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经济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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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发展图景究竟出了什么错
真实发展指数
真实发展指数（GPI）于1995年由旧金山经济智囊团RP的经济学家克利夫·科布提出，他用这个指数作为经济福利与发展相对于GDP的选择性测度。如果GDP被用来说明一个经济体中消费与生产的总体货币价值，那么GPI则用于解释人们在生活质量和整个经济、社会与环境福利方面的真实发展状况。……
GPI试图找出GDP核算的不足，通过测度社会和环境的成本与收益，这两项在GDP中要么被忽略，要么被计算成经济发展。GPI给我带来直观的感受似乎是向提出国民收入核算基本准则的西蒙·库兹涅茨提出了挑战。……
GPI的力量在于，其结果是由与GDP相同的美元或货币单位来表达的。例如，我在1999年更新的美国GPI账户表明，用1992年的美元调整之后，1997年的个人消费支出总额为万亿美元，这个数值占到美国GDP的65％。但是，当把无报酬工作的收益（万亿美元）加进去，并将自然灾害、家庭破裂和其他社会成本（万亿美元）等因素从中扣除，则该净值仅为万亿美元。某些正面的社会收益被包含在GPI中，如无报酬的家务劳动、父母看护孩子及志愿者工作等，其收益合计为万亿美元。该数值相当于1997年美国GDP总量的27％，但并未在GDP中得到反映。从负面影响因素看，相当于万亿美元的污染和环境恶化成本，则占到1997年美国GDP的20％。自然资源的损耗成本，包括森林、农田、湿地的损失等，约为万亿美元，约占美国GDP的25％。
有增长，无发展
1999年秋季，《当公司统治世界》一书的作者大卫·科登在艾伯塔大学做了一场公开演讲。他向听众展示了一幅图表，并且深信这张图表真实地反映了当今美国的经济和基本生活状况。基于该图表采用的数据真实性尚存在争议，我决定用实际数据重新构建他的图表。其中包括50年来美国的GDP、股票市场指数、US GPI和其他反映生活质量的指标等统计数据。作为关注经济体中货币本质问题的研究者，我发现在科登的图表中漏掉了一个关键指标——美国的债务总额，包括家庭、企业、政府乃至外国的债务。
艾伯塔的真实发展指数
2000年1月，随着美国GPI数据的修订接近完成，我开始为我所在的加拿大艾伯塔省进行一个类似但更详细的GPI数据分析。我的动机来自一个简单的问题：总体来说，根据经济、社会、健康和环境方面的福利状况，能否可以说今天的艾伯塔省比我出生时的1960年更好呢？
该数据库对1961~1999年艾伯塔省的GPI所涉及的有关经济、社会和环境因素的51个指标进行跟踪。这些指标所包含的变量在表3…1中得以展示。它们可以单独与GDP进行比较，也可以在互相之间进行比较。我们还设计了一个独特的数据检索系统，使得我们能够将指标加总到综合指数中，如经济福利指数、社会健康福利指数和环境福利指数等。整体真实福利指数是把所有的51个指标组合起来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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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资本主义与经济学的复兴（1）
古代以色列的经济伦理
公元前586年，在第一批犹太人被放逐到巴比伦之前，他们的生活已经受到明智的道德规范、准则，以及适宜于经济生活的规则的影响。以色列银行总裁办公室的前任首席经济学家和希伯来语学者梅厄·塔玛瑞（Meir Tamari）在他的著作《我所拥有的一切：犹太人的道德规范与经济生活》中写到，古代犹太人的经济哲学所基于的原则是，一切财富均属于上帝。上帝根据人类的劳动付出，暂时赋予人类与其实际福利相适应的财富。塔玛瑞指出，在每七年一次的安息年，土地也得到休息，这本身就是在提醒以色列人，可以信赖并且完全依靠上帝，上帝能够为他们提供食物，满足他们的基本需求。
塔玛瑞指出，古代犹太人拥有高度发达的社会福利体系，以保障穷人和弱者的生活需求。犹太人对待福利的基本态度是，人们的财产并不属于他自己，而是为上帝与社区共同拥有。因此，兴办教育和宗教设施的资金通过什一税 的征收和自愿捐献得以筹措。征税被公认为是生活的一部分，反映了个体为公共政策所需成本而承担的义务。
中国温和的小康哲学
近期我在中国的工作，是帮助中国同事设计一个新的国家核算体系，以便将自然因素考虑进中国的GDP估计和经济政策当中。这使得我开始研究中国古代哲学家孔子首先提出的有关小康（适度）的远古哲学并对之赞叹不已。孔夫子认为，一个寻求并达到真正和谐的社会，应该建立在小康的观念上，所谓小康，就是使中国所有家庭达到适度与物质充足的一种社会。“小康”这个词，照字面意思来看意味着适度的福利，在一个小康或相当宽裕的社会里，一般人都可以过上宽裕而不奢侈的生活，但是，普遍高于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小康哲学的概念基础是，当家家户户能够得到足够的物质需求，人们得到了适度的生活，物质需求的满足是合理的，而且公平分配给每个人的时候，真正的安宁就来到了。这个哲学非常实用，而且可以使社会达到和平与和谐。
中世纪：适度的时代
如果我们生活在中世纪，那么，我们就会听到教堂牧师的说教，我们必须把自己的一切交付给超自然的力量，那就是上帝。财富是来自上帝的一份礼物，只需节俭且精打细算地加以使用，而不必为此意乱神迷，以至于忘却了我们的真正财富都储存在天堂。
天主教的神学理论家圣·托马斯·阿奎那（St。 Thomas Aquinas； 1225－1274），像亚里斯多德一样教导我们。他说，真正的经济学关心的是家庭（oikos）福利，并且是一门有关家族与家庭服务管理的科学。阿奎那指出，物质商品的充足对于每个人的品质生活来说是必需的。个人与社区福利之间的关系遵循神授的旨意或超自然的秩序规则。
经济核算的诞生：卢卡·帕乔利
回顾现代经济核算的历史是有益的，因为经济核算最终成为管理法则的基础。现代经济核算之父卢卡·帕乔利（Luca Pacioli，约1445…1517），是意大利数学家和圣芳济会的修道士，也是莱昂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的朋友。事实上，卢卡·帕乔利还教过达·芬奇数学。
帕乔利的经典作品包括有关数学黄金比例的《神圣比例》（De divina proportione，写于1496－98年，米兰），以及《算术、几何、比及比例概要》（Summa de arithmetica； geometrica； proportioni et proportionalita，1494年在威尼斯出版）。他的名为《核算概要》（Summa）的经济核算论文是帕乔利时代数学知识的综合，描述了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商人们采用的会计记账方法。直到今天，我们仍然采用这种著名的复式记账方法。帕乔利说明了威尼斯商人是如何采用日记账和总账、资产负债表和收入表等会计工具，使他们的商务活动有条不紊。他鼓励商人们登记他们的资产账户，特别是登记存货、应收账款还有负债、资本和收入。保留一份清单被认为是成功管理的关键。这适用于商务，而且也适用于与商务有关的家庭财务管理。对商人们来说，借贷平衡的重要性不言自明；这与黄金比例以及和谐的概念相吻合。帕乔利的教义已有500年的历史，至今仍在使用，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 想看书来
第4章 资本主义与经济学的复兴（2）
领悟资本主义的精髓
在我看来，一个非常重要但却很少讨论的话题，就是资本主义的本质与作用。通常而言，资本主义受到新古典经济学原理和正统自由市场学说的支持，并在定义我们的金融、经济、社会和环境政策乃至经济生活中发挥了作用。为了重新发掘并且定义前人关于经济伦理学说中所蕴含的智慧，洞悉资本主义的灵魂与本质是非常必要的。
威廉·格瑞德（William Greider）的著作《资本主义的灵魂：开启道德经济之路》（The Soul of Capitali*： Opening Paths to a Moral Economy）试图阐释以下问题：我们这个时代的经济系统是如何，及为什么与如此多的社会主要期望产生抵触，并经常阻挠、压制这些社会期望的？这些矛盾是如何产生以及如何得到解决的？格瑞德的目的，并不是提出一个乌托邦式的理想或对资本主义进行定位，而是阐述他的信念，即资本主义体制可以渐行转变，通过普遍推行的创新为生活提供更多的空间。通过在亚马逊图书网站（）上阅读格瑞德的著作，我看到出版商周刊提供的好消息：美国的资本主义已经解决了经济短缺问题。格瑞德指出，大多数美国人都过着物质丰富的舒适生活，拥有远远超过自足所需的物品，克服了对物质匮乏的焦虑和恐惧，并且领悟到经济学中讲授的关于短缺的故事只是一个错觉，一则谎言。
资本主义：宗教或精神
一些人可能谴责格瑞德和我本人的浪漫，对探究资本主义的内心与灵魂抱有不切实际的情感眷恋。事实上，格瑞德对未来资本主义的期望在于开明的利己主义信念。些许启迪和富足的个体便能改变世界。但我并非不同意把一个觉醒的人引向真理而促进改变（特蕾莎嬷嬷的变革方式）。格瑞德似乎更天真地深信资本主义本身可能是一种宗教或精神。的确，许多人已经把自由市场经济学理念视为正统学说。
如果资本主义并非一种简单的制度，而根本是一种充满灵气的宗教，又会怎样呢？这就是少为人知的阿明托雷·范法尼于1935年出版的《天主教、新教和资本主义》（Catholici*； Protestanti* and Capitali*）一书的主题。范法尼是一位经济史学家，曾任意大利总理以及联合国会员大会主席。他从哲学与理论的角度分析了资本主义和基督教之间的历史渊源。
他的主要论点是，经济理论不仅仅是社会主义或资本主义、集体主义或放任主义、自由主义或保守主义之间的选择。还存在“第三条道路”——也就是说——按照天主教派的社会道德学说构建经济学。范法尼写到：“……资本主义精神中有个体的‘罪过’”，它成为“将‘原罪’制度化为赋予世界生机之力量的一种特权”。
前进的道路
据说真理适用于任何时代：真实的事物在任何时代都是真实的。古代社会与早期的文明提醒我们主义有关经济学、财富与金钱的基本事实。我们中的许多人今天都看到了这些事实，通过对资本主义体系利益的理解，领会丰足充裕的真实内涵。但是，我们可以为真正的丰足充裕、为真正的可持续性而额手称庆吗？我们可以把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经济体系，以及关于“更多”的追求转化成为实实在在的“自足、适度、满足”吗？
范法尼在70年前所做出的大胆预见与挑战提醒我们，我们最终必须在基于爱、幸福、康乐，以及合理的生活（以适用神和上帝的法则为目标）或一种以财富（财富和财产）为终极目标的经济制度之间做出抉择，在对超自然的物与神和现实财富的追求之间做出选择。人类一直在得到那些先贤圣哲的提醒，以思考他们应该如何面对挑战。耶稣基督、菩萨、克利须那 、老子，以及其他的精神领袖都是这样的圣哲。
这是令人生畏的挑战，然而我相信我们之中的许多人已经认识并接受了这个挑战。关于经济学、经济核算的复兴，以及将资本主义转化为基于福利与幸福的经济制度的尝试，要求我们中的每一个人在范法尼所竖立的镜子面前审视我们自己。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对经济制度之未来的先见之明，与范法尼对经济学未来的预见是吻合的。凯恩斯对经济学未来的洞见认为，经济学迟早要回归它的本原。复归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而我们的大脑与心灵的经济舞台，将会一再被我们所关注面对的现实问题所充满，我们必须思考的问题包括，生活与人类的关联、创造与行为，还有信仰。
我相信这一天已经到来。如果把资本主义看作是一种信仰，那么现在就该诚恳面对这种信仰和它的教义，在对现代资本主义所提供的礼物表示欣赏的同时，考虑基于以下原则重新设计一种新的经济制度。这些原则是：健全的生活、恰当的消费、给予并接受（互惠）、合作与竞争（共同奋斗）、丰裕、适度、充足、以及与自然的融洽、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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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真实财富模型（1）
哲学基础
就像房子的地基或者橡树的根一样，真实财富是建立在以下信念的基础之上，即，如果我们衡量发展与创造有意义的生活目标相一致，那么我们的生活将真实可信并且欣欣向荣，即所谓的“美好生活”。通过测度什么是影响生活质量和终极幸福的最重要因素，我们对于那些应该受到赞美和努力改善的生活条件就会了解更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说是真正地在为众生谋求幸福和美好生活。
真实财富的哲学意义有几条基本原则。第一，真正的财富代表着使生活变得有价值的所有因素，而不是简单的金钱或物质财富。第二，真正的财富是充裕的，而不是短缺的。第三，真正的财富在互惠前提下自由给予和自由获得时更显充裕。第四，真正的财富最终是来自上帝的礼物，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与上帝一道彼此分享这份财富。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然资本或者自然的礼物，丰盈无价。第五，管理我们的真实财富应该建立在可持续发展的资产完整及其活力的基础上，因为这些资产对于我们所追求的爱和幸福意义重大，即，追求个人、家庭、社区和生态系统的繁荣昌盛。
一种测度福利的实用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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