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同人)刹那芳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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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一拳揍到重楼脸上，飞蓬厉吼道：“滚！！！”
啐去满口污血，重楼玩味地看了一眼那昏迷的顾留芳，大笑道：“这一拳算是还本座今日胜之不武！你没有输，本座也没有赢！咱们择日再战！”
重楼大笑着，化作一只巨鹰，转眼消逝在天际。
飞蓬颤抖地抱起留芳，紧紧将他拥在怀里，面无表情地往镜湖走去。
身后，一把断弦之琴兀自静躺在一片残败的桃英中。
雨，已经停了！
风过花绕，掩去了弦上那斑驳的，触目惊心的妖冶血迹……
诉情
褪去血衣，掌心旋起一道精纯的本命真元抚进留芳的胸口。半响，留芳惨无血色的脸庞才见得稍稍好转，却犹自沉睡不醒。
飞蓬眼中蓄满了沉痛，将留芳紧紧抱在怀里，双手贴上他光裸的背脊，数道兽爪抓痕深入脊骨，皮肉翻卷，妖煞的瘴气吸附在伤口的血肉中，黑浓一片。
飞蓬小心翼翼地修复着每一寸伤口，生怕留下一丝痕迹。
怀里的呼吸渐渐变得平和，沉稳，然后微微颤动了一下，细若蚊蝇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飞蓬，是你吗……”
“是我！没事了，留芳……”飞蓬声音有些发抖，颤道：“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身边了！”
留芳怔住，强忍着背上火辣辣地疼，抬头望向飞蓬沉痛的深眸，道：“再也……不离开我身边？”
“是！再也不离开了……”飞蓬望着他，俯首吻上他的前额，轻轻地环抱着他，好像抱着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般。
留芳眼中一阵酸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是乱的……可，手却本能地抱紧了飞蓬，只想这样抱着飞蓬，只要这样就够了！
那一眼，那遭到反噬的冲击，跌入黑暗，濒临死亡的一眼，留芳清楚，他的心已经被他带走了……
“我已经杀了那妖兽！”半响，留芳听见飞蓬冷漠的声音，言语间的怒火依旧甚浓。
留芳轻轻点了点头，他现在很虚弱，根本无力想其他的东西了！只是觉得飞蓬身上有血的味道，心神一颤，目光流转，看见飞蓬左肩一大片殷红，湿透了半身银袍。
“飞蓬，你受伤了？！”留芳吃惊地抬头，抖道。
飞蓬一笑，手抚上他苍白的脸颊，柔道：“我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
留芳呆呆地看着那妖红的一片，留芳内疚地心痛，一定是因为他，飞蓬才会受伤的，一定是！伸手轻轻触上飞蓬的肩头，飞蓬不由浑身一颤，留芳一惊，慌道：“我弄疼你了？！”
正欲收手，却被飞蓬紧紧攥住，牵引着他的手按在心口处，感受着飞蓬强烈的心跳，一声一声，渐渐与他自己的契合成同一种频率，让留芳一阵心悸。
“哪里都不疼，只有这里疼！看见你倒在我怀里的时候，心疼的，几乎都要生生撕成两半！留芳，你感受的到吗？”
留芳心头巨震，狼狈地避开飞蓬炽热的目光，不知所措。
“留芳……”飞蓬低声唤着，轻轻捧起留芳的脸颊，看着他紧闭的双眼，长长的黑睫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克制什么。
轻柔地吻下去，感受到留芳的抗拒，却更加霸道地将他紧紧锁在怀中，覆在他柔软的唇上，夺走他的舌，他的呼吸，甚至……他的心！
留芳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除了任由他夺取他的所有，他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眼前的神，是那样的霸道，甚至已经忘了他背上钻心的疼痛，只想紧紧抱住他，好像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胸膛，和他融为一体！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不知不觉便入了夜，留芳换了一身白衫，呆呆地望着眼前火舌摇曳的篝火，心绪就像他身后残败的桃林一样，狼藉不堪！
飞蓬说去找仙药给他疗伤，已经离开快两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有回来。
留芳有些焦虑，飞蓬自己也受了伤的，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忽见眼前银光一闪，留芳抬头望去，远处飞蓬站在那里默默注视着他，目光悲伤，痛怜……
没有办法，除了用留芳的血肉和魂魄重炼灵石，根本没有别的办法！穷奇出现，的确是因为混沌天裂缝扩大，逆转时空，导致无数妖兽涌入凡间！留芳，他真的留不住他吗……
四眸相望，彼此都明白，命运之轮永远只会一如既往的前进，永远不会逆转……
这一夜的月华，好凉，好凉！
留芳坐在火堆边的树下，双手环膝，头深深埋进臂弯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件银色的长袍披了下来，留芳不由一颤，高大英挺的男子沉默地坐在他身旁，望着满天繁星，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留芳才听得飞蓬沉重的话音，“离二十八星宿归位，还有二十一天……”
“留芳知道！”
“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
飞蓬不由攥紧了拳，然后拥他入怀，留芳身子一僵，不敢动弹。轻轻抚上他柔顺的发丝，飞蓬眼中满满地都是眷恋，除了紧紧抱着他，给他温暖，他居然什么都不能做！
留芳……我爱你，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你活，可谁能告诉我，我如何才能救你……
无声的长叹埋在心底，心痛的不能呼吸。
清晨醒来，身边暖和的就像太阳一样，留芳抬头望去，脸上不由流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飞蓬，只有能看见他，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如果能留在他身边，他愿意付出所有……
这，算不算爱……如果没有混沌天的裂缝，如果他不是什么灵石转世；那么他和飞蓬，也许真的能在一起吧！
留芳一怔，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是修道之人啊，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没有混沌天的裂缝，如果你不是什么灵石转世，留芳，我就遇不到你了呢！”飞蓬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温柔地看着他，吻了吻他清秀的发。
他……会读心术？！留芳忽地脸皮一阵发烫，慌忙爬起身来，立在一旁，手足无措。
“你怕什么，留芳？怕你走后，只剩我一人留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吗？”飞蓬笑道：“人之一生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于神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虚空大梦！我活了千年万年，世间百态，人情冷暖，早就看透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留芳咬唇不语，良久方道：“你若真的看透了，又怎么会……会喜欢我……”
飞蓬嘴角一凝，走进留芳，抚上他的脸颊，嗔道：“呆子，做人有时候太聪明，会很累！”
留芳眼眸一黯，他的确很累，为了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飞蓬拉他拥进怀里，柔道：“留芳，不要想那么多，好吗？”
留芳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一瞬间决定了什么一样，紧紧抱住飞蓬，小声道：“飞蓬，留芳，喜欢你……”
“我知道！”飞蓬浅笑。
“可我不能爱你！”
飞蓬一怔，望向那双坚定的水眸，笑意更甚，柔道：“那便不爱！”
留芳笑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那么开心的笑，轻声道：“飞蓬，不要爱我，好吗？”
“好！我不爱你……”
“恩！”
留芳埋首在飞蓬胸口，浑身颤抖，飞蓬……总是什么都依他，对他，飞蓬从来都是最好的……
一滴滚烫的泪被他的衣衫缓缓吸尽，了无痕迹……
长安街，花灯庙会。
两个英俊无双的男子，前面一个看上去年纪尚轻，眉清目秀，绝尘脱俗，宛如深谷幽兰，沁人心脾！后面一个沉稳大气，朗眉星目，身姿挺拔，犹如苍松傲立，气度清贵从容！
这样两个绝世公子走在庙会之上，自然是吸引了一大片灼灼的目光。
飞蓬不由皱眉，心下一阵微恼，冷目横扫四顾，众人皆是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急忙各走各路，不敢再看一眼。
留芳却是没有察觉，只是满脸欢喜地指给飞蓬看着一盏又一盏花灯，飞蓬温柔地注视着他，听他讲述着每一盏花灯小画上的故事。就好像那些故事，真的就在眼前一幕幕闪过一样，真实，生动，美妙……
走到一个面具摊面前，飞蓬拿起一个流金华丽的马面具，那小摊贩急忙卖力吆喝着，留芳见飞蓬看着这个面具，似乎在想什么，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飞蓬一笑，顺手便替他带上你金光琉璃的面具，依旧是风华绝代，不过……总比刚才好多了，总不至于再有人盯着留芳看了吧！飞蓬暗忖道，他已经不爽很久了，要不是这里是凡间，他早把那群居心叵测的人，给丢尽深山老林喂狼去！
飞蓬满意的一笑，拉着留芳就走。那小商贩急忙抓住飞蓬的衣袖，大吼道：“你怎么不付钱就走啊！”
飞蓬斜眼一扫，那小商贩顿时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送了手，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留芳急忙上前道歉，摸了摸口袋，突然脸一僵，没……没有钱？！
“这个给你！留芳，我们走！”冷漠地神丢下一锭金子，一把搂过留芳的肩膀，大步离去，身后传来小商贩惊呼的声音。
留芳怔怔地问道：“飞蓬，你哪里来的银子啊？！”
“变的！”
“变……变的？！”
“对！石头变的，大概半个时辰以后就会变回去吧！”
飞蓬一成不变的石头脸色，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这种行为已经可以列入诈骗的行列了！
留芳无奈地抚了抚额，一声长叹。
飞蓬一顿，拉下留芳的手，皱眉道：“怎么了？面具带着不舒服？”
留芳摇了摇头，笑道：“我哪有那么虚弱？”
飞蓬但笑不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吻，留芳大窘，拉着飞蓬闪进一旁的小巷中，羞道：“大庭广众的，不要胡闹！”
“哦？！这里倒是挺安静的，没人打扰！”
留芳看着突然放大到眼前的脸，不由倒退了两步，结巴道：“飞……飞蓬……”
抖见天空一亮，五彩斑斓地绚丽烟火开落在夜幕中，绽放一生中最华美的时刻，然后消逝，成湮。
那么一颗小小的弹丸，储存了那么久的力量，就只为了今夜那一刹那的美丽！这是成全，还是悲哀……
思绪还在神游，人却忽然离了地面，被飞蓬整个打横抱起，留芳一声惊呼，紧紧抓住飞蓬的手臂，惶恐地看着他。
飞蓬一笑，足尖一点，一个利落的翻身，飞至一旁大树的树冠之上，将留芳抱坐到自己怀中，十指相扣。留芳呆呆地看着飞蓬，靠在他怀中，沉默不语。
漫天华美的烟火，仿佛触手可及一般，却是那么虚无，飘渺……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留芳怔怔地喃喃道，“梦里真真语真幻，同一笑，到头万事俱空。 ”
飞蓬心头一紧，紧紧握住留芳的手，道：“留芳，一弹指顷有六十刹那；一念中有九十刹那，一刹那便是九百生灭。九百生灭于人间，却可以拥有一段很长很长的记忆，所以，即使是一刹那，也可以变成永远！”
“永远……究竟有多远？”
飞蓬温热地气息拂在留芳耳畔，柔声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便是永远之远！”
留芳一抹浅笑，脸上荡开了一层薄薄地红晕。
那笑，当真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飞蓬紧紧抱着他，幽幽长叹，随风飘去……
殇情
丹霞冬天，斜阳照晚。
俊秀无双的青年坐在冰凉的岩石上，素手托腮，傻傻地望着天空尽头那一片橘红色的晚霞。
一片一片就像燃烧着的红莲，漂浮在空中缓缓移动着。在夕阳映照下，薄薄地好似一件件天女纺织的羽衣，轻柔，曼妙！
霍地，虚空划开一道细长如月牙的裂口，银袍飞扬的冷峻男子飘然落地，手里还抱着一把素琴！
留芳见到那人，便笑开了脸颊，比那天边的晚霞还要美！站起身迎了上去，接过完好如初的琴，自言自语道：“还好没丢！还好没丢！”
飞蓬宠溺地看着他盘膝就地坐下，认真地调试着琴音，便坐到他对面，笑道：“留芳，弹一曲给我听，好吗？”
留芳微微侧头，眨了眨眼睛，笑道：“好啊！镇魂，降妖，驭兽，破邪，伏魔……不知将军想听哪一首？”
少见留芳这般调笑的摸样，飞蓬不由一阵大笑，朗声道：“好！你若弹不出一曲让本将军满意的曲子，本将军今日便要罚你了！”
“罚什么？”
飞蓬轻笑，靠近留芳，擦着他的脸颊，幽道：“罚你陪本将军一起天荒地老，如何？”
留芳一怔，默默垂了眼帘，掩去了满目黯然之色，修长的指尖滑过每一根琴弦，吟吟音调扬起轻落，似在无声地诉说那心底无限的情丝。
留芳沉默了片刻，然后抬眸笑道：“你是神仙，留芳为你奏一曲《洞仙歌》，可好？”
飞蓬但笑不语，只是温柔地注视着他。
留芳默然调好素琴，捻指轻挑，一曲洞仙缈缈之音，悠悠述着那潜藏在心底，千古叠叠依依的眷恋。
曲调突变，化成淡淡的忧伤，最终却是大爱无言，潇洒地放开所有，荡气回肠，连绵不绝。
飞蓬闭了双眼，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然，留芳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微微启唇，歌曰：
“《洞仙歌》
输赢成败，又争由人算。
且自逍遥没人管。
奈天昏地暗，斗转星移。
风骤紧，缥缈风头云乱。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梦里真真语真幻。
同一笑，到头万事俱空。
糊涂醉，情长计短。
解不了，名疆系嗔贪。
却试问，几时把痴心断？ ”
轻挑幽落，一曲毕。
飞蓬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几时把痴心断？他也想知道，他几时才能把这没有希望的痴心，一剑了断？可惜不行，留芳……不行，他做不到……
长长呼出一口气，才睁了双眼，冷道：“这曲子我不喜欢！留芳，你可要陪我到天荒地老了！”
说着，将留芳膝上的琴推到一边，一把拉过他紧紧抱住，哪怕勒疼了他，也不想管了！
留芳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