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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和你一起的风景-第3部分

小说: 和你一起的风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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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轻谢绝想要送他回家的池沿,那时候已经晚上九点,池沿不是很放心,但尹轻亦很坚持。池沿十分体贴的退一步说那你回到家打电话给我。尹轻答应下来。后来池沿曾说起这件事,他说,尹轻你看起来淡然但实质真是倔强。 
  
  不想要搭车,独自走一段路回家。已经快要是秋天,风打在小腿上有一点凉。在尹轻的心里,无限的倦怠氲开来,碾成冰凉一片,覆盖着心脏。   
  说起来阿茶实在是再平凡不过的人。家庭算是殷实,算是英俊的脸,初中的时候和班里面那些男孩子一样把生理书翻的烂熟,高中的时候在女孩子中间讲些带颜色的笑话,看着女孩子脸红。少年时候走在街上看到漂亮的女孩也会吹口哨。半吊子,不稳重,不可靠。乍一看有纨绔子弟的味道。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尹轻一直记得,恐怕什么时候都忘记不了。   
  在尹轻的高中考了阿茶所在的那所学校,阿茶担心尹轻被别人欺负,所以一直送她上下学。   
  每天早晨阿茶在楼底下叫她的名字,她推开窗户的时候就能看到阿茶站在她的窗下,手里面抱着书,抬头对她微笑,他说,“小轻时间差不多了,快点过来。”   
  快点过来,到我旁边来。   
  尹轻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安静的掉了下来。即使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它们掉落到了什么地方。   
  和池沿维持着平淡的交往,对于彼此的关系心里面都明白,尹轻一直等着他开口。   
  一直到有一天,池沿带尹轻来他的家,房子的感觉和他本人一样干净。池沿对她郑重且认真地说,我们在一起吧。尹轻毫无抗拒的点头,中间没有阻隔一秒。   
  池沿把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面。   
  静谧的空间忽然被打破,电话响起来,池沿有些慌乱的一不小心按了免提,一个带着哭声的女声清晰地传过来,“池沿……”   
  池沿接起电话,脸色沉静,他说兰琪,怎么了。   
  池沿在打电话,说着“不要难过”“你需要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这样的语句,语气温柔。放下电话的面对尹轻的时候亦神色平静,没有不妥,他说,是我的大学同学。   

  嗯。尹轻答下来,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愿。   
  你不问她是谁么。   
  你想说自然会说出来。尹轻说。   
  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起那个很喜欢阿茶的女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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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转身为墙(3)         
  尹轻点头。   
  “她就是兰琪。”池沿说。“其实上次没有讲出来,在兰琪喜欢阿茶之前,我就注意到她,那时候我刚刚大一,完全不知道怎样表达。后来兰琪来接近阿茶,我就已经明白大半。兰琪最后向阿茶说清楚,那时阿茶并不知道我的心意,就和兰琪在一起。你知道在这个上面,他一直不会拒绝别人,但亦不会十分长久。后来他和兰琪分开,那时我与他吵起来,阿茶那时候知道,他一直觉得愧疚。但即使兰琪与他分开,我也无可能再和她在一起。” 
  
  “所以他把我介绍给你,填补这个内疚,让他内心得以安宁。”尹轻脸色平静,“是这样么。”   
  “尹轻,你没有必要这样想。”池沿说,“他是为你好,你知道阿茶他从小就让着你。   
  “他是顺从我,那是因为他想要。他如果真的坚持,我根本无法违抗。就像是第一次与你相见的时候,他早就安排妥当。我只是棋子,任由他摆弄。”尹轻眼神澄明,没有怨怼,似乎只是陈述事实。 
  
  池沿说“尹轻你不能这样说话,你太曲解他。”   
  “你们都一样。”尹轻看向池沿又垂下眼睛,“我也是一样,自欺欺人,从不悔过。”   
  “阿茶不想要负担,于是借助我对他的爱,和对他的无法抗拒,去填补他的错失。他有多残忍。只有这样,我和你各自有了所谓归宿,他才能心安理得的生活。”   
  池沿说,“你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想与你在一起,和阿茶无关。只是我单纯地想与你在一起,我从没有怪他,也不觉得他应当愧疚。你对我来讲和阿茶全无关系。”   
  “但在你眼中,我也不只是尹轻。”尹轻声音笃定。“你看到的是兰琪。”   
  那一瞬间尹轻第一次看到池沿的眼神变的退缩而难堪,仿佛无言以对。她知道自己这句话真的伤害了他,她把一切说的太明白,让他无处可逃。   
  那天池沿送尹轻出门,他说,你会看轻我么。   
  尹轻迎上他的眼神,不会。   
  池沿说,那你是否会继续和我在一起。   
  会的。尹轻说,只是我需要一段时间,好好休息,我感觉很累。你应该也需要这样一段时间。   
  你似乎什么都明白。   
  我不明白别人,我只是知道自己。尹轻轻声说,我们都一样。   
  我们都一样。   
  继续着这样卑微无望的恋情,又企图从别人那里得到光。   
  尹轻这一段时间并没有休息,而是越发忙碌。   
  大四将要毕业,交毕业论文,开毕业典礼,以及之后的聚会。学校里面喧嚣成一片。尹轻没有让自己闲着,参加了每一项活动。   
  同班的女生说,将要毕业的时候尹轻才真正活跃起来。   
  尹轻微笑着附和点头。   
  越是喧闹,心里越是安静。   
  毕业典礼那日,尹轻作为学生代表去台前致辞。她看向台下,没有一点震动。平板的声音潜伏在礼堂的每个角落。然后她忽然就看到,在层层叠叠的人的后面,阿茶站在那里,对她安静的微笑开来。就和那些年的一模一样。 
  
  尹轻的眼睛一下子变的酸涩,慌忙的低下头。   
  即使隔了那么多的人,我依然能够找到你。   
  尹轻和阿茶在学校里面走。   
  阿茶依然是那样,他说,没有想到我会来吧。   
  “嗯,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给你一个惊喜啊。”阿茶笑,“我的毕业典礼你不是也来了,隔着那么多人站在门前,抱着一束百合,表情肃穆的像是要参加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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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转身为墙(4)         
  “你知道?”那次应该在典礼没有结束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阿茶站定,转身面对尹轻,“我都知道。”随后表情认真口气轻柔,他说“小轻,这么久辛苦你了。”   
  尹轻慌忙的转过头,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你胡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   
  尹轻看着阿茶,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表情认真,像是与过去的那个少年完全剥离开来。他是苏茶,而不是自己一直叫着的阿茶。   
  尹轻说“你不需要在意,我也会有自己的生活。”   
  “我想也是的。”阿茶抬手看表“开会的时间快到了,我要先走了。”   
  “嗯,再见。”冲他点头。   
  “再见。”阿茶微笑了一下转过身去。   
  即使我们这十几,二十年纠缠。我在你的生命中亦是配角。   
  如同在我自己的故事中,除了自己,没有一人是主角。都是过客。   
  阿茶,你知道么。我记忆里面的那个少年。他还一直在我家的窗下,手里面拿着书本,对我皓首微笑。   
  他会一直在我的记忆里面。   
  可是,那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们之间,隔了多少年,多少年。   
  直到我再没有时间,再没有气力,支持这样美好的暗自的恋慕。   
  尹轻终于明白,阿茶并不是不爱她的,只是他们之间这20年,对于谁来讲都太沉重了。   
  让人负担不起。   
  尹轻终于与池沿见面,池沿依然还是那么良善洁净。   
  他说,尹轻,在这两个月中,渐渐的,我发现我可以去爱你。就像是爱着兰琪一样,我这样说……会让你觉得难堪么。   
  尹轻微笑着,不会,池沿,因为我的心情与你相同。   
  各自心有所牵,带着对对方的尊重所以彼此善待。这未必不是好事。   
  与池沿在一起,与他相对日日夜夜。对于尹轻来讲亦不是很难的事情。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不可改变,有的只是习惯。   
  由这个人再转向另外一个人。   
  她不断地转身,不断地回走,终于发现,在她的对面,一直是一面冰冷的墙。   
  已经没有回路,于是就与你相对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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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十分钟年华老去(1)         
  十分钟年华老去   
  邢颖   
  我不叹惋、呼唤和哭泣,一切合消逝,如白苹果树的烟花,金秋的衰色在笼盖着我,我再也不会有芳春的年华。   
  ——谢尔盖?亚历山德罗维琪?叶赛宁   
  在1999年的一天,我醒过来,它们就在那里了。它们浑身幽幽地冒着一种灰尘扑扑的紫气,苍老而沉重。我看见它们以缓慢并且疼痛的姿势,在这幢阴暗潮湿的上了年纪的老屋子里缭绕不断,飞舞不绝。天花板上有细细的小颗粒飘下来,附和着阳光明媚的碎屑和一朵湿木头的芬芳。我像一个趴在洞穴口的窥视者一样专心致志地窥视着这一切,并且也支起下巴有模有样地思考着。我发现它们的欺骗是温暖而凹凸有致的,因为我眼睁睁地看到它们的扩大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迟缓。它们像病毒一样,飞扬跋扈地侵占了整个屋子。衣橱,炉罩,窗户,棉被,灯泡,它们无处不在。它们充斥在我的眼睛里,以至于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始终泛着一种旧金属似的钝重光泽。在这一天,屋子墙壁上的红油漆全部脱掉光了,它就像一张老去的面孔一样皱皱巴巴。我的祖母推门进来,像往常一样,一边麻利地弯下身子生火,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我说,毛毛,起床。 
  
  “哦。”   
  它们还在那里,呼呼地冒着紫气,丝毫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甚至能够听到它们在风里哧啦啦的响声。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观察祖母脸上的神情,然而,祖母始终面无表情,她握着那支短木杆的手臂在靠近火焰的地方机械地一上一下拨弄着。炉罩里的火光像一怵金黄的蜀葵一样,似乎盛开在了祖母苍老松弛的脸上,但她却仍旧毫无反应。难道,她没有看到它们吗?它们仿佛天空一样辽远,盛大;它们的气味这么的傲慢,浓烈。她怎么可能没有看到它们呢? 

  “你撒谎。”我腾地站在床上,指着正佝偻着身躯的祖母,理直气壮。   
  “毛毛,你又在那里搞什么鬼?小孩子不许瞎闹,赶紧起床。”祖母回过头来瞥了我一眼,她的面孔映着橘红色的火焰,宛如一团玉米肉粽。   
  可是,它们仍然骄傲地在那里,昂着头,散发着这种似乎是包裹了一层灰尘的暗紫色烟雾,左摇右摆。我手脚冰凉地看着它们,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它们,生怕它们会弄什么乱子出来。我穿好衣服和鞋子,绕开祖母和火炉,走到衣橱后面——一个离它们如此近的角落。它们仍旧在哧哧地冒着紫气,我将手伸过去,感了它们朝阳一样蓬勃的温度,也感到了一种潮湿发霉的恐惧。我揉揉眼睛,发现它们忽然也长出了一双细长尖锐的眼睛,两根棕色的粗壮手臂,一张暗红色的失去水分的嘴唇。它们慈祥而悲伤地望着我,我亦惶恐地望着它们——犹如来自两颗魂灵深处的对峙。看,我那么清晰而深切地感到了它们那手臂的握力与重量。我要告诉祖母,告诉她,告诉她这些一丝丝、一缕缕地浮上轻纱的紫色暗流,它们正毕毕剥剥地打着圈子在狭窄的屋子里四处乱窜。但是,我的双腿像是无限深沉地扎在了这里,干软紧贴的头发被激烈地吹到很高的地方,身体里有一种无比奇妙而难以言喻的东西在流动、飞翔。 
  
  那么让我们看吧——它们微微地颤动着,像雨水里的硬黏黏壳儿的瓢虫。是的,它们的力量是个秘密。我轻轻地抚摸着这些祖母感觉不到的气体,咯咯地笑出声音来。这时,我发现自己正在壮大,系着旧布围裙的矮胖的祖母,纠缠在一起的紫气,斑驳赤裸的墙壁,霍霍晃动的火苗,以及这幢风烛残年的破屋子,仿佛都以一种飞快地缩小的趋势,像球儿一样地滚走了。 
  
  “毛毛,毛毛。”   
  是祖母的声音么,是她在唤我么。   
  在1999年,初春,浅蓝色的牵牛花一串一串地落下来,祖母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我从未见过的旧桌子,我吃完了又一顿和祖母在一起的早饭。我看见一个细高个子的女人从远处走过来,待到近一点的时候,我可以看见她嘴唇上涂着的厚厚的红木色唇膏,单薄的蓝色眼影,波浪一样湿漉漉的蜷曲的头发,以及一只被她背在肩膀后面的大军包——像植物一样墨绿而富饶。 
  
  对,没错。我能看到这只包包的每一处细腻苍厚的纹理,它背部那一条像伤疤一样深情的拉链。透过这充满油渍和脏垢的拉链的缝隙,我感觉到风从旻空中涌来的力量,还有一种老气横秋的美丽和不能自拔的沉溺—— 
  
  “如果你给我你的这把大木琴,我就跟你做朋友,我就跟你走。”我抬起头来仰望她。坚定而桀骜,焦躁而憧憬。她也望着我:她看见我的模样狼狈,手臂瘦弱,瞳仁中间游动着一张一张冷绿色的孤独。 
  
  令我想象不到的是她俯下身来亲吻了我,在她甜蜜的嘴唇靠近我颈脖的一瞬间,我闻到了一种玫瑰一样甜美的气味,看到了一种浮云一样梦幻而祥和的色彩。这些令我兴奋,痴迷,沉醉。我被她温暖细腻的手掌牵着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妙,那么的柔软。于是,我开始转过头去偷偷地看我的祖母,她的那张橘皮一般干皱的面孔在不断飘落的白色小花里凝重而热烈地苍老着,仿佛一符图腾的咒语。她系着肮脏的围裙,僵持着收拾碗筷的动作,裂痕满满的几根指头细小地抖动着,充满哀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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