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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麒麟正传(完整版)-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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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虽然没比老爷子好多少,只是他生怕酒后失言,心里强绷着一根弦还在硬挺。夏妈妈照顾完老伴,就忙着给两个小的找毛巾什么的洗漱用品,这两人赶路赶了一天,到这当口其实也真的都困了。
  夏明朗看着另外两个屋,房门都关得好好的,忽然心里一动,问道:“妈,陆臻晚上睡哪儿?”
  “怎么?他不跟你一块儿睡吗?你屋那床这么大,两人一起挤挤么算了!”夏妈有点意外似的。
  夏明朗脸上一僵。
  “咋的?哦……我倒忘了,人大城市里来的孩子,规矩多!”夏妈妈犯起了愁:“那怎么办啊,我就晒了一床被子,这大冷的天,被子没晒过可怎么盖啊!”
  “一床被子?”这下子夏明朗的脸是真的黑了。
  “是啊!你姐下半年刚刚给做的,全是新棉花,特意做了床大的,就是给你回来用的,本以为……”夏妈妈一看儿子的脸色黑得彻底,还以为嫌她老调重弹太唠叨了,顿时有点不高兴:“你呀!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你,你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那外孙都会叫外婆了……现在连你妹都生了,你说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妈,先别讨论这个问题了,这一床被子你让我们两个今天晚上怎么睡啊!”夏明朗瞟一眼坐在一边脸红红晕乎乎的陆臻,简直欲哭无泪。
  这种事不提还好,一点一肚子火,夏老妈顿时放下脸来:“在部队,在部队不让提,在家,在家还不让说!俩男的有什么不好睡,随便凑合凑合过去么算了,明儿自己晒被子去。”
  夏明朗碰一鼻子灰,不敢再去揭他老妈最逆的那枚龙鳞。
  “明明,不是妈要说你……你看我跟你爸年岁也不小了,你工作忙,妈知道,可是……”
  夏明朗听得心里发麻,一转头看到陆臻喝高了原本就带着点水光的眼睛越发亮得过分,知道他听见了,便有些着急,无奈道:“妈!这事明天再说吧,你看陆臻,都这样了,让他早点休息吧!”
  毕竟是有客在旁,夏妈心里有气也不好发作,只能气哼哼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这两位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打了点热水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好了,夏明朗站在床边看着那一床大被犯起了愁,倒是陆臻想得开,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钻进了被子里:“就这么睡吧,你就别磨蹭了,当心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明朗想想也有理,只能苦笑着脱了衣服上床。
  陆臻喝了太多烈酒,全身体温都偏高,刚刚是用意志力强撑,现在躺在床上放松下来,酒劲上头脑子更晕得厉害,忽然哑着嗓子说道:“这,可是你的床啊!”
  “嗯!”夏明朗知道他在指什么,声音也跟着软了几分,左手在被子下面摸索,找到陆臻的手,握紧。
  夏明朗忽然说:“要是我真去结婚了,你怎么办?”
  陆臻侧身看着他,笑容很慢地收起:“我能怎么办呢?你要结婚,我也就只能看着。要不然我揍你一顿?你这样就爽了。你想得美,我又不能打死你,有什么意思。”
  他忽然笑了笑说:“我是不会去参加你的婚礼的。”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结婚以后,你怎么办?”夏明朗声音发黯,但是问得很认真:“你会……”
  “偷情吗?你想问这个?还是说,我是不是还会爱你?没用的,最多也就是个不上床,你以为爱是什么?水龙头,说开就开说关就能关?”陆臻笑得很温柔:“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狠,再说我也狠不起来呀,不过,要是真结婚了就别来招我,你知道我受不了你。”
  夏明朗翻身抱住他,贴在他耳边叫他名字,夏明朗说:“我不可能这么对你的。”
  “不是对我,其实你都结婚了,对我怎么样还有个什么关系。反正别招我,我管不住自己的,你一招手我可能就蹦过去了,别让我觉得自己这么贱,这样就没有余地了。”
  夏明朗摸到手上有温热潮湿的东西,心里堵得发慌,他吻着陆臻的嘴角和耳朵,低声安抚着:“别想了,这种事不可能会发生的,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立马就得把我甩了。”夏明朗很懊悔,干嘛非得这么逼他,这简直像是一种小心眼。
  可是每一次看着陆臻安定从容的微笑,听他把一切最坏的可能安稳地叙述,从容不迫,条理分明,心中有诡异的痛,对他的,对自己的。他说得那样清晰明白,证明他真的想过,认真思考,在幻想中把自己撕裂过,又生硬地拼起。而他说得这样条理分明,证明他真的能接受,陆臻有时候真的太像竹,随风而动,低到最低,却永远不折。
  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夏明朗闭上眼睛,他可以想象陆臻怜悯的眼神,嘲笑他的无力与懦弱,有些人天生不败,即使退到最后一步,他仍然手握自己的命运,不得已松手放弃,也像是在惋惜你的损失。
  “不会的,我应该会等你。”
  夏明朗吓一跳:“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不会故意等你……”陆臻费劲地解释:“但是,我也不会故意不等你,反正,我大概还是会等你。”
  “你等我什么?”夏明朗感觉心惊肉跳。
  “等你离婚。”
  “要是我一辈子不离婚呢?”
  “那我就等一辈子。”陆臻缓慢地眨着眼:“没关系的其实,我喜欢你,我看不到更好的,我就等着呗,也不算是为了你。只不过,我也不可能为了让你心安就随便去找个人怎么样了,反正你也知道我不干那种事。所以,真要那么一天,就别管我,到那时候你要做什么都别管我,管好你自己,你要是想可怜我,就做个好人。”
  只要你还是个好人,我就能爱你,别让我一无所有。
  夏明朗用力地抱住陆臻的肩膀说:“不会的,这种事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会发生。”
  是的,永远永远不可能会发生,他还没傻,他还有脑子。结婚吗?找个女人,做给爹妈看?这太可笑了,当自己是谁呢?这世上难道还有哪个姑娘等着自己拯救,非他不可?还有陆臻,如何在陆臻期待的目光中活下去?做他眼中的好人。
  这种好人不会长命,早晚内伤吐血而死。
  夏明朗认真感受陆臻的心跳,他的未来明明可以坦荡无畏,即使惨败也会有人不离不弃,实在不必作茧自缚。人生不过百年,如果前路注定坎坷,那么还不如向着希望奔跑,就算跌倒也会有豪迈的姿势,至少问心无愧。

  4。

  伊宁地处边陲,天上的星都要比内地亮几分,照得房间里四下闪着微光。
  陆臻侧身转过来,眼睛里落了满天的星子,笑着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再说会儿话吧,就这么睡过去了,多浪费啊!”
  夏明朗却没开口,轻轻往前蹭了蹭,就碰到了陆臻的嘴唇。
  这地方实在太特别,不接吻还好,一接吻,只觉得魂魄都去得差不多了,脑子里瞬间就成了一片空白。夏明朗的动作极轻,像夜风拂过,温柔缠绵。这是一个醉人的夜,足以令人沉醉,可是当陆臻把自己贴身的迷彩T恤从头顶上脱下来时,还是想起了一件事:“你家里房间隔音怎么样?”
  夏明朗怔了怔,闷笑:“好像很差!”
  “那怎么办?”
  “算了……睡觉吧。”夏明朗无奈地拍一拍陆臻的脸,翻过身去,深呼吸让紊乱的气息平静下来。
  “可是……”陆臻的声音压得很低:“我想做!”
  “哦?”夏明朗有些愣了,意外地回身看着陆臻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渴望的光,极强烈的欲望,但与性欲无关。
  “这是你家,你的床,你家里人专门给你……做的……”
  夏明朗静静地看着他,可眼神已经乱了。
  这里是家,不是宿舍,虽然他们早已经习惯把军营当成家,可一旦回到了真正的家里,那毕竟还是不一样。这是一张陈旧的大床,父母就睡在隔壁,床边的书桌是从旧屋里搬过来的,上面还留着小时候铅笔划下的痕迹。
  这可能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甚至可以不要那么计较,忘记父母的禁忌,假装已经得到了许可。
  夏明朗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急速地流转,胸口热得发烫。
  “别出声,忍着点!”夏明朗的声音哑得自己都有点听不清,手指上带着火,抚过另一具火热的躯体。
  “嗯!”陆臻只是笑,眼睛闪闪发亮,瞳孔中有点点亮光,映着窗外的繁星。
  四野寂静,任何一点点细微的声响在这样的午夜听来都显得如此鲜明,四唇胶合在一起,只听到低低的喘息声。
  夏明朗顺着陆臻光滑的脊背往下摸索,手指挑到裤子边沿,陆臻会意,蜷起膝盖让他把内裤褪下去,两只脚蹬踹了几下,把衣物踢到床角。赤 裸的身体贴得更近,缓慢的摩擦,感受彼此的热度。
  陆臻略微撑起身,抬起一条腿跨到夏明朗的腰际,盖在两个人身上的被子缓缓抬起一角,像一池静水,缓慢的扬波,产生无数细微的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波纹,在朗月星光下暧昧的浮动。
  口舌之间的纠缠越发紧密,陆臻用热烈的深吻来转移扩张时的异样感觉,夏明朗卷起陆臻的舌头重重的吸允,陆臻受不住挣扎,床摇了一下,发出清脆的爆响,把两个人都吓得动作一滞。
  陆臻低头看下去,目光纠缠在一起,像是可以从对方的眼中找到生命的一切。夏明朗的嘴角扬起来,温柔却极具胁迫力的微笑,他掐住陆臻劲瘦的腰用力往下压,缓慢而坚定的楔了进去,这是最不激烈的方式,一切交 合的动作都隐匿在无尽浓黑之中,一寸一分的厮磨,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然而深入而持久。
  陆臻仰起头,用力咬住下唇,把所有的喘息声都闷到喉咙口,夏明朗把自己的手臂伸过去,贴着他耳根压低了声音说道:“咬吧……”
  陆臻张口就咬上去,狠狠的咬紧,咸腥的味道充满了口腔,被咽下喉咙,于是感官越发敏锐起来,意识却朦胧,不知身在何方,模糊中听见有人在叫:“陆臻……”
  “嗯?”陆臻勉强应声,把视线移过去。 
  极轻的声音含混不清,从夏明朗喉咙深处出来,带着潮湿炽热的气息。黑暗中只看得见一双火热的黑色眼睛,半眯着,像野兽般热烈的眼神。
  陆臻忽然明白过来,其实他没想说什么,只是在叫他而已,他于是低头抱住了夏明朗的脖子,嘴唇严丝合缝的贴上去。
  舌尖激烈的翻搅,夏明朗不知饕足的舔舐,探索在陆臻口腔中可能达到的极限,却不漏出一丝声响。他的手粗糙而有力,牢牢的禁锢着陆臻细窄的腰,缓缓收紧,越来越用力的揉捏了起来。极缓的手法,细致得几乎漫长,仿佛是温柔的,可是力道却大得出奇,陆臻完全被固定住,不得逃脱,身体细微的抽搐着,全身的肌肉都绷到了极限,收缩挤压,产生吞咬的力量,呼吸收紧,连空气都一起停滞。
  没有任何动作,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几乎是静止的撕扯,结合处绞扭拧压的厮磨,时间凝固了,只剩下快感一格一格的往上积累。
  极静,极静。
  蓦然的,陆臻感觉到夏明朗的手臂骤然收紧,热辣的洪流带着新鲜的欲望放肆无忌的直闯进他的身体里,陆臻止不住的发抖,肌肉一点一点的放松下来,跌落到夏明朗的胸口。
  陆臻全身都出透了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四肢绵软无力,夏明朗细致地舔着他的耳垂低声问道:“没事吧?”
  陆臻摇了摇头,合上眼缓慢而深长地呼吸。
  夏明朗的父母起床都很早,大清早天还没亮,就听到房外有动静。房间里床上躺着的那两位,脑子里都悬着一根名叫二级战备的弦,一点点风吹草动便惊醒,睁开眼对上近在咫尺的脸,匆匆扫过一眼,不约而同地往床的两边滚。
  房外的动静一直很轻,过了一阵,只听到大门一关,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这么早,他们干嘛去啊?”陆臻有点困惑。
  “是啊!”夏明朗把手表摸出来看了一下:“才8点多。”
  “哦?”陆臻一愣,一时有点无法把8点多与天还早联系到一起去。
  “去晨练吧……大概……打拳?”既然确定了屋里没人,夏明朗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天还没亮呢!”陆臻看着窗外,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天空像泼了墨一样的浓黑。“昨天,你妈跟你说什么了吧。”
  “是啊,还不就是那点事嘛,你也别幸灾乐祸,再过几年你也一样。”夏明朗老实直说,他当然不会幻想陆臻会醉到人事不省什么都没听见的地步。
  “我们,就这么一直瞒下去吗?”
  “一年才二十天假,再被严队克扣一下,能在家里呆几天都不一定,一混就过去了,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陆臻也是这么想,可是心底里总有着极深的愧疚:“以后得对他们更好一点,毕竟你爹妈这辈子就没有机会抱孙子了,我爸妈也没机会了。”
  这话题有些太沉重了,两个人都沉默了良久,夏明朗伸出手,揉一揉陆臻的头发,黑亮的眼睛里,带着温柔怜惜。
  “哦……天要亮了!”陆臻十分惊喜,撑起上半身,从夏明朗身上爬过去,睡到床的另一边,更靠近窗的那边。
  清晨时分,天空带着青冥色的灰影,东边最远处靠近地平线的地方,渐渐地泛出一点点鱼肚白。
  “太阳快要出来了!”陆臻侧身看着窗外,很兴奋似的。
  “没见过太阳啊!这么开心。”
  “没在这里见过。”陆臻的左手在背后摸索一阵,找到夏明朗的手,固执地握住,拉到胸前:“别说话,陪我看。”
  天,在一开始的时候总是亮得很慢的,黑暗一点一点地退去,慢到人肉眼所不能察觉的地步,可是却总在人失去耐心,几乎要放弃的瞬间,好像一下子,天就亮了。
  地平线上晕起了红霞,暖暖的,金色交织着红色的光,那轮圆日便像一个新鲜的蛋黄那样,圆圆的,润润的,一点点地露出来。于是远近的建筑物上都蒙了层霞光,将青灰色水泥的色泽染得分外美丽。
  “知道吗?每次,第二天早上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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