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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朱草变幽兰下-第20部分

小说: 朱草变幽兰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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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欲开口,尔雀却抢先了一步,大声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大正月里弄撒东西,这不是触霉头嘛!其余的呢,总不止只煎了一锅吧?”

    那个太监吓得两腿发颤,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吞吞吐吐的回禀道,“格格息怒,奴才已经将他送去辛者库了!呃……那小子端着锅子走在中间,他那一摔,把前后几个人全带倒了,其余的汤药……也洒了个七七八八……”

    “什么,他身上有伤,你们不送他去太医院,反送他去辛者库!”我豁的一身站了起来,生气的厉声说道,“辛者库是什么地方我最清楚不过,那孩子才多大,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那个管事儿的兴许吓昏了头,居然以为我真的在问小太监的年纪,贴在地上回答道,“十……十……三,十三了!”

    “你……你混账!”我桌子一拍,“还不立刻把人给我要回来,这事儿本格格不追究了!你、你可真够狠的,那汤药一锅足足有二十斤(两桶纯净水的重量),别说十三岁的小孩子了,就是成年人不停手的端这么长距离,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你还真敢让他去做!”

    那个太监吓得面如土色,“格格恕罪,格格恕罪!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马上就叫人把他接回来!那……那小子伤得也不重,只是揭了一层皮下来,开春长好就没事儿了!”

    我冷笑着点点头,“好哇,这还叫没事儿!”

    尔雀忍不住骂道,“你也太混账了,居然把这种重活儿派给小孩子去做!依我看这事儿怪不得他,全是你的责任,到现在汤药也没送来,明儿我就回了诺嬷嬷,再交给总管去处置!”

    那个太监听了尔雀的话,哭爹喊娘的企图扑过来抱我的腿,“格格饶命啊,奴才不敢了!”

    尔雀敏捷的挡在我前面,身手利落的将他一脚踢开,指着他大骂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格格不敬!”

    “尔雀,算了!难得的大好日子,不要吵吵闹闹惊醒了太后!”我看了那如丧考妣的太监一眼,拉住尔雀制止道,“这事儿还是大事化小罢了,若是太后知道那小太监撒泼了汤药,又要念叨好半天了……不如……”

    那个太监孔雀的打断我的话,鼻泪涕流磕头不断,生怕我改变主意,“兰格格所言甚是,多谢格格开恩!”

    尔雀一跺脚,朝他凶道,“闭嘴!”

    那个太监立刻就没了声响,只在地上发抖。我看了他一眼,吩咐道,“你把那小太监从辛者库接回来以后,直接送到我正房侧面的西耳房里安置,他暂时就留在我这儿养病了!”

    “这……这不合规矩啊!”那太监眼睛里闪出一丝妒意,“按说不送去辛者库,就该挪出宫去休养……”

    我又拍了一次桌子,模仿胤禛说话的神情,双眉一挑,不阴不阳的说道,“是么,这就不合规矩了?当初十四爷将我留在永和宫养伤,凭我当时的身份,德妃娘娘岂不是也不守宫规了?”

    他吓得汗如雨下,气息不平,“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这就亲自去辛者库接人,定赶在半个时辰以内把人送来,不敢替主子招惹晦气!”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的点点头,朝屋里的人说道,“若是明儿太后问起,也别说他洒了我的汤药,只说不小心被开水浇了一下!本格格见他送出宫去缺人照顾,一时怜悯就留他在宫里养伤,知道了吗?”

    “喳,奴婢知道了!”包括地上那位太监,都心甘情愿的答道。

    我清了清嗓子道,指了指墙边的西洋挂钟,“大家忙和了一整天也受累了,待会儿汤药即使送来也定赶不及在十二点以前收拾了,一会儿你们做完手中的事儿就全部下去休息吧!我这屋里来的人少,这浴桶多搁一、两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后天早上你们派人来收走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疑心滋生
    那个管事儿太监,见我愿意将这件事儿揽下来,立刻就亲自动身往辛者库走了一趟。接下来等待汤药的时间里,尔雀带着两个小宫女,很快就替我把被褥拆换好了。终于在还差五分钟到十二点的时候,一列太监将烧好的汤药端了进来。

    看着他们依次把汤药注入浴缸里,我对尔雀吩咐道,“你把我药箱带出去,待会儿人送来,你先帮忙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叫小厨房煎一剂镇痛的草药送去,明天我再想法子让太医来替他看看!还好现在是冬天,若是夏天伤口更容易感染发炎,当真那样儿就麻烦了!”

    “喳,奴婢记下了!”尔雀认真的点点头,顺便嘱咐了我几句,“奴婢又叫人添了几个火盆在屋子里,这样格格一会儿出来就不会觉得冷了!坐浴以后穿的衣服,奴婢已经准备好,挂在里边儿屏风上了,你伸手就能够得着。”

    “好啦,我知道了!”看见那些太监已经将汤药注入完毕,一一退了出去,我对尔雀说道,“谢谢你,可我又不是小孩子,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就放心吧!待会儿人送来,你替我把那受伤的小太监照顾好就是了,才十三岁真是可怜见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格格放心吧,应该不会太严重!如果真是伤得厉害,他们自然会直接通知烧尸的人过来收领,又何必送去辛者库,想必是还有一口气儿在!”

    尔雀安慰我道,“不过算他运气好,才十三岁就进了辛者库,也没几年奔头了,苟延残喘,拖几天日子罢了!现在遇见格格,他这条小命儿有得救了,如果真要找太医,明天我再给格格回话!”

    “但愿吧,一切拜托你了!”我感激的看着尔雀,突然外边儿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吵杂,我推了推她,“好像是人送来了!”

    “不知道,奴婢去看看吧,兴许是呢!”尔雀拿起药箱对我说道,“这事儿格格你就暂时不要管了,药浴以后早些睡吧!我一定将他照顾得妥妥帖贴,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奴婢才是不好交代呢!”

    我无奈的挥挥手,“好好好,你去吧,我不妨碍你啦!”

    尔雀走后,我便将门拴死,用毛巾将长发裹起来,打算进去坐浴。刚把手搁在前襟上准备解盘扣,才感觉身上比之前燥热了许多,几间屋子查看了一圈儿下来,发现屋里的确多出几个烧得正旺的火盆。我担心一氧化碳中毒,便将正对炕头墙面上的一扇窗户支了起来,省得不小心将自己闷死在屋里。

    收拾停当以后,我环顾四周,觉得差不多了才拉开浴房的帘子,顿时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迎面而来,浴桶里汤药升腾的热气烟雾缭绕。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将帘子重新放下,完全感觉不到严冬的寒冷。

    由于担心水冷得过快,太后特意让人换了一个大大的椭圆形浴桶,安置在我屋里。这个浴桶虽然没办法和现代的相比,但两个人躺在里面也是绰绰有余。我将衣服脱下来挂在屏风上,赤身跨进了浴桶,将身子完全浸泡在汤药中,把头倚在桶沿上,舒展身体闭目养神。

    一放松下来,不由得又想起了胤祯,皇上不允许他进宫来参加家宴,不知道他今晚上在府中该如何度过。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左拥右抱陪着他两个小老婆,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满心泛起了酸意。

    胤禛今天的话意思是再明确不过的,常馨的事儿他不但不会帮忙,也不允许我卷进去。太后那边儿根本不用求了,如今想把她们救出来,唯一的希望就是靠胤祯找八阿哥帮忙了。可胤祯上次离开以后,再没有透过一点儿消息给我,我也不知道究竟进展得怎么样了。如果是八阿哥那边儿不愿意,我要不要去试着找芸绚说说情?

    还有死去的那个百灵,她究竟是怎么死了的,自杀还是她杀?按照胤禛的说法,她下药给她主子,却被伊尔根觉罗。秀琴误服,也有两种可能:一是当真误服,二是舒舒觉罗。晚杏已经知情,顺水推舟先除去另一位,再揭穿自己的丫环,之后将她灭口?

    仔细想来,当日胤祯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离的愤怒,况且又出事儿不久,没有搞清楚原委也是极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儿,那我们岂不是歪打正着被人冤枉拖下来水?但既是这样儿,已经有人替她顶了缸,她百灵又何必踏上死路,难道她还有其他把柄握在舒舒觉罗。晚杏手上?可她是丫环,按例也该是她拿了她主子的短处才是呀?

    整件事情现在看来是不了了之,有了说法定论,可背后仍透出丝丝诡异,一层一层迷雾让人难以追溯,疑云重重忽隐忽现,却找不出头绪。我心底有一种预感,这次的事儿绝不是偶然,幕后的策划者正是冲着我来的。

    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过滤着与我有过结人的名单……胤礽?他不太可能和舒舒觉罗。晚杏扯上联系;完颜。锦鸾?她那个猪脑子还没这么细密的心思……难道是、是年韵诗!!!!!对,一定是她!

    年韵诗和舒舒觉罗。晚杏同为侧福晋,虽然丈夫不睦但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她们私下里一定有所往来,说不定交情还挺不错的!之前我和她两位兄长发生争执,她便在舒舒觉罗。晚杏面前抱怨发泄,加上我与晚杏本是情敌,于是她们就合谋演出了这一台好戏。

    一来可以除去秀琴肚子的孩子,二来可以破坏我和胤祯的感情。却不曾料想胤祯一时情急,闹了个轰轰烈烈,直接被皇帝老爷子关进了养蜂夹道,这样晚杏便慌了神,只得推出自己的贴身丫环当替死鬼,把自家爷盘出来了事儿,也顾不得陷害我了。

    难怪!难怪真正指使下药的人老是找不到!难怪胤禛要我不要再插手管这件事儿!原来是他查来查去,竟然牵扯到了自家侧福晋身上,为了他雍王府的脸面,便草草结案将银票一事推到佩晴、佩湘身上,这样一来也转移了公众的注意力。好哇,这就是他铁面无私雍亲王的正真嘴脸!

    我由衷升起了一股彻骨的寒意,那种被玩弄背叛的感觉再次浮了上来!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不管四福晋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他胤禛最在乎的女人始终是年韵诗!他为了娶年韵诗,不惜让我沦为全北京城最大的笑料;他为了陪伴年韵诗,不惜让我傻傻等了一夜;他为了替年韵诗出气,不惜罚我到辛者库为奴。

    可他为什么却要一次又一次的帮我、救我,让我歉疚,让我感恩?为什么他要傻傻的扛着冰糖葫芦出现?为什么他要吻我,摆出一副后悔懊恼、伤心恨晚的表情?为什么我始终都要排在年韵诗后面?

    我默默抬起手捂住双颊,暗自说道,反正我爱的不是他!我并没有吃亏,他在乎谁不管我的事儿,我爱的人是胤祯,我就要同他离开了!可是泪水却不争气的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滴落在汤药里,消失融合得无影无踪。

    正全心沉浸在伤心难过之中,朦胧间突听“砰”的一声,像是窗户砸落下来,随后搁置在窗前的梨木圈椅也似被人踢了一脚,发出挪位的嘎吱声。不好,有人闯进来了!我心里警铃大作,顾不得浑身**的沾满药水,抓起尔雀之前放置的干净睡袍,跳出来胡乱往身上一套,光着脚丫系好腰带,拉开帘子就往外冲。刚巧外面的人也要进来,我一脚踩在他脚面上,额头重重撞上他下巴,痛得眼冒金星,失去重心的往后倒跌去,幸好被他一把扯着才没有摔到!

    我捂着额头正要开骂,一抬头惊呼出声,“胤……胤祯!”

    胤祯一脸挫败的捂住自己下巴,不断的跳动跺脚,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直瞪着我,眼中写满了哀怨,“兰儿,你风风火火的干什么!”

    “废话,你沐浴的时候有人闯进来,你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我一口气给他吼回去,才发现胤祯现在的情况太奇特了。

    虽然同上次一样是假扮成太监,但头发眉毛和衣服上都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凌。手脚冻得乌青,嘴唇也是毫无血色,说话间还只打哆啰。我这才想起刚才那一脚踩上去,就跟直接触到了冰面上一般。

    就在我打量他的这几秒钟里,胤祯身上的冰凌被屋里暖气熏化,很快就被衣料完全吸收了,连头上的也顺着脸颊、辫尾往下嘀嗒滴落。我狐疑的望着他,“你……你在搞什么鬼?”

    “我……我冷!阿嚏~~~~~~~~~~”胤祯挤出两个字,一仰脖子朝准我脸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溅了我满脸唾沫星子。

    “哎呀,你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走走走,跟我过来!”我顾不得抹脸,解下头顶上的毛巾,心痛的替他搽拭满头水珠,将他拉到炕前用棉被紧紧裹住。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刀伤的后遗症
    胤祯搂着被盖上下牙关直打颤,“我……我不成了,有酒没有,给我热热身子?”

    “酒,我这屋里哪儿来的酒啊!”看他这样儿我也吓得不行,越是将火盆挪到他跟前儿,他身上的水就淌得越快,最后连被褥都打湿了。

    “喏,将就先喝一口吧!”我倒了一杯略有余温的**递到他手边,“我出去跟他们要,你等等!”

    “别,兰儿!”胤祯紧紧拽住我手腕不放我离开,“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在你屋子里!”

    “可是……你这样儿……”我忧虑的又看了他几眼,激动的跺跺脚,“不成,顾不了这么多了,看情形说不定还得宣太医呢!”

    “不行,不然我不是白在外面守了这么久!”胤祯依旧坚持不准惊动旁人,“你若是非要叫人,我即刻就走!”

    他这样子走出去非冻死不可,我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可……”

    “别哭了,傻丫头!”胤祯一仰脖子将**喝得一滴不剩,颤抖着伸出冰凉的手替我擦拭眼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安慰我,“屋子里暖和,过……过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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