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山水传奇-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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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莲：“如你下狠心，攻读它三年行不？”
文书：“家有老母，需要供奉，这打柴的事，是断不能停的。”
惠莲：“这样吧，今后你就别打柴了，天天到我这来读书，我每个月给你四两银子，供养母亲，你看如何？”
文书：“不不，无功不受禄，法师准许我，每天打柴回来看书就行了。”
惠莲：“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和老母亲一起搬进寺里来住，省得两头跑，浪费时间，我给你两间房，可安下心来读书。”
文书：“这个，我得回去问问母亲，才好回答您的善举。”
惠莲：“行，老纳等你的回话。”
十二
夏&；#8226；日&；#8226；内&；#8226；文家
文书掮着扁担，提着一袋米回来了。
文书：“娘，我回来啦。”
文母：“我儿，来客人了。”
严成坦站在窗前，转过身来，“文书，你让我好等！”
文书：“原来是严都头，葫芦藤上结南瓜，没见过哎。”
严成坦盛气凌人，“太守吕大人要请你去做官，马上跟我走！”
文书：“请我去做官，都头走错门了吧？”
严成坦：“我没功夫跟你废话，快收拾吧！”
文母：“文书，你要……”
文书：“娘，儿明白，都头，请等一下。”
文书进了房，飞快地写了一封信，出门来把信交给严成坦。
文书：“都头，要说的话，我都写在这上面，麻烦你面呈太守大人，他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严成坦一把夺过信，看了看，“哼”了一声就走了。
文母：“我儿，吕愿忠认贼作父，到他那做事，是要让老百姓指背脊骨的呀。”
文书：“娘放心，我不会上贼船的。”
文母：“娘的眼睛虽然瞎了，但耳不聋，心里明。”
文书：“我听娘的话就是了。娘，有个事儿我跟你商量、商量。”
文母：“说吧，我儿。”
文书：“福禄寺的惠莲法师那，有好多、好多藏书，他今天领我到他书房里去看了看。”
文母：“惠莲法师是有名的高僧，你怎么可以随便去打扰他呢。”
文书：“娘，是他主动带我去的。法师说，叫我别打柴了，他每个月给我四两银子，供养母亲，要我好好去念书。”
文母：“不可，不可，娘就是饿死，也不能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馈赠。”
文书：“这我知道，我也回绝了他。但有一条，法师愿挪出两间房来，让我和娘搬过去住，这样我就可以就近看书了。”
文母：“文书啊，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既使法师一片好心，咱们孤儿寡母的，寄人篱下，多有不便。有道是龙床不如狗窝啊，他既然愿给你书看，你就跟平常，借你叔伯的书看一样，这不是很好吗？”
文书愣了愣，“儿知道了，就照娘的意思办吧。”
文母：“咳，都是娘不好，拖累了你。”
文书：“娘，看你又想哪去了，不说这些了，我唱山歌给你听吧，水有源头树有根，树木不会颠倒生，父母养得儿女大，儿女该还父母恩。”他边唱边做起饭来。
十三
夏&；#8226；日&；#8226；内&；#8226；客厅
吕愿忠在看文书的信。
严成坦：“写些什么，写了一大堆字？”
吕愿忠：“成坦，你带回来一颗软钉子啊。”
严成坦：“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吕愿忠：“文书抄了一篇李密的陈情表给我。”
严成坦：“什么叫陈情表？”
吕愿忠：“晋武帝要召李密去做官，李密就写了一份陈情表给晋武帝，说他要照顾老祖母去不了。”
严成坦：“这么说，文书是不来啰？”
吕愿忠：“和尚头上的苍蝇，这不是明摆着吗。”
严成坦：“那我去把他绑来。”
吕愿忠：“你知道文书母亲什么态度吗？”
严成坦：“那瞎老婆子，好像也不同意文书来。”
吕愿忠：“这就是了，你既使把文书绑来了，他是孝子，也会学着徐遮进曹营，一言不发的，我要哑巴来干嘛，钱没地方花了？”
严成坦：“那我去把他砍了。”
吕愿忠：“你呀、你呀，就知道打打杀杀，什么是宝，什么是草，一概不知。上次你把开元寺里的金刚经碑铲了，多愚蠢，多笨蛋，那可是大书法家褚遂良的大手笔啊，价值连城，把它卖了，在桂林能买下所有的股票，猪，气死我了。”
严成坦：“这、那，文书能跟褚遂良比吗，留他何用？”
吕愿忠：“猪脑、猪脑。文书为什么要抄陈情表给我，连皇上都准许了李密孝敬祖母的请求，难道我吕愿忠还不能允许文书孝敬盲母的请求吗，让我找骂不是？”
严成坦：“那怎么办，便宜他了。”
吕愿忠不悦地：“等机会吧。”走了。
严成坦：“他娘的，一个一个打柴的，也这么难对付吗？”
十四
夏&；#8226；日&；#8226；内&；#8226；中隐山
惠莲和文书在洞中边看边谈。
惠莲：“文书，老纳这福禄寺，你进来过几次？”
文书：“每天忙生活，一年就观音诞陪母亲来烧一回香吧。”
惠莲：“你们村就在中隐山附近，你来玩过几次呀？”
文书：“小时候来走动过，自从父亲去世，就再没心情啦。”
惠莲：“你是因父亲去世没了心情，老纳可是倍受煎熬而提不起神啊。”
文书：“法师这是怎么说？”
惠莲：“咳，你看看，吕公岩，自从上次吕愿忠到老纳寺中，为秦桧做过寿宴之后，福禄寺便香火稀疏，门庭冷落，你叫贫僧怎么提得起精神来啊。”
文书：“那是、那是，老百姓虽然讲不出大道理，但忠奸分明，让法师为难了。”
惠莲：“老纳有苦难言，文书你有啥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
文书：“法师这一说，倒让我想起个事儿，上次你中午供膳，是想以此重振山门吗？”
惠莲：“这个、这个，除了几个泼皮、无赖来混饭吃，没一个老百姓上门来啊。”
文书：“这是好事嘛，说明老百姓明辨是非，如果法师用这吕公岩、张公洞做教材，疏导匡正，歌颂忠良，鞭达奸逆，福禄寺的香火，何愁不能重振起来呢。”
惠莲：“啊，原来你也有此高论，天赐洪福，天赐洪福啊。”
文书：“法师怎么这等高兴？”
惠莲：“观音显灵、观音显灵，阿弥陀佛。”
文书：“佛门玄机，我一点也不懂。”
惠莲：“文书，老纳老矣，你来做福禄寺的主持吧。”
文书：“法师，您就别拿我来穷开心啦。”
惠莲：“做了主持，就不穷啦。”
文书：“算啦、算啦，当了主持，要迎来送去的，哪还有时候照顾我老母亲呢。”
惠莲：“到时你可以请佣人照顾母亲嘛。”
文书：“那不行，我必须亲自照顾我母亲我才放心。哎呀、痴人说梦，刚才我跟法师都胡说八道了些啥呀，法师，我回去啦，我要回去煮饭给我娘吃啦，告辞、告辞。”走了。
惠莲：“咳，怨我心太急，火候不到，欲速则不达呀。”
十五
夏&；#8226；夜&；#8226；内&；#8226；月宫
嫦娥和鹦鹉在说事儿。
嫦娥：“如今中隐山福禄寺的情况怎么样了？”
鹦鹉：“自从仙姑帮惠莲法师出了个供膳觅贤的主意之后，法师依计而行，倒也让他相中了一个人。”
嫦娥：“谁？”
鹦鹉：“就是文家村的大孝子文书。”
嫦娥：“大孝子，有多孝？”
鹦鹉：“文书小时候，父亲去世了，他母亲的眼睛也瞎了。文书就上街讨饭，不管讨到什么吃的，他都要先让母亲吃饱后，剩下多少吃多少，没有就自己饿肚皮。”
嫦娥：“难得、难得，法师准备怎么样？”
鹦鹉：“想让文书当主持。”
嫦娥：“说了吗？”
鹦鹉：“说了，文书不干。”
嫦娥：“为什么？”
鹦鹉：“文书一心孝敬母亲，不想让其它事情打扰。”
嫦娥：“他现在生活好吗？”
鹦鹉：“每天靠打柴度日，维持生计。”
嫦娥：“那咱们得帮帮他。”
鹦鹉：“法师答应每个月给四两银子给他，可文书坚决不受。”
嫦娥：“这种人品，打灯笼难找，真有这种人吗？”
鹦鹉：“是真的。”
嫦娥：“那我倒要下去看看。”
十六
夏&；#8226；夜&；#8226；内&；#8226；文家
文母在床上睡着了。
文书光着身子，坐在床前，一动不动。
嫦娥在窗外看了一会后离去，然后问鹦鹉，“文书是在干嘛呢？”
鹦鹉：“文书家里穷，没有蚊帐，到了夏天，文书就坐在床前喂蚊子，免得蚊子去叮母亲。”
嫦娥：“啊，太感人了，我一定要帮助他。”
十七
夏&；#8226；日&；#8226；内&；#8226；文家
文书一手提扁担，一手提鱼，旋风般进屋来。
文书：“娘、娘，今天咱们尝尝鱼是啥滋味！”
文母忙着擦眼泪。
文书：“娘，你怎么啦？”
文母：“没什么，今天是你爹的祭日，如果你爹在世，一定会让你去念书的。”
文书：“嘿，娘，我现在不也有书看吗，法师那的书，我一辈子也看不完呢。”
文母：“娘的眼睛瞎了，把你的前程也耽搁啦。”
文书：“娘，你别整天想这事好不好，今天咱们吃鱼，高兴、高兴。”
文母：“吃鱼，你哪来钱买鱼？”
文书：“娘，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
文母：“怎么回事？”
文书：“我今天上山去打柴，遇上了一只老虎。”
文母：“啊，老虎，伤着你没有？”伸手乱摸。
文书走到母亲身边，“没事、没事，好着呢。你听我说。那老虎呀，不知为啥，掉到一个深坑里面去了，在坑里又叫又跳，就是上不来。我到坑边去看它，它就不叫不跳了，望着我一个劲的流泪……”
文母：“咳，文书，你把娘当三岁孩子了。”
文书：“真的，娘。我问老虎，你想上来不？它点了点头。我又问它，我救你上来，你吃我不？它又摇了摇头。于是我就抱来石头，丢下坑去，把坑垫高来，又让老虎咬着我的扁担，就把它拉上来了。”
文母摇着头，“你真会编故事。”
文书：“娘，是真的。老虎上来以后，见我一头是汗，就用舌子把我头上的汗水全舔去了。我当时又累又饿，老虎又把*塞进我的嘴里，我吃了几口虎乳，顿时变得一身力气。老虎又伏在地上，向我磕了三个头，就走了。”
文母：“住口，你当娘还是孩子吗。你老实告诉我，你哪来买鱼的钱？”
文书：“娘，我还没说完嘛，因为我吃了虎乳，长了一身力气，打了比平时多三倍的柴，卖了柴就有钱买鱼了。”
文母：“天下哪有这种怪事，你是不是去借高利贷了？”
文书：“娘，你放心，再穷我也不会去做那傻事。”
文母：“我儿，高利贷千万借不得，你爹就是被高利贷逼死的。”
文书：“知道啦，娘，你等一下，我马上把鱼煮好，今天咱们过年喽。”进厨房去了。
文母长吁短叹，暗自流泪。
文书煮好鱼，拿出来，“娘，吃饭啦，真香啊。”
文母：“我儿，你老实告诉娘，买鱼钱是不是借高利贷来的？”
文书：“娘，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救了老虎，吃了它几口奶，就变成了大力士，砍柴多了，卖的钱自然就多了，所以就有钱买鱼吃了。”
文母：“我儿，你不要骗娘啦。你说你救了一只兔子我还相信，救了一只老虎，谁信呀，娘虽然眼睛瞎了，但心里明白，你孝敬娘，想弄点好吃的给娘吃，这我不怪你，可高利贷是杀人不见血的刀，你爹借高利贷把田地都赔进去了，你再借高利贷，这间房子就保不住了，将来你要娶了媳妇，到哪去住呀？”
文书：“娘，我怎么解释，你才相信呢，要我说钱是捡来的，我也不会要。要说钱是法师送的，我又不会撒谎，我就是救了老虎嘛。”
文母：“老虎不把你吃了去，就谢天谢地啦，你还去救什么老虎！”说着就放下了筷条。
文书：“娘，你一手把我拉扯大，儿子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文母：“我正是清楚你的为人，才为你撒谎担忧啊。”
文书：“娘，儿子再不孝，也不敢说谎骗你呀。”
文母：“如果你不是骗我，怎么说救了老虎呢？”
文书十分委屈，“娘，我怎么解释你才会相信呢，你慢慢吃吧，我到法师那借书去了。”
文母：“我儿，你真要借了高利贷，就赶快去还了呀。”
文书也不答理，一声不响地走了。
文母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十八
夏&；#8226；夜&；#8226；内&；#8226；福禄寺
惠莲和文书在客厅谈心。
惠莲：“你母亲爱子心切，所以眼睛里藏不得半粒沙子啊。”
文书：“她养我一辈子，应该了解我的。”
惠莲：“文书救虎，别说你母亲，就是老纳，也不敢相信啊。”
文书：“咳，做人难、难做人。”
惠莲：“人难做，做男人！”
文书：“是啊，男人种田出力，养家糊口，真不容易。”
惠莲：“你今天走到这一步，该是修成正果的时候啦。”
文书：“呔，什么正果、歪果，村野匹夫，想来好笑。”
惠莲：“你不事吕贼，便是大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