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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絳雪玄霜-第6部分

小说: 絳雪玄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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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头刀幻化成一片光影,当头罩下。

袖手樵隐冷笑一声,身子忽的一转,竟自刀光中脱身而出。

反向另一个矮子欺去。

那瘦矮之人一刀落空,奢势长身;凌空而起,刀光电奔,猛然转向张一平劈去。

方兆南吃了一惊,他手中早已没有了兵刃,无法拒挡敌势又知凭自己轻身功夫,绝难以避让敌人追袭之势,正感为难之际,忽见眼前人影一闪。

袖手樵隐不知施的什么身法,竟在那瘦矮之人身躯尚未落下之前赶了回来,挡在两人面前,手中单刀一挥,硬接那瘦矮之人一招。

金铁大震声中,飞出一串火星;那瘦矮之人向下疾落的身躯,又被霍飞起来,连在空中翻两个跟斗,但袖手樵隐却也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

冥岳三獠,自从出道江湖以后,尚未栽过跟斗,想不到今宵逢此劲敌,动手数招之间,连续吃了大亏。

平日凶焰骄气,一扫而空,井肩而立,瞪着袖手樵隐发愣。

袖手樵隐冷冷一笑道:“老夫一向言出必践,识时务的,赶快自断一指,退出我这朝阳坪,三日后在断石桩出口之处等候你们追杀之人,如奢再和老夫嘈嘈咳晾、今宵就别想活着出去。”

那瘦矮之人望了断指矮子一眼,道:“你伤势如何?”

断指矮子朗朗一笑,道:“大哥放心,别说断去一枚手指。

就是断去一臂,又有何妨!”

瘦矮之人一挥子中鬼头刀,对袖手樵隐说道:“咱们冥岳三獠,自出道以来,还未遇过敌手,你能在数招之中,削去我兄弟一枚手指,武功自然在我们兄弟之上,不过……”

袖手樵隐怒道:“你们若不服,不妨一起上来试试,老夫让你每人十掌,在十掌之内,我不还手……”

那瘦矮之人冷笑一声,接道:“如若我们十掌内伤你不着,自愿断指而退。”

袖手樵隐微一沉吟,道:“老夫如非急于清结恩债,洗手归隐,那有这等便宜之事,生平之中,破此一例,你们快些出手吧!”

说完,左腕一抬,把手中单刀投向那断指矮子,接道:“老夫索性给你们更大的便宜沾沾,让你们十掌改为十刀,”

他这等狂做口气,不单使冥岳三獠听得心头火起,就是方兆南和张一平,也觉得他口气太过托大。

那断指矮子,探手捡起单刀,当先纵身而上,一刀横扫过去。

他一发动,另两人也紧接出手,刹那间,刀光交错,直砍横扫,密如光幕罩体。

袖手樵隐身躯晃动,在那刀光之中穿来闪去,飘忽如风,每一举步落足,无不恰到好处,均是对方招术用老,力尽招收之时。

冥岳三獠劈出的刀势虽然迅猛,但却被他奇异轻灵的闪避身法让开,眨眼间,冥岳三獠已各自劈出了十刀。

但闻那瘦矮之人,大喝一声,“住手!”波翻浪涌的刀光,应声而敛。

他当先举起左手,回头望了站在左侧的老二一眼,刀光一闪,削去小指,振腕把鬼头刀投下绝壑,俯身捡起断指,一口吞下。

左侧矮子一皱眉头,也把左手小指削去,三人一齐转身,鱼贯跃上断石桩,疾奔而去。

袖手樵隐望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微微一耸双眉,回头对方兆南道:“你把他送到茅庐之内;我现在就动手替他疗伤。”

说完话,随即缓步离去。

方兆南本想说几句感谢之言,但见他冷漠之态,不禁心中有气,一言下发,抱起张一平,直回到卧室之中。

片刻之后,盛金波左手高举着一支松油火烛,右手提着药箱,椎门而入。

袖手樵隐缀步随在身后,冷冷的望了张一平一眼道:“快盘膝坐好,运气调息,我要先用金针,洞透你受伤穴道,再用本身真气,助你行血过穴,然后再服我九转活血丹,三日内,大概就可以复元了。”

张一平冷笑一声,道:“但请放心,不营伤势能否好转,张一平三日内自当离开你这朝阳坪就是。”

袖手樵隐道:“老夫决不愿拖欠别人恩债,你伤势一日不好就别想离开我这朝阳坪一步,伤势好了,也别想多留我这朝阳坪一天。”

张一平淡淡一笑,不再和他多说,盘膝坐好,缓缓闭上双目,运气行功。

他内腑伤势极重,一运气,立觉痛苦难当,头上汗水如雨,滚滚而下。

袖手樵隐打开药箱,取出两根三寸多长的金针,分握两手,目光凝注在张一平的前胸,直待张一平运行真气,逼的胸中淤血上翻,张口吐血之时,他才突然双手齐出,两根金针—

—刺入张一平的前胸。

隔衣施针,毫厘不差,双针中穴,张一平翻动的气血,立时平复下来。

第三回遭追杀师伯受伤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抽手樵隐拔下张一平前胸金针,盘膝在张一平后背坐下,双手互搓一阵,右手顶在他“命门穴”上,掌触背心。

张一平立觉由他手掌之上,传出一股滚滚不绝的热流,由背心直攻内腑,缓绥向四肢流去,逐渐催迫血行加速。

他暗中试行运气,觉出原感闭塞的穴道,都已畅通,胸中疼痛也已消去,口虽未言,心中却暗暗佩服袖手樵隐的医术高明。

又过片刻,袖手樵隐起身从药箱之中,取出一瓶黑色丹丸。

道;“这一瓶九转活血丹,虽非什么珍贵之物,但也耗去了我数年之功去采集药物,每一时辰,服用五粒,如果明日午时之前,你伤势没有变化,不出三天,即可完全复元。”

说完放下药瓶,提起药箱,回身就走。

张一平闭目而坐,眼皮也未眨动一下,直似不知抽手樵隐离去。

方兆南也不似初来之时的拘谨多礼,望着盛金波师徒一先一后离去,既未说一句感谢之言,亦夫起身相送,只是用目光望着两人的背影。

忽听张一平轻叹一声,道:“袖手惟隐的为人,如此冷怪。

连我事先也没有料到,他说只允许我们停留三天,大概多一天。

也别想留,你必须在两日之内,想办法离开这朝阳坪。”

方兆南道:“师伯伤势未愈,我……”

张一平接到:“这个你尽可放心,他既然说三天内可使我伤势痊愈,定然是有很大把握,眼下最大的难题,是你如何闯过断石桩去,冥岳三獠个个武功高强,任何一人均非你力所能敌。

他们虽被袖手樵隐惊退,但我料他们绝不会就此离开,八成埋伏在断石桩外,以你武功而论,绝无法闯过他们的拦截。”

方兆南道:“师伯正值养伤之际,不宜多分心神,好在还有数日时间,也许能想出离开这朝阳坪的办法。”

张一平仰脸思索了一阵,道:“除非再有一枚索恩金钱,让袖手樵隐保护你闯过断石桩,否则别无他法可想……”

方兆南道:“小侄出道江湖,时间虽然不久,但像冥岳三獠这般武功高强的魔头,也应该有所耳闻才对,何以从未听人谈过,难道他们也是初出江湖的人物不成?”

张一平叹道:“我虽不敢说尽知大江南北武林高人、绿林巨孽,但数十年以泊生涯,确使我会见过不少高人,惭愧的是,不知三獠何人,冥岳何地,不但未能查出你师父仇人是淮,反落得身负重伤。”

方兆南自目睹冥岳三撩和袖手樵隐动手情形之后、已自知所学有限,把往昔自负之心,一扫而空,长叹一声道:“师伯已尽了心力,查不出仇人姓名,那也是无法之事。”

张一平道:“我虽未查出杀死你师父、师母的凶手,但此事已略有端倪,只要能找出冥岳其地,就下难迫索出仇人下落·推敲这次侈事经过,似非一般江湖仇杀……”

他微一沉忖之后,又道:“也许在你师妹身上,可找出这次惨事线索。”

方兆南道:“晚辈去问她一问,再……”

张一平摇格头,低声说道:“你师父为人,心思绝密,事前必有妥当安排,但你师妹却是个天真未凿之女孩:如我猜想不错,她必然身怀着什么机密之物,而且此物,关系巨大,非同小可,一经泄瞩,凶杀残祸必将接匹而至……”

话至此处,倏然而住,沉吟一阵又道:“眼下最为要紧的两件大事,一是查出你师妹身怀之物,二是想法子避开冥岳三撩拦截,逃出这朝阳坪。

此次,我带伤逃来此地,乃一大大失策之事,所幸眼下追踪敌人,尚不知他们追寻之物,就在这朝阳坪上,如果知道此事。

只怕……”

方兆南道:“师伯暂且静息一下,晚辈去问她一下就来。”

说完,起身离开茅舍,直向那崖壁角中的石室走去。

石室中高烧着一支松抽火烛,照的满室通明。

周慧瑛满脸大汗,红肿着双眼,不停的满室游走。

她心神专注,竟不知方兆南到了石室。

方兆南不愿惊拢她练习武功,仁立门口,等候了足足一盏热茶工夫忽见她停下身子,掩面哭了起来,不禁心中大奇,索性一语不发,兀的站在那几看着。

周慧瑛哭了一阵,心中似是逐渐平静下来,盘膝坐好,闭目运气行功。

方兆南目光流动,看那石室一角之处,仍然放着未动的菜饭,不觉生出怜惜之意,暗自叹道:“师妹从小在师父、师母娇宠之下长大,几时吃过这等粗茶淡饭,纵然学习武功,也是半玩半学,师父师母都不厌再三讲授。

眼下遇上袖手樵隐这等冷僻怪人,只肯教授一遍,也难怪她受着满腹委屈。想到伤情之处,不自主一声长叹。

周慧瑛经过一刻静坐,早已心静神凝,听得叹息之声,霍然睁开眼睛。

只见方兆南静静站在石室门口,脉脉注视,深表关情,立时盈盈一笑,站起身道:“师兄几时来的,怎么也不叫人家一声。”

方兆南道:“我见师沫正在心神贯注,未便出声惊吓。”

周慧瑛道:“哼!这么说,你已来了很久时间啦!”

想到他看见自己啼哭之事,不禁玉靥泛区,幽幽一叹,接道:“那老樵夫传我的什么‘七垦遁形’身法,看去简单,那知学起来,却是繁难的教人意想下列,我学了半天,才勉强走对了三步……”

一眼瞥见壁角烛火,不禁微微一怔,问道:“天已经黑了么?”

原来她集中全神,学那“七星遁形”身法,竟不知天色入夜。

方兆南微微一叹道:“天色已经三更过后了,师妹这等辛苦,也该休息一下了。”

周慧瑛道:“唉!以往我总觉自己是个很聪明的人,现在才知道自己却是个很笨很笨的废料。”

方兆南听她口气,知她完全不知刚才洞外打斗之事,心中大感佩服,暗道:“她过去在父母娇宠之下,学起武来,滇不用心,那知离开父母之后,竟然似变了一个人般,这般的全神贯注,心意集中。”

当下微微一笑道:“那‘七星遁形’身法,乃袖手樵隐生平绝学,自非轻易能够学会,师妹能在半日之间,走对三步,已经是难能可贵,如若换我,只怕一天也难走对两步,”

周慧瑛听他称赞自己,心中甚是高兴,表面却故作生气神情,道:“你不要笑话我笨,等我学会了转传于你之时,哼!

你就知道学之不易了。”

方兆南笑道:“我那里敢取笑师妹,刚才所说实在是由衷之言,师妹只顾用心习武,连饭也忘记食用了。”伸手取过壁角饭菜送上。

周慧瑛听他一说,果觉腹中饥肠轭愧,伸玉手按过饭菜。

匆匆用毕,道:“师兄那索恩金钱呢?”

方兆南道:“已经还给袖手樵隐了。”

同意玫道:“那他定也要传你一种武功啦!”

方兆南微徽一笑,避开话题道:“师妹离家之时,师父。师母可有什么叮嘱之言?”

周慧瑛想了一阵道:“是啦!我离家之时,父亲曾经对我说过,武功学成之后,要到杭州西湖栖霞岭,去找垂钓逸翁林清啸,和他相见,他和娘都在那边等我。”

方兆南只觉心头一酸,几乎又滴下泪来,赶忙咳了两声,掩刷去,笑道:“西湖乃江南名胜之地,师妹如能前去一游,定然会玩的十分欢畅。”

周慧瑛笑道:“久闻西湖胜景;名甲天下,师又最好能暂住在这朝阳坪上,等我学好武功之后,咱们一起去西湖找我爹娘。”

方兆南道:“那袖手樵隐冷怪无比,做事素不通人情,只怕也不让我长留这朝阳坪上。”

周慧瑛这“哼!老樵夫真是可恶……”

方兆南一皱眉头道:“师妹不可出口伤人,如若被他听到。

只怕……”

周慧瑛道:“怕什么?最多他把我逐出朝阳坪,他如不肯传我武功,那自然怪不得我,爹爹知道了,也没理由责骂于我。”

方兆南知她任性娇纵,再说下去,恐怕要激起她心头怒火,拂袖而去。

立时扳转话题,笑道:“天下之大,什么怪人都有,史者前辈天性冷漠,不容和人交往,咱们不能苛责人家,师妹自幼在师父。师母百般爱护之下长大,生平从未独自涉足江湖,想必在离家之时,师父师母定然要送你很珍贵好玩之物,不知师兄说得对是不对?”

他怕引起周慧瑛心中怀疑,不敢直言相询,只好转弯抹角的,让她在不知不觉之中,泄露身怀之物。

周慧瑛天生娇憨,如何会想到垂鬓幼侣,在用心机逗她吐露隐秘,当下摇头笑道:“送是送了我一个黄绞小包,不过,可不是什么好玩之物。”

方兆南道:“不知可否拿出来给我观赏一番?”

周慧瑛道:“不行,爹爹在交给我之时,再三告诫于我,不可随便打开查看,必待见着那垂钓逸翁之时交给人家,我都不能随便观赏,你自然也不能看了。”

方兆南皱皱眉头,道:“咱们不打开也就是了,难道连看一眼也不行吗?”

周慧瑛看他愁眉苦脸,心中甚是不忍,探手入怀,摸出一个黄绞制成的小包,嚏道:

“告诉你是个黄绞小包,你偏偏不信人家,拿去看去,可不能打开,真是,这又有什么好看的?”

方兆南接过黄绞小包,在手中掂了一掂,只觉轻著无物,暗用手一捏,柔软异常,实难猜出何物。

他沉忖一阵,低声笑道:“不知何故,师兄今宵好奇之念特重,咱们打开瞧瞧好么?”

周惠玫摇摇头,道:“那怎么成,如若让爹爹知道此事,问起我来,叫我何言答对,何况,这又是别人之物,咱们偷瞧人家隐密,岂不有损私德?”

方兆南听她说的义正词严,心中又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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