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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古剑同人)[越苏]白鹿-第3部分

小说: (古剑同人)[越苏]白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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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越把手指点在苏苏唇上,说,嘘。他说苏苏,我们回家。
  苏苏惊了惊,陵越洒了一把雪,熄了火堆,把他抱起来,往回走。苏苏心中又惊又喜,他靠在陵越肩上,偷偷地笑。
  那一条,苏苏走得很长,很长的林间小路,并不那么远,陵越那天去时走得很慢,回时走得很快,夜深,他怕苏苏着凉,一路和苏苏说雉什么样,狸什么样,不许他睡着。
  苏苏欢喜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困。
  待回到小岛上,月亮正向西沉去。陵越把水烧暖了,给苏苏清洗了伤口,催他睡下。
  他要去找夏天风干的曼陀罗花,煮成花汁,敷在他伤口上止疼。
  可是苏苏全无半点困意,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个劲儿问陵越哥哥,你还走么,天亮就走么,明天就走么,那后天走么?
  陵越不知答了多少个不走,不走,不走,苏苏不听,他说睡了,陵越哥哥就走了,所以他不睡。
  陵越给苏苏问得词穷,索性将一把曼陀罗花抛在桌上,吹灭烛火,解衣落帐,和苏苏又好了一回。
  苏苏乍一失而复得,小小的心里满是欢喜,没半点遮拦,搂住陵越哥哥,又亲又咬不知轻重。陵越让他诱惑了,哄着他由着他,不知怎么疼才好。
  两人这么一边没分没寸的闹,一边难舍难分的认了真,直至夜尽方罢。这半宵光景,又是一榻盛不住的温存。
  是他们第二夜了。
  天白时,巫女来小岛上,送了粥食并几样用度。隔窗见床边地下散了衣衫,小帐半掩之中,隐约还有絮语,低低的,倦倦的,有问,有答,渐渐的,悄无声息了。
  巫女知是两个孩子有了夫妻之爱,不忍打扰,把一干物事就搁在窗下。又忧又喜,回寨中禀报休宁去了。
  苏苏昨日在雪里走了半天,又是一夜不眠,这回安下心来,一觉睡到了午后时分。
  陵越醒了,却不敢轻动,他想着心事,把苏苏拥在怀里,看着他一枕梦好,像抱了一捧才蒸上的菱角糕。
  等苏苏缓缓抬起眸子,恰见陵越冲他笑了。
  你还好么?陵越问。
  苏苏点头,又回问他,你也还好么?
  陵越说苏苏,我很好。
  两人在一床暖裘下,未着寸缕地拥着,苏苏受伤的腿还护在陵越手中,他把它扣在腰际,掌心轻轻摩挲,凑过去,在苏苏唇上吻住了,又喃喃低语一句,只是,想你。
  苏苏搂住陵越的脖子,小心回吻过他,说,陵越哥哥,我也想你。可是,什么是想?
  陵越把枕边苏苏的手握过来,在指间扣住了,他说,这样,就是想。
  那天两人沐浴更衣,你一勺我一勺喂了几口清粥小菜,待曼陀罗花煮好,已是日落时分。
  苏苏脚上十几处伤,疼得沾不了地,陵越把他抱在床沿,用蘸了花汁的手帕,涂在他的伤口上,一面涂,一面吹,不时抬一抬头,问他可疼,苏苏只咬住牙,一个劲儿摇头。
  等苏苏好了,和陵越哥哥一起,到陵越哥哥的族寨中去生活,好么?陵越问。他涂好了药,用干净的麻布,把苏苏的脚轻轻缠上。
  我能去么?苏苏问。
  陵越笑了,说,我带你去。
  他和苏苏说了一个名字,那是教他狩猎的人,他的师父,紫胤。
  紫胤,是族中独一个会占卜的人,陵越很小的时候,师父问他,是学狩猎,还是学占卜,陵越选了狩猎,一点也没犹豫。
  他和苏苏说,也许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以后有一个人,会和师父学习占卜之术。
  苏苏听得入了迷。
  苏苏,让我回族寨一趟,求师父收你为徒,教你占卜,好不好?
  以后,你就是族里,师父之外独一个会占卜的人,你再也不用躲起来,也没有人敢欺负你。苏苏和陵越在一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苏苏不知占卜是什么,他只知道,陵越哥哥的办法,是很好的。
  三天。师父允了,我就回来接你。
  苏苏笑了,点头说好。
  涂了曼陀罗花汁的伤口不疼了,可这药也让苏苏泛起困来。
  陵越把他扶到枕上,给他掖好被子,坐在床边,又讲了很多邻寨的事。
  他说邻寨,族人成婚的时候,穿的是火红的衣裳,新娘子颈上,是挂银锁片的,头发上,栖银孔雀,垂红珊瑚,坐桂木斫的车,车上满是桂花,栀子花,玉兰花。
  到时候,苏苏也穿火红的衣裳,让陵越哥哥娶一回,可好?
  苏苏说,好。他还是问,你真的回来接我么?
  陵越望了苏苏一会,从箭壶里,取了一支箭,又怕伤了苏苏,把箭镞用手帕包好,安放在他枕边,那是狩猎人的信物。
  苏苏迷迷糊糊睡着了,他记得陵越走时说的话,他在他眉心吻了一下,说,苏苏,这是我最后一次离开你,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五

  陵越走了一日一夜,到寨中,又是天色向晚。
  寨子依山而上,山间嬉闹的孩子见了他,纷纷围上来,又是叫哥哥,又是问个不住,喜得好像过年一般。大人只远远看着,窃窃私语。
  有寨中掌祭长老的亲信,一见这光景变了脸色,匆匆转身禀报去了。
  紫胤住在西边青崖上,穿桑林,过小溪,有一片竹篱围的小院。
  去岁冬末,陵越曾深夜上山,为师父献来兽骨和一束药材。
  几个寨子的掌祭长老一直怀疑苏苏的身份,当师父的担心,徒儿让人押到神前责问,别时有话,以后不许再来。
  这天傍晚,紫胤又听见足音,和篱门吱呀。
  陵越半跪在竹帘外头,抚肩而礼,唤他师父。他心中所求,紫胤已经知晓。
  他走到小院中,目光落向陵越眉心的伤,看了许久,才说,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陵越抬头,惊讶,又喜悦。
  师父却说,从今以后,陵越与苏苏,再不相见。
  陵越坐在石阶上。师父已走远了。
  他和苏苏说好的,三天后回去接他。那是他们的第一个约定。他想着苏苏得到他的许诺,安心睡去的样子。
  怔了一会,才看见身畔,有一丛狗尾草,已是枯黄了。他拔下一捧,摘去枯叶,只留下长长的,毛茸茸的草穗。
  三根狗尾草并在一块,搭过来,又搭过去,编到草穗就不编了,两根草穗是耳朵,余下一根绕上去,打个结。又取了三根,搭过来,再搭过去。
  陵越就这么,编了一对草兔子。是黄兔子。
  初夏的时候,陵越给苏苏编过一对绿兔子,两人一人手里举一只,晃来晃去,演过一个狩猎人捉到小兔子的故事。
  小兔子说,哥哥,怎么不捉我了?
  狩猎人说,因为小兔子长得好看。
  那你怎么不带我回家?
  因为小兔子是自由自在的。
  我还能见到你么?
  能的。
  你还能认出我么?
  能的。
  下次,你来捉住我,好不好?
  我会捉住你,再放了你。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等小兔子想回家了,我就带你回家。
  陵越忆起那时,两人坐在湖边,苏苏曾依偎在他怀里,一字一句编台词,说得不好,又要重来,他低头,笑了笑。
  他站起来,穿过堂屋,绕过竹屏,走到他住过的那间小屋,推开门。
  诸般物事,悉如旧时,想是师父常来打扫。他把那对草兔子,摆在书案上。
  四下里看了看,墙上挂了一只羊头骨,那是他头一回出猎,打到的第一只猎物,他走过去,端详一会,把它摘下,藏入木箱。
  师父答应了收苏苏为徒,这间小屋,以后就是苏苏的了,他怕羊头骨吓着苏苏。
  角落里有一面铜镜,他俯身,在上头呵了一口气,抬袖,把它擦得更亮,苏苏的湖心小岛上没有铜镜,他那么好看,自己却从不知道。
  纸笔,灯烛,杯碟,还有梳子,帕子,件件放到和小岛上的小屋里一样的地方,他看得出,苏苏不怎么喜欢那间小屋,不知他会不会喜欢这里,但他知道,苏苏来了,一定想家。
  他铺好被褥,想着苏苏睡在这里的样子,在床畔闭目小坐了一会,就起身走出屋子,轻阖上门,像是怕吵醒屋中的人。
  夜色方合,竹篱外,是漫漫火光。
  上山时,陵越就知道,有人不远不近跟着他,他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这时,小院外头火把烈烈,一百支箭已搭上弓弦。
  掌祭长老派了亲信,是来问个明白的。知而不报,是欺蔽神明,论罪,当有万箭加身。
  这是师父的小院,无人敢闯,可是,陵越走了出去。
  他不能让苏苏以后的家,染上血和火的味道。
  紫胤是为了保住两个孩子的性命。
  他听师父的师父讲过,不知是族中第几位族长,曾在水边许下一愿,她和丈夫,向河水献上了眉心之血,祈求灵河为族人化生一位贤明的新主。
  许愿之后,两人在神前饮鸩,执手相拥而终。十个月后,小小的族长就从水中出生。
  紫胤站在女娲石像下,他说化生之法,是要以命抵命的。如今这两个孩子成了夫妻,眉心又刺下了血痕,心愿已许,只怕这一愿,会耗尽他们的命数。
  紫胤携来了陵越的弓,狩猎人的弓,是日夜不离身的,除了死亡。他让休宁把这柄弓交给苏苏。
  休宁明白,紫胤是想苏苏以为陵越死了,也好断了念头,他们不再是夫妻,这化生之法,就算破了。可是,苏苏明白么?
  陵越走后,苏苏不再说一句话,也不肯吃一口东西。
  早上,他穿成一个小小的狩猎人模样,在屋后练射箭。他不舍得再朝稻草人射箭了。
  稻草人,是陵越哥哥扎的。它的肩上,臂上,腿上都受过伤,有几处稻草断了,绽出来,成了合不拢的伤口,稻草人一定很疼。
  苏苏扶它倚在篱边,搂住它的身子,不出声的和它说话,他说稻草人,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会疼的,以后,我再不向你射箭了。你要忍住疼,等陵越哥哥回来,把你的伤口补好,你就不疼了。陵越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小树和小草,也会疼的。
  苏苏想起干草垛来。
  陵越和苏苏比过一回射箭。陵越发出一支箭,插在干草垛上,苏苏瞄准了那支箭,十发之内,若把它打下来,就算是胜了。
  苏苏连发九箭,手都疼了,可连那支箭的影子也没中。末一发,陵越扶住他的臂,握住他的手,挽弓,弦一振,怦,头一支箭应声而落,这一支箭,就稳稳嵌在了干草垛里。
  陵越从身后,把苏苏横抱起来,他说这一回,是苏苏胜了,苏苏想要什么奖赏?
  苏苏什么都不想要,他只说,陵越哥哥,迟一日走,好不好?
  如今,苏苏一日一日,把陵越留下的箭标在垛上,他的箭,十支里已有三支,或四支,能落在它边上了。他想,等陵越哥哥回来,他定要一支打一支,把十支箭都射落了,这样,陵越哥哥,就能永远留下了。
  苏苏记得,陵越走的时候,是天色将暮。
  他每天,一见日头偏西,就立在湖边望。
  记得那座小竹桥,是陵越哥哥蒙了他的眼睛,又打开,才有的。苏苏等不见陵越,也把手捂住眼睛,数十个数,放下,又数一百个数,才放下,又数了五百个数,才一点点睁开眼睛。可小竹桥上,还是空空的。
  湖上打桨的人回舟了,水鸟飞入芦蒲丛里。山上打柴的人吆喝开了暮归调子,一山的云和树都静下来。
  隔岸的市集上,青的红的都落去,族人肩上负了筐,背了孩子,一眨眼,就散去无踪。
  一檐一檐炊烟升起,一窗一窗灯亮起,一湖的风起,一天的星子挂起。
  入夜时,苏苏褪尽了衣裳,在白狐裘里裹好,抱住陵越哥哥的箭睡在床里,他盼和成婚那夜一样,一觉醒来,见到那么好看的人,就躺在身边。
  可是,他整夜都睡不稳,心中很是恼自己,因为他知道,不好好睡下,陵越哥哥是不会来的。
  巫女有一天蒸了一小碟又白又香的菱角糕,捧到苏苏面前,连劝,带哄,又吓。
  她说苏苏不吃饭,等陵越哥哥回来,就不美了。
  她说这样下去,陵越哥哥也不吃饭了,苏苏心里疼不疼?
  好说歹说,苏苏终于在菱角糕上咬了一小口,嚼了半天才肯咽,只因好久没吃东西,才咽下去,又呛了出来。
  巫女忙了好一阵,递帕子,端水,拍背,抚心口,苏苏喝了水,又咬了一小口菱角糕,又嚼了半天,就这么,好容易咽下了半块。
  一抬头,休宁恰扶在门边望他,手中执了一柄弓,陵越的弓。
  从前,母亲,是苏苏最想见的人,他每一次飞出小屋,扑上去一迭声唤她,她都要责他,这么大了,还不知礼。
  可这一回,苏苏没动。
  他盯住母亲手中的弓,看了一会。低下眸子,一口,又一口,缓缓,把余下的半块菱角糕吃完了。
  他走到母亲近前,在她膝边跪下,抬手,向弓上抚过,身子,倚上去,脸,挨在冰凉的弓面,那是陵越哥哥的手握过的,挨住它,就像挨住了他手上的伤,和疼。
  有水打在苏苏手上,是母亲的泪。休宁蹲在苏苏面前,抚他的脸,和他说话,苏苏一句也听不进。
  他站起身,抱了陵越的弓,爬上床榻,落下帐幔,把这柄弓和陵越留下的箭,并放在枕上。弓和箭,终于又在一起了。
  他侧卧在旁边,伸手揽住它们,蜷起了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湖水沉沉的,小岛上寂寂的,苏苏坐起来,撩开小帐,外头已是深夜。他轻轻下床,又把小帐拢好。
  屋角有一只木箱,他揭开,上头是一身月牙白的衣裳,衿前缀银线,裾边系白羽,只在成婚那夜,祭祀女娲神时穿过一回。苏苏换上了它。
  又把陵越哥哥为他打的弓箭,背在了背上。
  脚上的伤还未好,一到夜里肿得厉害,他忍住疼,踏上靴子,迈过小屋的门槛,头几步,好像踩在冰上,火上,也不知是凉是烫。
  苏苏没有迟疑,阖上门,大步走了出去。
  他在湖边停下,月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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