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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二十年后-第45部分

小说: 二十年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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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顿的从前的刽子手,”年轻的修道士低声说,同时站住了,他的脸上显露出他的忏悔者使他产生的厌恶的感情。
  站在门口的阿尔芒日先生注意到了修道士犹豫不决的样子。
  “修道士先生,”他说,“不管他现在是刽子手,还是以前是刽子手,这个可怜的人总是一个人。请您给他最后一次帮助吧,这是他的恳求,您的善行将受到普遍的称颂。”
  修道士一句话不回答,他默默地向一间低矮的房间走去。两个仆人已经把快死的人放到那里面的一张床上。
  看到修道士走到受伤的人的床头,两个仆人就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修道士和快死的人。
  阿尔芒日和奥利万在等待着他们两人,他们上了马,四个人顺着大路疾驰而去,拉乌尔和他的同伴已经在这条大路的尽头消失了踪影。
    当教师和他的随从也走得看不见的时候,一个新的过路人来到客店门口站住了。“先生有什么吩咐?”客店老板问,他因为刚才的发现,脸色依旧苍白,全身也还在哆嗦。过路人做了个手势,表示想喝酒,然后下了马,指着他的马,又做了一个手势,要别人擦它。
    “见鬼!”客店老板说,“看来这个人是个哑巴。” 
    “您想在哪儿喝酒?”他问。
    “这儿,”过路人指着一张桌子说。
    “我弄错了,”客店老板说,“他并没有完全哑。”
    他鞠了下躬,就去拿来一瓶酒和一些饼干,放在他的不爱说话的客人面前。
    “先生还有别的事吗?”他问。
    “有,”过路人说。“先生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您有没有看见一位十五岁的年轻贵族路过,他骑的是一匹栗色马,有一个仆人跟着他。”
    “布拉热洛纳子爵?”客店老板问。
    “正是。”
    “那么您就是格力磨先生啦?”
    过路人点点头。
    “很巧,”客店老板说,“您的年轻的主人一刻钟以前还在这儿,他要在马赞加布吃晚饭,在康布兰宿夜。”
    “从这儿去马赞加布有多远?”
    “有二法里半路。”
  “谢谢。”  格力磨知道在天黑以前准能和他年轻的主人见面,显得比较平静了,擦了擦前额上的汗,倒了一杯酒,默默地喝着。
  他刚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打算再倒一杯,这时候,从修道士和快死的人待的房间里传出来一声可怕的叫声。
    格力磨立时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这叫声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从受伤的人待的房间,”客店老板说。
    “哪一个受伤的人?”格力磨又问。
    “贝顿的从前的刽子手,他刚刚被一小股西班牙士兵打伤了,别人把他抬到了这儿,此刻正在对一个奥古斯丁会修道士忏悔。他看上去疼得很厉害。”
    “贝顿的从前的刽子手?”格力磨喃喃地说,同时在回想……
  “是一个五十五岁到六十岁的汉子,个儿高大,身体健壮,脸晒得很黑,黑头发,黑胡子,对吗?”
  “正是这样,只不过他的胡子已经变得花白,头发也白了。您认识他?”客店老板问。
    “我曾经看见过他一次,”格力磨说,他想到当年的那副情景前额上布起了阴云344。
  老板娘全身颤抖地跑了过来。
  “你听见了没有?”她问她的丈夫。
  “听见了,”客店老饭不安地朝着房门那儿望。
    这时候,又传来一声比前一声稍稍低一些的叫声,不过紧跟着一声拖得很长的呻吟声。
  三个人相互望着,都吓得浑身哆嗦。
  “应该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格力磨说。
  “好像有人在杀人,被杀的在叫喊,”客店老板小声地说。
  “耶稣啊!”老板娘划了一个十宇,喊了一声。
  如果说格力磨话说得少,那他行动起来却毫不含糊。他向房门冲过去,使劲地摇门,可是门在里面插上了。
  “开门!”客店老板叫道,“开门,修道士先生,马上开门!”
  里面没有人回答。
  “开门,不然我就要把门撞破了!”格力磨说。
  还是没有一点儿声音。
  格力磨朝四周看,发现在房角落里有一根偶然放在那儿的铁撬棒,客店老板还没有来得及阻栏他,他已经把门撬开了。
  房间里到处流着血,血是透过床垫流出来的,那个受伤的人不再能够说话了,直喘粗气。修道士人不见了。
  “修道士呢?”客店老板叫起来;“修道士在哪儿?”
  格力磨奔到一扇朝院子开着的窗子跟前。
  “他可能跳窗逃掉了。”他叫起来。
  “您这样认为吗?”老板惊惶失措地说。“伙计,您去看看修道士的骡子在不在马房里。”
  “骡子没有了!”那个被问的伙计叫起来。
  格力磨皱起了眉头,客店老板双手合掌,带着怀疑的神情向四周望。老板娘呢,根本不敢走进房间,惊恐地站在门口。
  格力磨走到那个受伤的人跟前,望着他满脸皱纹的、粗野的容貌,不禁想起了那件可怕的往事。
  他一声不响,忧郁地想了片刻,最后说:
   “毫无疑问,肯定是他。”
    “他还活着吗?”客店老板向。
    格力磨没有回答,解开受伤的人的紧身外衣想摸摸他的胸口,客店老板也走了过来。可是两个人都突然向后退,客店老板吓得大叫一声,格力磨脸色变得苍白。
    一把匕首刺在刽子手胸口的左部,刺得很深,只有护手露在外面。
    “赶快找人来救他,”格力磨说,“我留在他身边。”
    客店老板丧魂落魄地走出房间,老板始在娘的丈夫大叫一声的时候已经逃掉。

'注'
336 当教士或入修道院时剃去头顶头发。
337 指神父。
338 教务会,议事司铎组成。
339 拉丁文:临终时。
340 拉丁文:同样的事不会发生两次。
341 指要吊死这个修道士。
342 用来鞭打自己以欲念的鞭子。
343 马赞加布,在今加莱海峡省,朗斯以北。
344 《三个火枪手》下册写到达尔大尼央等人处决来莱狄,格力磨想到的即是那件事。

第三十四章 赦罪

  下面补叙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我们曾经看到,这个修道士给留下陪受伤的人,并非出于自愿,相反,是被人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勉强他这样做的,他心里很不情愿。也许他早就在看有没有机会可以设法逃走了,可是,那两个年轻人威胁着他,他们的仆人待在他们后面,肯定得到过他们的命令。说实话,修道士到这时候并没有抱什么太大的恶意,他甚至想担任听忏悔的神父这样一个角色,直到结束为止。他一跨进那间房间,就走到受伤的人的床头。
  那个刽子手迅速地看了看这个要来安慰他的人的脸,只有快死的人才有这样的眼光,因为他们再没有时间浪费了。他一看,立刻惊诧地动了一下,说:
  “我的神父,您的年纪真轻!”
    “穿着我这样道袍的人是没有什么年纪的,”修道士生硬地回答道。
    “天哪!请您的语气温和一点,我的神父,”受伤的人说,“我需要在临终的时刻有一位朋友。”
  “您疼得很厉害吗?”修道士问。
  “是的,可是灵魂比肉体更觉得痛苦。”
  “我们会拯救您的灵魂的,”年轻的修道士说;“不过,您果真是贝顿的刽子手吗,像那几个人说的?”
    “那是说,”受伤的人连忙回答,他无疑是担心刽子手这个名称会使他得不到他需要的最后的帮助,“那是说,我从前做过贝顿的刽子手,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做了。早在十五年以前我就不干这件差使了。在执行死刑的时候,我依旧到场,可是我不再亲自动手,不再动手了!”
    “您对您的职业厌恶吗?”刽子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只要我仅以法律和正义的名义杀人,”他说,“我的职业就能使我问心无愧地睡觉,因为我受到法律和正义的保护;可是,在那个可怕的夜里,我被人当作一次私人报仇的工具,我满怀仇恨地朝着天主的一个创造物举起利刃剑,自从那天以后……”
    刽子手带着绝望的神情摇着头,不说下去了。
    “说下去,”修道士说,他已经在受伤的人脚旁边坐下了。刚才讲的这一段话这样古怪,他开始发生了兴趣。
    “啊!”快死的人叫了一声,长期压制在心中的痛苦终于爆发了出来,“啊!二十年来,我广做善事,想消除我的内疚;对那些杀害别人的人,我总尽力要他们摆脱残暴的天性,只要有机会,我就不怕冒生命危险,拯救在危难中的人,我帮助更多的人活在人间,以抵偿我杀死的那个女人的生命。还不仅仅是这些,我把我干活得到的收入都分送给穷人,我从不间断地上教堂,那些原来躲开我的人渐渐也习惯接近我了。大家都原谅了我,有些人甚至还很喜欢我。可是,我认为天主并没有原谅我,因为那天晚上斩人的事一道不停地纠缠着我,我好像每天晚上都看到那个女人的鬼魂站在我的面前。”
  “一个女人!您杀死的是一个女人?”那个修道士大声问道.
  “您也这么说!”刽子手说,“您也用‘杀死’这两个字,我耳朵听得清清楚楚!我杀死了她而不是处决了她!我是一个杀人犯,而不是一个伸张正义的人!”
  他发出一阵呻吟,闭上了眼睛。
  修道士无疑是担心他话没说完就断了气,所以赶紧说道:
  “请说下去,我还一点没有弄清楚,等您把事情讲完,天主和我会做出判断的。”
  “啊!我的神父!”刽子手继续往下说,不过没有再张开眼睛,仿佛他怕一张开来,会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似的,“尤其是每当我在黑夜里过河的时候,我无法战胜的恐惧更加厉害了。我好像觉得我的手变得很沉重,如同还在拿着我的那把大刀。河水变成鲜血一样通红的颜色,大自然里的各种声音,树枝树叶的飒飒声,低沉的风声,波浪的击拍声,汇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绝望的、可怕的、含着哭泣的声音,在对我叫喊,‘让天主进行审判!’”
  “在说胡话!”修道士摇摇头,低声说。
  刽子手张开了眼睛,身子动了一下,向年轻的修道士转过来,抓住他的胳臂。
  “在说胡话,”他也说了一句,“您是说我在说胡话?啊!不是,不是,因为那是在黑夜里,因为我把她的尸体丢进了河里,因为我的悔恨的良心反复对我说的那些话是我在得意的时候说的。我当时相信在担任人间裁判的工具以后,我已经成了天主裁判的工具。”
  “可是,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请您说下去,”修道士说。
  “那是一天晚上,有一个人来找我,向我出示一道命令,我就跟着他走了。另外四位爵爷在等着我。他们给我戴上面具,领着我走。我心里打定好主意,如果他们要我做的事我觉得是不符合正义的,那我就坚决不干。我们走了五六法里路,彼此几乎没有交谈过一句话,全都保持着沉默,气氛很凄惨。最后,我们走到一间小茅屋前面,他们指着窗子里面叫我看,屋里坐着一个女人,臂肘支在桌子上。他们对我说:‘这就是应该处决的人。’”
  “真可怕!”修道士说。“那您照做了吗?”
  “我的神父,这个女人是一个没有心肝的坏人,据说,她毒死了她的第二个丈夫,还企图杀害这个丈夫的弟弟,这个人就在那几个人当中。她不久前又毒死了一个女人,是她的对头。又据说,她在离开英国以前,叫人用匕首刺死国王的一位宠臣。”
  “是白金汉?”修道士叫起来.
  “是的,正是白金汉。”
  “这个女人是英国人吗?”
  “不,她是法国人,不过她在英国结的婚。”
  那个修道士脸发白了,擦着前额上不住流的汗,接着去关上房门插上门门。刽子手以为修道士要抛弃他不管,低声呻吟着又倒在床上。
  “不,不,我在这儿,”修道士立刻又回到他的身旁,“继续说下去,那几个人是谁?”
  “一个是外国人,我想是英国人。另外四个人是法国人,穿着火枪手的服装。”
  “他们叫什么名字?”教士同。
  “我不认识他们。不过另外四位爵爷叫那个英国人勋爵。”
  “那个女人长得漂亮吗?”
  “又年轻,又漂亮!啊,是的,特别是长得漂亮。我现在仿佛还看到她跪在我脚跟前,头向后仰,做着祈祷。从那以后,我一直弄不懂,为什么我会那样狠心,把这个脸色这样苍白、相貌这样美丽的女人的脑袋砍下来。”
  修道士仿佛受列一种奇怪的感情的刺激,四肢都颤抖起来,看得出他是想提一个问题,可是不敢开口。
  最后,他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才下决心问道: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就像我对您说过的,她好像结过两次婚,一次在法国,另一次在英国。”
  “您说她很年轻,对吗?”
  “二十五岁。”
  “漂亮?”
  “太迷人了。”
  “金黄头发?”
  “对。”
  “头发非常长,对吧?一直披到了肩膀上。”
  “对。”
  “眼神非常动人?”
  “当她愿意这样看人的时候,对,眼神正是这样。”
  “说话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悦耳。”
  “您怎么知道的?”
  刽子手用臂肘支在床上,稍稍抬起身子,惊恐地望着修道士,修道士的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了。
  “您杀死了她!”修道士说,“您充当了那些卑鄙残忍的人的工具,他们自己不敢杀她!您毫不怜悯这个美丽、弱小的年轻女人!您杀死了这个女人?”
  “天哪!”刽子手说,“我的神父,我对您说过,这个女人在天使般的外表底下,隐藏着一个恶魔似的灵魂。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她给我带来的一切痛苦…”
  “给您?她对您会做了些什么呀?您说。”
  “她引诱了我的哥哥,把他毁掉了,他是一个教士,她和他一起从她的女修道院里逃出来。”
  “和您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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