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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黄花赋:共和国前夜风云录-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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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鸿铭忙说:“不妥不妥,太后尚在北京,圣慈睿智,受朝臣及各地大员的尊崇,皇上虽贤,其影响却不及太后远甚,当此之时,绝不可以皇上号召天下,不然,将徒取其辱,或顷刻致败,或导致天下大乱。”
  梁敦彦急得争辩说:“皇上受尽幽禁之苦,凡中外子民臣工,无不为之惋惜下泪,如今历尽千辛万苦投奔大帅而来,大帅若复送其重入牢笼,于心何忍!天下万民、各臣僚督抚又将视大帅为何人?”
  辜鸿铭瞪眼说:“不管怎样也不可以皇上对抗太后,不管别人怎么说,宁可受一时之责,也不能做千古罪人。”
  他两个争辩不休,谁也说不服谁,只急得张之洞慌急不安,却拿不准该如何取舍,急恼之下,挥手止住这二人,却用眼看赵凤昌,满脸忧虑问道:“赵先生,你的主意呢?你有何说辞?”
  赵凤昌捻须微笑,不动也不说话。张之洞再问。赵凤昌摇了摇头。
  辜鸿铭翻起眼睛,怒道:“装模作样想让大帅求你吗?快快表态!”
  赵凤昌长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大帅,依我之见,最要紧的是验明皇上的身份,不管是尊王号令天下,还是恭送皇上入京,大帅都必须到旅馆见皇上一面。”
  张之洞急得双手乱摇,说:“我去旅馆又有什么用,我只在皇上十岁时候见过他一面,此后一直在外,再未睹过圣颜,我去又怎能辨认出个真假!”
  辜鸿铭与梁敦彦也急道:“那怎么办,难道皇上会是假的?”
  赵凤昌说:“大帅不用紧张,还有一个办法,既能辨认圣上的真假,又可借之观察各方对皇上出京的反应。”
  张之洞大喜,忙问:“那是什么办法,快说快说?各方的反应有了,我们也就知道该如何取舍了。”
  赵凤昌说:“说来简单。大帅即刻给朝廷发电说知此事,若皇帝还好好在瀛台呆着,那这个皇上就一定是冒牌的了。皇上若真的私逃出京,盛宣怀身为电报局的督办,你与朝廷电来电往,盛宣怀岂能不知,此人热心政事,得知此等重大变故,一定会与各方联络,探问态度,那时你再根据情形,从容决定对策。”
  张之洞长吁了一口气,以掌击案,大声说:“好,赵兄之言,甚合我意。”当下立刻命人拟电,发往北京。
  电文发到了军机处,急得容禄奕劻飞一样持电往报慈禧。慈禧得知光绪忽然现身于武汉,惊得一下子从短塌上跌了下来。李莲英忙过来扶住,慈禧却挥手喊道:“别管我,别管我,快去瀛台看,不要让皇上跑了!”
  李莲英慌得疾步出门,被门槛拌了一下,鞋子掉落,他也顾不上穿了,便这样光着一只脚,大步狂走,路上又叫了几个小太监跟着自己,风风火火赶到瀛台,径直闯入光绪的起居室内。室内却空荡荡的,只衣架上斜挂着光绪的两件旧衣服,脏兮兮的。李莲英吓得一身冷汗,心道:“完了,皇上真的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几名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却不知何事,此刻见李莲英口张得大大的,又呆又傻的样子,就忙问:“到底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李莲英感觉瘫了一般,两腿发软,摇摇手什么也不说,只悲凉万状的叹了一口气。小太监莫名其妙,摇了摇头。但此时窗外的走廊上也传来一声悲凉的叹息,李莲英一惊,竖耳细听,却听有人在外吟诗,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李莲英大叫一声,急奔出屋,转过回廊,来到窗后,只见一人衣衫破旧,蓬头垢面,正斜斜倚在廊柱上,双眼噙泪,望着北三所的方向,口中还在喃喃的念诵,却不是光绪皇帝是谁!
  李莲英两腿一软,坐倒在地,叫道:“老天爷呀,谢天谢地。皇上在这儿吟诗呢,奴才高兴死了!”
  得知光绪皇帝尚在瀛台,张之洞气得发抖,立时传令将那假太监假皇帝抓了起来审问。拷打细问之下,方知这二人乃是京中皇族的没落子弟,穷极无聊下,胡思乱想,偶在亲友家中见一盖有玉玺的上谕,便设法偷了出来,仿着玺印用胶泥刻了一枚玉玺,然后南下行骗,却不料第一站便被识破了。
  张之洞怒极,下令将二人立刻斩首。
  这时两江总督刘坤一因年迈体衰,病逝于两江任上。朝廷下诏致哀,追赠为一等男爵,镒号“忠诚”,然后命魏光焘暂署两江军政,继续推行新政。
  孙文在日本横滨,因惠州起义的失败而心情抑郁、愀然不乐,于是往找主持《清议报》的梁启超,欲纵谈阔论革命,一抒胸怀。梁启超却脸色扭捏,绝口不提革命二字,孙文颇感不快,,说:“梁兄檀香山之行后,人似乎变了,变得莫名其妙。”
   。。

二三瀛台吟诗满面泪 珠江起雷寝难安(4)
梁启超尴尬说道:“我有苦衷,孙兄日后自知。”孙文怏怏而退。此时杨衢云在香港教书以谋生,陈少白在香港办起了《中国日报》以宣传革命,郑士良、尤列、杨鹤龄等也俱在香港,孙文在日颇有寂寞之意,便与日人犬养毅、宫崎、平山周等人频繁来往。
  忽然华南方面接二连三传来噩耗。兴中会人史坚如在广州被捕遇害,接着郑士良在港不明不白的死去,然后是杨衢云突然被刺客枪杀于外。孙文得讯惊得呆了,立刻推测是两广总督德寿派杀手所为,忙发电给陈少白询问情况,又在横滨兴中会员中募捐了些钱,派人送给杨衢云的遗属,兼且致信慰问。
  原来史坚如乃是抗清名将史可法的后裔,豪气英风,素喜交结志士。其家世世相传以灭清为遗愿。后史坚如在香港遇杨衢云陈少白,便入了兴中会。惠州起义之初,二十二岁的史坚如即欲在广州起兵应之,苦无大宗经费以聚志士会党,乃回番禺老家,欲尽售家产筹措巨款。史坚如少孤,家为番禺望族,田产房屋众多,坚如心急速售,要价极低,反致多日无人过问。却因史家虽富,但并无生意店铺需资金周转,众人就窃窃私议,认定史坚如卖田售屋有诈,说:“他家又不急需用钱,为何这般急着贱售,设圈套欲有所图谋吗?”
  史坚如苦于不能说出急售的原因,蹉跎辗转之间,惠州起义已经失败。史坚如气怒交加,枯坐于院内的梧桐树下,三日不食,行将饿死。史坚如的妹子史憬然也是兴中会员,秀美而有见识,便从广州回番禹,往劝其兄说:“留得性命在,起义的机会在在皆是。好男儿宁愿战死,岂能赌气饿死!”
  史坚如一惊起身,豁然而悟,说:“我明白了,男儿当轰轰烈烈,有一番惊天壮举后,方可从容就死,怎可沉溺痛苦、枯坐待死呢!”于是密约了好友邓荫南、黎礼、温玉山说:“聚众起义的机会失去了,但我等如能炸死一、二大吏,也足可大张革命声势。你等以为如何?”
  邓荫南在檀香山便入了兴中会,广州起义时他从檀香山赶来送款,起义失败后避居澳门、心中牵挂着革命,于史坚如、陈少白等来往密切,此刻听了史坚如的想法,大喜下立表赞成,黎礼、温玉山也轰然应诺,愿与史坚如一起行动。
  四人遂商定首先炸死两广总督德寿,于是相约到广州勘察地形,见总督衙门后墙外有一空闲院落,史坚如就掏钱租了下来。邓荫南等不解,史坚如说:“德寿的寝室在后墙一带,如能从这个院内挖一条地道直通德寿的床榻之下,以巨磅炸药深夜引爆,那会是什么情景?”
  众人恍然大悟,手舞足蹈说:“好主意,好主意。那时候山摇地动,贪官德寿一家尽成肉泥,华南一隅,满清的官吏将人人自危,个个发抖。”史坚如大笑说:“正是要的这个效果。”
  四个人便密携工具,住进租来的院落,关起大门偷挖地道,不过十多天,地道已成。四人依次到香港采买炸药雷管,往返数次,共买回来五十公斤炸药,小心翼翼将药放入地道的最深之处,然后引导火索到外面,史坚如便吩咐邓荫南、黎礼、温玉山往香港等候消息,自己在半夜时分点燃了导火索,然后急急避往友人宋少东家中,侧耳倾听督府方向的声音。
  总督德寿自惠州起义之后,感觉革命党也不过尔尔,便生出蔑视之心,享福的念头又大起,就仿效李鸿章的势派,每日以牛奶、荷兰水为饮,早眠早起,吟诗散步,认为深合养生之道。这一晚浓睡正酣,忽一声闷雷似的巨震响起,将德寿震得跌落床下,满身骨头摔得散架了一样,疼痛难忍,德寿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已经醒来,只管大叫道:“打雷还是打炮?谁把我推下床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快扶我起来!”
  

二四 英魂已远 玉貌惊艳 千杯吾欲眠(1)
巨响起于总督府的后院,全府上下人等全部惊醒。督府卫队立刻将各处通道封锁,然后派人挑了灯笼到巨响起处的后院一带查看,却见在离总督寝室不远的空地上,炸开了一个深达数丈的大坑,后边的围墙也炸塌了一长溜。原来史坚如他们的地道挖偏了方向,致使功败垂成。
  一众僚属都来德寿的卧室探视总督。德寿此时已被家人扶了起来,惊魂未定,面如土色。僚属们婉言安慰一番,说大帅福大命大,竟于巨震之下安然无损分毫,可见德高威重,上天眷顾。德寿缓过劲来,跌足恨道:“这一定是革命党干的,快给我速速破案,将乱党凶手抓了砍头!”
  这时候卫队已发现了史坚如他们挖的那条地道,由此推断府后那家院落的住户便是凶手,史坚如他们出入时,曾和巡逻的卫队士兵朝过面,卫队的人此时方醒悟这几人就是革命党,于是穿了便装在督衙后墙一带的路上悄悄巡视,看史坚如他们会否再次出现,同时报告德寿,不让封锁现场,故意引逗好奇的市民来看。
  史坚如在天亮之后上街打听情况,听得行人纷纷议论说:“督府后院被炸了,总督大人被震下了床,摔得不轻。革命党真是胆大妄为呀!”
  史坚如一听竟没炸死德寿,只气得以拳击头,懊恼欲死、恨意不平。此时许多市民都到督府后边去看稀奇,看后啧啧称奇,说:“好大一个深坑,还有一条地道。”史坚如心想难道我的地道挖偏方向了,大坑又在什么方位呢?心中想不明白,就欲亲自验看以解疑惑,当下顺着人流,装成好奇又胆小的市民模样,一直走到自己租住的那个小院落门前,看督府的后墙倒塌了不少,院内的深坑离德寿的居室还有三丈远近,因而大是悔恨,咬牙良久,正要离去,身着便衣的卫队发现了他,当时一拥而上,便将史坚如死死的抓住。史坚如挣脱不掉,嗔目大叫说:“悔甚恨甚,德寿没死,我却要先走一步了!”
  史坚如被交给南海县令裴景福审讯。裴景福先是甘言劝诱,要史坚如招出同党与指使之人,史坚如大骂不招。裴景福怒将起来,便苦刑惨掠,史坚如坦然受刑,笑骂自若,还是不招。裴景福无奈,禀报德寿。德寿怒道:“指使之人一定是孙文、杨衢云、郑士良等人,不必浪费时间审他了。这贼子胆大包天,顽梗暴戾 ,快快处死就是。”
  一九零零年十一月十日,史坚如遇害于珠江码头。德寿余怒不息,又传令派出刺客,先就近潜入香港刺杀杨衢云郑士良,以出胸中的恶气。
  史憬然当时正在广州南福医院做医生,惊闻兄长被捕遇害,痛不欲生,含泪葬了史坚如后,就病倒了。病中忽得消息,德寿将派杀手入港刺杀杨衢云郑士良,史憬然大惊,忙抱病到港将消息通报给陈少白。陈少白急派人通知杨、郑两人,却见史憬然病体荏苒,愁容苦态,不胜奔波的样子,就劝她暂且留港看病,不必回广州了。
  史憬然秋波流转,泫然欲泣,说:“陈先生的心意领了,但我必须回广州去。”
  陈少白急道:“在港看病,陈某也可照顾于你,稍献微薄,你这样抱病而走,若有三长两短,恐我一生也难得心安了!”
  史憬然红了红脸,俯首说:“广州南福医院的张竹君医生,乃是我的同窗好友,她知我病情,或许真能治好我,其他医生我俱不信。陈先生一切珍重。”说完不顾陈少白的挽留,毅然离港。
  陈少白黯然魂伤,长叹不已。原来史憬然经常往来港穗间为兴中会作联络工作,她人长得漂亮,风姿绰约,又锦心绣口,善解人意,颇有见识,竟使得而立之年的陈少白暗生爱意,坠入情网,只是陈少白自忖年龄大她许多,因此不敢轻易表白。今次见她病得不轻,病态哀容,引得陈少白怜爱无比,冲动下就将心事无意说了出来。史憬然聪明灵秀的人,早知道陈少白对已有意,但因他故,虽则感激,却不能接受,所以毅然抱病回了广州。
  郑士良得陈少白传话,知德寿派刺客入港,却夷然不惧,出门便暗带双枪而行。陈少白劝他避往他处,郑士良大笑说:“清狗岂能杀我,我郑士良机警敏捷,枪法又百发百中,小心我反倒杀了他们。”
  忽一日两友人盛情邀郑赴宴,郑士良喜道:“好些日子没沾酒了,时常瘾发,难得你们知趣来请。”于是相携同入酒楼,纵意豪饮,酒到半酣,却推杯笑道:“足感二位盛情,因清狗欲行刺于我,我便不能陪你们一醉方休了,须得保持身手矫健方可。”
  二友苦留不住,只得任他先行回家。郑士良刚进家门,忽大叫一声,口吐白沫,栽倒在地,就此昏迷不醒,家人慌忙将其抬往医院,甫入医院之门,郑士良便停止了呼吸。
  郑士良死后,杨衢云的妻子潘氏苦劝杨衢云不要再出外去。当时杨衢云在外讲授英语为生,须得日日去学校讲课。他对妻子笑道:“生死由命,我的命是用来灭满清的,满清未灭,我怎会那么容易去死。”于是照常上课不误。一日授课刚完,走出教室,外面忽然双枪齐发,杨衢云哼了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陈少白与同人安葬了杨、郑两个,心情悲痛不已,却强自忍着照旧办报宣传革命。此时忽又从广州传来消息,史憬然因病去世。陈少白再也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哭罢,犹豫了几天,给史憬然写了一篇祭文,化名来到广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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