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暗面-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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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就消失在太阳的光芒中。那个纪念物就是他的太空人银质领章，是他在等待太空飞行机会的新人期间佩带了许多年的领章。它将永远留在月球表面。毕竟，比恩不再需要它了。另一个口袋里稳稳放着出过飞行任务的真正太空人的金质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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溅落太平洋（1）
“嘿，地平线出现了。他奶奶地。”这是十天来的第一次，地球在“扬基快船”的窗外显得特别大，彼德康拉德很乐于看见它。“哈罗，世界！”已经在绕地轨道飞过两次的康拉德知道他们现在飞得远比“双子星”计划中更快。“我们飞得真他妈的快啊！”
　　返程的路很顺利，三位宇航员很快就要回家了。通过窗外，比恩看见蓝色的海洋像水晶一般明亮，月球上见到的那颗蓝色的宝石还在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是神的眼睛吗？经历过登月旅行的比恩此刻感到眼前的地球是那么的亲切，在经历过这些天后也许比恩对于虔诚的理解更加深刻。
　　窗外的太平洋上空白云朵朵，底下的小岛依稀可见。夏威夷群岛正以惊人的速度掠过。
　　飞船飞得很快，地球的引力逐渐将他们拉回到地球的怀抱。
　　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凯旋而归那么让人激动了，虽然还有一段路程，然而此刻他们已经开始努力在自己心里寻找着回家的感觉，真希望飞船一下子飞回到家里面，那该多好！
　　接近减速的时间了。指令长康拉德启动按钮，“扬基快船”便开始减速。
　　“阿波罗12号”此时已经只剩下指令舱了。比恩向外望去，看见指令舱被包围在稀薄的上层大气气体分子摩擦产生的明暗与阴森的光线中，这就像是在霓虹灯管里面飞行。当运动推力器引燃时，它们的火焰暂时扰动尾流，而航具的转动使神秘的尾焰形成发亮的螺旋状。“我的老天，”比恩惊奇地说道，“那真是神奇极了！”
　　这时戈登大声说：“伙计们，准备应变。”随着指令舱冲进较浓密的大气层，重力迅速地增加，将他们三人压进他们的座椅里。舱外温度增高到华氏数千度；使他们免于烧焦的就是指令舱的隔热罩。他们在舱内几乎注意不到温度变化。指令舱泊接甬道内的水气在返航地球途中凝结；重新出现的引力现在使凝结水像雨一般落下，康拉德首当其冲。康拉德笑着说：“我变得湿透了。”
　　对于比恩而言，“扬基快船”的减速仿如永恒。他第一次意识到24000哩时速有多快。当重力增加到正常引力的倍时——这在10天的无重状态之后感觉像是一吨重——指令舱里的电脑将它带上穿过大气层的精确路径。每个人都知道即使是几分之一度的误差也会使太空船像飘过水塘的扁平石块一样弹出大气层。戈登准备好万一电脑失效时接手，但那是他极其不愿意做的事情。尽管操控重返大气层是很有满足感的事情，戈登也知道那是有风险的：如果没有电脑，就没有后备系统。戈登现在像对真的组员一般对电脑说话。“压低那个升力方向，压低它。”
　　“扬基快船”与指挥中心的无线电联系终于恢复了。
　　“哈罗，休斯敦。”康拉德说，“你们听见恢复通讯的‘阿波罗12号’了吗？”
　　“收到，‘阿波罗12号’。现在接收大声又清晰。”
　　“好的，”康拉德说，“时间刚刚好。”
　　高度计现在开始显示降低中的高度。康拉德报告：“50000。”炸药将在30000抛离指令舱的隔热罩并放出一组减速伞，这使人想起10天前“扬基快船”升空时的闪电。现在看来他们还没有那么差的运气，因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证明了这一点。
　　戈登喊道：“准备放出减速伞。”一声巨响传来，然后比恩看见隔热罩飞离，减速伞向上飘出，紧绷的伞绳使指令舱减速下降。戈登报告休斯敦：“那些减速伞看来太美了！”
　　“好，”康拉德说，“准备放出主伞。”比恩看着阻力伞脱落，接着出现三具主伞。他等了好一会儿，想看到它们完全张开。
　　“咳，休斯敦，”戈登报告说，“三顶美丽动人的降落伞。”
　　“扬基快船”下降时，康拉德、戈登与比恩逐项检查着陆清单，包括排放指令舱过剩的推力器燃料。有那么几秒钟，推力器吐出的火焰令人紧张地靠近伞绳。康拉德说：“我一点也不喜欢那样。”
　　他们现在听得见靠近中的回收直升机发出的通讯。“我们目视接触你们了……下降通过4000。”在太平洋上的美国航空母舰“大黄蜂号”正在驶向溅落点。比恩准备好要在只剩几百时执行重要的工作。在溅落之后一瞬间，他要按下两个断电器，以便戈登甩掉降落伞；否则，风力可能拖着指令舱滑行并将其翻转过来。如果发生那种事情，他们必须等待很久，让太空船上的一组浮囊充气将他们扶正。
　　指令舱重重拍击在水面上。比恩感到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那般的强震。他感到有点头晕，但是他不会让那干扰他执行工作。比恩听见戈登说：“嘿，艾尔，按断电器。”
　　但是已经太迟了。等到比恩按下断电器而戈登释放降落伞时，指令舱已经在翻转了。戈登说：“艾尔，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流血，”康拉德说，“摄影机在我们溅落时松脱，而且它打中了你的头部。我看见它从我眼角呼啸而过。”
　　“它一定把我打晕了几秒钟，”比恩说，“我甚至不知道被打中了。”
　　现在除了在水中等待回收人员抵达之外无事可做。
　　比恩看着窗外开阔的天空与海洋，着迷于波浪与云彩的移动。他留意到过去10天以来，除了他的伙伴与太空船之外，他没有见过会动的东西。即使身处太平洋中央，他的故乡行星仍是感官上的盛宴。
　　

溅落太平洋（2）
但是他尚未奢侈到可享受它。康拉德、戈登与比恩到“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上被密封在特制的检疫拖车里运回休斯敦。他们在休斯敦太空中心的月球返回实验室里将要进行20天的隔离检疫。
　　在“大黄蜂”号上的三个人现在只要回到地球就够兴奋了。康拉德与戈登边喝着马丁尼酒边看着飞行医生给比恩缝合眼睛上方的伤口，同时帮忙用他们杯子里的饮料消毒伤口。仿佛他们需要更加快乐的理由一般。他们接到尼克松总统的电话，他告诉他们：“我晋升你们为康拉德上校、戈登上校与比恩上校。”
　　检疫顺利通过。比恩意识到这是个好点子，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月球细菌”，而是因为这给他们一个不被日常事物分心的机会，完成他们的任务报告与归询简报。他们很快就沐浴在明亮的12月阳光里开始游行，在白宫用晚餐，以及搭乘“空军一号”代表总统访问全球。这些都很美妙，但是也让他们对自己的日常生活有了新的体会。在与国王和首相进餐之后，他们回到了家中。此时每个人都甚至因为与邻居话家常而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