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重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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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了然地笑一笑:“平安五天前就被派遣去天门关那边办事去了,几时能回这边来,我也说不准。”
“哦。”
秦峰走了,樊重光坐在凳子上出神,想着雷平安现在怎么样,也不知道有没有涉险?
上次他来看自己,自己昏迷着像条死狗一样,这会子他要是回来了,总不能再让他看到自己这一副绑着绷带蔫里巴叽的样子吧……
苏简言来给樊重光换药的时候,樊重光问:“苏郎中,我的玄甲呢?”
“你被送来抢救那天,为了给你脱下来,剪破了,扔了。”
“……”樊重光眨着眼问,“苏郎中,可以麻烦你找个人帮我去苍云营地拿一套玄甲来么?”
苏简言挑起眉:“你现在这样坐都不能坐久,就急着要穿甲回战场去?”
“不是,我知道还不能撑着上战场,我就是想把自己倒饬好一点,看着精神一些,不然万一平安来看我了,形像儿不太好。”
苏简言看他半晌,冷冷地道:“形像好不好,只跟人有关,长得丑的,衣服挽救不了。”
樊重光:“……”
樊重光想了半天,自我开解:“算了,反正不管我这样子怎么样,平安已经答应跟我回老家了,他是不会反悔的。”
苏简言不想说话。
樊重光憧憬地说:“等回到老家,我给他种马草,我家门口有条小河,每天晚上带他去河边散步,牵着儿子。”
苏简言纠正:“那是马。”
樊重光继续憧憬:“还可以种一两亩萝卜,我会做萝卜炖肉,平安肯定喜欢吃,我要喂他多吃点,他的腰摸上去可细了,还可以多长点肉——”
活了近三十年还是单身狗的苏简言对于这种炫耀恩爱的行为终于忍无可忍,把手中绷带一放,阴森森地转过头来:“樊重光,你再这样虐狗,就别怪我‘虐狗’了!”
樊重光立马闭嘴。
最终樊重光还是托来看望他的黎宏给他拿了套玄甲来。
早上把玄甲穿上,着装整齐,苏郎中来给他换药施针时又得脱下,治完再穿上。樊重光不觉得麻烦,苏简言不想给他炫耀恩爱的机会,也懒得说他。
终于等来了雷平安。
雷平安刚从天门关回来回报任务,又接到命令让他去狼牙军高秀岩营地配合冷天锋将军办事。
雷平安出发前先赶去医营看看樊重光。
樊重光一身玄甲,脸色已不复之前憔悴,站在帐中看着雷平安笑了。
雷平安忙道:“你怎么站着?伤还没好,先躺着。”
“快好了,你别担心。”樊重光抓住雷平安的手。
雷平安还握他手,低声道:“我马上就得出发去高秀岩营地与冷将军会合办事。”
樊重光停了一下,道:“嗯,你一切当心。”
雷平安眼见樊重光的确在恢复中,心下也略宽,道:“你也要保重自己,好好把伤养好。”
樊重光凝视雷平安,眼神炽热,雷平安但觉自己要是被他这么再看了一会,整个人都会被这眼光融化掉。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雷平安军令在身,还得赶时间赶路,不能再多耽搁,叹口气道:“我先出发了。”
雷平安走出医帐门,樊重光跟着他走出来,毕竟重伤未曾全愈,方才逞强站了这一阵子,已有些支撑不住,再走出帐门,脏腑中内伤牵动,一阵疼痛,想要快步追上雷平安的步伐,却几乎疼得弯下腰来。
雷平安转回身来,伸手将樊重光身体扶住,想说让他不要再勉强,却最终没说,心下突然一阵冲动,捧住樊重光的脸庞,凑过脸去,生涩的亲吻落在樊重光唇上。
这个亲吻有些慌张,可是短促而亲密,樊重光一愣之后,一颗心喜悦得似欲炸裂,正要回吻过去,雷平安却已放开他,红着脸,低声道:“等你安心把伤治好了,你说想上我,到时候随便你。”
话一落音,雷平安就转身大步走了,简直是以落荒而逃的速度,不敢回头再瞧狂喜的樊重光一眼。
樊重光忘形地向雷平安的背影追出两步,胸口一阵剧痛,几乎要摔倒,连忙伸手扶住一旁木柱稳住身躯,痛苦地慢慢蹲下来。
送药过来的苏简言在门边角落围观了那一幕,此刻才摇了摇头出声:“快去躺下上药,否则待雷平安出完任务回来,你还这一副德性,到底是你上他呢,还是让他上你?”
樊重光:“……”
这一天苏郎中治疗时,樊重光破天荒的没有嚎叫,而是一边咬着牙痛苦得扭曲着脸,一边还控制不住的咧着嘴笑。
简直傻/逼得不能直视。——苏郎中曰。
十、第十章太原到樊家村,皇竹草田
在太原这地方,谁要上谁目前都只是说说而已,要实现可没这条件。
无论是天策府还是玄甲苍云的军队都是站在最前线的,战则生里死里血火搏杀,憩则与同袍们同住大营帐,甭说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战事紧的时候,就连远远见上一面也办不到。
樊重光伤愈离开医营后就归了队,他对于终于不用活在苏简言的淫威,不,治疗之下表示十分欣慰,以及将治伤期间被苏郎中“□□”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在狼牙兵身上了。
苏简言冷冷的说:其实那是樊重光在发泄欲求不满之气,跟自己可没半点干系。
太原之围在所有人意料不及的时候,连续生出变故:建宁王李倓受召离去,史思明被安庆绪召去范阳。
当听到探子传来史思明去了范阳的消息时,碰头会议的太原联军的将领们表情各异。玄甲苍云的统帅燕忘情听到这消息时只恨得几乎咬破了嘴唇;而太原守将李光弼多多少少稍微松了口气——敌酋离去,围城的压力自是稍小些,将士们能缓得过一口气。
天策府统领李承恩肃然道:“史贼虽去了范阳,但留下蔡希德仍然领兵在围攻太原,并无松懈,我等也不可掉以轻心。”
朔方军统领郭子仪道:“太原被围日久,若不破贼解围,不但不能释君之忧,且城内外百姓尽遭涂炭,粮草更不足以长期支撑,此困境不可再久拖。”
李光弼抬起头来,凝思半晌,微微颔首:“我们不能一味严防,应及早出击,一举将蔡希德军击溃!”
诸将均表示赞同。
出击的敢死队主力由太原联军中抽人组成,除太原守军之外,天策府、苍云军与朔方军均抽出精锐将士组入队中。
突击蔡营,一场激烈的鏖战。
本以为太原守军只固守不出、因此颇为轻心的蔡希德大营突然遭到袭击之时,狼牙兵们一时惊慌失措,然而终究也是久战之兵,作战经验丰富,反噬凶狠,刚接仗时措手不及过后,很快与太原联军敢死队斗成了白刃之战。
天策军主力自蔡营东边攻击,雷平安与同袍们由秦颐岩将军率领,执枪杀入,左冲右突,枪下血飞如雨,耳畔厮杀呐喊之声不绝,他一枪将一名狼牙兵搠倒,抬起头来,猛见前方刀光雪亮,不时有盾壁使出的光影,原来已与苍云军主力在蔡营之中会合。
雷平安使出战八方逼退杀近自己的几名狼牙兵,刚突向一名狼牙伍长,只听身后飞箭风声急劲,有狼牙兵向自己一箭射来,回枪要拨箭时,身上蓦的微微一暖,光华乍现,已裹了一层盾护。雷平安顺势一发乘龙箭将那狼牙箭兵射倒,转过头来,身边冲近的人向自己望来一眼,正是樊重光。
目光短短交汇一瞬便即分开,此刻说什么话都是多余,一个持枪策马,一个刀出盾挡,分头袭向周围敌人。
再没有什么可以比放心地将后背交予对方更能安心的了,只有在战场上历经过死生的人才能体会这样的信任与亲密。
狼牙军疯狂的反扑在片刻后撕裂了天策军与苍云军的会合,刚刚短暂相会在生死场中的两人又被厮杀的洪流卷得分开。
这一战,自夜半打过午时,太原联军士气仍壮,而狼牙兵渐渐抵敌不住,主将蔡希德因史思明离去自回范阳,心中本有怨气,眼见手下士兵伤亡过半,再行强战已无胜算,当下命令撤兵退出太原。
在太原联军的乘胜追击之下,蔡希德残军败退,扔下许多兵械物资不及收拾,落花流水般离开太原范围,自退向范阳寻投史思明去了。
至此,太原之围终告解除。
雷平安等一支骑兵追击蔡希德败军,追出十数里,听到传来收兵的军令,方才勒马转回头来。
这一战持续了近十个时辰,中途无间歇的厮杀,紧迫之时一股战意士气撑在胸臆间,尚不觉得如何,直至收兵,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猛然间觉得疲惫饥渴简直难以忍受,全身都似要散架一般。
返回九里多路程,遥遥看见前方有己方友军临时扎营休息。
“是苍云军的人。”走在雷平安身边的秦峰抬头望了一会,辨认出来。
雷平安疲倦道:“咱们过去他们那里休息一下再回城。”
秦峰点头道:“好,我可饿坏了,走不动了快。”
雷平安将枪挂在鞍边,抬手抹了抹脸,说道:“等会儿你可以问问你嫂子有没有带吃的,让他分点儿。”
“……!”秦峰震惊了,“我嫂子?!谁?!”
雷平安催了催马,头也不回:“嗯,你见过的,姓樊的那个。”
秦峰下巴掉了下来。
“那、那个苍云军的樊校尉?!他、他是男的!”
“我知道。”
“……”
雷平安轻描淡写语气笃定,秦峰整个人骑在马上都呆滞了。
苍云军因主力是步兵,追击无优势,因此早一步收兵扎下临时营地暂作休整,包扎救治伤员。
听到天策军撤回的动静来近时,樊重光给一个受伤的同袍简单包扎好,便起身迎过去,果然看到雷平安在不远处跳下马,向自己走过来。
“平安。”
雷平安问:“有吃的吗?”
樊重光掏出干粮递给雷平安,雷平安转手塞给下巴还挂在胸前的秦峰,然后拉着樊重光走到一边,且走且问:“你们将军说要在这休息多久?”
樊重光说:“我们有一部份人与朔方军、太原军还在蔡营那里收拾残局,宋将军命我们在此会合后再回城,怕还得待上至少一两个时辰。”
雷平安说:“好,你坐下来。”
樊重光依言坐下,正要说话,雷平安已一轱辘躺倒,将头搁在他腿上,咕哝道:“让我睡一会儿。”话还没落音,便已睡着过去。
樊重光轻轻伸直腿让他枕得舒服些,再轻轻捋顺他的红须须,低声道:“你睡吧,我守着。”
黎宏胳膊上受了伤,刚在那边包扎好,手上抓着干粮,一边啃一边走过来找樊重光说话,转过来却看到樊校尉坐在地上,一个天策枕着他的腿睡得酣沉,樊重光垂眼静静注视那个东都狼的睡颜,眉梢眼角都是温柔之意。
黎宏愣住了,刹住脚步,樊重光却已听到他的脚步声,抬眼望过来,看到黎宏满眼的“这谁?!”表情,微微一笑,无声地用口型说:“这是你嫂子。”
“……!”黎宏手里的干粮和下巴咕噜一下掉到了地上。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樊重光冲自己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走远一点,别打扰了他们,然后又低下眼,静静地看着那个熟睡中的身着天策府袍甲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露出让人看了很想举起火把的笑意。
太原之战结束了。
太原一城守住,朔方、河、陇俱赖此得以保全。然而战乱尚未结束,东都洛阳已收复,而安庆绪退至邺城,史思明占据范阳,山河半壁仍沦于贼手,国家仍未能安定。
集结了这一段时日的太原联军即将分开,奔向各自的战场。
樊重光匆匆在天策府驻地里穿行寻找雷平安,天策府大军开拔离城在即,将士们拔营、捆扎军备等等各种准备有条不紊地进行,忙而不乱。
在马厩旁边刚给战马绑好鞍鞯的秦峰眼尖,隔着来往干活的同袍看到樊重光那被风吹得扬起来的大白须须,当下用手肘撞一下给闪电喂草的雷平安:“哎,我嫂子来了。”
雷平安转头,抬起手招呼了一声,樊重光快步走过来,秦峰笑嘻嘻地识相走开回避了。
两人互相凝视,樊重光低声道:“我们也快离开太原了。”
“嗯。”
“平安——”
“你放心,我说过的话算话。”雷平安打断他,很快地说,“我答应过你的,决不会忘。”
樊重光点点头,握住他手,将一张字条塞到雷平安手心里:“我当然放心,你拿着这个。”
“这是什么?”
“我老家的地址,”樊重光笑了笑,眼色却十分郑重,“咱们订个约定吧,不管是你能先解甲,还是我能先解甲,打完了仗便回去,我在那儿在等你,或者,你在那儿等我。”
“好。”
“要是等到了,就一起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要是等不到……”
“就等一辈子。”
樊重光笑了,拉着雷平安的手向后一拽,将他拥在怀里。
“平安,还有仗要打,你千万保重!”
“你也一样。”雷平安伸臂还抱。
樊重光恋恋不舍地趁机搂着他的腰,结结实实摸了几下:“唉,说好的让我上你呢?”
雷平安想警告他“揍脸啊!”可是嘴张了张,说出口的话却变成:“来日方长。”
尾声
六年后。
战乱止息,国事初定,大唐盛世的荣光已一去不返,进入藩镇割据的年代。朝廷裁军,休养子民,在战争中饱受苦难的百姓终于能安定下来。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照谁还?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一个英武的布衣男子牵着一匹身上有骷髅般银白斑纹的健壮黑马走到渡口边,问停在河边的船夫:“大叔,去樊家村么?”
日头尚早,并没什么行人过河,老船夫正坐在船头抽旱烟,听到有人要坐船,连忙起身:“去!客官上船来吧。”
“我还有匹马。”
“牵上来吧,客官别看小老儿这船小,可吃得住重,别说马,大水牛都没问题!”
那男子牵着马上了船,老船夫好奇地看了几眼,马鞍边挂着一柄铁柄红缨的长/枪,看着怪吓人的,不知道这客官是什么来路啊?
竹篙在岸边一点,木船晃晃悠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