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栏(致村官,麦田里的守望者)-第8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开庭前，将案件事实和法律规定烂熟于心，手到拈来，脱口而出。
进入法庭时，她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当事人、公诉人甚至法官的敌视。公诉人和法官的态度让闻捷的心理很受伤。不过，这反而激发起了她更高的斗志。
她对我说，即使全世界与我作对，我也无所畏惧。因为，我有两样制胜法宝，怀疑一切、细节制胜。
开庭时，她果真死扭住“怀疑一切”和“细节制胜”不放，一如她的洁癖和多疑性格。即使一人居住的房子，上厕所时，她也要往坐垫上垫纸。每天早晨起床，她都要检查*，以确认处女膜依然完整如初。碰上这样的律师，是己方当事人的福音，是对方当事人和公诉人的噩梦。
开庭时，闻捷沉着冷静地发表质证意见、辩护词或代理词。她还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智慧，套出对方当事人刻意隐瞒的对其不利的案件事实。对于庭审中发现的疑点，她紧紧咬住、步步进逼，绝不放过。对方当事人已经感到绝望，胜利似乎在向她招手。
然而，她的期待、她方当事人的期待总是落空。一段时间以来，闻捷逢案必败，陷入了败诉潮。这是因为，她不听招呼，遭到了个别法官的集体*。无论她多么有理，证据多么充分，庭审前她的准备工作做得多么扎实，庭审时她多么慷慨陈词，也难逃败诉的结局。
更可笑的是，同样的案情，同一个法官，从前判她胜，现在判她败。判她胜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判她败，给出的理由同样堂皇冠冕。闻捷这才体会到，中国的法律文化太博大精深的了，中国的个别法官太有才了。让你赢，你就赢；说你有理，你就有理。
胡戈对闻捷说，这不是你个人的悲哀。这是中国法律的悲哀。法律已死，社会、公平、正义已亡。我说，我没有看到案卷，不能发表意见。胡戈说，不用看案卷，我就知道闻捷是对的。
闻捷瞪了胡戈一眼。于是，闻捷将一些案卷交给了我和胡戈。我看过案卷后说，我发现，你输掉的官司都是两面理的官司，都是争议大的官司。法官这样判，没有什么不妥。只不过，没向着你，超出了你的心理预期而已。
中国有一句俗语，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打铁先要自身硬。假如你方的证据材料特别扎实，即使法官想帮助对方也无从下手，还会有这样的判决吗？
胡戈说，我对青锋的话不敢苟同。事情明摆着，是承办法官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受不正之风的影响，个别法官背弃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办关系案、人情案、金钱案，造成人民群众对司法公正失去了信心。应该从制度上杜绝这种现象的发生，而不是责怪当事人和律师。
胡戈接着说，出现这种判决，不是承办法官收了对方的贿赂，就是对你方当事人或你有意见。这就是中国的现状和国情。哪个法官不办关系案、人情案、金钱案？跟你方当事人交代清楚，他们会理解你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53、公堂之立体攻防
我说，别听胡戈瞎说。法官如何裁判是他的自由，体现了他对法律的见解和认识。法院的判决不必然代表真理。
律师能做的，是把各项基础工作做扎实，尽可能多地取得证据，形成牢固的证据链条，不致因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使法官发生误判，从而作出错误判决。
闻捷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什么时候由“实习生”变成“法学教授”了？讲起道理来条条是道。我说，不要说了。再说，我脸红了。
胡戈说，闻捷是谁？懂得不比你少。你竟敢给闻捷上课？胆子不小。闻捷说，你这叫什么话？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今后，无论谁接案子，都应与朋友多沟通、多讨论。有时看似一句闲聊，可能给对方不小启发哪。我说，是。
此后，我眼见闻捷的代理和辩护渐入佳境，大踏步向炉火纯青阶段迈进。在一起故意杀人案中，我见识了闻捷的风采。案件预审阶段的承办人，是姚舜禹的手下。当闻捷会见被告人时，被告人大喊冤枉，并跪在她面前，要闻捷救他。
闻捷说，我救不了你，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你必须如实向我反映案件情况。被告向闻捷反映，因公安机关刑讯逼供，自己屈打成招。于是，按办案人员的口吻，供认了自己所谓的‘犯罪行为’。说着，他向闻捷出示了身上的累累伤痕。
闻捷当即将此情况向检察院监所检察室汇报。随后，她仔细阅读了案卷材料，发现了许多破绽。庭审时，闻捷为被告作了无罪辩护。她在法庭上神采飞扬、旁若无人、如入无人之境。我们知道，法庭是律师的舞台，语言是律师的子弹，眼神、肢体动作是武器。
我发现，由于霸气和魅力十足。闻捷一走上法庭，即建立了以她为核心的强大的引力场把本来属于多方表演的舞台，变成了她自己一个人的主场。
法庭上所有的人，都在她这个引力场的范围。不知不觉中，解除了对她的警惕和防备。她充分利用自己的电音、*、电胸、电臀。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慷慨激昂的陈词，向公诉人发起了进攻。公诉人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功。
整个庭审的过程，都在她的驾驭、掌握和控制之下。案件的主审法官和人民陪审员，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旁听席上，响起了热烈掌声。审判结果应该是可以预期的。但是，一审法院还是判处被告人死刑。二审中，闻捷继续担任被告的辩护人。二审法院依法改判被告人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被告的家属对闻捷感激涕零。
闻捷给我的感觉是，她已摒弃了原始的“乱抛瓶”战术阶段，上升到了“旋瓶生风”的新阶段。闻捷发言时，把自己的口眼鼻舌身都调动起来，形成了立体进攻及防御体系，只见刀光剑影不见人。任何心怀不轨的人想接近她十分困难，想取胜更不容易。而她出其不意地打人，却易如反掌。
闻捷对我说，对这个结果我还是不满意。现有的证据表明，被告应获得无罪开释。我说，见好就收吧。被告的命保住了，让他自己申诉吧。
闻捷生气地说，什么叫见好就收？被告自己怎么申诉？由于官官相护，公安机关对刑讯逼供的民警，始终没有做出处理。我要继续向上反映。我说，上访、上告是当事人的事，不是律师的事。你让当事人去办就行了，我们哪有那么大精力？
54、公堂之辣手摧枯
闻捷说，你是不是怕若祸上身？我说，我们与办案人员有工作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下一个案子，还要与他们打交道。能松手时且松手，能饶人处且饶人。
闻捷说，没想到，没想到。本以为你是英雄好汉，没想到你也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孬种，真让我失望。我说，咱是小老百姓，有什么力量与政府作对？别打虎不成反被虎咬、打狐不成反弄身骚。闻捷说，我还就这么办了。
闻捷继续向有关部门反映办案人员刑讯逼供的情况，希望得到有关部门的支持。
这时，姚舜禹发话了。当然，这些话见不得阳光，是通过私人渠道传入闻捷耳朵的。
他说，这个律师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想不想在两镇办案了？你办案就办案吧，还要求处理这个、处理那个，这是你关心的事吗？是你该管的事吗？你处心积虑地为被告张目、贬损公安机关的声誉，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 你的所作所为，使我强烈感觉到，你对公安机关有很深的敌意，行动也很不友好。
为了侦办这起杀人案，你知道公、检、法机关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无罪就无罪了？说公安机关这违法、那有问题。好像公安机关才是杀人犯？竟敢将公安机关置于被告的地位？这是向公安机关叫板，有如螳螂挡车，不自量力。
如果纵容这种行为，将严重挫伤办案人员的积极性，助长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与公安机关为敌、跟公安机关作对的人，没有好下场。
我们听了来自专政机关的警告，都替闻捷担忧。闻捷大义凛然地说，姚舜禹这些话见不得阳光，根本不必放在心上。我从来不与公安机关为敌，也不与公安机关作对。我只是尽了一个辩护律师应尽的职责。律师是干什么的？维护被告人的合法权益。假如律师不敢碰硬，还要律师干什么？
由于闻捷的执著，被告人获得无罪释放。参与刑讯逼供的公安人员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闻捷通过自己的智慧和才识，重新成为众所瞩目的优秀律师。
不过，姚舜禹递话，闻捷如不改弦更张，这么干下去没有好下场。闻捷听了，神态轻松地说，我将一如既往地干下去，绝不回头。至于恐吓，我不怕。有人民群众支持，我怕什么？真理在我这边，我怕什么？名人说，心底无私天地宽。
我感觉闻捷十分坚毅、果敢，象变了一个人。她身段柔软、手段辛辣，绵里藏针、以柔克刚的本事十分了得。旧的闻捷已消失，新的闻捷已产生。这就是所谓的凤凰涅磐吧。
闻捷说，通过办理此案，我成熟了许多。我觉得，作为律师，办案时光严守道德底线、敢于较真还不够，还必须加上一条，敢于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敢于斗争、胜利。我点头称是。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55、公审之身陷囹圄
此后不久，从省城传来噩耗，闻捷因伪证罪被检察院提起公诉。她也因此失去了省涉外律师事务所主任的职位。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胡戈大吃一惊。报纸上以‘误闯丛林的白雪公主’为题，报道了闻捷入狱这件事。许多人都觉得她冤枉。不过，想推翻检察院的指控也相当困难。
胡戈对我说，看看，我早就说过，闻捷很不成熟。以她初出茅庐，还想向强权挑战？丛林法则是弱肉强食。连这一点都不知道，还怎么当律师？
我说，不要指责闻捷，她没有错，错的是检察院。我觉得，此事的始作俑者是姚舜禹。案件的真相应该是，姚舜禹事先做好了套，让闻捷钻。
胡戈说，这回闻捷完了，插翅难飞。我说，先不要下定论，我们先到看守所看看她再说。胡戈同意。于是，我和胡戈征得闻捷父母的同意，以闻捷辩护律师的身份到看守所会见她。
看到闻捷脸色惨白、颀长、葱白的双手戴着手铐，我的心都碎了；我观察胡戈，发现他的眼圈也微微泛红。
见到我们，闻捷虽然情绪不高，但意志坚定。她说，我虽然无罪，但你们也救不了我。想治我罪的人道行很深。
另外，我劝你们不要为我辩护了。判决结果已经内定，无论你们怎么辩护，都改变不了对我的惩罚，还可能影响你们两个人的前途。何苦？
胡戈态度坚决得说，你这是什么话？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我一定要救你出狱。我说，我是战士，这是一场战斗，我不会做逃兵。
闻捷听了十分感动。她向我们讲起了事情经过。前些日子，闻捷受聘担任一起*案件被告人的辩护人。开庭时，被告人当庭翻供，受害人也改变了证词，将*说成是通奸。
检察机关当即要求休庭，获得法院许可。检察机关进行补充侦查时发现，闻捷的助理将案卷材料复印后，给了被告人家属。被告人的家属正是根据案卷复印材料，重金买通受害人，使其改变证词；又通过内部渠道，唆使被告人翻供。
当检察机关找到闻捷的助理时，此人一口咬定，是闻捷唆使他这么做的。闻捷虽然作了无犯罪事实的辩解，检察机关还是对其提起公诉。
听完闻捷的陈述，我和胡戈沉默了好长时间。我说，放心吧。人间自有公道在。胡戈说，不信信念尽成灰，不信东风唤不回。
闻捷听了，点了点头，说，我对自己的清白有信心，对法律有信心。我说，这就对了。胡戈说，我们一起努力吧。
从看守所回来，我和胡戈投入到紧张的庭审前准备工作中。没想到，开庭前，有法律界人士给我们传话，让我们不要为闻捷辩护，辩护也没什么结果。一定坚持担任辩护人，会影响我们的前途。搞不好，还会令我们身陷囹圄。
胡戈听说后，态度发生了动摇。他跟我商量说，咱们还是别接这个案子吧。不是我怕事，而是我们硬接手，不但无济于事，可能害了闻捷，害了自己。
我有这样一个想法，不如我们花钱，到北京为闻捷请一个大律师。俗话说，远来的和尚好念经。对于北京律师，省里不敢怎么样。
我们毕竟还要在两市、两镇的地界上混，高层人士得罪不起。如果我们不听招呼，立刻就会有人对我们使绊子、下套子、揪辫子。到时候，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56、公审之无罪释放
我说，你怕了吗？胡戈说，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宪法和法律的范围内。我没小鞭子，也不怕别有用心的人揪我的小辫子。我只是觉得，硬拗于事无补。作为本土律师，必须配合当地司法机关的演出。俗话说，远来的和尚好念经。我愿意出钱，为闻捷到北京请律师。
我说，在大是大非面前，律师不能缺位。你如果害怕，退出就是了。我不改初衷，坚持做闻捷的辩护人。我不怕有关部门给我小鞋穿。俗话说，没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一惯行得端、走得正，有什么好怕的？
听了我的话，胡戈生气地说，我不是怕，我有什么可怕的？有时候，退却是为了更好地前进。我坚持认为，到北京为闻捷请律师是最好的选择。我说，好吧，我独自担任闻捷的辩护人。胡戈说，你再会见闻捷时，一定向她解释清楚，不是我临阵脱逃，而是换人做更有利。
再次去看守所会见闻捷时，闻捷见胡戈没来，似乎明白了一切。她说，我不怪胡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更不用说我与他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我为胡戈辩解说，胡戈的意思是，换人做更有利于本案。闻捷说，不用解释了，我什么都明白。我无意换人。其实，你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