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感吸血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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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个月，我们见面的日子够吗？」赵荣裕问，然后拿出了一张附有联络号码的卡片交给他。　
「嗯。」严子华点点头，「那时候已经交稿，我可以空闲一阵子。」　
「告诉我，你会想念我。」赵荣裕吻了吻严子华的额角，准备告辞。　
「荣，我会想念你的东坡肉、焗鱼肠跟皇家礼炮。」　
「能叫你想念我就好，即做我化成了东坡肉、焗鱼肠跟皇家礼炮。」　
就这样，他们俩自交往以来首次分开。　
望着赵荣裕离开的背影，这一刻，严子华的心才真正踌躇起来。　
过了一会，严子华才叫自己要振作起来，专心工作。　

果然，人是要在曘挨饿饥渴时才最有创造力。　
自从前几天开始，赵荣裕不再上门，严子华便开始文思泉涌。　
文必先穷而后功，就是这个意思吧？心中有不足、有欲望，才会推动自己努力，之前经常肚子满满、满足了口腹之欲，人自然就放松，脑细胞自然也趁机偷懒。　
虽然在他们分别不够三日，严子华便开始渴望见到赵荣裕，他渴望再见到他带来的霸王鸭、东坡肉、虾子柚皮以及与赵荣裕年龄相仿的陈年花雕。　
只是，在赶稿的时候，对美食要求再刁钻的作家，也不得不屈服于时间大神的脚下，顾不得吃的享受。　
不过，当吃着辛辣面加泡菜的时候，严子华仍不禁住想，如果赵荣裕也在这里就好了，那么，他便可以吃到辣油香笋泡菜烩鸡肉双菇粉丝煲了！　
啊啊……想着想着，严子华开始流口水了。　
只是，叫他自己动手做吗？也可以，只是那当中炒呀、切呀，还有买菜的功夫呢？　
这个粉丝煲是要一大早就开始预备，而当中买菜呀、炒呀、切呀的功夫，少说也要花上３个小时，且不说他嫌不嫌当中那些啰嗦的功夫，在现下赶稿的当儿，他也耗不起做这样花时间的闲功夫。　
所以，每每他涎着脸，想完各种美食之后，还是会选择啃回他面前的泡面。　
但是，严子华对霸王鸭、东坡肉、虾子柚皮以及陈年花雕的渴望并没有就些消失，他把对美食的思念，转化成他笔下两位男主角对彼此互相的渴望与思念。　
小说面世以后，当中两人想思相慕的情节感动了读者，认为作者能真切地表达了二人间的互相渴望与苦苦思念之情。　
不过，这是后话了。　

一星期之后，严子华如期交了稿，但他的心还是懒懒的。　
那天交了稿，严子华并没有即刻联络赵荣裕，反而任由自己悠闲地休息了几日，让日子又恢复到赵荣裕未出现之前一样；偶尔看看书，整理一下资料，同时预备下一本书的大纲。　
严子华愕然已将他的生活步调调整回没有赵荣裕的时候，只是，在某个略为凉快的午后，他会觉得口干，便忽然想起他那箱某人所送的一九九○年份的DomPterignon香槟已经喝完了，然后感到若有所失。　
「渴望其实也是一种毒瘾吧？」严子华喃喃自语。　
一开始的时诣，他的确每天都想着赵荣裕，噢，不，是他带来的美食……但是，只要忍过了一段时间的辗转反侧，断瘾症状消失之后，毒瘾也就可以戒掉了吧。　
将这星期以来已然累得沉重的头脑搁在沙发上，严子华合上眼，想起他跟赵荣裕过往的种种。　
严子华不是真的忘掉赵荣裕，他只是犹豫，他跟他，还应该继续吗？　
张开眼，严子华凝视放在茶几上的一张小卡片。　
一星期前，赵荣裕跟他分手前给了他一张卡片，上面有中英文烫金字体简单地写上他的名字、公司名称、电话及地址……但，没有职位。　
他是干什么行业的？没有任何头衔，只在卡片上书写名字和联络电话，是英国大律师的传统习惯。　
可是，他不像律师。　
那卡片是赵荣裕之前硬塞给自己的，虽然他一直都没有利用过这个电话。　
「因为即使我不找他，他也自动来报到的啊……」严子华喃喃自语。　
但是，现下终于要到了吧？　
严子华把手按在电话上，可……这动作维持了几分钟之后，严子华还是没有拿起话筒。　
如果……　
我不主动找他，他是不是也就不会再来了？　
那，我的生活不就可以恢复到以往的日子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严子华犹豫了。　
他觉得，如果主动找赵荣裕就好象认定了彼此的关系一样，那，他们之间就会再也回不去了；而也就是这一层顾虑，令他迟迟不敢打电话。　
严子华继续努力找理由来搪塞，继续说服自己，「反正，他下个月也会主动来吧，我可以趁机清静两个月不是更好吗？对，对，就是这样子。」严子华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我安慰，又一面觉得苦恼，一面觉得踌躇。　
现下，他俩还可以勉强说是在打情骂俏的时候，要抽身还来得及，可一口答应了赵荣裕，严子华便再没有退路。　
如果只是玩玩的倒还罢了，两个人如果在一起，只要欢愉而不是其它所带来的生活小节，以及严子华自身悠悠百年的沉重身世，那，他们现在就可以毫无顾虑，轻轻松松的在一起……偏偏，赵荣裕有什么不好玩的，就是要跟他玩真的。　
严子华很清楚赵荣裕对他是认真的，然而，这却真正令他却步的原因。　
严子华清楚他渴望安定，担心面对改变，他的性格中有点神经质，而且，有时神经起来还很严重，一旦开始担心某样事情，无论事情大小，一担心起来便会没完没了，整天挂念着、悬念着，担心的范围可以是无边无涯，无远弗界。　
说穿了，他不是一个胆小的吸血鬼罢了。　
对他这个胆小的吸血鬼来说，真的选择要跟赵荣裕在一起，是一个重大的决定。　
赵荣裕对他来说就好象一个悬崖问题，站在悬崖上，你被迫跳下去，你相信悬崖下面会是一条河，可以救你一命？还是下面是一处平原，会令你粉身碎骨？　
赵荣裕是一条河，还是一处平原？　
他，严子华，想相信赵荣裕是一条河，还是一处平原？　
他想相信赵荣裕。　
虽然他想相信他……但是，他了解他吗？他对他来说真是一个适合的人吗？　
赵荣裕的背景、赵荣裕的真实性格，赵荣裕所从事的职业，他平时有什么嗜好？两个人如果真的在一起，会合得来吗？　
答案全是问号。　
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赵荣裕总是投其所好的让他吃吃吃、而他呢？好象只知道赵荣裕也颇满足于他的身体，可是，在这些以外的其它事情呢？　
赵荣裕会在不见他的时间里记挂他吗？会因为他的吻而脸红吗？对……好象是有过那么一次……他，又会因为握住他的手而心跳吗？　
答案仍然是问号。　
严子华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赵荣裕，但是他们之间却发展到了比了解之外更深的关系。　
再进一步就是情侣了吧？　
严子华此刻才发现，他对赵荣裕知道得太少了，这又使得他开始在悬崖边徘徊。　
有没有方法可以继续跟他保持距离，而又可以令他更了解赵荣裕呢？　
吸血鬼的心思沈默了。　
怎么办？　
蓦地，他看到了身边一本他有写特稿的女性杂志封面──　
【最后严选！本年度亚洲三十大年轻钻石单身男子！李泽修、傅子谦、韩圭佑、荣志文、JasonNg、陈斯年、德川政介、StevenChow、赵荣裕……】　
赵荣裕？　
咦？他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杂志上？　
严子华不期然抓起女性杂志看下去──　
【……女生梦想中的现代白马王子，他们是从事什么行业？他们平日有什么嗜好？还有，在哪里可以遇上他们！他们喜欢怎么样的女生！我们将分两期为你一一道来……】　
但是，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却写着下──期──待──续！怎么刚好到赵荣裕便没有了！　
吸血鬼用力翻着杂志，好象有关赵荣裕的介诏都给藏在了暗格似的。　
反反复覆的翻了又翻，严子华仍然不死心的喃喃自语：　
「真的没有吗？难道真的要等到下一期……」　
然后，他看再揭回目录页，「编辑部──方雅言？」很熟悉的名字呢……严子华想起来了，她不就是他在这本杂志里的责任编辑吗？现在的他，实在是太心急着想知道有关赵荣裕的一切，而且，等到报导出来，说的又将会是不痛不痒的消息吧？　
他想知道的是赵荣裕的背景、赵荣裕从事什么职业、赵荣裕的真实性格、他平日有什么嗜好？他要知道的是最深入的独家。　
【在哪里可以遇上他！】对他来说，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所以，不利用一下关系，是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吧。　
于是，拿起电话，严子华拨了一组电话号码，打去编辑部，「喂，请找方雅言听电话。」　

另一方面，编辑部的方雅言也正抓住电话筒在哀求，「真的不行吗？」　
「不好意思，赵总说他不擅言词，可以的话，他尽量不想接受与工作无关的访问。」　
「但是，这与一大堆少女的梦想有关啊……」　
方雅言一面嘀咕一面想，这个推辞的理由怎么这么熟，上一期的傅子谦用的好象也是这个理由，但幸好，回膧话给他的陈斯年刚巧也是她访问的对象之一，经她死缠活缠的抓住他，而刚巧他又是个大嘴公，所以才让这次的采访榨到了不少题材。　
放回话筒，方雅言哀怨地趴在座位上，「怎么好男人都这样收藏自己……叫人家怎么做访问啊！」　
想当初，她拚命的揽下这起案子，为的就是可以借机认识这群百中选一的钻石王老五。　
方雅言有一个盼望，说不定在某一个浪漫的午后，让她藉采访邂逅这班王老五中最帅的一个，一见钟情之后，她便飞上枝头哈哈哈了！　
「呼呼呼……」方雅言禁不住幻想着在一个刚下完雨的午后，有点苍惶又不失优雅的自己，在拚命打柔焦的浪漫环境里，遇上了脸后闪着金光、看不清样子，但年轻英俊的钻石王老五，然后，金光王老五扶起差点跌倒的自己，再然后，一见钟情……　
「呀……多浪漫啊……」　
不管多陶醉都好，现实始终还是要面对的，而现实是，到如今她可以亲身访问到的对象，不是有财无貌，至今她可以采访到的理想对象是──０。真正要人有人，要才有才，再加上要财有财的，不是拒绝访问就是只肯以传真或电话作访问。　
「那我的浪漫邂逅，要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遇到！」方雅言呻吟。　
正当方雅言仍无精打采地沉溺在哀怨的情绪中时，她接到了一通令她心情更坏的电话。　
「喂，谁啊？」　
有气没力的拿起话筒，方雅言也没有心情搭理电话里头的人，只想快快收线。　
「方编辑吗？我是严子华。」　
一认出是谁，方雅言的脸上立即多了三道黑线。　
原来是上一期访问的嚣张作家。　
「有什么贵干吗？严先生。」方雅言勉强拿出商业用的语气问道。　
「我看到你们这一期的专题，编辑部下一期打算访问赵荣裕吗？」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啊！方雅言没好气，「是有这样的计划，但对方已经正式的回绝了。」　
「这样啊……」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短暂的沉默。　
对啊，所以你可以赶快收线了吧？方雅言在一头不耐烦的敲桌子。　
「那，你们还有兴趣访问他吗？」　
方雅言还未掌握到状况，本能的反问：「咦？」他们出版社三番四次诚意的邀请都被拒……难道，他居然有办法？　
方雅言握紧话筒，声音也不其然地殷切起来。　
「严老师，你有办法吗？」　
「有是有……」话筒的另一端顿了一顿，「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此行要多带一个人。」　

在吸血鬼的家里。刚放下话筒，严子华又再次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对话筒的另一头说：「喂，洛平吗？你前些时候不是说对俊男一号跟我之间很有兴趣吗？我现在就让你去会一会俊男一号……」　


第八章　
一星期之后──　
赵氏大厦地下的接待处，当待在这里差不多半小时仍然未获接见，方雅言一面喝着面前上好的红茶，一面开始怀疑，她此行是否有点莽撞？　
一般来说，要见像赵荣裕这样的成功商人，都是要先预约的；但是，当她看见接待小姐以电话通报后的表情时，她开始怀疑严子华叫她前来的居心。然后，她再看看身边的洛平，竟是一脸好整以暇的样子，见状，方雅言不禁皱起眉头。　
接下来，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对严子华的一点点敬意，在面对面地被赵荣裕的秘书拒绝时，粉碎了。　
「对不起，方小姐，赵总表示他早前已拒绝贵社的采访邀请，很抱歉，请你回去吧。」　
方雅言的内心实时发飙，严子华不是一开始就替我搭通天线了吗？怎么现在却要给人赶了？敢情是得意耍老娘，好，就看回去之后老娘再跟你算帐！　
看着一旁的方雅言怒气滚滚的的，洛平不禁莞尔。好小子严子华，编辑姐姐的反应都让他给猜中了。只见洛平不慌不忙的向秘书说：「秘书小姐，请代通传一声，我们是严子华先生介绍来的人，严先生是你们赵总的朋友，我相信赵总会见我们的。」语毕，洛平递上赵荣裕的名片。　
秘书在见到总裁的名片时，终于放松了戒备。　
「嗯，这是总裁的名片没错，但是……」　
见有机可乘，洛平趁势摆出一个大大的甜笑，继续攻击，「是这样的，之前你们的同事小恩也跟赵总去拜访过严先生，甘果还有怀疑的话，可以先问问小恩再决定哦！」　
「呃……小恩？是我们的秘书长吗？」　
「对！」洛平肯定的回答。　
根据严子华之前跟他做的分析，以小恩的谈吐举止，一定是赵荣裕身边的得力助手，用名片也求见不果，大可把小恩的名字抬出来。因为一般人听到对方与自己有共同认识的人，亲切感会增加，防备会减少。　
而且，听上去小恩好象是这位秘书小姐的上司呢……那就更好办了，洛平心想。　
果然，秘书小姐答道：「我去再通报一声，两位请再稍待一下。」　
接着，不到五分钟，洛平跟方雅言搭上了通往总裁室的电梯，然后，方雅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严子华跟赵荣裕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但见在一旁的洛平只是呵呵笑了两声，没有正式回答。　
电梯一直到四十九楼后，方雅言跟洛平才在秘书小姐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小小的会客室，然后，在会客室蓦地上升时，二人才察觉到这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