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栏(致村官,麦田里的守望者)-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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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戈还到大河所来挖人。大河所个师意志薄弱的律师受高薪诱惑，跟他走了。大多数律师还是愿意呆在大河所。在大河所，他们感受到了家庭般的温暖。为了制造轰动效应，胡戈还人为地作一些案子。比如，知假买假告假，以期渔利。比如，将知名演员、各大部委告上法庭。
我想，各位已经想见到胡戈这样做的结果。短时期内，他迅速提高了大江所的知名度和市场占有率；该所律师的收入也大幅度提高。我感到了巨大压力。甚至有人喊出，当初选我当大河所主任是错误的，不妨换人做做看。我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我发誓，一定在短时间内改变被动挨打的局面。
1991年底，白露市南镇。枫丹、白露两市“司法无缝对接与协作”工作会召开。省委副秘书长、省委办公厅主任兼两市一体化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张杨出席。省司法厅领导、两市司法局领导出席了会议。我和胡戈作为律师代表参加了工作会。
会上，张杨代表省委、省政府领导祝贺大会胜利召开，恭祝大会圆满成功。他还希望两市的司法部门，借这次研讨会的东风，携起手来，共创两市‘司法无缝对接与协作’的美好未来。随后，省司法厅领导发表了重要讲话。他说，枫丹、白露两市一体化是省委、省政府的重大决策。
两市一体化，司法必须先行。为了给两市一体化创造有利条件，从现在起，两市的司法部门必须携起手来，开展‘司法无缝对接与协作’。省司法厅领导讲完话，两市司法局领导先后登台表示，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开展司法领域无缝对接与协作。
会上，我和胡戈介绍了大河、大江所开展协作工作的经验。几年来，我们通过业务交流、人员培训、信息沟通、资信调查、执行协作等方面，进行了有益的尝试。
闭幕会上，省司法厅厅长对大河、大江所开展的‘所际对接与协作’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他说，大江所走边缘路线，大河所走平民路线，都取得了成功。两市合并在即，给两市乃至我省律师业的发展，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遇。为了迎接大发展，两市的律师事务所必须开展全方位的对接与协作。
另外，两市还没有一家大型、综合、涉外的法律服务机构，难以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两所合并，成立一家大型综合性的律师事务所，更是万民期待。放眼全省、全国、全球，两所尚是微不足道的小所。经济全球化、两市一体化的发展，对法律服务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这种小而全的律师事务所，越来越不适应经济发展的要求。
我与胡戈当即表态，坚决按厅长的指示办。但是，我们对成功没有把握。会后，我和胡戈分别在各自的所传达了司法工作会议精神。两所内部，对合并持怀疑态度。大河所的律师们说，除非大河所吞并大江所，胡戈下台。否则，我们不同意合并。如果胡戈担任合并后的律师事务所主任，不知将把这个所带到何处？
大江所的律师说，除非大江所吞并大河所，否则，我们不答应。如果大河所的青锋担任主任，为新所设置许多条条款款，还怎么开展业务？我和胡戈分头做本所律师的思想工作。我和青锋说，合并意味着妥协。必须制定出一个两所律师都能接受的制度，以制度约束人。这样，无论谁当律师事务所主任，都能保证律师事务所的健康发展。
70、公约之谈判破裂
在枫丹、白露两市司法局领导的压力下，我与胡戈坐下来，商谈两所合并事宜。胡戈说，合并后，我当主任，你当副主任。不是我争官，而是你拓展业务的能力差。你管好内务就行了，分配时少不了你的钱。
我说，两所合并还八字没一瞥，先不要谈分赃问题。要合并必须有共识。胡戈说，有什么可谈的？既然是大江所合并大河所，大河所不合时宜的方针必须抛弃。我说，既然你是这个态度，两所没有合并的可能。
两市司法局领导见状，分别向我和胡戈施加压力。我和胡戈只有乖乖地坐下来谈判。除了‘办案时为当事人保密、不说假话、不作伪证、敬业爱岗’的共识外，我们还达成了其它多项共识。
第一，办案路线。新所实行平民路线与边缘路线并存。我们认为，无论平民路线，还是边缘路线，都是走向成功之路。每个律师可以根据自身的条件进行选择。
第二，自律准则。律师必须依法办案，坚持最高标准与最低要求并存。每个律师都不能突破法律的最低底线，提倡将最高道德标准作为律师自律准则。
第三，成功标准。在评价一个律师是否成功时，应将律师的声誉与创收收入结合起来，综合考虑。侵略性、进攻性，求战、求胜欲望强、敬业、责任心强。
但是，在一些重大原则问题上，我和胡戈各不相让：
1，办案承诺。大河所反对向当事人做出胜诉承诺，认为案件结果非律师所能掌控。大江所说，不敢对当事人作出胜诉承诺，说明律师没有底气，怎么取信当事人？
2，办案方针。大河所坚持，忠于事实和法律，实现客观事实与法律事实、当适法律与实适法律、当作判决与实作判决的统一。大江所认为，一忠实三统一缺乏理论基础。客观事实、当适法律、当作判决为何谁说得清楚？律师办案，应当不问是非、事实，只求输赢。
3，攻防策略。大河所认为，律师必须在法律的框架内活动，除法律手段外，不可用其它法外功夫，左右法官、左右判决。大江所认为，胜诉是当事人唯一目标。
为了胜诉，律师必须树立勇闯禁区的思想，善于走钢丝、打擦边球。为了胜诉，必须穷尽一切法外手段，包括但不限于诉诸公众，请公众当法官，左右法官判案；诉诸专家，请专家当判官；转移焦点，将原告作为控告对象；转移焦点，将现行法律和制度作为控告对象。
由于涉及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双方谁都不肯作出让步，导致并所谈判破裂。
胡戈指责我说，谈判破裂都是你的错。你总是坚持所谓的原则，导致谈判无法进行下去。请问，原则卖几个钱，原则能当饭吃吗？太多的原则束缚了律师的积极性、创造力。这就是贵所一直不能作大作强的原因。
我说，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以你的思维带所，不知要将大江所带到何处去？你没有意识到吗？你已将大江所带到了悬崖边。稍有不慎，就会坠崖，粉身碎骨。
胡戈说，不要这么危言耸听好不好？你所的律师倒是安全，可是大车、大房、大姐距离你们很远。我还是那句话，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对于律师事务所来说，创收是第一位的。其它的事情都没有挣钱重要。对于我来说，不存在原则，只存在利益。对于律师来说，能挣大钱的律师才是好律师。
既然合并的事谈不拢，我们只有搁置争议，过几年再说。我自信，几年以后，追随胡戈的人会越来越少，两所合并是水到渠成的事。
我和胡戈都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在激烈的竞争中胜出。 我和胡戈都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在激烈的竞争中胜出。
71、公然之过关斩将
这年年底，为了壮大大河律师事务所的实力，大河所决定招聘新人。为了体现公平、公正，大河所票选了三位招聘委员。
三位委员各有分工：一位负责考察应聘者的律师资格和法律知识的审核与考察；一位负责考察社会常识；一位负责外语资格的审核和考察。外语必须具有英语六级证书。
应聘者过了三位委员这一关后，再接受我的考察。选拔新人时，我特别把冲劲和闯劲作为选人的标准之一。因为我缺乏这个，需要补充这方面的律师。
招聘广告一刊出，报名者云集。这天早晨，我刚走进办公室，发现婚纱店的女老板柳叶花枝招展地走了进来。读者还记得柳叶姑娘吗？她就是那个钓金龟婿不成，迁怒于我无果，自己开婚纱店暴富的那个姑娘。
我问柳叶，你找我有什么事？柳叶说，应聘呀。我说，开什么玩笑？你有律师资格吗？柳叶说，当然有。没有金刚钻，不拦揽瓷器活。我说，真不简单呀。放着老板不当，当什么律师呀。柳叶说，好奇、好玩呗。我说，我所对新人的选拔很严格，你不一定考得上，要有心里准备。柳叶说，当然。
我把三个招聘委员叫到办公室，对他们说，一定想方设法淘汰柳叶。一个年轻的男律师说，别价，主任，我还想把她发展成老婆哪？我说，她不适合你。另择良偶吧。
一位年轻的女律师看了我一眼，满腹狐疑地说，主任不是与柳叶姑娘有什么过节吧？我不耐烦地说，不该问的别问。让你们淘汰她，你们想办法淘汰就是了。如果完不成这个任务，你们都别来见我。三个人领命而去。
中午十分，三个招聘委员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进我的办公室。看他们的熊样，不用问，任务肯定没有完成。我不悦地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连一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吗？
他们苦笑着说，不是我们无能，是对手太强大。主任，您是不知道呀？一上午，我们炮制了无数个难题，她都应付自如。万般无奈之下，我们翻开英汉大字典，问她‘虮子肾、虼子心、萤火虫的屁股、绣花针’用英语怎么说？她略一沉吟，还是回答了上来。您看，下一步怎么办？
我说，把她请来吧。于是，柳叶走了进来。我说，既然你那么喜欢干律师，我推荐你到别的所。柳叶说，我哪也不去，就在大河所。我说，我看还是用一笔钱，了断我们之间的恩怨吧。柳叶说，不行，这份工作我要定了。
我说，不要感情用事。鉴于以往发生在你、我之间不愉快的回忆，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的好。同事就别做了吧。我把你推荐给其它几家律师事务所，绝对比在大河所有发展。你和我在一起工作，会很尴尬的。
柳叶说，我哪也不去，就留在大河所。另外，为了你不致祸害更多的姐妹，我也有必要留下来监督你。无奈之下，我只有收下柳叶。
72、公然之散财童子
作为实习律师，我分配柳叶做内务。谁知，她做起了散财童子。对于每一个上门打官司的人，她都说，欢迎您来到大河所，我们所义务为老百姓服务，不收一分钱。
我一听，皱起了眉头。但是，又不好意思当面驳斥她。当事人听了，大喜过望地说，我一定给你们多做宣传。柳叶说，请广而告之，做到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当事人兴高采烈地走了。
我严厉地批评柳叶说，你想干什么？谁告诉你我们所不收钱？不收钱，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房租水电怎么交？
柳叶不以为然地说，你告诉我的呀。报纸上经常刊登你助人为乐、无私奉献的先进事迹。我说，那是个别现象。柳叶说，好像不是个别现象，是普遍现象。不信，把你办过的案子统计一下，就知道真伪了。
我说，不可顶撞领导。记住，不能对当事人说我们不收费。对于经济上有困难的当事人，才可以减免收费。柳叶说，我记住了。
不一会，又有人来咨询，柳叶对人家说，尽管到我们所来打官司吧。我们所收费低廉，只收一瓶醋钱。当事人听了，满心欢喜地说，我一定给你们多做宣传。我听了，又是一楞。柳叶想干什么？搞垮大河律师事务所吗？
等当事人走了，我对柳叶说，你是何居心？告诉当事人我们所只收一瓶醋钱？一瓶醋钱管什么用？柳叶说，够交水电费了。我计算了一下。全所这么多人，一年办案不少。每件案子收一瓶醋钱，足够交房租水电费。
我急了，说，吃饭怎么解决？柳叶说，象过去一样，发扬风格，饭费自理。我火了，说，律师拿什么养家糊口？柳叶说，自筹呀。比如买卖股票。比如，象我一样开影楼。反正不能向当事人收钱。否则，就玷污了律师的名号。
我说，我看你是成心捣乱。柳叶说，我想超越你，比你还高尚，不可以吗？我说，按你的做法，大河所只有关门。柳叶说，按你的做法，大河所离关门的日子也不远了。晚关不如早关、长痛不如短痛。
我说，摊牌吧。你这么做，奉了谁的指示？柳叶说，没有人指示我，出于对你的关心。你总是挣不了大钱，拿什么娶我？我说，我何时说过娶你了？
柳叶说，这是上帝的旨意。谁让你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误认为你是我的真命天子，并放走了我生命中真正的真命天子哪？
我说，交朋友的事不要想了。柳叶说，万事皆有可能。我可以等。我们的事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统一全所的收费标准。
我发现，许多当事人的家庭并不困难，但因为看到你心软，好说话，就哭穷，致使你减收了不少律师费。
也就是说，你帮助了许多经济条件并不困难的当事人。因此，抢了许多律师的饭碗。另外，许多当事人找你打官司，不是因为你水平高，而是因为你收费低。
73、公然之大音希声
我说，我承认。在收费问题上，因为心肠软，经不住当事人的软磨硬泡，我减免了不少律师费，该收的钱也没有收上来。柳叶说，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你的作为严重扰乱了法律服务市场经济秩序。
我建议，从今以后，办案收费必须由所里统一起来。既不能由律师自己做主，也不能由你这个所长做主。对于申请减免收费的当事人，必须提供经济困难证明，并接受我们的核查。
我说，你的建议很好，我同意。柳叶说，在业务拓展等某些方面，胡戈律师和大江律师事务所还是做得不错的，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我说，好，我同意。于是，我们专程向胡戈律师取经。见我们来了，胡戈惊讶地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身在闻捷律师知道后，专程赶过来。她对柳叶赞不绝口，对我批评有加地说，让我怎么说你好？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