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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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原王说完便匆匆而走
难道秦忠的无事生非他不知道吗？
抑或刘弘的耿耿忠心他也不能体会吗？
自古以来，英明君子心深似海，其实，此刻谁也不知道汉原王内心的真实想法
旁述：这是汉原王从政生涯最难以决择的一段时光…内忧外患，不论什么原因，作为一位肩负天下臣民命运走向的贤明君主，在国家伤痕累累的疼痛下发动战争都是痛苦的，但他必须选择战争！因为这种疼痛也只有战争才能解决…然而，存在同样忧患的各诸侯国软弱的兵力，使中原帝国从实质上掌握了战争的决定权利，甚至能够在士气高昂的中原将士那飞扬神采中感觉到胜利在握。可是，让世人无法想像的，这场战争最终将以一种离奇的结果告终……
深沉的秋季，一次规模空前的战争和云宇茗庐的商团同时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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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首次受挫
更新时间2010…2…3 17：33：30 字数：4638
边关。城门
中午
慵懒的太阳宛如一首催眠曲
边关城门口守城的士兵们神情慵懒，有的趴在桌子上酣睡，或者懒懒地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满头大汗，目无表情。
仲伯、张鸿等带着商队浩浩荡荡而来
一名卫士拦住他们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商人，军爷，我常常往返中原，请行个方便”仲伯跳下马来
“商人？…”卫士看着长长的队伍，大声问：“商人也不行，现在是非常时期，管是谁，一概不能出城”
“哎呀…吵什么吵啊？”这时，一个睡在桌子上的官员嚷了起来：
从他的着装看出他是这儿的头，他叫董峰，曾经纵横沙场，因为厌倦杀戮，但对朝廷又忠心耿耿，自行请命到此坚城门。
“报大人”士兵说：“门口来了一帮自称商人的人”
董峰伸着懒腰走过来，绕了一圈，看了看仲伯，说：“你看你的着装，你的长像，这象商人吗？商人有长的象你这样眉清目秀的？”
一句话弄的仲伯啼笑皆非，说：“这…这身份和长相没什么关系吧！大人”
“商人有带这么多人的吗？…打战啊？”董峰看着仲伯，严厉地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出关？”
“我确实是商人，大人，我们常常在关口进出，您看，这人虽然多点，不过都是力巴，马车马背装的都是中原各地的货物，运到关外去，替百姓换点银子”仲伯说
“别唬弄我，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商队在关口进出”董峰说着看了货物一眼，说：“就算你是商人，可你们有关文吗？”
“关文？…什么关文？”仲伯摇头，说：“没有…”
董峰上下仔细打量着仲伯，说：
“回去吧！读书人，我能看的出来，你根本就没出过关，看在你们的一片善心，我就不扣查物品了，想出关，就得有关文”
董峰说完便命令关闭城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无奈之下，仲伯之好带着商队在附近城镇的驿馆住下来，派人传信凌易，等待他的到来。
几日后的一个黄昏，凌易和月灵匆匆而来，只见城镇的街道，因紧急的战事而显得格外萧条，人心惶惶，在一位路人的指引下，凌易找到驿馆。
驿馆。
苍穹尽是繁星点点，四周寂静无声
只有驿馆的一盏油灯发出微弱光芒，在静夜之中晃动
驿馆里，仲伯滔滔不绝的激越言词和着闪烁的灯光，连续不断地挑动着大家原本就焦急的心情，显的更加愤愤不平。只见他神色焦躁，背着双手，履步徘徊，振振有词，说：
“你们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了，从前天的情景中，我看到了过去那些商人那艰辛无可奈何的情景。还好，那个城门官相对仁义，否则，我们的货物车马都被全部没收……看来这是所有商人的共同宿命。我们拥有一个太过昏庸的君主，在他的眼里，我们就是贱如草芥的蝼蚁！要拿到关文，这对我们一介平民来说是比登天还难……我为中原百姓软弱的性格而痛心疾首，为中原山河感到无比悲哀！……我必须选择为正义而抵抗，即使是挣扎，即使是搭上我们的性命！我们不能像过去的那些商人那样因胆怯而失去理性，任人宰割……我们要培养一批强大可以抵制朝廷胡作非为的商队卫士，让那些朝廷野蛮的军士，领略到只有正义的利刃才可以所向披靡……”
一时之间，大家被仲伯滔滔不绝的激动言词说的一时哑然，仲伯看了看大家便接着说：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难道你们也意愿像过去那些商人一样等待着命运的安排吗？”
坐在一旁的凌易缓缓站起，看了看仲伯，围着晃动的灯火转了一圈说：
“……仲伯，你看…这火苗，由于过分的对风力的敏感而拼命晃动摇摆，这只能加快自己灭亡的速度，成为一缕微不足道的清风所描述的得意笑话，这恐怕就是你目前所谓激情的真实写照！”
“怎么？先生…你也害怕吗？”仲伯猛然回头，神色惊讶
凌易看着满屋的货物，不时用手敲敲箱子，依然一脸笑容说：
“乱由心生……仲伯，别这么紧张，不管发生什么，你只要保持镇静，临事不乱，麻烦就已经远去了一半……不要盲目去较量朝廷的强大威力，现在还不是时候”凌易说着转过身来对大家说：“各位，别着急，只要我们时刻保持冷静，一切烦恼困惑都会迎刃而解，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上路”
大家不欢而散，一夜平静而过。
第二天
新的一轮朝阳刚刚升起，凌易带着大家向城门口出发。出乎意料的是，城门口忽然调来了许多官兵，仲伯跳下马来给董峰行了个礼说：
“官爷…这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又是你啊？”董峰走上来，奇怪地看着仲伯，说：“这是朝廷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平民该打听的…快回去吧”
“您说的对，这确实不是一个平民改打听的事情…”凌易缓缓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冲着董峰一脸微
“呦…”董峰围着凌易转了一圈仔细打量，说：“一个比一个长的俊，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固执…怎么？还想让我放你们出关？”
“不，大人，我们不想出关…”凌易拱手行礼
“那你来干什么？”董峰一时疑惑
凌易缓缓跟上去行礼，说：
“大人，您深明大义，我今天来，是想对您的秉公执法表示由衷感谢”
“感谢我？为什么？”董峰好奇的盯凌易，说：“怎么？你想给我酬谢金或者准备贿赂我？不过很抱歉，我从来不受贿赂的，你回去吧”
“贿赂？…”凌易微微一笑，说：“不，大人，贿赂是对大人的侮辱，看的出来，您是一位严肃仁慈的人，以您的公正廉明，错误的惩罚是不会降临到我们这些臣民身上的…”凌易看着董峰眼珠一转，犹豫片刻，说：“大人，你的廉洁之风让我想起古朴的江南人的高古之风，我们能聊聊吗？”
凌易说着缓缓走到董峰身边，这个时候，大家都疑惑地看着他，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董峰看了凌易一眼，坐下，喝了口茶，说：
“好吧！只要不是贿赂，什么都好说，我倒是也想粘粘你们读书人的风雅”
“大人过奖了”凌易也坐了下来，环视四周一眼，说：“大人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真让你猜对了，江南…宁州…怎么？你问这干嘛？”董峰面带笑意
凌易抬头看了看太阳，故意叹口气，说：
“…宁州…好地方，我曾经去过，我很留恋那个地方”
“哦？你留恋？”董峰
“对！那里曾经很美，郊外的春天，漫天张起一幅芬芳的锦帷。野外的青草麦田在远处轮廓模糊的青山环抱中延绵不绝，山间长满樱草和盈盈的紫罗兰，还有馥郁的金银花，芗泽的野蔷薇，彩蝶在花间双双飞舞，清脆民歌直冲云天…时刻编写着美丽动人的春天故事，给我留下挥之不去的深刻印象……前不久，我又去了一次，然而现在……”凌易深深叹了口气，故意停下不说，只是看着天色，一脸无奈的表情
“现在怎么样？”董峰问
凌易看了一眼董峰，佯装无奈，故作遐想，没有马上回答，董峰着急地说：“快说呀！你急死我了，那里到底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凌易缓缓站起，仰望四方天际，长叹一声，开始滔滔不绝：
“前不久我又去了一次，看见的却是一望无际的荒野，由于连年硝烟蔓延而暗淡无色，农田枯裂、颗粒无收，一路白骨遍地，再加之连日来的毒阳烈日，雨水泡浸腥腐恶臭弥漫四野，百姓身染恶疾，瘟疫纵横，鼠蛇当道，乞丐成帮……当时，已近黄昏…我饥渴难忍，昏厥过去……迷糊中我看见一张无比慈祥的脸庞，那是一位老妈妈，她手里端着一碗清水，亲切的看着这说：‘你怎么啦？孩子……’我当时以为是在梦境中…我从来不曾见过一个满面愁容的人有这样庄严慈祥的妙相。她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袍服，却像个神圣似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当时神情恍惚，老妈妈把我扶起来说：‘可怜的孩子，命运和你作对，要把你丢在这么一个辽远荒芜的地方…’老妈妈边说边把我扶进屋里…在她的精心照顾之下我恢复了疲劳的精神……亲眼目睹了一位伟大母亲对远行千里之外的儿子那惦念情景：当晚，凉风四起，孤月悬空，惨白的月亮照耀着凄凉夜暮，老妈妈衣身单薄，与泪相伴，神情呆滞的站在自家的院子门前向皓月喃喃自语：‘可怜的孩子，你在那里？吃的饱吗？穿的暖吗？冰冷的冬天即将来临，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母亲…想你…’…惨淡的月色只有孤影相随，习习凉风从四面八方无情的袭击着这位气弱体虚的沧桑母亲，然而，在她深切的思念中却没有对远行的儿子说过一句怨言……儿子远在他方，无所依靠的孤零老人靠的是绣鞋织布为生，夜深人静，老妈妈依然在昏暗的灯光下穿针引线，蜡烛的火焰向她的脸上低俯，想要从她紧锁的眼睫之下，窥视那收藏了多年的风雨沧桑，她脸上织满的皱纹可是关于她多年孤苦伶仃的一些活生生的记录，条条的皱纹任性的舞弄着她悲凉的面容……绣在布上那无比艳丽的朵朵鲜花，由于老妈妈长满茧子的巧妙双手而栩栩如生，灯光下的老人却是泪水盈盈，一边纳着鞋绣着布一边自言自语：‘儿啊！母亲想攒点钱给你成家，可是如今世道苍茫，娘纳的鞋绣的衣却销路无门，母亲对不起你…’……这伟大的母爱激烈地把我原本无比坚强的内心打击的奄奄一息……”
凌易滔滔不绝地煽情，那一幕幕关于故里情景在士兵们的脑海一一浮现，围观的兵们，热泪眼眶，凌易的眼睛却不停地洞悉着众人的表情，他犹豫片刻又说：
“当时，我感动了，我默默地在心底起下了承诺：发誓将老妈妈纳的鞋和绣的衣送往全天下，让天下的儿女都感受到这样的深沉母爱，从此，我决意弃笔从商！愿将大好青春交付给茫茫沙漠中的遥远路途，成就天下母亲的暮年美梦…类似这样的慈祥老人，在江南何止千万…您看，大人…”凌易指着车上的货物说：“这里面装着就有这些老人们亲手一针一线所绣出来的绣品…我一生与文章为伍，纠缠于虚无缥缈的琴棋书画之中…江南之行我终于醒觉…”
“…别说了…”董峰打断了他，眼眶中蒙上一层忧伤的泪光，说：“我曾为帝国征战南北多年，虽无丰功伟绩，但也算是忠心耿耿。然而，在国难当头之时，你们这些文弱书生，却如此慷慨的远赴西域，为百姓谋福，而我却整日满身戎装的站在装点门面，实在有愧家乡父老，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此时，月灵和仲伯等人才恍然大悟，他们蒙着泪花的眼睛呆滞地盯着凌易。凌易看了看大家，犹豫片刻，连忙上前给董峰行礼，说：
“多谢大人能如此用心地听我讲完这深藏内心多年的故事，等战事结束后，我一定不辜负江南百姓的重望，不管要等待多少年，我一定不会忘记对老妈妈许下的誓言…为了家乡年迈的母亲”说着眼珠一转，语气温和，说：“大人请保重，告辞了”
凌易说完便示意商队准备返回
“先生，这是？…”月灵一时疑惑
“别说话，走”凌易向月灵和仲伯使了一个眼色，悄悄地说着便带着大家准备离开
“等等，先生”
就在此时，董峰忽然喊住他们，说：“你们心怀天下百姓的慷慨心胸使我对自己的不孝行为而深感惭愧！我愿意放你们出城，作为一次报效家乡父老的忠心，但愿你能圆梦归来”
凌易不出所料地停住脚步。他转过头来看着董峰深沉一笑，在一遍兴奋昂扬的欢呼声中，商队开始出发
“站住”
这时，忽然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带着军队浩浩荡荡而来，来者正是秦忠的儿子秦永和，秦永和正奉命运赴漠北战地，他走到董峰面前盛气凌人，指着商队说：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在这干什么？”
“回将军，他们都是商人，正准备出关”董峰
“商人？出关？”秦永和严肃地扫视着大家又看着董峰，怒斥：“你身为朝廷命官，镇守关口要隘，如今大战在即，你镇守关口多年，难道你就不知道在这紧要关头不可随意出关吗？”
纠缠良久之后，没有结果，袁豹想出手死拼，便被凌易制止，因为凌易知道，秦永和是一位不好惹的人，他继承了他父亲秦忠那奸诈狡猾、不可一世的秉性，为避免给董峰招来杀身之祸，凌易无可奈地带着大家消失在滚滚的风尘之中
旁述：这是凌易正式启动他那庞大而神秘的阴谋战车时，首次受到的失败，尽管他有着令人惊叹的智慧，毕竟他不了解这些粗俗武夫的冷酷无情…他第一次意识到，在苍茫年代，面对权利除了更高的权利或者武力之外是没有别的选择。然而，这件事并不令凌易感到灰心，而是促使他对复仇计划更加坚定了脚步，同时也意味着他未来的困难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