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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部分

官居一品 三戒大師-第390部分

小说: 官居一品 三戒大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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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默便笑着道:“说啊,,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归

    他没说完。高拱便接着道:“人皆贺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为祸乎?,家富良马,其子好骑,堕而折其牌,人皆吊之!”说着哂笑一声道:“老夫确实没你学问大,不过《淮南子》还是读过的。”

    这典故几乎尽人皆知,沈默却献宝似的讲给高拱听,其实不过是逗引他开口罢了。闻言便淡淡笑道:“这故事情练起来,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安知非祸”高公,它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对事情好坏的判断,不能仅凭表面,仅看现在,还要看的更深一些,更远一些。”

    “好吧。你说。”高拱阴沉着脸道:“能把我说转了意,便算你本

    “那好。高公请听。”沈默沉声道:“我请问你,这些年来,裕王和景王的较量,战场都在哪里?”

    “京城。”高拱嘟囔一句道:“这不废话吗?”

    “为什么没有扩展到全国各地?”沈默道:“像严党和徐党那样,哪个省里都有争斗

    “那怎么可能”高拱不禁无奈道:“我大明朝的王爷,可以说是历朝历代最压抑的天潢贵胄。 ”说着叹口气道:“本该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协助皇帝一起治理国家,但我大明对自己王爷的防范之重,是全方位的一不能结交外臣、不得私养护卫,不许离开封地,等等等等,其严密程度。有甚于防川!”便诚实道:“所以第一个原因是没有能

    。

    “那第二个呢?”沈默继续问道。

    “第二个是没必要”高拱道:“皇位的传承,在我大明纯属帝王家事;皇上更是有对所有皇族生杀予夺的权力,所以没有皇上的谕令,两人什么也不能干;而要关成为皇储的关键,是讨得皇上的欢心,关键都在北京城、在紫禁城,所以没必要在地方上争

    “既然如此”沈默道:“那将景王与严党在京城的联系人撵到南方去,对我们还有什么害处吗?”说着为他分解道:“唐汝辑和严党许多人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就是严党与景王府间的联系枢纽,其重要地位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现在他去了南方。景王党与严党之间必然沟通不畅。这就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不是这个理!”高拱摇头道:“万一他干好了,喜讯频传的话,那就是往景王脸上贴金,甚至成为景王竞争皇储的武器,到时候你那就不是“塞翁失马,了,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今年已经废了。”沈默摇头道:“就算有捷报也是明年了,这段时间我努努力,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就是。”

    “吹牛吧?。高拱不信道:“人家在那边顺风顺水,怎存来咱们这儿呢?”

    “不是吹牛。”沈默道:“我这两天就去找他谈谈,相信会有成效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 。高拱道:“要是你真能做到了,老夫当众向的赔不是

    “赔不是不敢当。”沈默摇头笑道:“唯求高公以后多点耐心。”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高拱道:“做到了什么都好说;做不到的话,你还是叛徒!”

    沈默这个无奈啊,感情方才白费口舌了,便伸出三个指头道:“三天,我只要三天时间,便给高公一个交代!”原本还想请高拱吃个。饭呢,但看现在这情形,也只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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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八章 理解万岁

    在路边的小饭馆吃了个便饭,沈就下午 还得接着拜。没办法,谁让京里的神仙多?得罪了哪路都不行。

    他的目的地是裕王府,上午廷议的结果传到裕王府中,想必已经引起一些波澜,若不及时安抚,恐怕会影响他跟裕王爷的 关系,事实上,他所料不错,廷推结束不久,冯保便将消息带回了王府。裕王爷一接到这个消息,便呆坐在那里,本来调养的颇见起色的脸,也变得煞白煞白。

    当时殷士瞻和陈以勤也在,两人听了消息也很震惊,短暂的错愕之后,陈以勤大声道:“我早就知道,这个沈就有问题! 看看吧,关键时刻就反水了吧?”

    殷士瞻有着山东人的忠厚,闻言摇头道:“说不定……沈大人有什么苦衷吧?”闹了半天,他也以为什么变节了。

    “什么苦衷?”陈以勤嚷嚷道:“不就是让人家收买了吗?浙江人就是靠不住!”

    “也不能一棍子全都打死……”殷士瞻摇头道。

    裕王坐在那里, 根本听不进他俩的絮絮叨叨去,只见他紧闭着双眼,搁在大案上的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显然内心十分痛苦。

    陈以勤说一阵子,见王爷老不做声,便无趣的俸了嘀。殷士瞻关切问道:“王爷,您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太医?”

    裕王摇摇头,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芙,道:“没事儿,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孤回去睡会儿就好了。”

    “王爷赶进去吧。”殷士瞻冯保道:“快扶王爷回寝宫休息。”

    冯保上前一步,却见裕王摆摆争,自个扶着桌案缓缓起身道:“那小王失礼了,就不留二位先生吃饭。”

    “王爷请安歇。”两位侍讲起身施礼道。

    裕王便缓缓走出了书房,往后院寝宫走去,只见道两旁的树木光秃秃的,丑陋不堪,地上落满枯叶,踩上去 咯吱咯吱的,满眼是深秋萧索的景象,没有一点生机,让他本就难过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本想速速离去,却听到园子深处的荷花池边,传来阵阵忽高忽低的琴声。

    裕王不好音律,便不留心,刚要往前走,却分明听到里面传来李氏的声音。他立住脚,屏息听得明明白白,一字不落,唱的是:‘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裕王听了,不由有些奇怪。 这李氏出身小户,家境与卜寒,虽天生丽质,但对琴棋书画都很不在行,也一直羞于触及,怎么现在有心情练习了呢……确实是练习,因为那断断续续的琴声,荒腔走板的唱功,实在是生得不能再生,唯一可夸奖的,也就是声音还算清丽了。

    裕王本来就是去找李氏寻求安慰的, 自然循着声音向荷花池走去,这时候又听她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 事谁家院……裕王听了,倒也十分感慨缠绵,不由鼓掌笑道:“好唱词! 有潜力 !”

    李氏正在自我陶醉呢,闻声便止了琴音,赶紧起来回身施礼,红着脸道:“让王爷见笑了……”心说好悬好悬,要是让王爷听了‘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或者‘你在幽闺自怜 等句,恐怕我就不好解释了。

    这时裕王只听他好奇问道:“这是谁的曲子,孤怎么从没听过?”

    “前些天王妃请人来唱曲”,李氏轻声道:“奴家听着好听,这几日竟老是萦绕在心里,默默……”便低下头说不出来了。

    裕王笑着替她说道:“就自己练上了?怎么不在屋里练呢?”

    李氏的脸红了,小声道:“奴家还不大会,所以偷偷藏在运儿,却还是让王爷听去了。”

    “哈哈哈……”见她小女人的样子,裕王心中的郁闷稍减,笑道:“这曲子是谁做的?我倒好奇想见见呢。”

    “别人想见不容易”,李氏双眼发亮道:“王爷却随时都能见。

    “莫非是哪位师傅微的?”裕王问道。基本上好的词曲,都是文人墨客所作,然后由歌 女乐姬传唱的。

    “王爷撸得没错”,李氏看一眼面前的荷花池,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不由俏脸发烫道:“正是……您的沈师傅。”

    “他?!”裕王登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以后不许唱迳首曲李氏以为 心思被看破,不由花容失色,瑟缩着跪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

    裕王看到她这样子,叹口气道:“倒把你吓 着 了,快起来吧,跟你没关系。”

    李氏这才松口气,又听羚王道:“都是那沈拙言,简直是气煞我也!”

    李氏的心又提了起来,关切问道:“沈先生怎么惹着您了?您不是整天把他挂在嘴边,一个劲儿的夸吗?”

    “唉,古人说得没错,「似水啊”,裕王叹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明 叹一声道:“我一直以为,他是全心全意想着我的”,说着竟眼圈泛红道:“可是,可是……他怎么能这样与?”便低下头深深喘气,说不出话来。

    李氏悄悄站起来,轻声道:“王爷,奴家觉着,您不能遇事就往坏处想。

    “事实证明一切,我怎么把他往好处想?”裕王摇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亏得孤王那么信任他,竟然还是留不住他的 ,李氏小声道:“王爷说的没错,日久路遥才能见人心,但您不妨想想,沈先生来了咱们王府后,都为王爷做了些什么事儿?为咱们王府带来了什么 ?”说着冷笑一声道:“不是奴家编排另外几位师 傅,他们这些年所作的,加起来也没 有沈先生一人,半年做得多,他们有什么资格编排人家?”不知怎么,一听说陈以勤和殷士瞻在说沈就的坏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的孤都知道。

    裕王难过的摇摇头道:“他有本事、有路子,在生活上给了孤许多帮助,让我不再窘迫;他有学识、讲课深入浅出,教了我很多东西,让孤不再迷惑;人又风趣幽就,在平时能与孤王能玩到一块去,让我不再无聊,孤真的很感波他……其实在孤的心中,他是几位师傅中最特别的 一 位 一 一 一 一 一 一就像 我 的 一 位 朋 友 一 样。”说 着 痛 苦 的 闭 上 眼 睛 道“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无法接受他的背叛!”

    “王爷。”李氏笑道:“恕臣妾直言,沈师傅是在您最低潮的时候,来到咱们王府的,当时景王爷如日中天,大有入主东宫之势。 他尚且能一心一意捅佐于您,全心全意的护着您。现在情况比那时好得多,他又怎会弃您而去呢?”

    裕王问言一咎,道:“确实有 些奇怪。”

    “奴家在民间时,有句俗话叫,得不的风儿,就是雨儿。”李氏道:“王爷,遇到事儿得先想着信任对方,可不能听风就是雨,因为些没影的事儿,就把自个的左膀右臂给废了。”

    裕王闻言寻思良久,终于展颜笑道:“是啊,怎么也得听沈师傅自己说说吧。”说着看李氏一眼,赞道:“你很贤 淑啊。”

    “奴家惶恐……”李氏赶紧小意道。

    裕王心情好了很多,看一眼摆在面前的古琴道:“听你唱这曲子,孤都有些好奇了,哪天把原唱请来,也让孤一饱耳福吧?”

    “听那天唱曲的姑娘说,丁香胡同里住着位江南来的苏大家……据说这首句子,就是沈师傅为她所作”,李氏神往道:“想必她唱得最好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哝,还是沈师槔的红颜知己?”裕王这下来了兴趣道:“那更要见见了。”

    听说王爷要把那苏大家请来,李 氏不由欢欣道:“太好了,臣妾正好可以跟她请教请教,怎么把这首曲子弹好唱好呢……

    所以当下午时分,沈就来到王府觐见时,裕王能以一个平和的心态面对他,微笑道:“沈师傅是来给孤一个说法的吧?”

    见王爷毫不动怒,对自己和颜悦色,刚刚饱受高拱蹂躏的沈就,心中竟然涌起十分的感动,道:“是的,王爷,微臣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王爷。

    “愿闻其详。”裕王点头道,经过李氏的心理建设,他已经能把沈就往好处想 了。

    “是。”沈就沉声道:“因为徽臣有十足的把握,说服唐汝辑弃暗投明,成为咱们的人。”

    “哝?”裕王惊喜道:“真的吗?”

    “千真万确 !”沈就点头道:“他虽然是严阁老的门生,但我们俩曾在翰林院共事,又一同下江南执政……他在杭州,我在苏州,他管茶马司,我管市舶司,当时的情形十分复杂,我俩只能齐心协力,和衷共济,也在这期间,建立了不可磨灭的战友之情。”顿一顿,又道:“回京之后,我俩又数次深谈,知道他虽然被任命为景王府的侍讲,但他对景王爷其实并不欣赏,反倒对王爷的仁厚宽恕十分景仰,常对我流露出转投之意。”

    他说的十分肯定,裕王又比较容易被忽悠,闻言大喜道:“果真如此,那可大好了 ! 如果他能弃暗投明,对我们可是大大的好事 !”

    “所以我才推荐他,并会在稍后时候,告诉他这是王爷您的意思。”沈就徼做一笑道:“王爷您想,他能不感浇涕零,心生报效吗?”

    “当然 ! 当然 !”裕王点头不迭道。

    沈就笑道:“这下你不会再误会我 了吧?

    “不会了不会了……”裕王摇头说道,说完又觉着失言了,便不好意思笑道:“我哪里误会过你嘛?”

    “那就是以小人之心庋君子之腹了。”沈就笑笑,正色道:“不过这事儿,王爷得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唐大人会有危险的。

    “那是一定。

    沈就闻言心中一沉,暗道看来高拱在他心里,还是无可替代的。”面上却若无其事道:“高公自然不必瞒,还得指着 他给我们掌舵呢。”说着笑笑道:“其实来之前,我已经请示过高公了。”

    裕王闻言畅快笑道:“是吗?那太好了。 既然有高师傅同意,我就心里踏实。”说着拍拍手起身道:“好几天没下棋了,这回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沈就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从裕王府出来,已经是申牌时分了,现在天短夜长,硕大的夕阳红彤彤的挂在西天,放出万道霞光,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雀鸟入林,虫艿 归染,长安街上一片萧寂。

    夕阳将沈就也染成了金色,他没来由的轻叹一声,坐到轿子上。 当轿帘落下,浓浓的疲倦便将他浑身笼罩,不想再动一动,实在太累

    三尺吩咐轿子轻起慢走,好让大人得到最好的休息,但没走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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