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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烟花那么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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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深秋之夜倾听那遥远的爱情绝响。
  且听一回大钟楼的钟声,有月落钟声的寂寞,走一段塔院回廊,仿佛看到了戏中的才子佳人,老夫人和莺莺所居之处便已在了眼前。一座西厢书斋,一段“待月西厢下,迎风尘户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的记忆;一个莺莺塔,一份“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的寂寞;一座梨花深院,一幕*、借厢、闹斋、请寓、赖婚、听琴、逾垣、拷红的戏剧场面。一处被张生跳过墙的地方,一棵被张生踩踏过的杏树,对映着的是前世情缘中的一份无奈。
  所有戏曲的男子与女子无一不是美貌佳人,这是中国戏剧唯美又形式化的地方,而真实的生活大多是凡夫俗子,我们在戏剧中把自己想象成那个才子或佳人,也点一炉香,烧下去,烧下去,直到袅袅清香升上来,升上来……其实我们只是在寻一个梦,在找一个叫*情的东西。
  找吧找吧。
  只要坚持,也许能找到。也许和后来改编的《西厢记》一样,张生中了状元,回来娶了莺莺——状元哪出戏都中,其实比中五百万彩票还难,历史上的状元屈指可数,一般中了状元也没几个回来娶当年女子的,所以,看戏吧。
  只有在戏里,才能有那样完美的爱情——它能满足我们最美的想象,特别是对于爱情这种奢侈品的想象。
  白蛇传:我宁愿是这个妖
  《白蛇传》唱了多少年?无法细数。
  “白蛇传”是中国古代“四大民间传说”之一。《白蛇传》乃是起源于一千多年前的北宋时期,发源地在河南汤阴(今河南鹤壁市)黑山之麓、淇河之滨的许家沟村。

戏曲篇(4)
但杭州人一直以为这样的故事发生在杭州。并且说白蛇被*在雷峰塔下。三十年代雷峰塔倒下的时候,很多人去看里面有没有白蛇,后来2005年重建雷峰塔挖掘地宫的时候,我又盯着看是否真的有条白蛇——我倒希望真有,以对得起这个故事的隆重。
  但凡和爱情有关的故事总是情意绵绵。何况《白蛇传》这三个字有妖气。最古老的叫法,缘于一个传说,一个女子的爱情故事。不,一条蛇的爱情故事。蛇与人的恋,听上去是怕的,但演出来是美的。
  百演不衰的《白蛇传》。
  各个流派都唱过,只要不出大错,都可以得个满堂彩。特别是断桥,把戏剧元素用得特别充分饱满,青儿要杀许仙,这边厢就悲欣交集,叫一声冤家,然后哭着求青妹手下留情。
  但我最喜的是初初相遇那一段。
  西湖潋滟间,白蛇怀了一颗思春的心,恰遇到那翩翩少年——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挥天降雨,为的是把一颗春心放在他的心里,杨柳晓烟处,三个人移舟听雨,艄翁唱昆曲调调儿,这人间四月天,西湖偶遇,一见钟情——盼望公子早降光,莫叫我望断肠,简直是迫不及待了。
  我最爱听这一段。
  充满喜气,男女恋爱开始的端倪,万分的好。其实只是容貌吸引,许仙端的是一个美男子,白蛇是好色的,虽然是蛇,但还是知道这男子有一张俊脸,一下子就心动了。
  我喜欢这最原始的心动——仅仅因为一张脸。也好,也好。一见钟情的最根本。这一段,俞振飞和梅兰芳演得好,宋小川和张火丁也不错,但我一个朋友总是说从前上海京剧团的李炳淑演得好,1980年,上海电影制片厂拍摄了李炳淑主演的同名电影,影片运用了大量特技和实景镜头,上映后轰动异常。他说,从李炳淑开口唱第一句,他就震撼了,从此爱上了京剧。
  太多人演过《白蛇传》,演全本的人极少,大部分演《金山寺》、《断桥》、《雷峰塔》。京剧四大名旦都曾演出该剧,除荀慧生以《白娘子》命名出演全剧外,其他三位都不演全剧。梅兰芳以昆曲演《金山寺》和《断桥》两折。他先在北京向乔蕙兰、陈德霖等戏曲界老先生学习,迁居上海后,又向昆曲前辈丁兰荪学身段,与俞振飞等研究唱腔,经过梅兰芳在唱腔、身段、化装等各方面注入许多新的因素,使之成为梅派艺术的精品。尚小云以《雷峰塔》为重点,大段“反二黄”唱腔,优美动听,情感动人。
  但我喜欢之前的传说,白蛇不是巧遇许仙,在前世,许仙还是一个牧童时,曾经救过还是小白蛇的白蛇,后来白蛇经过千年修炼来报恩——这个故事真中国,又圆满又动人。
  许仙到底辜负了白蛇。在这一点上,无论现实的生活还是戏剧,男人总是薄情的多,当初有多动人,以后就有多伤心。这一点在白素贞最后一场离别戏时唱得最浓烈——
  小娇儿忽一笑三春花韵,见儿笑更令我断肠烧心。
  禁不住泪满腮把儿亲吻,心酸泪苦又咸浸润儿唇。
  实指望与你父期熙相庆,孰料想阴风暗起破安宁。
  贼法海害为娘人情昧尽,欺微弱竟乘儿初渡临盆。
  见娇儿目炯炯睫不眨来,甜甜蜜蜜望娘亲。
  望得我五内如焚怨气干云,雷峰塔怎禁得百世修来白素珍……
  张火丁唱的我最偏爱,她天生苦相,适合演这种苦情戏,我在长安大戏院看到最后,眼睛发涩发湿,好像自己是这个命薄的妖,爱了一场还遭辜负,还被*在雷峰塔下,永世不得翻身。 。 想看书来

戏曲篇(5)
后来老百姓总是嫌这个结局不完美,让白素贞的儿子许仕麟高中状元,回乡祭祖拜塔,才救出母亲,一家团圆。我嫌这个结局太恶俗,我宁愿让白蛇被压在雷峰塔下,让许仙也肠断,让他也后悔得肠子青——估计这样爱一场的男人,此生再也难爱他人,许仙后来如何了,没有人写,我希望他孤独终老,想念那个妖女。
  我更喜欢李碧华的小说《青蛇》,张曼玉和王祖贤仿佛天生的青蛇与白蛇,曼妙的身段与婀娜的体姿,足以让一百个许仙沉溺。那是我收藏的电影,百看不厌。每每看到青蛇终于学会流眼泪并且杀掉许仙的刹那,我都感觉无限快意。还是青蛇说得好:姐姐为你死了,你还活着干什么?!
  杜近芳的白蛇演起来绻绻深情,浓郁感人。《断桥》中“小青妹且慢举龙泉宝剑”的唱段,成为经典唱段,脍炙人口。许仙由李少春、叶盛兰演,李少春还创造了大嗓许仙的唱法,别具韵味,我在我的家乡李少春纪念馆看到过李少春先生的扮相,果然飘逸,李少春有一种沧桑的美,他和杜近芳是绝配。
  因为演青衣的几乎人人演过《白蛇传》,那简直快成为必修课,所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出《白蛇传》,我更愿意看张火丁演的白蛇,有妖气,又凄然,唱腔因为是程派唱腔,明显深沉了许多——也稀罕看她的行头,所有白蛇全顶着一个红球杀往金山寺,只有她是绿球,分外的个色——可我喜欢这个色,都是红的,未免俗气,绿透出了精灵。
  《白蛇传》成就了西湖断桥,断桥残雪被称为西湖十景之后,每到西湖我浮现出来的必是那样一个场面——西湖烟雨四月天,那个叫白素贞的妖和美男子许仙初相遇,这是一场多么美丽的邂逅,只有在西湖,也只可能是西湖这样的地方承载这样的爱情故事。
  因为它太过浪漫与不现实,人妖相恋,何况是人间四月天的一见钟情。
  还是戏中唱得好:红楼交颈春无限,有谁知良缘是孽缘。
  还记得在长安看张火丁《白蛇传》时曾经泪湿,在白素贞看到许仙惊吓而死去盗仙草时,对小青有一段唱:
  含悲忍泪托故交。为姐仙山把草盗,你护住官人莫辞劳。倘若是为姐回得早,救得官人命一条。倘若是为姐回不了,你把官人的遗体葬荒郊。坟前种上同心草,在坟边栽上相思树苗。为姐化作杜鹃鸟,飞到坟前也要哭几遭……
  我的眼睛,忽然就湿了。
  还有什么,比收藏这样动情的眼泪更难得?!
  ——我宁愿是白蛇,与凡间男子爱一场,哪怕焚心破碎永压下,也比寂寞千年要好太多!
  因为我知道,这世上只有这件事情最是难得,也许历经人生不曾得过爱情,爱情,它永远这么美,永远这么让人心碎,无论是人,还是妖!
  凤还巢:谁家女子足*
  《凤还巢》三个字就好。
  年底大戏,一般两出戏开场,一是《凤还巢》,二是《龙风呈祥》,喜滋滋,透着中国。
  《凤还巢》戏是喜剧,生旦净末丑是齐备了的,热热闹闹地唱近三小时。中国戏曲是极端程式化的,《凤还巢》是最好的标本——热闹,俗气,*,满足,喜悦。现实世界中得不到的理想都可以在这里得到,才子佳人,金榜提名,洞房花烛……这亦是我后来迷恋程派的主要原因,它不仅仅是唱戏,更是演人生,况且程砚秋有书卷气,但戏迷还是喜欢热闹而华美的梅派,单就娱乐而言,它的确十足可取。 。 想看书来

戏曲篇(6)
《凤还巢》原名《阴阳树》,又名《丑配》,后经梅兰芳定名《凤还巢》,这个定名显然要比前两者好很多,非常有噱头。
  一个庶出的女子,处处要受气,即使在选择自己如意郎君上亦是如此。这个叫雪娥的女子非常乖巧,有人用“美而惠”来形容她。我觉得恰当,又美又贤慧。
  其实是极端聪明的女子。太过于聪明的女子我一向不喜欢,因为把心眼全用在了人情世故上,有一点像宝钗,即使婚后,也会吹枕边风的那种,让丈夫如何上进,如何走仕途之路……绝不像黛玉那样,一起与宝玉花树下读西厢。
  我宁愿做后者。
  雪娥姑娘,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不做,就像她在父亲默许下偷看穆生的那段,一边看一边不忘在道德上检讨自己。这样的谨慎也许和她庶出的身份有关,那份规行矩步里仿佛处处赔着小心,但这个名字真是恶俗得紧。还真不如叫雪雁,我真搞不懂当时编剧是如何想的名字。
  其实我不是太喜欢这个叫雪娥的女子。从前梅兰芳演,现在李胜素演。我总以个人的好恶来评价一出戏,梅和李都华美,无论长相还是做派,我无缘亲见梅大师,但在济南第五届京剧节的后台见过李胜素,真是美。但绝非我喜欢的那种美,她美得太华丽,完全一脸正宫娘娘的长相,所以演雪娥也非常合适,工于心计,人情世故练达全懂,心眼全在心里,把雪雁蒙得一愣一愣的,而且在和雪雁母亲斗智斗勇的过程中绝对没有败下阵来。那一段唱足以证明这个姑娘的聪明:女儿清白最为先……说实话,我真不喜欢这么伶牙俐齿的人,也不喜欢这么工于心计的姑娘,但这段唱蛮好听,杜近芳唱的也好,李胜素唱的也好,都特别饱满。
  只是饱满,一点也不惆怅,一点也不文艺,完全不同于《白蛇传》,不同于《春闺梦》。
  这也是我不把《凤还巢》看做最喜欢的戏的主要原因。
  它只是一出戏,娱乐着,消遣着。却不像看《春闺梦》,看到最后,内心泛滥成灾,一片铁马冰河。
  在最后终得团圆的那场戏里,雪娥姑娘还有点小性子,穆生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大喜过望。男子好色心表现得如此浩荡,没有遮拦。连我都觉得他稍微有些可耻,不是说喜欢这个人的才学吗?看来全是假的呀。
  从古至今,全是这样,才子一定配佳人,雪雁姑娘只能当陪衬,找一个男丑来演,丑得不能再丑,来衬托雪姑娘的冰清玉洁秀丽端庄。
  雪娥人前总表现得很淡定,大概半为羞涩半为闺阁风度,那小心眼总让人不舒服,洞房里终于雪娥又耍小心眼,才不急切地迎奉穆生,反而倔犟地要剪断青丝出家来证明自己的心迹。穆生当场就脚一软跪搓衣板了,完全是一副斯文扫地的德行,真是一把媚骨体现无余,这就是男人吗?见了女色恨不得不要脸了?
  也就是戏剧才有这样的效果,全场哄笑,花好月圆。
  看完这场戏在回家的路上都喜气洋洋,开场看这一出戏实在喜气,如果开场演,也挑这出《凤还巢》吧,至少,可以看到中国戏剧的可爱。
  王宝钏:红鬃烈马
  相对于《王宝钏》这个名字来说,我更喜欢叫这出戏《红鬃烈马》。很放肆很狂放的感觉,如同我喜欢的另一个词“鲜衣怒马”,马这个字用在这里就是万马奔腾,想想就生动。
  其实《红鬃烈马》是一出悲情戏。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戏曲篇(7)
又是一出关于爱情的戏。很多人说王宝钏等了十八年是值得的,终于在大登殿上被薛平贵册封,她跪在地上讨封号时我都快急哭了——这是干什么呀,这么没志气?简直丢死人了呀。
  当年错打卖花郎时倒也是个烈马女子,怎么这么倒霉就打到他头上?——概率真是高,一个穷小子,忽然中了彩,而且人家父亲还是高官,小姐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的代价是和父亲反目为仇——年轻时大概都这样,爱情力量远远胜于父母亲情。我看过众多青衣演过的《三击掌》,父亲与女儿击掌盟誓,从此永远不往来了,所有爱情的最初总是这样感人,一个富家小姐爱上贫家公子,几乎为他倾其所有,甚至私奔,最后他得了势,却未必还要你。
  我的一个同学在年轻时迷恋一个堕落而颓废的吉他手,没来得及考大学就和人家私奔了,几年之后吉他手红成了歌星,她带着一肚子惆怅回到老家——所有爱情必然有代价,当时有多付出,以后就会有多难过。这件事情最不公平,你不要指着春天播种秋天就有收获,男人的薄情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在《圣经》中,耶和华就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个女人,领她到那人跟前,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这句话足以感动爱情中的男女,我是在一个停电的夜晚到达了那个远离城市的教堂,当听到牧师在讲解到这一句时,透过烛光,我感觉到一种素色的光芒铺满了教堂,而我的眼睛有一些发湿,原来我们身边的人是骨中骨肉中肉,她是他的一部分,他和她本来就一体。
  所以看这出戏看得我心酸不已。
  独自在寒窑等待十八年,十八年呀,说起来简单,过起来没完没了——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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