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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月上重火-第40部分

小说: 月上重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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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由。”

柳画再接不下去。他们的计划,原本不是这样的。

“以前听庄主说,有的人就是生来的牛脾气,宁可被错怪百次,也不解释一次。我当初不相信有这种人,现在见了您,算是长见识了。”

“柳姑娘,我们改日再说罢。”

柳画微微一怔。

倘若上官透表现出有一丝委屈,她都可以趁虚而入。但是……

不过死缠烂打是燕子花的把戏,她是决计不会做的。拼美貌,她远比不过重雪芝。但是很多女人都不明白,男人都说女人美很重要,其实这样的“美”,都是他们自己定义的。

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让自己很美。

柳画笑笑:“小女子其实就只有一话要说:公子班行秀出,一如以往。打扰了上官公子,真是对不住。”

连原双双都经常笑叹说,倘若柳丫头拥有重雪芝的皮囊,怕早就一统了江湖。

重雪芝正站在荒芜的紫荆林中。

穆远和她面对面地站着,正系上刚递上去又被退回的大氅。

天太黑,地太广。躲在丛林中的林奉紫,他们不曾留意。

虽然一直心绪混乱,但是穆远的性格有改变是事实。不仅是她发现了这一点,重火宫的很多人都发现了。

穆远话比以前多了些,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更擅于展露自己的优点——换言之,就是更加像个人了。其实,也是好事。

“刚才我在月上楼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穆远走近了一些,“实际上你爹爹给我交代的事是,如果你长大了没有人娶,就一定要我娶你。”

“原来大爹爹还担心我嫁不出去,真是有劳他了。”

“你小时候性格不好,也没现在这样倾国倾城,莲宫主自然会担心。”

“穆远哥,你变化真的大到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是前段时间受到很大的打击,再重新站起来,觉得好像整个人都被彻底改变了。”

“怎么变了?”

“例如说……想要让别人认同自己,想要得到一些没敢想过的东西。”

“那很好啊。”雪芝笑道,“说出来你别生气,以前你啊,还活得真是没有自我。现在总算像个活人了。以前我还跟昭……不,跟一个朋友说过,我们重火宫的大护法就是个没血没肉没追求的木头人,机关高手。”

“还真是惊世骇俗的评价。”

“过奖过奖。”雪芝拍拍他,“我们还是赶快去找其他人吧,我二爹爹好像到现在还在闹脾气,年纪也不小了……”说罢打了个寒战。

穆远连忙将她揽入大氅中。

“不要再推让。”

丛林中的林奉紫咬着唇,转身走掉。

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却从来没和他这样亲近过,雪芝突然意识到自己心跳很快。但是她知道穆远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所以没有躲开。

然而这个时候,丛林中却传来一声惨叫,叫声犹如厉鬼,撕心裂肺。

雪芝和穆远对望一眼,便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117

摸索了几里路,两人都没有看到半条人影。天色过暗,雪芝已经冻得双唇发紫,手足失去知觉。

很快,她踢到了一个事物。原以为是木桩,但随即踩到软软的东西让她大感不妙。她立刻找穆远要来了火折子,点亮。

踩在她脚下的,是一个人。

而且还是一个已经死透死僵的人。

雪芝捂口,压抑住自己的惊呼声。穆远倒没太大反应,还特大胆地举起火折子,蹲下去观察那具尸体。

“这人刚死没多久,身上无伤口。尸体还是热的,就已经僵了,应该是死在极其深厚的内力之下。”

雪芝根本无心留意穆远说的话。因为她看清楚了死者的面容——燕子花。

背上一阵彻骨的冰凉。她感到不安,不仅仅是因为此人是她认识的,还因为燕子花的表情——她的眼和口都大大地睁开,像是在临死前看到了恐惧的事物。

两人迅速联系了依然停留在月上谷的少林弟子,但因释炎早已入寝不便打扰,便只有再去找峨嵋弟子。慈忍师太亲自去检查燕子花的尸体,失神了许久。

“这人武功进步速度实在太可怕了。”

穆远道:“师太的意思是?”

“不论是练‘莲翼’中哪一本秘籍的,或是两个都练的,都不重要。此人现在的功力,起码是上一回出现的五倍以上。”

雪芝和穆远对望一眼,一时都不知如何接口。

苍穹越发深暗了。

翌日,燕子花的死讯迅速传遍了整个江南。

原双双哭成了泪人,说这人残害江湖,连弱女子也不放过。相反,作为峨嵋的掌门,慈忍师太的反应相对平静很多。

重雪芝在客房里待了大半天,才乘船去了岁星岛。

岁星岛南是桃林,北是梅林。

冬季,清雪飘舞,寒梅盛开。雪芝穿过千枝梅树,万点胭脂,进入青神楼。

她原是来向他道别。但是他不在。林宇凰等人都已在收拾东西,她消失太久,会被发现。

这里没有太大变化,里面依然是珠帘烟雨图,大理石案。案上放置着字帖笔筒,两枝红梅。房中央是紫檀架子,荷叶屏风,香炉大鼎。炕靠着墙,上置火盆浓茶,茶香四溢。火盆中星子乱跳,照亮了墙上悬挂的寒魄杖。

三年前的夜晚,她在这里度过终生难忘的春宵。

穿过屏风帘帐,她仿佛可以看见披着单衣的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琥珀色的瞳孔满载温柔。

在红楼前等待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雪芝终于咬牙离开。

刚一走下阶梯,整个人几乎被雪海湮没。苍穹黑蓝,几乎与雪连成一片。雪芝立刻戴上手套,披上红裘,埋头步入风雪中,梅瓣雨下。

寒风呼啸。

她原本不应该听见什么声音。

但是,却若有感应一般,抬头看向梅林。

黑色的发,白色的雪,红色的梅瓣。

一个雪白的身影站立在这色彩凌乱的世界中。

上官透穿着连帽白斗篷。看到迎面走来的人,他禁不住抬头。也是那一瞬间,狂风掀开连衣帽,黑而长的发即时像是翻飞的绸缎,在风中乱舞。

两人像是两具不会说话的人偶,站在原地对峙着。

风灌入山谷,咆哮着,怒号着,冲向四面八方。满世界只剩下大雪坠落时,一片片苍白的斜线。

雪芝朝手套吐了一口热气,慢慢走向上官透:

“我就要走了。”

“……我知道。”

“有些话不得不说一下。”

“嗯。”

“我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雪芝长长呵了一口气,像是在这样的冷空气中说话十分困难,“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希望你能承担责任。”

“是要我娶她么。”

“不全是。”雪芝抬头看向他,“奉紫有心上人。但是如果她想要嫁给你,我希望你不会拒绝。”

上官透微笑道:“我明白了。”

这一瞬,乌云也消散了,只有白茫茫的大雪遮了天空。

他的笑容很熟悉,很令人怀念。

“江湖人总说,一品透做事干脆果断,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个最适合结交为友的人,却只有幸运的人才交得上。”雪芝也笑了,“我算是比较幸运的那一位吧。”

上官透笑意更深了些:“没错。”

“时候也不早了,我二爹爹还在等我。”雪芝看看远处,又抬头看向上官透,“还希望你能找奉紫谈一下。”

“我会的。”

“那么,就此告辞。”

雪芝朝他拱了拱手。他亦回礼。两人没有太多的话,便分道扬镳。

似乎是因为太冷,刚一转身,雪芝便感到浑身都在微颤。不过她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她还年轻。人生对她来说,还只刚勾勒出了个轮廓。

世界很大,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而身在这江湖之中,血总是越流越多,泪却是越流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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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重火宫的所有人早早离开了月上谷。

天星河在严寒的天气中已经结了冰,不能乘船,只能徒步沿岸行走。山谷上方是少室山,少林弟子在悬崖边习武的呼声阵阵回荡在谷中。

林宇凰一路上打了雪芝胳膊好几次,每一次都是重复同样的内容:“臭丫头,你再踩过去一点就得掉冰块底下,不想活命了?”

雪芝开始还感激一下,但是听多便忍不住抱怨:“二爹爹现在怎么越来越罗嗦?像个糟老头。”

“我是糟老头?”林宇凰爆了个栗在雪芝脑袋上,“也不知道谁小时候最喜欢学舌,话比谁都多。”

“我几时学舌了?”

“嘿嘿,你不知道吧,我原来都叫你小鹦鹉。”

重雪芝看了一眼身后偷笑的烟荷和朱砂,推了林宇凰一把,使劲朝他使眼色。

林宇凰道:“后来你长大一点了,我叫你小鹦鹉,你问我鹦鹉是什么意思,我说是一种鸟。之后你就自己给你取了个小名,叫小鸟。你还不准我们叫你雪芝,说只准叫小鸟。”

烟荷道:“重小鸟?噗!”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雪芝看了一眼林宇凰,“小鸟也比大眼鸟好。”

朱砂补充道:“还有小黄鸟。”

林宇凰道:“重小鸟,你脸都黑了一个时辰了,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凰儿,你的嘴巴真讨厌!”

穆远道:“宫主,现在是时候决定接下来该做的事了。”

“我们先送奉紫回苏州,之后的事再决定吧。”

“我不回去。”沉默了一个早上的奉紫终于开口,“回去以后,也是跟爹爹吵架,不如不回。”

“那先送丰涉回鸿灵观。”

“不回。”丰涉摸了摸还没痊愈的鼻梁,“我私自逃出来,她给的任务也没完成,现在回去肯定死路一条。”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想我走得很?我偏不走。”

“你又会错意了。”

“别忘记,你答应过,带你们去了鸿灵观,你和上官公子会尽量替我完成任何一件事。”

“哪件?”

“是哪两件。”

“分明是一件!”

“两个人都去了,当然要收两个人的份。”

雪芝忍了许久,才道:“好,好,你说,哪两件。”

“上官公子那一件我还没想好。你那一件,便是同我去苏州做一件事。”

“什么事?”

“等一会儿再说。”说到此处,见林宇凰那一只眼睛露出微妙的神情,丰涉扁扁嘴道,“看什么看,江湖规矩。”

穆远道:“宫主,我们现在去哪里?”

“既然都不离开,几日后还要去少林寺,就在这附近找家客栈住下吧。”

此时,镇星岛,月上楼。

上官透刚召集人开了会,几乎动员了整个月上谷的弟子出去寻找“莲翼”。在人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却有人突然进入大厅。

来人依旧是柳画。

“上官谷主,几日后少林寺的议会,你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上官透坐在椅子上,略微抬起头:

“为什么?”

“既然大家都在诬赖你,你若不去,别人会更是信以为真。”

“我说过,没有人诬赖我。”

柳画等了一个晚上,未料到他还是这个答案。

“我有事想要跟谷主私下谈谈,非常重要。”

“好吧,请柳姑娘跟我来。”

两人一起进入月上楼后院的会客厅。上官透请柳画坐下,又命人替她倒了茶,安置妥当了,才在她身边坐下。他一夜未睡,精神看去不是很好,但是风雅仍在。

“请问姑娘有何指教?”

“如果小女子说,可以替公子开脱罪名,公子会如何作想?”

上官透立刻笑了:“多谢柳姑娘好意。”

“你不愿意接受?”

“是。”

“为什么?”

“因为不想一错再错。”

柳画放下茶杯,往前靠了一些:“大概你会以为我是别人派来试探你的,但是我说实话,这是一笔交易,我的价格可开得不低。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

“姑娘的目的如果只是这个,那恕在下不奉陪了。”

“上官公子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您这一生骗过多少女子,恐怕您自己都记不住了。我不相信您没为这件事撒过谎。”

“你知道的很多。”

“是很多。我还知道,重雪芝是早就知道了的。她难道没有质问过你?”

“这些我没必要回答你。”

“既然都撒过谎,不管你如何辩解,在她心目中你已经是那样,为何不直接把事实扭转,让她认为你没错。”

上官透一时哑然。当初重雪芝问他的时候,他只是下意识否认过去。他根本不记得自己碰过林奉紫的事,原以为没有人问,这事就算结束了。然而,重雪芝知道事实真相以后的反应冷静到让他有些讶异。

柳画道:“谷主,想扬名立万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比别人更凶。”

“我若再次撒谎,才是真正输给了她。”

柳画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眼见上官透一脸坚决,一举一动都是在下逐客令,她终于忍不住道:

“倘若我现在告诉你,实际上你根本就——”

话到此处,大门被猛然踢开。

上官透和柳画都一脸惊讶地看着门外。一个锦衣男子手持长剑,一脸怒容地看着柳画:

“贱人,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在做什么?”

定睛一看,竟是夏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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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轻眉瞅了一眼柳画,再瞅一眼上官透,拽住她的手腕,立刻往门外拖。上官透情绪再不好,也容不下他这样的举动,身形一闪,挡住他们的去路:

“夏公子一向温文儒雅,何故今日对自己未婚妻如此粗暴?”

“我还没找你算帐。”夏轻眉恶狠狠地看了上官透一眼,咬牙切齿,“我和这贱人的婚事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做了无耻的事,难不成还想继续无耻下去?”

话音刚落,已经挨了上官透一拳。夏轻眉回了上官透一拳,但是拳法凌乱,身形不稳,犹似酒醉,上官透很快就躲过。

“你喝酒了?”柳画拍拍夏轻眉的脸,急道,“还是赶快下去休息,我担心你身体……”

夏轻眉根本听不进去,只捏住她的一边脸颊,怒道:“你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夏公子,”上官透抓住他的手腕,“请住手。”

“我……我没事的,上官公子什么都没有做……”柳画看一眼上官透,泪眼汪汪,竟哭得再说不出话。

上官透蓦然惊住。柳画人前人后两张脸,变化也太大了些。

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上官透,你有种的。”夏轻眉指着上官透,“连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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