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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部分

朔云飞渡 (耽美)-第390部分

小说: 朔云飞渡 (耽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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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如水,将船上照得宛若白昼一般,水光月影中,船头一个年轻人正懒洋洋地盘腿坐着,手里拿着一支钓竿,姿态极为闲适,只见此人一身蓝色的锦衣,一头长发只是随便用丝带束在脑后,光着脚,裤腿挽起,露出一双晶莹如雪的赤足,单手稳稳执着钓竿,眼睛只看着水面。未几,就见那半透明的鱼线忽然一动,青年见状,眉宇之间的那种闲适神情依旧如故,但嘴角却明显挂起了一丝笑容,与此同时,拿着钓竿的右手轻轻一抬,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一条不小的鱼已被扯出水面,在半空之中尚且兀自挣扎不已,直到正正被甩入了青年身旁的水桶里面时,还在桶内扑腾不止,青年显然对自己的收获颇为满意,顺手抄起了放在一旁的酒壶,对着壶嘴仰头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随后放下酒壶,又取了鱼饵重新装在了鱼钩上面。 

  少倾,船舱内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是个黑衣金冠的男子,此时正值那钓鱼的年轻人又钓上来一条鱼,正拎着那条十分肥美的大鱼啧着嘴,目光之中满是得意的模样,那黑衣男子见状,微微一笑,钓鱼的青年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便回头笑道:“……爹,快点去把火给生起来罢,把这鱼烤一烤。”一面说着,一面随手将刚刚钓上来的鱼儿放入身旁的水桶当中。 

  这二人正是北堂尊越父子,一时北堂戎渡重新装了饵,耐心地等待鱼儿上钩,北堂尊越则回到船舱里取了生火的家什,在船头生起火来,未几,北堂戎渡突然手臂一甩,一条大鲤鱼泼刺剌地被扯离水中,鱼身在月光下金光粼粼,北堂戎渡将鱼丢进桶内,一时收起鱼竿,笑道:“不钓了,已经够吃了。”说着,索性在北堂尊越身边抱膝而坐,津津有味地看着父亲动手烤鱼,只觉得身心轻松,一双凤目映射着月光,越发显得春波一般动人,他看了片刻,却是没有什么耐心,正值此时月色如此美妙,清风吹来,水月相映,宛若一卷画图,此情此景,令人如痴如醉,北堂戎渡见此美景,恰好他也没有多少耐心去慢慢等着鱼熟,于是便索性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衣裳,‘扑通’一声投身入水,北堂尊越见状,微微一哂,说道:“别游远了。” 

  一时北堂戎渡沉入水中,他水性极佳,在水里载沉载浮,颇为自在,眼下虽然还不是戏水的时候,水也有些凉,但他有内力护身,自是不把这点凉意放在眼里,只见清澈透明的水下一个赤裸的人体如同游鱼般灵活,与周围往来穿梭的鱼儿一同嬉戏,不过北堂戎渡心里还惦记着烤鱼,因此并没有玩上太久,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便游出水面,一下子跃到了船上,恰好这时候北堂尊越的鱼也烤得熟了,鲜味扑鼻而来,北堂戎渡光着身子蹲在火旁,眉开眼笑地看着父亲在火上翻转着几尾鱼,用力嗅着那股浓郁的香气,北堂尊越见他这副垂涎欲滴的馋相,面上的神情不由得就柔和了下来,顺手将一条烤好的鱼递给他:“……尝尝怎么样。” 

  北堂戎渡伸手接过烤鱼,一口就咬了下去,只觉得满口生香,味道十分鲜美,面上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满足之色,冲着北堂尊越一挑大拇指,北堂尊越笑了笑,自己也拿了一条,两人坐在船上便一起吃了起来,等到北堂戎渡吃完了一条之后,北堂尊越又将剩下的也给了他。 

  待两人各自吃过烤鱼,北堂尊越便把火熄灭,收拾残局,北堂戎渡起身去穿衣裳,此时月色动人,北堂尊越正背对着北堂戎渡整理着家什,北堂戎渡看着男人的背影,眼睛忽然就眯了起来,怔怔望着对方,在那幽深的眼眸深处,似乎跳跃着炽烈的火焰,某种蠢蠢欲动的东西怂恿着他作出行动,就趁着现在……然而北堂戎渡到底还是没有动,只因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以武力制服北堂尊越,即使是在对方并无警惕之心的时候。想到这里,明明是温馨悠闲的时刻,除了彼此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存在,可北堂戎渡却觉得有些沉重,月色下,那双幽深的凤目透出淡淡的彷徨,但很快北堂戎渡的眼里就恢复了一贯的冷毅,向北堂尊越走去。 

  '我不可能任凭别人控制我的人生,无论多么爱意深重,我也不愿让你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北堂戎渡信步走向北堂尊越,唇边带着一缕笑意,心绪却早已飞到了不知哪里,此时北堂尊越心中也是有些异样,只因为此处却是上回他与北堂陨有了荒唐之事的地方,方才北堂戎渡驾船顺水而行,竟是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里,北堂尊越虽然敢肯定北堂戎渡绝对不会知道自己与北堂陨有了关系,但眼下置身于此,却还是觉得有些心头异样。一时北堂尊越收拾完毕,抬头却见北堂戎渡正看着他,唇边一缕笑容如水般温柔,缓缓荡漾开去,似有无尽柔情,便扬眉笑道:“……朕的手艺可还不错?”北堂戎渡微微一笑:“至少要比我好很多。” 

  一时二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沉浸在这难得的静谧当中,或许是月色醉人的缘故,北堂戎渡渐渐放开了心防,伸手抱住北堂尊越的腰身,虽是夜晚,但星光璀璨,明月如银,能将北堂尊越看得清清楚楚,北堂戎渡抬手轻轻抚着父亲的后颈,只觉得那种温暖隔着对方肌肤一直传递到自己的指尖,将心底的积郁都融化了少许,在这一刻,他忽然就想放弃了,不去管太多的东西,只跟这个人永远在一起就好,虽然他一向心硬如铁,也不会无条件地信任任何人,可北堂尊越的感情却如同烈火,能融化坚冰,北堂戎渡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他动摇了,想要将全部的的信任尽数交付给这个男人,向对方彻底敞开心扉……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交织在一起,委实令人难以决断,但就在这时,却忽听北堂尊越说道:“……今夜可还要回去么?” 

  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但却仿佛一块石头坠入了水中,激起水花,也打破了平衡,北堂戎渡的眼睫微微一颤,原本迷茫的目光猛地恢复了冷凝,多年来已经根深蒂固的性格终于还是及时拦住了那点冲动,事已至此,就是真的错过了时机,刚才那样的心境就再也不会发生。一时北堂戎渡定下心神,只是含笑看着北堂尊越,不露声色,心中再无一丝动摇,若无其事地笑道:“这个我不管,回不回去你说了算,反正我都听你的就是了。” 

  月色下,北堂戎渡星眸半垂,脸上有着淡淡的慵懒和惬意,给雪白的面颊平添了几许动人之态,北堂尊越只觉得心神一荡,一双凤目中泛出不加掩饰的热情,直接就朝着北堂戎渡的薄唇吻去,他本就是性子肆无忌惮之人,此时身在安静的所在,四下无人,面前又是心爱的情人,哪里肯压抑自己,更不管什么礼法约束,一时双手搂紧了北堂戎渡,深深亲吻,北堂戎渡自然也迎合上去,两人相拥在一起,说不尽地温柔缠绵。 

  这厢父子二人柔情蜜意,却不知在远处岸上的树林中,有人正死死看向船上的两个人,俊美之极的面孔微微扭曲着,目光如焚烈火,满是深深的嫉妒与无穷无尽的恨意,此时一阵风吹过,拂起了此人身后长剑的穗子,猩红的剑穗如同血痕一般,散开在静谧的夜色之中。 



三百五十四。 没有人不是自私的 

  夜色正浓,一时北堂尊越父子二人站在船头,相拥着亲热,说不尽地柔情蜜意,只觉得浑然忘我,却不知在远处岸上的树林中,有人正死死地看向船上搂抱在一起亲吻的两个人,一张俊美之极的面孔微微扭曲着,目光如焚烈火,满是深深的嫉妒与无穷无尽的恨意,此时一阵风吹过,拂起了此人身后长剑的穗子,猩红的剑穗如同血痕一般,散开在静谧的夜色之中。 

  嫉妒,是的,嫉妒,北堂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颤抖,甚至连面孔都被沸腾的血液刺激得滚烫,乃至手指也神经质地不时弹动一下,而这双手,明明应该是在任何情况下都稳如磐石……北堂陨在月光下显得越发肌肤晶莹的面颊,此刻却随着肌肉的无意识牵引而扭曲成了近乎于古怪的形状,他一动不动地死死望着远处,望着远处水面上的那条小船船头,在那里,两个身影正紧紧拥抱在一起,彼此之间不留丝毫间隙,亲密无比,北堂陨翕张的薄薄嘴唇抽搐了一下,时间正在从他身边一点一点地飞快流逝,而他却丝毫没有就这么离开的念头,几乎沸腾的脑子里全部都是北堂尊越与北堂戎渡那两张极度相似的绝美面孔,无数个念头在模糊与清晰之间来回搅拌,疯狂地混合在一起,渐渐的,这些念头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月色中北堂陨那一张充满浓浓嫉妒和愤恨的脸庞。 

  其实今夜北堂陨来到这里只是意外,并非是因为暗中跟踪北堂尊越父子所致,此处乃是上回北堂陨与北堂尊越的争斗之处,于是鬼使神差的,不知道究竟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的驱动下,北堂陨在晚间练功完毕之后,就信步来到了这里,在他到了这个地方不久之后,北堂尊越与北堂戎渡所驾的小船才悠悠驶到,以这两人的修为,尤其是北堂尊越的武功已入化境,天下间无人能够藏在周围而不被发现,以北堂陨的武功之高,也不过是因为提前就已在此的这个便宜,而自身又及时敛息隐藏的缘故,才未被人觉察出来,于是北堂陨便无意中亲眼目睹了这父子二人之间的亲密之态,发现了北堂尊越与北堂戎渡那一向隐藏极好的秘密。 

  '难怪,难怪上次北堂尊越甘冒奇险,亲自赴会来救这小子,原来……又哪里只是什么父子情深!'北堂陨定定地站在那里,目光遥遥望着远处船上的两个人,他神情冰冷,森白的牙齿磕在薄唇上,不知不觉中,一缕殷红的血丝从嘴角慢慢出现,随着一点极淡的血腥味从口腔逐渐扩散开去,北堂陨仿佛瞬间被点燃了什么一般,他缓慢地握住双拳,嘴唇紧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而在内心深处,一把嫉恨的烈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有什么东西在怒声咆哮,在他看来,北堂尊越完全是自己的私有物,无论是生还是死,那个男人只能属于自己,可以想尽办法地折磨,也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将其狠狠踩在脚下,但无论是什么结果,也绝对无法容忍有其他人横插一脚,在北堂尊越心中占据无法动摇同时也是最亲密的位置,这是北堂陨所不能接受的,相比之下,北堂尊越与北堂戎渡的父子乱伦事实倒是被他完全忽略了。 

  此刻站在已经略微有些暖意的夜风中,目光死死看着船上两个交缠的身影,北堂陨只觉得心底的熊熊怒火已经快烧透了胸腔,巨大的嫉妒与恨意再也压抑不住,就好象一头疯狂咆哮的野兽,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所有的负面的情绪都释放出来,剑上血红的穗子在风中微微荡动,然而,就在这种狂暴的情绪即将冲出脑海的一刹那,心底最后残存的那一丝理智还是控制住了身体,将游走在暴发边缘的男人拉了回来。一时北堂陨没有出声,脸色却慢慢变得难看起来,他在心里盘亘着那被重复了无数遍的名字,双眸当中毫无掩饰地透露出恨嫉交加的颜色,半晌,北堂陨微微扭曲的脸上慢慢出现了趋于正常的征兆,他深深地无声吸了口气,忽然就在嘴角浅浅扯出了一个笑容,无声地笑了起来,那笑容给他俊美的面孔平添了几分魅力,但是却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月色中,男人站在林内,如同黑暗里的蛇,眼中泛出嗜血的光。 

  却说船上北堂尊越与北堂戎渡二人相拥在一起,此时四下一片寂静,星月灿灿,水波荡漾,当真是一个动人的夜晚,一时北堂戎渡的嘴唇从北堂尊越唇上缓缓离开,他歪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情人,一面将修长的手指插进对方的发根,轻轻捋顺着那一头光亮如绸的黑色长发。 

  北堂戎渡这样的举动似乎让北堂尊越觉得很舒服,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任凭北堂戎渡亲密地爱抚着自己,而就在这时,借着月光可以清楚地看见北堂尊越长长的眼睫时不时地微颤一下,面上是一派惬意之色,显然是完全放松了下来,毫无警惕之心,北堂戎渡忽然发现此刻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手指穿过北堂尊越如绸如缎的黑发,可以触摸到头皮,他的目光落到男人微微露出的一截颈子,又移到了对方毫无防范之色的面孔上,那柔顺的黑发撩过指尖,有些微微地痒,北堂戎渡的手指不露痕迹地滑摩着北堂尊越的长发,意似爱抚,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颈侧的某个地方……此处分明是人体一个极为重要的大穴,一旦遭人制住,就当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月色依旧,周围水声温柔,北堂戎渡面上仍然保持着微笑,但身体却无声无息地调整出了最容易发力的姿势,如果此时北堂尊越睁开眼睛,就能够看见北堂戎渡虽然是笑着,但一双凤目中却分明翻涌着暗流,北堂戎渡轻柔地抚摩着北堂尊越的头发,心中反复挣扎着,眼下无疑是非常好的机会,然而他却知道北堂尊越的修为已是深不可测,即使是自己突然动手,也真的没有什么把握……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北堂戎渡马上又面带微笑,眼中原本涌着的东西开始缓缓退去,他一边充满柔情地爱抚着情人,一边端详着近在咫尺的男性面孔,这一张脸庞拥有英俊鲜明的轮廓,虽然用‘精致’这个词来形容男人不太合适,然而用在这张脸上却丝毫不过分,细腻光滑的肌肤,却并不是没有血色的那种苍白,而是类似于玉石一般的凝润,此时北堂尊越合着眼睛,那上下两排的睫毛又长又密,微微上翘着,被月光涂抹出一层黑莹莹的晶泽,笔挺的鼻梁下面,两片削薄的唇微抿在一起,刻画出惊心动魄的优美线条,在充满了不可抗拒的魅力的同时,也显露出淡淡的威严之气,北堂戎渡用手轻轻环住北堂尊越的脖子,道:“二郎,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一面说着,一面已吻了上去。 

  这一下立刻就是欲火,两人相拥着紧紧吻在一起,缓缓倒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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