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味爱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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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你所想保护的那个人,都没有好处。”
衡量再三,筱乔终于开口:“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是不对,可是目前来看,似乎没有不妥,我要保护的人――”
“是谁?”
“杨定宇。”在她说出口之时,她看到他眼中的失望。
莫非他有怀疑的人,而那个人并非是杨定宇?
“你为什么这副表情?”
尹子间苦笑,“我一直希望你要保护的那人是女人。”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筱乔不语。
“你为什么怀疑他?”
“在丁管家发现舅舅前,定宇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今天不仅是生日,还是忌日’,因为它与案发相临不到一分钟,所以我才会有些联想。不过当晚他便向我作了解释。”
“当晚?”
“午夜―点左右。”
尹子间咳―声,“他怎么说?”
“那天刚好是大表哥的忌日――他十三岁那年淹死了。”筱乔平静地说,“那只是一个巧合。”
是的,听起来是个巧合,“你就只因为这一句话而怀疑他?或许杨定宇平时的态度――”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她冷漠地说。
“不,你只是不愿说出来而已。”
筱乔生气地说:“你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永远怀疑一切――我连这些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不能说!你还是总那么一副自以为是的态度!”她转过身决定结束这次谈话。
“你不想知道在凶案发生时他们都在做些什么吗?”
他大叫,可是并没有阻止住她离去的步伐。
躺在客房舒适的大床上,筱乔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心烦意乱。
她当真不明白他的意思吗?不,她明白,她十分清楚他想要得到什么,可是她……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说。他想要的一切从谁的口中都会知道,甚至他自己也可以观察出来,她只是不想从自己口中说出事实――他们与舅舅的关系实在恶劣,态度也实在……
尹子间!
他居然会在这里出现!筱乔叹口气,无奈的重逢。任她想象过多少次重逢,也绝对料想不到是这样的。
她想到初相识时的他。
热情、执著、对真理有一股永不止息的渴望。大概是他亲身经历了那一场抢劫银行案的过程,所以对她有一种敬重的爱慕。
经过那次劫案,他注意上她,时常出没在她面前,故意找些话题聊,在他第六次提出约会邀请时,他们走在了一起。
那一年,她二十岁,他二十五岁。
那时的他已经是重案组的组员。
他的父亲是政府的高官,所以对他来说,可谓平步青云,刚出警校,便直接调入分局,不到一年又进入重案组,参与重大案件的侦破,当然,尹子间不负众望一连侦破几个大案,得到上司的赞赏。那时的他就相当自负。
走在一起,她愈加觉得两人的性格合不来,他也似乎完全没有把她当做女朋友对待。在约会时不是像别的恋人一样看电影逛公园,而是在一起探讨案情……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他的拍档,而不是女友。
于是她提出分手,他沉默地答应。
筱乔叹口气,事到如今想这些干吗呢?但是他今天的态度……是她的错觉吗?她在他眼中看出痛苦……人的变化最快――筱乔才觉得杨定宇这句话其实是对的。若在两年前,她一定会为他的痛苦而伤心,而现在――只是淡定。
令她担心的是这屋子里的人(她竟不知不觉用了杨定宇的称呼)――他们跟没事人一样照吃照睡,没有眼泪没有伤痛没有悲哀,惟一不同的便是诡异的气氛。虽然他们努力像往常一样生活,可谋杀的阴影不可避免地印在他们心中。
为什么有人要杀舅舅?还有动机――某人有某种动机杀他,可那个人是谁?
筱乔翻个身,感到一股无奈的怒气涌上心头。舅舅死了,凶手居然极有可能是他四个儿女中的一个。
1/4――可怕的选择。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她走在无止无尽的楼梯上,终于在她筋疲力尽的时候,找到满是房间的长廊。她随意推开一个房门,却看到两个背对着她的人。
一个男人倒下了,她仔细一看却是舅舅,她吓得大叫,没等她叫出声,凶手转过头来――竟是杨定宇的脸。
于是,她被吓醒了,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心脏猛烈跳动,额头的汗顺着脸流到枕上。
月光透过白纱照在她惨白的脸上。
梦境――不过是梦境,她安慰自己。可是为什么见到的凶手会是杨定宇的脸?她呼吸有些急促。
潜意识将她心底最恐惧的事情以梦境的形式表现出来了。筱乔震惊地想。
她做的这个梦让她一直醒着。后来快天亮时倒断断续续地睡一会,只是每次都是同一番景象――长长的楼梯,一间间房阐,两个人的背部……凶手的脸不断在换,一会儿是杨欣容,一会儿是杨心伶,一会儿间杨茗宇,可是到最后,出现的又都是杨定宇的脸。
她不断惊醒,后来索性不再睡,起身到屋外去。
清晨清新的空气使她精神为之一振。绕着花园整整一圈,间或看见唐云在跑步,刘晓萍望着天发呆,却没看见小季在花园剪花草。
回到屋子时大家已经在吃饭,她简单吃了几口,便去了客厅给杨定宇打电话。
经过多次转机终于接通。
“是我,筱乔。”她说,嘴角挂着微笑。
话筒内传来相当疲惫的声音。
“对不起,一夜没回去。昨晚工作到很晚,想你一定是睡下了,怕打扰你,所以没打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筱乔觉得踏实许多。
“有事吗?”
“没。”她沉默一会儿,才说:“只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电话传出杨定宇开心的笑声,“我非常高兴你打电话来,我也想你。”
杨定宇温柔的声音让筱乔心里甜甜的,一扫噩梦带给她的阴霾……她奇怪他居然有如此大的魔力。
“你怎么了?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没事。”筱乔突然直直身子,手里紧握听筒,“是因为我给你打的这个电话吗?如果我――”
“不,别胡思乱想。”
筱乔没有说话。并非是她不愿说,而是她想不出说什么。是的,严格说起来一切只是她的胡思乱想。听完尹子间的想法,她就开始忐忑不安,满腹心思,不然自己怎么会一大早便急切地想听到他的声音,见到他人……她没想到他能够看穿她,即使隔着一条电话线。
不像平时的她吧?
“筱乔、筱乔,你在听吗?”电话传来急急的唤声。
“我在。”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在听。”
“筱乔。”
她喜欢听他叫自己的名字,那么温柔、那么悦耳,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叫她,却不再说话。
“嗯?”她等待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你待在那里是不是感到不舒服……呃,准确地说是――害怕,你是不是感到害怕,所以……如果是,我可以联络一个宾馆。”
他在说什么?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郑筱乔尝试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显然杨定宇很惊讶,“什么意思?哦,家里刚死了人,我担心你会害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是她多心吗?她感觉他的意思不止于此。看来,他们有必要谈谈。
“听你的声音似乎很累,要注意休息。”她关心地嘱咐,“一定要吃饭的,别忘记。”
她平实的话语竟令电话那一头的杨定宇感到一股暖流流人他的心中。或许别人以为这只是平常的普通话语,但是对于他来说是异常珍贵,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对他说话,连他的爸妈也没有。一句也没有。
“你知道吗,筱乔,你让我有幸福的感觉,感到你带给我的幸福无处不在,即使没有见面,没有交谈,我依然感觉得到。”
握在电话筒上的手松了些,她的脸扬起感动的笑容。
“我晚上回去,”他顿了一顿,“如果待着没趣,就去书房拿几本书看,那里的书很丰富。”
“好的,再见。”
筱乔以甜甜的声音结束了这场谈话。
杨定宇挂上电话,笑容立刻隐去,换成一张冷漠的面孔。
“谁让你进来的?”
秘书李微从恍惚中回过神,尴尬一笑,她跟随总经理多年,还从未见他那么温柔地说笑,“……嗯,股东们都在等您开会,”她看看表,“他们已经等了半小时了。”
杨定宇进头看文件,眼皮也不抬,“叫他们自己开吧!少我一个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呃,老实说,经理。”李微用眼睛瞄着杨定宇,“股东们似乎不大高兴,您……还是去看看吧。”
杨定宇冷笑,“他们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昨天开了一天的会,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该想的对策也想了,他们还一天到晚瞎开什么会,他们以为坐在那儿纸上谈兵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吗?!”
“可是……”似乎没人相信经理。
杨定宇摆摆手,“总之,你去告诉他们,要开他们自己开,我在办正事没有空和他们瞎耗……不出五天,我保证杨氏恢复正常状态。”
“哦。”李微不太相信地点点头,她走到房门前,犹豫片刻,又转身说:“杨氏股价又跌了。”
“你是个很尽职的好秘书。”杨定宇微微一笑,
“我心中有数,出去告诉大家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李微不情愿地出去,关门时嘟嘟哝哝地不知说什么。
见门关上,杨定宇取出手机,按下一组号码。
“李达,等杨氏股价跌到一定程度马上收购,越多越好。”接着又是一番嘱咐。
挂上电话,杨定宇索性放下所有文件闭目养神。
休息不到两分钟,李微又颠颠地进来,“经理,外面有位老太太要见您。”她说。
“老太太?”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哪个老太太。
“她说是您姑姑,您看――”
姑姑怎么会到这儿来?即便是为了爸爸的事也应该回杨家大宅――而且筱乔在那里!
郑怜走进来,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李微依言送进一杯咖啡。
郑怜喝口咖啡,缓缓地说:“你秘书冲咖啡的手艺很好。”
“是。”杨定宇收拾好心情,等待她表明真正的来意。
郑伶沉默两三分钟。
“我下飞机直接来这,没有先去家里,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用平静的声音问。
“不知道。”杨定宇迅速看她一眼,她没有任何表情,“不过我想,跟爸爸的死有关。”
“他不是一个好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即使犯法。”她顿了顿,悲哀地说:“可是,他是我哥哥……”
杨定宇坐在那儿,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昨天早上筱乔打电话过去,我又在报纸上看到了他的死讯。一开始我很震惊,可后来渐渐平静下来。唉,爷爷奶奶早就说过他不会有好结果,叫他心术放正一点――”郑怜猛地收住口,歉然地叹口气,
“我不该在小辈面前说这些的。”
“您也是心直口快,我不会介意的。”事实上无论他听到别人怎样评价他爸爸,他都没有异样的感觉。
“我会介意,人老了想的事情就会多,不停地琢磨一些小事情,也许现在不介意,可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又难过了。”
杨定宇耸耸肩。
“不管怎么样,他不该是那种死法――被谋杀,多可怕的结局。”郑怜蹙眉,“报纸上的说法很多,怪诞离奇。”
“我会警告他们,如果您愿意的话。”杨定宇淡淡一笑。
郑怜转换了话题,“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姑姑,”杨定宇深吸一口气,“您知道我和爸爸关系非常不好,他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他,可是姑姑,他毕竟是我爸爸,我也不希望他死得不明不白,我会向警局施压。”
郑怜仍看着他,他双手一举,“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发生什么事,有许多事警方不会告诉我们。”
“能按照你说的去做吗?”
“能。” “这就是我直接来见你的原因。”郑怜的声音低而清楚,“同样的话在那儿至少费上一个小时才说清楚,而你不同,你做事干净利落。”
杨定宇短笑一声。姑姑的想法倒是与他相同,和那一家子人打交道简直鸡同鸭讲。
“常律师公布遗嘱了吗?”她冷不防地问。
“呃……大概过几天吧!”她为什么这么问。
“我累了,要回去了。”郑怜走到门前停下来,转过头慢慢地说:“有些事该忘的还是忘了吧,对你对别人都好。”
杨定宇愣了一下,望向桌上和定坤小时的合照,不觉怔住,待他反应过来,郑怜已走进电梯。于是,便叫李微派车送她回去。
忙完,回到办公室。他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眼睛盯着照片上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该忘记的?不,你不是该忘记的,他才是该忘记的,他已经死了。”他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他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