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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侯门恩-第95部分

小说: 侯门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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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不是为了看小宝来的,我有事和你说。”
  沈寒香把孩子给奶娘,亲了亲孟小宝的小手,孟小宝虽不满,但只依依呀呀叫了两声就被吃的吸引了过去。三两给沈寒香拾掇好头发,也退出去。
  “你爹的旧案,我已查清了。”陈川道。
  沈寒香心头一跳。
  “当年邹洪供出戴铭就跑了,线索也就断了,幸而来京城那会,我与戴铭交好,多有酒肉之交。我与戴铭称兄道弟,平素添了不少交情,总算查出了些眉目来。但当时你让我不必再查……”陈川停住声,看着沈寒香,“可要是不查清这件事,这么些年,我其实不曾帮上你任何忙。”
  沈寒香道:“不让你查,是因我当时心里已经有数。”语声顿了顿,沈寒香迟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坐。”
  陈川坐下后,沈寒香呆看着门边怔了会儿,才叹了口气,“那年我爹死了,大娘疯了,我娘也死了。过年那会儿,家里下人只剩下不到十个,带着容哥的奶娘幸而没走,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大家子人,忽然什么都没了,只有沈家的宅子在。”沈寒香嘴角弯了弯,“如今宅子也没了。我爹挺喜欢那儿,一辈子没享过清福的商人,肯扎下根来就为了那座亲王的旧宅。到底家里没个当官的,朝里没人,事情不好办。哥哥不肯好好念书,爹也快从工部出来,顶多能算编外人员。看着沈家宅子大,以为家大业大,其实不然,早已是一具空壳。爹被送回来那日,连忠靖侯府都派了太医过来,来得那样及时,与其说人家上心,未知不是太上心,早就得了消息。”
  陈川不吭声,静静等待沈寒香将那些从不提起的事情缓缓道来,她从没这样在他跟前提过侯府,那似乎是另一个世界。包括问沈柳德,也说沈寒香在侯府一切都好,沈柳德总说沈寒香说是好的。既然是好,她却又失了孩子,给人做妾。陈川不甘心过,然直至行宫那晚,他才有意想替自己争取什么。
  “有一件事,我大哥兴许都不太知道。”沈寒香看着陈川,“当年祖母急着让我嫁人,先是弄了拜天观那一出,把我配给一个打死过人、腿脚不便的男人,后来容哥出天花,没想到有人撰了《女德》呈给皇帝,李知县想给李珺一娶娶俩,祖母也动了心,要把我配给李珺做侧室。”沈寒香扯嘴角笑了笑,“也不知我同李珺是否八字不合,打小就看不惯他,一想到要同他过一辈子,就难受得什么似的。”
  陈川哂然,搓弄手指:“这些你从没提过,想必孟良清都知道了?”
  “这回陈大哥可猜错了。”沈寒香说,“他也不知道。只不过,他想要娶寒门女子。当今圣上忌惮孟家,孟家有兵,阮家有权,要是粘在了一起,只会引起天子侧目。阮太傅虽不在朝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严相、林贵妃、阮太傅、陈中丞,牵一发而动全身,孟良清想娶一个不打眼的草根,这也是他父亲的意思。”
  “为什么是你?”
  沈寒香略有些出神,想起那年与孟良清初见:“他那个人,心思与旁人自有些不同,他与谁都亲近,又与谁都不亲近,心比比干多一窍,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他都能留心到。兴许是因为他安静,我们忙着说话时,他都在看,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幼年我便认识他,但相处的时日不多,即便只见过不多几次面,也许因为他身份显贵,又或者是别的,他向我求亲时,我也没有太意外。那时候李家已来议亲,知县夫人是我娘的长姐,我怕要嫁给李珺,就答应了孟良清。”
  话声戛然而止,沈寒香想起什么事来,笑容徐徐绽开,她侧着头:“他许给我的,是正妻之位。他说我对他有救命之恩,其实不然,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也不信真的有谁杀得了他。孟良清是我的救命稻草,抓住他我便不用嫁给李珺;在他言语里,我也是他的救命稻草,抓住我这颗微不足道的棋,就能拔除天子对孟家的疑心。究竟谁救了谁,并不好说。”
  “你……也不是因为情意相投才选了孟良清?”一抹黯然藏在陈川的眉眼里。
  “那时还说不上,他待我好,也都是些小恩小惠,说不上非君不嫁。可他是我那时唯一的选择,后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陈川在膝上攥紧拳头,那时他还没有胆向她提什么,要说相识得早,他不比别人与她相识晚,可他总在等,等她发觉他的心意,也怕说出些什么,就毁了二人的兄妹之义。到沈寒香看到了孟良清,便再也看不见别人了。
  沈寒香沉浸在回忆里,并没发觉陈川的懊丧,续道:“但为人妾室,又是另一件事。你们男人或许不知,要孝顺公婆、伺候正室、谨守本分、管束下人,侯府等级森严,规矩又多,几乎半点自在都没了。为了给我一个正妻的身份,他开始在朝中钻营,逐步接他父亲的兵,给圣上当良弓,但焉知不会有良弓藏的结局。”沈寒香幽幽叹了口气,忽然想到孟小宝,继而想到前世的孩子和失去的孩子,心内一窒,半晌才接下去说:“孟良清有两个侧室,至今还没有正妻,前年他下南方巡视时,我有了身孕。但太医瞒报,待我知晓时,已是几个月后,大概那会侯府的女主人还没有想好,究竟拿这个孩子怎么办。孟良清另一位侧室,是严相夫人的侄女,光禄大夫郑家的女儿,我在她之前有孕,导致了失去第一个孩子。要是生下儿子,难保孟良清不会借此要给我许诺的位份,且繁衍后嗣本是益宗庙的大事。我出身低微,但孟良清为我已求了许多破例,这一桩怕也错不了。”
  “就在那时,忽然我才意识到,我的婆婆不止是侯爷夫人,她还有一个尊贵的姓氏,是阮太傅的嫡女。”沈寒香盯着陈川,肯定道:“要是猜得不错,我爹的死不过是阮氏借以拖延婚期,三年时光不短,三年里孟良清会淡了心思也未可知。”
  陈川点头:“戴铭酷好烈酒,凤阳郡盛产一种烈酒,下肚犹如开膛破肚,我与他常常结伴饮酒去,一晚戴铭与妻一语不合,喝得酩酊大醉,睡在了我家。夜半听见动静,我起来,见他坐在床边,瞠着眼,我便问他要拿什么。他也不说话,也不起身,犹如魔怔了一般,之后说了些醉话。便是这些醉话,原来工部侍郎韦丛是他跟的大人,他是受人之托,才将沈世伯推出栏杆。他与沈世伯算来也有数月同僚之谊,便在醉中被吓醒,后又睡了过去。至于韦丛,我从吏部查到,乃是阮太傅的门生。”
  虽早猜到这关节,沈寒香依然觉得哀恸,沈平庆前世自尽便是为了不拖累她,这一世又因她被人暗害。
  “不是你的错。”陈川看沈寒香红了眼圈,伸手想握她的手,又僵住缩回,“沈世伯最疼爱你,想必不愿你为他难过。”
  “身为上位者,要捉弄一个人的命运,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但如此迂回,与猫捉耗子无异,总要戏弄到老鼠奄奄一息,才肯扑食。”沈寒香一拳捶在桌上,瞪着通红的眼睛看陈川:“陈大哥如今也在朝做官,可做出什么滋味儿来了?”
  陈川苦笑:“我所为所想,起初不过是为一人罢了。”
  沈寒香眼仁一跳,自知躲不过去,索性不在意般笑道:“莫不是为了我?”
  “如今你与孟良清,已情投意合了?”陈川不答反问。
  沈寒香颔首:“我们把彼此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  
  那时刻屋内一切静滞,光阴从窗下竹铃上悄然滑过。陈川俊朗挺拔的面容,与僵硬微屈的脖颈,构成一把紧绷又严整的弓。
  沈寒香侧过脸,起了身,敛衽向陈川拜了三拜。
  “蒙陈大哥错爱,此生无以为报,要是大哥有钱财上的困境,沈家绝不推辞。”  
  沈寒香深吸一口气,将陈川看着,眸光透着隐隐哀伤,她在想也许前世确就是这人为她装殓尸骨,这一世才又遇上,而她早已无心无情可还报半分。
  陈川心口起伏,继而自嘲道:“只是这些?”
  沈寒香张了张嘴,半天方说出话来:“钱财固然是铜臭之物,但总有需要的时候,也小瞧不得。”
  陈川目中发饧,口中发苦,站起身来,爽朗道:“好!那我只好笑纳,但你要记得,有难处向大哥开口,否则你沈家的钱,我也不会要一分一毫,你也依然欠着我,一辈子都还不清。”
  没等沈寒香说话,陈川拉开虚掩的门,阳光顿时泻了一地,他高大的身影没入白光之中,走到院中树下,他侧了侧头,终于鼻端在白光里画了一滴影子就又回转头去,大步走出院落。
作者有话要说:  沈寒香与陈川,彼此都有一份坦然,正因为不是爱人,所以坦然。
  一双绣花鞋引发的情债【
  更得晚了,见谅。

☆、一一八

  
  两日后,沈家三叔上司徒家议亲,那司徒大人因在南下途中中了流矢,早已没个做主之人,司徒夫人性子温和,却说还要再考虑几日。
  司徒敏光在门外偷听,忙跑进花厅,将她娘拉到一边,红着脸悄悄说话。
  她娘担忧地望了一眼沈家三叔,三叔喝一口茶,行至门外廊下,看廊檐下栽种的凤尾竹。
  母女二人嘀咕了一阵,司徒敏光出来,笑嘻嘻地给三叔行礼。
  司徒家的女儿,生得明丽动人,杏眼极是有神,倒不像曾听旁人提的那样孱弱。司徒敏光提着裙子一礼:“三叔好。”
  三叔满意地捋胡子:“你也好。”
  “如今我爹不在了,虽说南下后,天子隆恩,改孝期为一年,但一年尚未期满。请三叔回去转告沈家大爷,明年夏时再议可好?”
  沈柳德听了,也没多说二话,便道好,派小厮过去回信。沈三叔看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连赞沈柳德有当家人的架势了。
  沈柳德笑道:“多亏族中兄弟叔伯们帮衬,不过请三叔来,还有一事。”
  “愿闻其详。”
  “也是咱们自家的小事一桩,不过要请二叔、三叔届时都来做个见证。”沈柳德撮弄嘴唇,呼了口气才道,“自打爹走了之后,家里举步维艰,小侄读书不多,但也知道饮水思源。沈家商号东山再起都亏了两笔银子。”
  女子出关行商即便如今也尚算罕见,沈三叔听说过,便点了点头:“你是说你那个三妹罢?”
  “是。”沈柳德含笑点头:“小侄想将沈家今日的家业分作两份,一份赠给小妹。”
  “倒也不必,你是家主,在你手里,不也是为一家老小花用么?你三妹如今也是身份尊贵之人,是她提出要分家产的?”
  沈柳德忙摆了摆手:“她才不想要这些,只不过眼下朝中局势您也知道,这份小小家业,可让她母子二人无论何时都有个依傍,操持这份家业,小侄总有照拂不到的地方。”
  沈三叔嘴唇嗫嚅,还想说什么。
  沈柳德眼中虽含着笑,嘴角却深刻下拉,脸色一沉,那沈三叔叹了口气:“三叔年纪大了,到底是你们年轻人当家的时候,到时我找你二叔一同过来,咱们把祠堂重设过,祭祖也一块办了,你便在那时,按你想的办吧。”
  掌握沈家财政大权的沈柳德,早不是昔日吴下阿蒙,送别三叔回来,沈柳德在榻上歪了会儿,躺着,坐着,卧着,趴着,继而起了身,叫人备马,出去铺子里转转。时至今日,他这个当大哥的,总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几日后,李玉倩拿着两只美人风筝来找沈寒香,她打扮得明艳动人,身后跟着个面容憨厚,神情略显木讷的男人。
  沈寒香还是头一回见到李玉倩的丈夫,敛衽一礼,男人忙道不敢,拱手还礼。
  “好了没什么事儿了,你不是还要去铺子里么?”李玉倩摇了摇手。
  男人从她领子里将凌乱乌发理出,系好大氅带子,客套两句便走了。
  沈寒香翘起嘴角笑:“他这么担心你,可不知道你是来欺负我们的。”
  三两牵着线,卷到轴上,应和道:“可不是,一看就是个呆子,想必平日里大姑娘对他是温柔如水,就对着咱们才是个暴脾气。”
  “小妮子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李玉倩把风筝往石桌上一放,就扑过去掐三两的腮。
  沈蓉妍姗姗来迟,在门口笑盈盈道:“这就闹起来了,这风筝还去不去放了。”
  “你来得正好,她们主仆两个拿我取笑,主子我不敢撕,回头忠靖侯要平了我的府怎么办?这小丫头反正没个撑腰的,快来帮我撕!”
  三两边笑边躲:“谁说没有,小姐,你也不帮我!”
  沈蓉妍没理会她们俩,走近看沈寒香:“宝儿烧可退了?”
  “退了,精神得很,这两天反闹腾起来了。”提起孟小宝,一抹笑意从沈寒香沉沉的眼珠里绽开,嘴角弯起,“徐大夫时时看着,小孩子哪有不头疼脑热的,今日也不烧了,没什么事,陪你们玩玩。”
  凤阳郡主城老城墙外,南行九里,是一片绵亘数十里的山区,山峰都不算高,自凤阳郡鼓楼依稀可见,青峦叠嶂,隐没在雾茫茫的青雾之中。
  马车停在凤阳滩附近,福德指使着三个大汉解去马儿身上的车辕,牵马去河边饮水吃草。
  李玉倩闭着眼睛洗脸,一睁眼就看见马儿在上游摇头摆尾,秀眉一蹙,手指沾起些溪水放在鼻端闻了闻,登时气得大叫起来:“你们……就不能把马弄到别处去吃吗!”
  福德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远山出神,压根没听见李玉倩说话。
  李玉倩走至他的跟前,叉着腰大叫道:“说你呢!”
  怒鼓的两只圆圆眼睛惊得福德立刻站了起来,李玉倩大骂:“你把马牵远些,牵到下游去!水都被搅浑了,弄得我一身的马骚味,你闻闻,这都什么味儿啊!恶心不恶心!”
  “我过去一下。”白瑞在地上铺了一大块织锦花布,将食盒放在上面,三两趴在花布上摆吃的。不经意抬头就看见李玉倩叉着腰站在福德跟前,他忙对沈寒香说,起身往福德那里去。
  沈寒香也看见了,但想着李玉倩就是这样的暴脾气,怕是有什么不如意的,说两句就好了没太在意。
  白瑞走近之后,把福德拉开了,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福德,往下游走了将近一里才停下放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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