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咱俩不熟-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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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苏瑷强忍着不停流出来的眼泪，接过了纸抽，“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个我也说不准，就看病人的自己的意愿了。”
苏瑷握住了顾方曦正在输液的手，他的手也不似曾经那般温暖，有些发凉，回忆着张晓雯和叶宇琛的那些话，泪水止不住的直流，“方曦，你醒醒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真的好多话想跟你说，方曦，求你了，醒醒好不好。”
可是回复她的，只有整片屋子的宁静，还有一旁各种缠在顾方曦身上的医疗仪器的声音。
苏瑷哭着，看着顾方曦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而变得苍白暗淡的英俊面颊在自己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两人一起生活的场景。
曾经，每个早上，只要她醒了，他基本都是醒着的，或是在给她做早餐，或是抱着她，偷看她不雅的睡相，只有偶尔，她会比他先醒，但他也会很快的意识到，回应她，抱着她。
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无论她怎么呼唤他，他都像是没有听到，一直安静的躺在那，闭着双眸，毫无回应。
苏瑷的心，一点一点的落空，就好像顾方曦明明就在她的面前，她抓得住，抱得到，可是，却又好像一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离她好远好远。
她开始恐惧，开始害怕，害怕这个一向视她如宝的男人会再也醒不来了。
“苏小姐，咱们先回去休息吧，您的身体还很虚弱，等顾少醒了，我再陪您过来？”护士在一旁安慰着。
可是苏瑷却执意没有离开，“我不想回去，我要第一个看见他醒过来。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跟他待会。”
“这……”护士面露难色的看着苏瑷，生怕她休息不好，不利于小腿的恢复。可是面对苏瑷眼含泪朱的哀求表情，她还是应允了，对着苏瑷微微俯了下身，“那苏小姐，要是腿部有什么不适或是身体难受就立刻叫我，我就在门口。”
“恩。”苏瑷感激的朝她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顾方曦，眸中满是心疼与自责。双手握着他修长的大手，似是努力想要再将他的手捂热般。
她趴在顾方曦的床边，闭上了眼睛，似是在跟顾方曦说话，事实却只能是自言自语，“方曦，你怎么那么傻呢，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又为了我受伤，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还勉强自己什么都依着我，你还为了我，不惜让你们顾家的家族产业受牵连而毁了杨氏，你知道当我听说这些的时候，有多感动，多震惊，又有多自责吗？是我害你跟顾叔叔的关系更加僵化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苏瑷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了床单上，她吸了吸鼻子，继续开口，“方曦，你知道吗，我当初还担心过你知道了我对张晓雯的报复会不再喜欢我了，甚至顾叔叔当初让我离开你的时候，这件事还成了他威胁我的其中一条，呵呵，现在想想，我可真傻，原来，你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也对，你一直都那么强大，哪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呢。”
苏瑷的身体正处于虚弱的状态，而此时顾方曦又在她的身边，她有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所以聊着聊着，没多一会，她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睡梦中，她握着的，顾方曦的手似是动了下，苏瑷一惊，立刻醒了过来看向顾方曦，看着他蹙了蹙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苏瑷的心头顿时一喜。
连忙伸手去按床边的按铃叫医生过来，可是按完按铃，再看向顾方曦的时候，她所有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唇角，所有的喜悦也在顷刻间被冰封。
因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非但没有了往日里的宠溺与炽热，而且竟还那样的冰冷陌生，甚至，还夹杂着明显的厌恶。
苏瑷试探的看着他，颤抖着开口，“方曦……”
“你是谁？谁允许你叫我名字的，出去！”顾方曦言辞勒令，就好像苏瑷与那些其他的他厌烦的女人无异，只要临近一点，就会被染上瘟疫似的。
不，苏瑷看着他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甚至她此时还不如那些他厌烦的女人，就好像他一看到自己，就会点燃他所有的愤怒神经致使他抓狂到爆发般，瞬间失去了控制。
苏瑷的心冷到了极致，完全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她想着，就算他失忆了，不记得她了，最差的就是冷眼相对，不愿理她，她也无所谓，只要可以静静的待在他的身旁，细心的照顾他就好。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定了定神儿，还是不死心的看着顾方曦，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急切的问她，“方曦，我是苏瑷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可是回复她的，却是他更加狂躁反感的咆哮，“出去，滚出去，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见到你。”说完，他还用力的甩开了苏瑷的握着他的手，完全无视手上的针头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刺破血管，将苏瑷从椅子上推倒在地，丝毫不顾苏瑷的腿伤，看着苏瑷因为惊吓眼角流下来的眼泪，更没有半点怜惜，而是更大声的怒吼道，“出去，听不懂人话？”
面对顾方曦此时愤怒的神情，苏瑷整个人都彻底傻掉了，呆愣的坐在那，只有眼泪，不受控制的不停流着。听见病房内的响声，已经赶来的医生和护士们连忙快步的推门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顾方曦对苏瑷横眉冷对的这一幕，护士连忙将苏瑷从地上扶起来，想带她先回自己的病房，可是，被扶到门口，苏瑷却把着门框，执意不走。
任凭护士怎么用力的掰开她的手，她都会再次拽住病房的门，就是不离开。
护士们劝了半天，她也不为所动，最后，只淡淡的开口，目光呆滞的看着顾方曦病床的方向，“我不信，我不信他会这么对我，我不走，我要等医生给他看完，我要知道结果，我要在这等他，照顾他，亲眼看着他好起来。”
可是苏瑷不走，顾方曦就好像疯了一样的，完全不接受医生的诊断与检查，甚至还拔掉了身上所有的仪器还有手背上的针管，抄起一旁的一个玻璃花瓶就朝门口的方向撇了过去，瞬间，花瓶撞到了离苏瑷不远的墙壁处，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苏瑷被吓的完全惊住，高伟走了过来，于心不忍的劝苏瑷，“苏小姐，不如您先回病房，您也看到顾总现在的情况了，可能您在这，更不利于他的病情，您先回去，等医生检查完了，我再把结果告诉你。您看……”
苏瑷又看了眼地上的那只摔的细碎的花瓶的残骸，看向高伟，听着病房内，顾方曦的咆哮，终于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大夫诊断完，第一时间将他的情况告诉我。”她用力的拽住了高伟的衣袖，恳求的看着他，“一定要让大夫救救方曦，一定要让他康复起来，我不求他一定能记起我，但是，请一定要治好他的病。”
“苏小姐您放心，我跟您一样，都希望方总可以尽快的好起来。”高伟边说着，边带着苏瑷离开了顾方曦的病房，并顺手将病房的门关上，将苏瑷阻隔在了病房门外。
然后让护士先带苏瑷回去，好好照顾着。
见到苏瑷的离开，病房内，终于恢复了平静，顾方曦也终于镇定下来。面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目光空洞，不嗔不怒，就好像死人一样，任由医生在他的身上重新按上那些仪器，点上点滴，并为他检查着恢复的状况。
一切检查结束，他的各项指标显示平稳，至于他的记忆，还要等到大脑脑震荡恢复后再做进一步的检查。也许，到时候，不用借助外力，他的记忆就会自动的回来。
临走时，医生给顾方曦换了点滴的药瓶，亲眼看着他吃了药，并给他点了一只镇定剂，之后，看向高伟，叮嘱道：“这些药都有安眠的作用，让他多休息，这样有助于他脑震荡的恢复。”
“好的，大夫，谢谢啊。”送走了医生和护士，看着药物作用下，熟睡的顾方曦，高伟重重的叹了口气。
深夜，顾方曦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沉的额头，蹙眉睁开了眼睛，看见睡在一旁陪护病床上的高伟，走过去帮他盖上了一条被子，走出了病房。
来到苏瑷的病房门口，门口坐着的小护士看到顾方曦过来，立刻站起身，“顾总……”顾方曦一伸手，示意她安静，随后打开苏瑷的病房门，走了进去。
站在苏瑷的病床边上，他冰冷而深沉的目光立刻变得温暖，伸手抚、摸着苏瑷的面颊，满眼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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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酒后的幻觉（有肉~万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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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是不是吓到你了？”他轻轻的坐在了苏瑷床边的座椅上，看着她就算睡着了，仍旧是紧锁的眉头，顾方曦的心，又是一疼，随即轻柔的帮她拭去眼角还残留的泪珠。
“对不起，但我不得不这么做。”他修长的大手温柔的抚、摸着苏瑷的面颊，眸中温柔的似是能拧出水来。
“虽然我装作不认识你，强势的把你赶走，让你受委屈了，但是，请相信我，看着你的委屈，看着你流眼泪，我的心一点也不比你好受。”
顾方曦用力的锤了下胸口，“那里，就像是被一根满是刺的钢绳狠狠勒住一样，尤其是把你推倒在地的那一刻，想着你还很虚弱，你的腿上还有伤，差一点，我就装不住的想要上前把你抱起来，然后再让你狠狠的锤我一顿解气了，还有那个花瓶，还好我瞄的准，没有打到你，可是，听着那阵碎玻璃迸溅的声音，我是真的觉得，当时碎的不是花瓶，而是我的心，终于看着你离开，我安静了下来，可是我的胸口，也跟着你的离开，而空洞了。”
顾方曦顿了顿，眼角似是有一滴泪水滑落下来，“你握着我的手，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也都听到了，傻瓜，我愿意为你付出，愿意什么都依着你，别说是牵连，就算是让我倾家荡产赔上性命，我也会护你周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呢。燧”
顾方曦越说越伤感的吸了下鼻子，继续开口，“不要自责，我跟老顾的关系已经根深蒂固了，又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才变成这样的，还有，我当然早就什么都知道啊，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聊这些，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你是个不喜欢别人帮你的人，所以，与其告诉你，还不如背地里保护你，帮你查缺补漏，我只是想让你在我的羽翼下，活的不要太累，随便的按照自己的喜好瞎扑腾就好，扑腾累了，就回来歇一歇，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只是没想到，这个会成为你心里的一个结，还让老顾有机可乘，小傻瓜，你怎么就那么不相信我呢，别说你善良，就算你真的变成个小恶魔，我也一样爱你啊。”
顾方曦看着苏瑷，苦涩的面容又不自觉的笑了笑，“大不了帮你一起作恶，应该也挺有趣的。”
见苏瑷把被子踢开，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顾方曦耐心的帮她把被子拉上来，宠溺的将她的手臂放回到被子里，帮她掖好被角，生怕她着凉，继续淡淡开口，“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只是因为有关于你，所以，我便会想尽一切办法，知道一切。昶”
说完，他俯下身，在苏瑷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吻，怕吵醒她，只是蜻蜓点水，他便离开了她的额头。
看着月光下，苏瑷的面颊，顾方曦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他连忙伸手去擦。
他不记得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只是这种感觉太过久远，可是现在，看到苏瑷，想着她的心痛，还有她的腿伤，以及她马上就不再属于自己，他便止不住的泪水直流。胸口疼的他几乎窒息，那阵苦涩的味道不停的在身体里泛滥着，波涛汹涌的侵袭着他的全身。
他终于忍不住的抓住自己的胸口处的衣襟，狠狠的攥着，“苏瑷，我是真的不想离开你，我不能没有你啊。没有你，我就像是离开了水的鱼，我活不了的。”
顾方曦失声痛哭着，连忙站起身，背对着苏瑷看向窗外，他不敢再看她，生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控制不住的抱住她，再也不舍得离开了。
而且他又不敢苦痛太久，他怕苏瑷会突然醒过来看见他在她的病房里，他深吸了口气，强压下自己所有的痛苦，随后，离开了苏瑷的病房，回自己的病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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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瑷睡了很久，才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她不愿醒来，因为醒来，她就要接受一个令她极为痛苦的事实，就是顾方曦不认识她了，而且非常不想见到她。
见苏瑷终于睡醒，护士连忙跑过来帮她将窗帘拉开。
瞬间，窗外明媚的阳光照进来，暖暖的，将整个病房都笼罩在一阵暖意之中，这样的好天气，任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莫名的开心。
可是苏瑷看着，却依旧消沉的提不起任何心情，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处，那里似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闷的厉害。
所有的感官当中，似是只有泪腺还活着，其余的，都像是罢工了似的纷纷死掉了。
其实她也觉得很奇怪，她明明没怎么喝水，哪里来的那么些眼泪呢。
“苏小姐，咱们吃早饭吧。”护士将苏瑷的早饭端了过来，帮她拉过来病床上的饭桌，帮她摆好。
“我吃不下。”她依旧看着窗外，“顾方曦怎么样了，他好些了吗？”
“顾少还是那样，没什么进展，刚才高秘书来过，看你还在睡，所以告诉了我顾少的情况，就没进来打扰，又回去了。”
苏瑷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没再说什么。桌上的饭菜，她也一口都没有吃。
她现在很喜欢睡觉，因为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黄昏了。
她实在再睡不着了，可是一醒来，她就满脑子都是顾方曦，他笑着的，温柔的，宠溺的，吻她的，为她洗手作羹汤的……各种样子，无论哪一种，都是与现在的现实，完全不符的样子。
她鼻子又是一酸，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索性一股脑的坐起身。
她想见他。
非常想见他。那种的思念的心情几乎惹的她想要抓狂。就像是有千万只的虫子在啃噬她的心脏，只有见他一眼，所有的痛苦才会得到片刻的缓解。
只是，他却不想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