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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绛玉珠-第25部分

小说: 绛玉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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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心头一喜,复又一惊,她有些不知所措:贾母这话大喘气地停在这儿,十分蹊跷,她老人家虽笑盈盈地说着话儿,但在黛玉看来,贾母方才是很不客气地截断了齐嫂子的话,不愉之色已是十分明显了。黛玉心思转念间,决定发挥穿越人强大的心神控制力,以不变应万变,面上不显喜怨,只睁大了一双杏眼保持着惊讶状,等着贾母这阵大喘气过去。

    “……哎,当年的那些老人啊,如今也就剩下我一个孤老婆子了,想当年林老太爷他……”贾母忽地神色一黯,又停下话头。齐嫂子在地下也不语,由得贾母一阵大喘气地再短短说上一句。她此次来,除了寻常的过府问候外,正题却是因林老太爷的冥寿将至,她想接黛玉回林府暂住,以便行祭祀之礼,毕竟,没有在贾府祭奠林家先人的道理。只是黛玉是由林老爷托付给贾母的,现如今贾母方是黛玉的看顾人,黛玉要行何事,都是要得到贾母应允方可的。

    黛玉不知贾母怎地说起了祖父,只得仍是默默不语。不过她也因着这句话想起一段委屈来:原来的黛玉在贾府时,莫要说对祖父母的遥思了,就是在父母祭日,也只是由贾母置办些纸烛瓜果从简“私祭”——其时自己看到此,曾十分悲愤,堂堂一位公侯千金,连祭奠自己的父母,也无处可去,如宝玉这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都知道这是“私祭”……哎,祭日都是这般,那清明、中元、秋食三节就更不用说了,书中曾借宝玉的口眼说过,有一年黛玉为秋食祭祀准备瓜果,都未曾得向紫鹃那些丫头们明言……真不知道每年腊月三十贾府大祭之时,无处可去的黛玉是何等心境……为人者,先为子,百善孝为先,这在如今是连皇帝都不能轻慢的,黛玉却做得偷偷摸摸,其处境之难,可见一斑……人人都说她心眼小,这步步惊心的滋味,能与谁人说?……黛玉不由更是黯然神伤,低头默默理着身上的素服。

    贾母静默了一会儿,又复温言向齐嫂子问起冥寿的细则来:主祭是在家中还是在庙里、请得是哪家的和尚道士,又细细问了问黛玉的行程,最后想是满意了,方对黛玉道:“……即如此,玉儿就回去一趟罢,若身子不舒坦就早些回来。……那日我就不去了,让你琏二哥陪你去罢。”宝玉听说有热闹,且又能陪着黛玉,就在旁也央着要去。贾母笑着往地下望去,齐嫂子在下陪笑道:“今个儿是专门来请老太太示下的,改日另送贴子过来……”

    黛玉待到贾母向她说话时,才在袖下松了捏紧的手,手掌中四个深深的指甲掐印疼得紧,才让她觉着方才听到的话是真的——父亲竟给她安排得如此细致?她虽知父亲派了许多家里的下人来京,但她一直以为,在现下的社会中,以那些下人的身份,除了照应家产,对她的命运起不了什么作用。谁曾想只要父亲的一句话,林齐夫妇就能主持着,为她将京中的林宅开府运转起来,居然还能在京城操办起祖父的冥寿……凡此种种,岂不是都在向世人昭示着父亲对她的宠爱,她作为林府的嫡女的尊崇地位……如此一来,纵是自己年幼,又是个女儿身,平日只得寄在贾母身边,轻易回去不得,但在京城里,她却是有个名正言顺的家了。在这样背景下,以后无论是谁想要打自己的主意,只怕都要忌弹三分了——有父亲的孩子,也很幸福啊!

    黛玉也有些明白贾母如此沉稳之人,为何方才会显得这般不快:从明的说,她觉着父亲既然已将自己托付与她,就不该再派人插手,是以很是觉得被冒犯了,只是以这祭祖之事为由,甚入情理,她又拒绝不得,自是烦闷;从暗里讲,她将自己自遥远的江南接来身边打小抚养,私下里定是有些打算的,本以为可以随心雕琢,不想父亲虽远在天边,却仍能影响着自己的生活,老太太这如意算盘拨得不大顺,怎么能不恼?——不过贾母也确是不简单,只这会子工夫,就平静了心情。

    黛玉既知贾母的心结所在,自不会去触她的霉头,只面色平静地低头应了。好在贾母一旦做起人情来,却是做到底的。过得一刻居然大方地与齐嫂子说:“我也乏了,你且去你们姑娘屋里坐坐罢。……走时也不用来辞我了。”又嘱咐黛玉道:“可仔细自个儿的身子……”。

    到得黛玉房里坐定,自是另一番光景,春柳、月梅等一众丫头笑嘻嘻地抢上来见了礼,就围着齐嫂子一阵叽叽喳喳。好一阵方才退去。齐嫂子在黛玉下首侧身坐了,方又细细述了前因。原来今年是祖父五十九的冥寿,男办九女办十,当作六十的大寿,父亲因她远在京城,故而嘱咐了林齐夫妇在京里也为黛玉操办,一来全了黛玉作孙儿的礼,二来么,却是借机与京里的亲族们走动走动——这却还是黛玉在家里与父亲商议的。黛玉听了不由暗嘲自己:人虽在贾府里没呆许久,这脑袋却有些榆木了。……父亲因黛玉年幼历浅,亲写了贴子,请了礼部的那位远亲暂代主责,以为照应。又为着黛玉母孝在身,不便娱乐,是以并未大宴外客,除了京里的亲族小聚全礼外,也就是邀了贾府这等的外戚……这七七八八地安排下来,就连贾母方才那般不悦地挑了半晌,也没寻出什么错来。

    对了,外人倒也请了一位,却是在府上做客的贾雨村。黛玉许久不曾听得贾雨村的消息,如今听说还在林府,不由有些担忧,虽说贾夫子这世待她倒也有些情面,但这位贾夫子的性子过于倨傲,不是好相与的,请神容易送神难,还是早些送出去的好。齐嫂子听黛玉问起,不由笑回道:“姑娘多虑了,贾先生已内定了应天府的缺,待到下月吏部发出文来,即可起程上任了。”

    不一刻到了饭时,黛玉留齐嫂子用饭。齐嫂子心下想瞧瞧黛玉的日常用度,也不推辞。贾府祖上也是南边过来的,一应菜品还是南方的居多,贾母又年老体弱,饮食也甚清淡软嫩,甚得黛玉的口味。黛玉除了初进府时心中有事,食之无味外,近来思绪放开,倒也吃得很是香甜。

    芒种节是女儿们一年里不可不过的谢花节,但黛玉此时的心境却较花朝节大异,花朝节里她为了振作父亲,陪着他观花饮宴。而在这贾府,终不是自己的家,何苦穿着身孝服去席上打眼,是以前一日就借病避进了房中,更是不会去参加贾府当日的宴庆。她如今觉着,那怕是这身素白的孝服,也是她人生里不可剥夺的权利。为了表达对母亲的追思,也为了维护她自己的尊严,她一定会克尽孝道地完成这三年孝期的。

    节后未得两日,祖父的冥寿即至。黛玉禀过贾母,随了贾琏,带了宝玉回了林宅。
40第40章
    说是自家的宅子,黛玉这位主子也是头回来,好在这公侯王府,都是有一定制式的,在贾府住了阵子的黛玉于这宅子的格局也还熟捻,只是她的轿子并未落在客院外,而是一路抬入了正院。一路上听着路旁下人们一声声喊着“姑娘”,黛玉好似真有些回家的感觉了:是啊,她可是这家里正正经经地“姑娘”,而在贾府,她却仅仅是“林姑娘”而已呢……

    黛玉的轿子打进门就与贾府人等分了开来,一路被引到了内宅。黛玉在正屋里略作整理,齐嫂子就引了两位夫人来与黛玉相见。却是两房远亲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早早就到了。年约三十许的是礼部那位堂叔的夫人,黛玉呼之为“婶”,另一位翰林编修的夫人虽已逾四旬,按族谱论起来,却与黛玉平辈。想是大堂兄夫妻无所出罢,大堂嫂很是喜爱黛玉,拉着她的手一径地嘘寒问暖——两家里,只表叔一家生有一女,早已出嫁,随夫在任上。

    待到席前,黛玉又往外间见过了堂叔与堂兄。两人各有寄语。二人虽说性子清淡,但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不复年少孤傲,又在京为官多年,世事也是通的,如今正房嫡系俯首来就,加之黛玉又秀美可爱,进退有度,几番下来,倒也确是寻着几分亲情。

    真论起来,这一日的冥寿操办得着实不丰,黛玉却总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直待得坐上回贾府的轿时,黛玉还是忍不住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黛玉先时总觉着此举着实幼稚,这几日却不知做了多少次——这一日予黛玉的意义,实是极大的。自打来了这世,再没有如今日这般高兴的,经年累月的努力,今日方算略有小成。她自打明了了自己的身份,就开始为求一个转机会而日夜苦思,这一日日的,虽百般筹谋,可翻来复去的,却总没个明白的指望,尤其待到她被迫无奈进了贾府,纵是黛玉再三安慰自己,要说其间没有灰心过,也是不能。可今日之事,较之原来,是绝没有的。如此明显的改变,于黛玉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黛玉就算已近过完了这一日,却还是有些恍然若梦——真是欢喜得有些痴了。

    “宝玉这一日顽得可尽兴?……”黛玉沉浸于自己的心境里,直待此时听得贾母问起,方想起这一日好似没见过宝玉一般。不由也抬头向宝玉望去。

    “回老祖宗,这一日过得极痛快,林世叔人很随和……”听着宝玉笑说着一日里在林府里的见闻,黛玉才略放了下心。她这一日根本就未想起他过,现下想来是定是一直在外宅里与堂叔他们在一起,只是黛玉知道,他素来是不喜与这些老夫子相处的,若是于贾母处出些怨怼之言,只怕以后再想回去……大小也是个麻烦——林府里连宝玉这贵客都怠慢了,于她黛玉这个主子倒没什么,这林家下人招待不周之责却是坐实了的,是定会被贾母拿来说嘴的。如今见得宝玉并无不满之色,黛玉也不由轻舒了口气,无不幽默地想到:莫非为着我这两位堂亲人品气质均属不俗,落在宝玉眼中,也算是他能接受的帅哥一族?

    黛玉心中暗谢宝玉在贾母面前圆了她的面子。是以宝玉回屋换过衣裳又跑到她屋子里来时,她却要比往日里多带出几分亲近之意。

    “你顽了一日,还不尽兴?不在自己屋里歇着,又到我这儿来做什?”面色虽是缓和了些,只是这嘴上却没松多少。

    “一日里都没与妹妹说上两句话,如何不来坐坐。”宝玉本是在笑嘻嘻地接丫头的茶,闻言叹了口气道:“这一日可憋坏我了,你那堂叔可真凶啊……”

    “噢,我堂叔得罪宝二哥了?”黛玉略略提了点声,似笑非笑地睇向宝玉。

    “咳咳……不是,不是……”宝玉忙摆了摆手,看着黛玉仍是那付要找他麻烦的样子,停了停,又苦笑道:“只是,他们都不许我去找你,说是内宅不许外男入内……”

    原来宝玉本以为这一日不用上学,又能与黛玉同行同止,应是十二分惬意的。不想林府自备了轿马上门来接黛玉,两人自出门就分了开来。在轿内无趣地闷坐了半晌,待到了林宅,宝玉又与贾琏一并被林齐接进了客厅。一问之下,方知黛玉已进了内宅,见礼问安后,坐得了片刻,宝玉就想借故去寻黛玉。奈何林家今日代为主事的林堂叔却是位礼部的老吏,为人最是守礼,虽见宝玉尚幼,却也过了七岁,是以虽温语与宝玉相对,却是很干脆地拒绝了他。就是偷偷往院子里乱转,也被一众下人们给迎回了大厅。宝玉无法,只得在一群老男人身边守沙计时地枯坐了一日。想他自幼在贾母身边教养,亲友中女眷们与贾母往来时,都是常见他的,他如今又年幼,去往各府走动,夫人们或看在贾母面上,或因喜他俊美嘴甜,也总允他往内宅里走动。宝玉习以为常,原以为今日在林妹妹家也是此待遇,可惜今日林府这两位堂亲素日里与贾府并无什么往来,直直让宝玉吃了一个大瘪。

    “这些迂腐的老学究……”宝玉回想今日,不禁张嘴多念了一句,话一出口就知唐突了,忙向黛玉看去。

    “噢……不让贾二爷进内宅就是迂腐?”黛玉果然变了脸色,她本对宝玉待女子的随便之态就有诸多腹诽之处,前几日还听闲雅说起,宝玉拉着春柳不放手,涎着脸地问东问西,这会子被这一句话挑动了新仇旧恨,不由心下大怒。冷哼了一声,道:“前两日我听你说,女儿们是水做的,是极清贵的。男人却是泥做的,可是如此?”

    宝玉于此言最是要紧,虽常被人斥责荒唐,却总是立定心意不改。如今见黛玉面色不善地提起此话,怕她是要借此出气,,不禁也肃了脸道:“林妹妹觉得有何不妥?”

    黛玉又冷笑一声,道:“都说宝二爷与旁人不同,如今看来,确是不同:若那些浊物蠢人是真小人,宝二爷你可就谓是伪君子了。”

    宝玉几曾被人这般直白地骂过,顿时胀红了脸,跳起身来,直逼到黛玉身前:“林妹妹这话可得说出个原由来,不然我定是不依的……”说时一双眼直盯着黛玉。

    “这个原由么,再明白不过了,宝二爷还需问我……”黛玉见房里两个婆子都是贾府的人,此时均紧张地往这厢里望过来,也怕她们平白出去乱说嘴,好歹静了静心,不再刺激宝玉,“你既说男人是泥做的,难道你不是男人,不是泥做的了?”

    宝玉闻言一呆,又听黛玉斥道:“内宅里本是我们女孩儿的清净地儿,我们这些水做的人儿,又不想污了自己,为何要放你这个泥做的臭男人进来?你若是个知礼守德的君子,做得到心口如一,对女孩儿珍之重之,倒还罢了。可恨我这些日子里冷眼瞧着,却觉着你不过是个口是心非之徒:平日里有事无事就要去拉丫头们的手,又或是要搂她们的腰,更不用说还非要去吃人家嘴上的胭脂了。虽说是丫头,可她们哪一个又不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儿了?你这等行径,不是污浊了她们,又是什么?整日只听你说外面那些男人蠢笨,不知爱惜女孩儿,实不知你的行径与他们又有何不同?或应是说,你这些勾当较那些浊物更为可恶,他们或可算作是愚昧无知,不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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