是一派深不可测的如临深渊。

    和众臣反应种种不一相比,此时的李三才惊讶的有些目瞪口呆,惊疑的眼神只在皇帝和太子二人之间不停的打转;而叶向高则是眯起了眼,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古怪的神色。

    沈一贯浑身一震,愕然抬起头来,眼角瞬间老泪纵横,这次眼泪没有丝毫表演成分,实打实由心而发。

    据后来史官记载:万历二十年四月,今上万历帝痛斥沈一贯结党营私,陷害大臣,导致弹劾者日众,后又有李三才出首告发,抵赖不能这才承认为一已私利而与沈鲤争斗的事实。万历震怒不休,百官钳口不语,还是太子求情,念在沈一贯任职以来,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万历终于开恩,当殿决定:免去沈一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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