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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侠空梦-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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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龙又给他倒上一碗,汉子接过酒碗,说道:“一碗烈酒暖人心啊,兄弟你是个好人,好{炫&书&网}久都没人给我施舍过酒了,我虽然双眼看不见,但是我的心亮堂的很,你有可以善良的心。”
于飞龙道:“兄台过奖。”汉子把酒一干而尽,随后于飞龙又给他倒了三碗,他全部喝光顺便用沾满污泥的双手抓起一个猪蹄狼吞虎咽般啃了吃,嘴里好似塞了七个鸡蛋,五个腊肠,谑口说道:“好吃,我这辈子吃个两次猪蹄一次是还乡之前,王嫈球大人亲自发给我们还乡的军士一人十个烧猪蹄子,一次就是小兄弟你给我吃啊。”那两个早已空洞的眼坑之中居然流出些许泪水。吃着吃着,汉子吃不下去了,伏在案头便想号啕大哭,他捂着嘴巴,不愿发出声响,身子一阵抽搐一阵抽搐。
于飞龙官作惯了,差点说出:“有何冤情本官给你作主。”可是他忍下,没有说,只是拍拍他的背说道:“老爷们坚强些,话憋在肚里会出人命。”
汉子抚去脸上的浊泪,说道:“看来兄弟也是热心人,可是不管你再热心,有些事情不是人能办到,何况你也不是官。”
“哦?说来听听。”
于是乎那汉子就将自己的经历说给他听,不听不要紧,听后姓于的就想拿起拿刀砍人。
原来去年在曲阳打契丹,大唐军在几乎阵亡过半的情况下才打退北方契丹铁勒部曲,王嫈球更是一战成名,喜报传来,洛阳皇宫之中满朝欢宴,后唐明宗皇帝李嗣源高兴,从国库掏出一百万两白银派人专门送到定州,准备犒劳三军。
当时饷银刚从户部发出,银两还在洛阳之时,时任定州节度使的赵延寿见钱眼开,居然昧着良心通过他老子赵德钧在洛阳朝中的关系私自吞了八十万两,其他二十万两被用来堵知情人的嘴,仅户部尚书就分得五万两白银,其他的比如说户部侍郎之类,分银子也不下万两。
等银子到得定州之时,那装载饷银的箱子里,装得全是石头,嘿嘿,移花接木,害的王嫈球去节度使衙门领军饷,当看到里面是石头,浑身那个寒啊,怕啊,哆嗦啊。官场生涯十余哉,他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嫈球只好硬着头皮,私自动用定州银库官银去犒劳兵士,每人仅仅得到了二两赏银,拼死拼活虽然是为了保朝廷,可是得到赏银实在太少还不能添饱肚皮,寻常官家老爷一顿饭钱就不下二十两。但是有总比没有强,谁让赵延寿是皇上的驸马爷,北平王世子呢?小兵斗不过大官官。
曲阳一战中,有上千大唐兵士落得伤残,那汉子便是其中一位,一只脚被契丹骑兵的马刀给废了。残了啊!他和其他同自己一样的军士得到了三两安家费,被打法走了。
这件事本以为就此终结,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户部之中不知哪位官员无意间说露了嘴,将赵德钧独吞军饷的事情捅了出去,(可能银子没给够)消息传到定州军中,一时军心四散。
忠孝军兵士差点哗变,围着定州节度使衙门堵了三天三夜,要找那赵延寿讨个说法,当兵的在外打仗拼死报国,当官坐镇后方私吞军饷,哈哈。。。
赵延寿虽然身高显贵,可是当时乃是明宗皇帝严惩贪官最凶之时,当时洛阳官吏中已有几个因为仅仅是私用国库银两不到五千两用来赌钱,被拉到皇宫午门咔嚓了,倘若此事真的传到明宗皇帝耳中,那赵延寿也就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喽。
赵大人星夜派心腹之人到云州给他老子北平王赵德钧求救,儿子出了事,老子岂有不管之礼?
即可调遣云州守军一万余人赶赴定州“搭救”他儿子。
前来找赵延寿算帐的大部分是伤残之人,人数不过一千,一万大军来到城中,见到定州残军,立刻镇压,
可怜那手无寸铁的定州残军,没堂堂正正战死沙场之上,却死在赵德钧父子手中,而屠杀他们的是同样身为大唐保护者的官军。
恶人先告状,此话不假,刚刚解决此事,赵德钧便上奏朝廷说定州发生兵变,云州兵前来镇压,斩得叛军首级五百。
恰好明宗皇帝那时被巴蜀孟知祥、董璋背叛朝廷之事气的要死,对背叛二字近乎深恶痛绝,此时见得赵德钧出兵“神速”的镇压了兵变自然高兴,还嘉奖了赵德钧,称其为“大唐闲柱”。
可怜那五百残军,就此变为冤魂。无人翻案,叛逆叛逆叛逆,哈哈。。。。。。
弹曲的汉子命大,躲在留守府上才算逃过一劫,只是双眼被赵德钧手下的骑兵用马鞭给打瞎了,最后只能靠着在定州弹曲为生。
当汉子把话说完,已是泣不成声,于飞龙脸色气的铁青。
“奶奶雄,姓赵的,我操你奶奶十八代。”
汉子哭道:“我们兄弟为朝廷流过血啊,我们打过契丹人哪,可最后得到的什么呢?我们忠于朝廷,可是朝廷想过我们吗?我们有过热血,可是现在都冷啦冷啦,寒心啊,我们为了讨要本该得到的军饷,到头却落个叛逆,叛逆的名声,呜呜呜呜。。。”
于飞龙此时脑中想起一人--在磁县死去的云群。
汉子拭去泪痕,道:“兄弟我也吃饱喝足了,作了这么些日子的乞丐,受过那么多白眼,今天我总算遇到好人了,请问兄弟大名,在下永世不忘。”
于飞龙伏在他耳上说道:“不才,在姓于双字飞龙。”
那汉子立时呆在坐上半天,于飞龙随后把身上所有的钱捧着塞到他怀里。拍拍肩膀,走到柜上付了帐转身便走了。
待走出门外之时,他已不知是气还是悲,仅觉得眼睛模糊湿润。
汉子忽然仰首冲着上头高声喊道:“天下还是有好官啊,天下还是有好官啊。。。”
一滴滴眼泪落在乘着烧酒的瓷碗里。
于飞龙牵着马回去了,心中喃喃说道:“好官都死绝了,好官都死绝了,官?嘿嘿。。。”
他脑中想起了在磁县听到小儿们私下唱得民谣:“你拍一我拍一,县令豺狼师爷狗,你拍二我拍二,官是流氓差是猪,你拍三我拍三,挣钱养家真辛苦,你拍四我拍四,衙门征税剥精光,你拍五我拍五,官匪一家亲加钱,你拍六我拍六,百姓有怨无处伸,你拍七我拍七,钱权横行丧天良,你拍八我拍八,深宫大员看不见。。。。。。”
”深宫大员看不见,深宫大员看不见。”于飞龙嘴里一直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当于飞龙刚刚迈步走出酒馆之时,天上已经阴沉,丝丝寒风吹来,偶有冰凉之物落在脸上。
下雪了,三月的桃花雪。
就好似那一夜之间,春天又走了,冬天又来了。
第二天一早人们发现在定州城中一处偏僻的街巷中有一具冻得僵硬的尸体,手中抱着一团银子贴在胸口上,脸上含着微笑,身旁放着一个土琵琶,浑身堆满厚厚的积雪,他临死时没有痛苦,只有那淡淡的微笑。像一座活生生的冰雕。
他死在了定州,他死的地方是去年自己用鲜血保卫过的州城。
他打过契丹,他曾经是个官兵。
他有名字,和他战死在疆场上兄弟们,以及蒙冤而死的兄弟们都有同样的名字--无名。

第九十四节 为了汉人的脸4
漫漫雪原,皑皑白雪,柔和却又不温暖的太阳挂上枝头。
一个穿着粗布灰袍的少年后背上负着一把宝刀,骑在马上向定州城北行去。一只手中提着一个挎篮,里面装满了纸钱和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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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在定州留守衙门内,堂堂节度使于飞龙无端闯入定州留守衙门,见到王嫈球二话没说就是一顿拳脚。
此时王嫈球对于飞龙大力提携自己正感恩带德,不想吃了一通无名打,整个人都木纳了,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大爷。
姓于的仅仅告诉他一句:“老子见你不顺,所以找你连连手。”
这话让王嫈球再次木纳半晌,他心说:难道就为这个,我便要陪上一颗大牙吗?
直到于飞龙临出门时问他道:“王大人,请问去年战死在曲阳的壮士们的遗骸埋在何处?”
王嫈球这才明白八九成,原来他于飞龙原来是为去年打契丹战死的兵士名不公,可是自己又得罪了谁呢?
兵士得到不公正待遇,那是上任节度使赵延寿造的孽,怨我王嫈球鸟事?可是又一想,谁让王某不是大官呢?
他告诉了于飞龙,战死将士被埋葬的地方,就在定州城北的一处荒山上,一共三千零一十八处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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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龙顺着王嫈球所说的地点,冒着严寒踏着积雪,骑在一匹马上来到了这里。
荒凉啊!没人啊!寂静啊!
整个荒山之上除了光秃秃的树枝就是几只飞出来寻食的老鸹,满地的积雪荒无人烟。
昨夜的那场雪下的很大,满天飞雪,可那雪下的再大,也无法埋没那刚刚才立起来一年的新坟。三尺黄土之下埋葬的是一个个烈火忠魂,他们用自己的血阻挡了北方铁骑对中原的侵扰,保住了那刚刚才从战火之中苟延活下来百姓的性命。
他从马上下来提着篮子走到里这里,整个荒山上出了他一个活人,就是不远处的一个草棚子,虽有烟囱,却没有炊烟,想来无人居住。
于飞龙没有哭也没有笑,整个表情就好像一个木偶。他抬眼望去,但见所有坟茔之上均无墓碑。
他们都没有名字,死了便死了。关二爷也不顶使唤,泥塑的将军能有什么用?
在离那众坟茔还有十步之遥时,他忽然跪下,将手中的篮子里的供品摆上,嘴里喃喃说道:“各位弟兄们,在下定州新来节度使于飞龙前来败祭,东西不多只能略表心意,也替朝廷待你们的不公前来赔罪了。”
说着他朝着面前的坟头邦邦邦磕了三个实实在在的响头。
忽然他听到身后有人说话道:“呵呵,总算有人来看这些孩子了,整整快一年了。”
于飞龙登时慌了神,心说:不会有鬼吧。
待他回头望去,原是从草棚子里走出位瘸腿老汉,满脸的皱纹,唇下飘着花白的胡须,衣衫甚是单薄,身上披着件茅草披风,鼻子冻得通红。但见他一拐一拐走到于飞龙跟前。
“小伙子,你是谁啊,这里埋葬的全是战死在战场上的苦命人,难道这里面也埋着你的亲人?”
于飞龙警惕的打量他一番,说道:“不是,看着这里埋着人就过来烧烧纸。”
老汉哈着热气说道:“你这人又意思,没事跑来烧纸玩儿。”
于飞龙问他道:“我是来烧纸的,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老汉呵呵笑道:“守墓,守墓之人,多少日子了,你是来这里上坟的第一人。”
“我?”
“对。”说着老汉蹲在于飞龙身旁帮他掏出放在篮子内的纸钱。从怀里掏出两块火石把烧纸点上。
老汉一边点着一边嘴里说着:“孩子们啊,你们生前都是穷光蛋,死了还是一文钱没有,不知到了阴间无钱行贿遭到地府小鬼欺负没有?一年了,一年来总算有人来瞧瞧你们了。”两行热泪顺着脸腮滚滚落下,滴在地上,溶化几多积雪。
于飞龙道:“不知老先生因何而来此守墓?”
老汉答道:“报恩,报恩哪,我乃定州城北雄县人世,去年契丹骑兵南侵,我一家老小都死在北狗马刀之下,仅剩小老儿苟且偷生,被契丹北狗一路追杀,路上遇到王嫈球大人的军队与那契丹北狗相遇发生激战方得逃生,倘若不是这些战死的儿郎拼命厮杀,恐怕小老儿也命丧黄泉。”
于飞龙道:“这些日子也真难为老爷子了。”
“契丹狗杂种不是人,不是认哪,每次南下侵扰不是杀男人人便是虏女人抢财货,老天为什么派来这种东西搅疼咱们汉人啊,我一条腿都让契丹狗人给打瘸了。”
于飞龙心说:你老头别骂了,再骂恐怕就要连所有契丹人都要骂个遍,救我小命的还是契丹人呢。
他忙摆手打住,道:“得了得了,老爷子别说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何须再提?”
老汉无奈的笑笑。
不大会儿功夫,纸烧也烧完了,人也祭拜过了,于飞龙拍拍粘在双膝上的干雪,起身他也该走了。
临别之时,于飞龙掏出身上带来的二十两碎银放在老汉手中说道:“老爷子,还好这天下还有像您这样的人记得他们,这钱您收下,全都酬金,在下待这些战死的兵士们谢谢您守墓。”
老汉道:“这是哪儿的话,人家为了保俺的命而死,应该我谢他们才是。”说着他推辞掉了碎银,但是于飞龙还是将银子硬塞给他。
老汉问道:“请问您是谁?这么惦记这这里?”
“一个汉人,一个还有点良心的汉人。”说着,于飞龙长处一口气,好似如是重负。
随后他踏着积雪,骑上马匹离去。
冷风刮来,挂在树枝头上白雪随风而落,那战死在沙场之上的三千多条忠魂的归宿何在?在哭泣还是在哀叹?有谁记得他们呢?他们的亲人又何在?在世上没有谁记得他们,只是在史官的笔下记载了那么一小段他们曾经活在这个世上的印证“五代唐辽定州曲阳之战。”
打仗那年是后唐长兴元年。
时间像湍流不及的大河,带走了生命,带走了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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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大地,沉寂的荒原,空洞的天空,静静流淌的河流。
一队浩荡的大军,缓缓向南移动。
从空中往下看,他们好像一条长龙正长牙舞爪的前行。
威风上千把五颜六色的战旗随风飘舞,各式各样的图腾印在旗上煞是威风。
这不是汉人的军队,这是契丹南下的铁骑。
用尿水泡治的牛皮战甲装备在南下的契丹骑兵身上,轻便耐用,寻常弓箭伤不得身,每名契丹骑兵身后负着一把铁胆弓,弓弦用柔韧的钢线所造射程不下百丈,后背挎着箭盒,内装五十枝铁头羽箭,腰间陪着镔铁马刀,头上的青铜盔可护整个面部,仅留两个眼洞。
大军所过之处总能荡起滚滚尘土。
十万大军号称百万,主将乃是去年在曲阳之战中刚被杀败的契丹征南将军铁勒,他身负重重的黑色战盔,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身后跟着一帮部将。
他立马在一处高地上,双眼凝望着身下那浩荡的大军,长满青青胡子茬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口中自言道:“此次不破定州誓不还朝,老子要对得起去年战死在定州的契丹将士。”
他闭上铜铃般大小的虎目,内心说道:“战死在异乡的兄弟们,我迭刺铁勒如不能踏平定州杀光汉人,便对不起你们啊,你们在萨满天上好好看看我迭刺铁勒为你们复仇,你们才是契丹族的真英雄。”
无意间他碰到挂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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