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九霄苓愿-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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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
　　九岁到十九岁，这十年最好的年华的孤独痛苦是师叔没有照顾好，恐怕无论如何也无法补偿，但是我会尽力。
　　“……”紫英看了看师叔黑色的眼睛，那眼睛里倒映着他的影子，极为认真的表情，紫英终于还是没有在推托。
　　这种固执的信守诺言的性格本就是师叔交给他的，而师叔对于承诺的执着绝对超过他是他劝不了的。
　　大约就是所谓一诺千金。
　　末了紫英只能道“师叔这里寒冷，出去喝杯薄酒可好？”
　　这是他第一次邀人喝酒。
　　夜间。
　　火焰依然跳跃着映得坐在旁边的人脸色通红。
　　唯一还闲坐在火焰旁边的重苓平静的看着火焰的跳跃丝毫不躲避偶尔飞出的火星，手里拿着一个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都去休息了？”听着悄然走到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就知道对方是谁。
　　“……”刚刚帮着菱纱把喝醉了的天河抬回屋里就嘱咐菱纱先休息了。
　　似乎并未期望回答，重苓自顾自说下去“天河不胜酒力当真不像他老子……想来是像夙玉了。”
　　“……师叔，夜深了，休息吧。”似乎重见的师叔只有在鬼界遇见天河的父亲时才难得一笑，其他的时间确实消沉的狠，让紫英跟着有点难过。
　　他是不希望看见这样的师叔的。
　　“恩。”饮尽杯中残酒重苓点点头难得听话站起来。
　　“师叔……”
　　“？”
　　“师叔之后可有打算？”
　　“……”重苓没有回答却是看着他“对了，你是不是铸了一柄与望舒相同的剑？”
　　“师叔何以得知？”
　　“那日琼华落下我看见了是柄不错的好剑，断成了两截，不过想来以你的能力想修复是很容易的，明日去找回来吧。

　　重上昆仑

　　昆仑之上。
　　太一仙境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然仍有很多琼华落下时的毁坏的痕迹。
　　巨石落下时砸出的深坑，被火焚烧的只剩下残枝的草木依然可以嗅见焦糊的味道，然而浩劫已过，太一仙境的生灵正在慢慢重新重新聚聚拢，山下的播仙镇会在山泉逐渐清澈以后慢慢复原
　　昆仑之上并非只有琼华一派，尚有昆仑、碧玉、紫翠、悬圃、玉英、阆风和天墉七派，想必对山下村民也会多有照拂。
　　总之一切都是如此慢慢复原，少了的琼华一派在时间的长河里也会慢慢成为传说。
　　世界依然在运行，不会因为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人而改变。
　　“……”抚摸着烧焦只剩下主干的树木，看着那颗合抱粗的树干便知是一棵难得的好材，然而如今这幅摸样已经不可能再活了。
　　“全都是琼华做下的罪。”终于重苓长叹一声。
　　一路沿紫微道走上去，到了白灏道树叶转红满眼秋色，半山腰可以看见几间木屋是给那些上山求仙未果却不甘离去的人们居住的。
　　如今应该是无人的，经历了琼华天变应该都各自避难去了才是。
　　一只硕大的碧色蟾蜍从脚边跳过还未来得及拔剑，冰蟾王刚刚吐出硕大的舌头已经被定死在地上，却是身边的人先一步出手。
　　“师叔，太一仙境多妖兽还是小心为上。”收了剑，身边的人淡淡提醒。
　　“……”重苓却不语，举步沿着山路而上。
　　寂玄道依然冰封，不时可以看见天变落下的巨石附近冰霜尚薄应是不久前才冻上的。寂玄道冰寒，然而以紫英的修为却是不觉得寒冷，天性偏寒的重苓更是不在意的往上走，半途却被紫英叫住。
　　“师叔……”
　　“？”
　　“往上走便是修仙门派聚集的地方，请带上这个。”紫英伸出手，手心之上平摊着一块玉环被丝线穿好看来是一项链，那玉环却是重苓熟悉不过的。
　　帝女翡翠，可以掩盖妖和魔的气息的神物，正是当年老哥送给她后琼华异变她又转送给云天青的那块。
　　“……”紫英说的很有道理，重苓点点头接过来。
　　兜兜转转这块翡翠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手里，想来不能不说是命。
　　拿在手里无声的笑笑，却是没有说出口，继续沿路而上，走过寂玄道以后却是不再有记忆中恢弘异常的大门。
　　尤记初到之事，重苓尚且对着那扇大门赞叹也曾对里面九天玄女的塑像发出过质疑，而今这些却都已经不在了。
　　原本是琼华的地方微微下陷是琼华飞升时造成的，尚有一些散落在地面的痕迹残垣断壁，想来是落下的门派没有烧尽的残骸，不过也都四分五裂，不熟悉的人决计看不出原貌。
　　但是此时到达的二人却是对这琼华的一草一木熟悉无比，看到这幅景象怎么能够不心生伤感。
　　醉花阴已经面目全非，昔日盛火的凤凰花已经看不见，距离琼华最近的这里以及清风涧想也知是浩劫首当其中之地，纵然心中曾有万般设想终于还是不敌所见一面的冲击甚至还有一些花草上火星还未完全熄灭……
　　然而就是在这惨境中重苓却寻寻觅觅走得慢了许多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看着师叔如此仔细的寻找脸上些许期待的神情，紫英忍不住问道“师叔在找什么？”
　　“凤凰花，我在找凤凰花。”重苓漫不经心的回答。
　　凤凰花，月长石，紫晶……
　　这些在醉花荫曾经寻常可见的东西承载了多少属于琼华故友属于她的记忆，如今却是想要寻找却求不得的东西。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众生平等以苦取乐，饮鸩止渴。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师兄啊，这里挺漂亮的，你能不能不要忙着找矿石，也看看风景嘛！】
　　【啊哩啊哩，玄霄师兄，夙玉？啊，我们是不是打扰了，那啥，我跟师兄不过是路过挖矿石的很快就走……】
　　【夙苓，你不是想要看风景么？】
　　【师兄，当蜡烛是要被猪踢的！】
　　【蜡烛？】
　　【走啦，回头再跟你解释……】
　　【师兄以为你是喜欢玄霄师弟的呢。】
　　【师兄你是青光眼还是白内障啊！】
　　“师叔，这里？”思绪被拉回，重苓沿着紫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丛尚且完好的凤凰花……虽然已经半死不活了。
　　“恩。”重苓笑了笑走过去，紫英看着以为她要摘下那尚且完好的花枝，却不料重苓施展雨润慢慢浇灌，倒是细致的狠让紫英颇为不解。
　　【韩前辈……一段没有说出口的感情，算什么？】
　　【若是连对方都不知晓，便是没有意义吧。】
　　连自己都不承认的感情，自然是没有意义的……原来，我抱着的是这样一段没有意义的垃圾。
　　就连一直在寻找的凤凰花也不过是因为记得你喜欢。
　　真可笑，我明明知道你喜欢凤凰花是因为另一个人。
　　“走吧，几年以后这里该又是火红遍野了。”重苓转过身径自离开却不留恋仿佛瞬间弃之若履了。
　　紫英发现自从再次见到师叔以后，这位师叔的性子变得反复无常了许多。
　　清风涧
　　清风涧中从山上流下的泉水依稀有些浑浊，不过水源的自净能力已经显示出来，相信不久会恢复原状的。
　　紫英随着重苓走入问道“师叔是来找长老？”
　　“是啊，总不能让重光师父和青阳师叔暴尸荒野吧？”重苓道。
　　登上清风涧，却见被烧毁一半的房子已经熄灭，周遭的环境却是比醉花荫整齐的多，似乎是有人整理过。
　　正准备进屋去一探，却被人叫住“那屋子随时会倒塌，姑娘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回头，看见一群人从另一边被掩盖的藤蔓之后走出来，都穿着道服，颜色却是各异，似乎门派混杂——重苓认得其中几个，应该都是昆仑其他几派的；甚至重苓还在其中看见了蜀山派的弟子。
　　“你，是琼华派的？”其中一个穿着蜀山道服的少年指着重苓身侧的紫英惊呼一声。
　　“！”其他人在少年的提醒中也纷纷转过头盯着紫英脸色复杂，有不削，有怀疑，有愤慨……诸多负面感情毫不掩饰。
　　“琼华竟然还有余孽么！”其中一人咬牙切齿道，似乎对琼华颇有敌意。
　　“余孽？”身边被指责的紫英还未辩解，倒是重苓挑挑眉毛〃这些年；蜀山教育出了好弟子啊。〃

　　残剑断想

　　“余孽？”身边被指责的紫英还未辩解，倒是重苓挑挑眉毛。
　　“啊！”发话的少年尚未说完就感觉迎面一道冷风铺面，下意识侧头已经晚了，一道锐利寒冷的风刮过侧脸带起三道浅浅伤痕，三道冰箭打在身后木桩上发出碎裂的声响，不敢想象打在头上会是什么效果。
　　“你，你做什么！”被袭击的人捂着脸一脸气愤，却不知是面前两人中得谁动的手。
　　“杀你。”重苓淡淡开口眼睛都不看对方一下。
　　“师叔！”紫英却忍不住开口，阻止。
　　“……”被紫英一唤重苓却不语了只是转过脸去。
　　“这位……前辈……”为首的紫衣青年似乎比在场其他人略大一些被当做首领一般，修为大约也比他人高一些，刚才一直看着面前两人才注意到重苓的手指动了一动知道所遇之人比己方任何一人修为都高，见紫英与自己年纪相仿应该是同辈人却听他叫那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姑娘为‘师叔’知道遇见了高人，赶紧施礼“刚才多有冒犯，请前辈恕罪。”
　　“……”听这话还有几分恭敬重苓才转头头来看看“是天墉城的弟子？说的到还像人话，这里还是琼华的地盘，不知列为有何贵干？”
　　“晚辈是奉师命来查看顺便掩埋逝者遗体……前辈可是来见这中的两位老前辈？已由晚辈葬在木屋之后了。”
　　“如此多谢道兄。”紫英回礼感谢却被重苓何止“紫英，不必如此。”
　　“师叔，几位道友也是好意，我们理应感谢……”
　　“……”紫英说话总是据理让重苓也没有话说，只能将气放在对面几人身上“几位若无事就请回去吧，我琼华的事情无需诸位劳心。”
　　“哼……天罚的门派残余还嚣张……”
　　“！”身边一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到，为首少年一尴尬，一步挪到说话者身前生怕重苓真下杀手。
　　“你以为你挡得住？”重苓冷笑一声却是收了手中聚集的冰霜。
　　“前辈足以在一击之内杀死我二人。”少年却低下头不卑不吭的说道。
　　“昔年琼华鼎盛之时不见有人如此出言不逊……说起来琼华不过是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重苓转过身看不见表情，声音却清冷的狠“竖子无礼我可以不追究，就此回去把今日所见如实禀明你们师尊告诉他们此为教训，某重蹈覆辙了。”
　　“前辈教训的是，晚辈告辞。”重苓如此明显的逐客令下出，哪能听不出来，思及实力差距所有人还是乖乖闭嘴离开。
　　“师叔。”
　　“不过是因为琼华实力较高才第一个做出这番举动而已，你当真以为其他门派没打过这类主意？”重苓冷笑一身往木屋之后走去对身边紫英道“紫英啊，莫以为修道之人便没有私心，人心都是一样的。”
　　“……”以及当时在幻冥界怀朔的死，紫英又是一阵伤神“弟子记下了。”
　　木屋之后是两个坟包，由刚刚离去那些人匆匆建立，也没有墓碑，重苓便叫紫英去劈两片木板插在坟包之上，并指成剑随意刻上几字暂作墓碑。
　　又在坟前站立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紫英站在一边也不打扰。
　　一路下来，紫英已经隐约猜到，师叔这走走停停的用意，似乎正是在向往昔一切作别。
　　直至黄昏，重苓方才回头动身，道“走吧，去月牙村那里，把断剑取回来。”
　　月牙村仍是一片萧索的景象，在琼华飞上之前村民便都已经搬走算是逃过一劫，如今想来却也是幸运。
　　重苓在琼华时也是常来这里的，那个时候这里还不像现在如此荒凉，她轻车熟路的带着紫英走到村长家门前伸手推开门扉。
　　由于许久未有人来，这里风沙又大，推门之间引起一片尘土飞扬挡住了视线，重苓下意识一推让过尘土，待到尘土渐渐落下方才举步进屋。
　　那日在捡到那柄剑的一半的时候便认出是琼华手笔，又见铸剑手法极好是上等材料所以没有扔掉反而找到了另一半就放在了这里期冀日后能够修复。
　　重苓想，或许正是自己对琼华的怀念才执意留下了这柄酷似望舒的短剑，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算是作对了。
　　她指指床上放平的两半微微泛着蓝光寒气逼人的残剑平静的看着略有些激动的紫英。
　　能为师侄做一点事让她有些宽慰。
　　“谢师叔。”紫英在重苓的摆手示意之下终于省了礼节，走过去收起残剑，心中甚为喜悦。
　　这柄剑是他苦心为天河所铸，后来琼华大难更是助天河解救了一方百姓，紫英本已经不做收回的打算了，不料今日还可找到自然高兴，盘算日后修复交给天河使用。
　　重苓在一旁静立看着紫英打开剑匣细致的将剑收入其中不由得一阵恍惚，似乎在这个细致爱剑的少年身上看见了宗炼师伯和玄霖师兄两代人的影子。
　　可是如今人已经不在了……
　　重苓暗自叹口气。
　　紫英如今只剩你一人了……宗炼师伯与玄霖师兄的延续；我……
　　然而还未伤神结束，余光瞥见白月剑匣中一角愣了一下。
　　那漆黑的剑身缠绕着淡淡黑色雾让人心神不宁，不是寻常刀剑应该有的气息，快步走过去；在紫英尚未反应过来时已经抽出那剑。
　　看着扑面的鬼气，又看了看紫英，重苓疑惑的问道“紫英，这是你铸的？”
　　下意识另一只手拢在袖子里聚集了真气，忐忑的等着对方回答，却有些害怕不知道若是对方点头自己这手下不下的去。
　　好在紫英缓缓摇头，重苓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落下，手也松开。
　　这个小动作却没有逃过紫英的眼睛，低下头紫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的问“若是我回答是，师叔准备怎么样呢？”
　　“……”重苓愣了一下，缓缓摇摇头“不会的，师叔，相信紫英不会是这样的人。”
　　正因为相信，才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