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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部分

朔云飞渡-第223部分

小说: 朔云飞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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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彼此达到了感情的高峰阶段,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双方热情的逐步下降,或许这不是必然,但却是很有可能的。

    北堂戎渡心中清楚自己的修为,距离‘千录诀’的第十层已经不算很远,如此一来,当自己有一天和北堂尊越一样,不再衰老,永远保持着青春的身体时,心却不可能同样永远停留在热情高昂的阶段,事实上,到了他与北堂尊越的这个地位,几乎是可以说随心所欲的,没有多少束缚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很多事情都不会拘泥于像寻常人那样的想法,在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中,一切与精神无关的东西其实都可以只算是一种游戏,或许在一般人的眼中,两个人如果彼此相爱,水乳‘交融,就无法再容许其他人介入,但事实上由于情‘欲、新鲜、兴趣等等因素,他与北堂尊越在碰到合适的男女时,也会有欲‘望,所以在彼此一起共享荣华富贵的同时,时不时地玩玩,又有什么不可以?其间或许会有一方偶尔吃点儿飞醋,但这不过是人之常情,一种本能的表现,说到底,两人谁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真正耿耿于怀。

    两人的誓言他并没有怀疑过,他相信北堂尊越,也愿意与对方一起用心经营彼此的人生,但在这样的同时,也会有所保留,这并非是故意如此,而是本质之故,作为他与北堂尊越这样的人来说,彼此之间并不仅仅是情爱这么简单,北堂尊越是帝王,当然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也不可能在身体上完全忠贞于某一个人,与之相比,自己也是差不多,那种刻骨铭心,生死与共的浓烈情感、互相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两人之间其实应该不是真的没有,只不过随着受到彼此间的心境、地位的影响,那已经不再是普通人眼里应该‘如此这般’的情意了。

    事实上,这种在旁人眼中很古怪的情侣关系也与北堂戎渡自身有很大的关联,因为如果他是完全依附于北堂尊越的话,那么他就不会有相对自由的立场与权力,而是事事都需要遵循着北堂尊越的意志,例如对北堂尊越忠贞,并且必须一直保持着,只因为他要依附于人,在最初的时候,虽然他是无遮堡的小公子,他的出身赋予了他得到一切的资格,但实际上这全部都是建立在依靠北堂尊越的基础上,在那个时候,无论他的父亲要求他做什么,他都要服从,但如今,北堂戎渡却已经可以说是独立的男子,再不是年幼时需要父亲施与庇护的孩子,他已经有能力去亲手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许他确实还没有他的父亲那样强大,但至少已有了不去依附任何人的力量,这也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与寻常情侣完全不同的一个根本原因。

    清风徐徐拂面,水上波澜不兴,北堂戎渡心中思绪万端,仿佛有点儿伤感,也似乎有些心气难平,就好象有些事情,即便是再大的权力和力量也是徒然,不过北堂戎渡面上却只是平常,饮了一口杯中的酒,小指头却在轻轻地挠着北堂尊越的手心,感觉着从父亲体表传来的的温暖,心中略略有一丝出神,就在这时,北堂尊越忽然五指一收,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根晶莹如雪的小指,双眼灼灼注目于北堂戎渡,低声笑了笑,说道:“……你这样,会让朕以为你是在故意要勾引朕。”北堂戎渡展颜一笑:“你怎么想都行。”说着,却反手握住了北堂尊越的手腕,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好,当所有人都畏惧于他的冷血与阴郁时,北堂戎渡却还记得,当年这个男人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嫌自己没给他认认真真地写过家书,就好象小孩子一样,赌气在数年之中一封信也不肯写给自己,可同时却又常常私下里关注着独生子的情况;当自己不肯接受他的爱意时,没有一味地暴力强迫,而是愿意勉强自身去做一个好父亲……一切的一切,何人得知?但北堂戎渡却全都记得,同时也将这一份份真实的情意,刻在心底。

    转眼之间,世事流转,北堂戎渡知道,自己被很多人认为是无情无意之人,但其实并非如此,对于北堂尊越的那份情意,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于心底的,从来不曾泯灭,他只是擅于掩饰自己内心情绪,不轻易以真情示人罢了,他渴望被人爱,却又对此抱有戒心,小心翼翼地不敢轻言爱意,或许这很矛盾,但本性就是如此……北堂戎渡遥听远处歌声连绵,忽尔之间,胸中不免有思潮无数,从心底渐渐升起无限温柔之意,童年时的无忧无虑,少年时的磨砺拼搏,统统都在眼前浮现,从男孩到男人的过程,就这样转眼跨越过去,其中总有北堂尊越的身影印在上面,打上烙印,再也摆脱不去了,但纵使有那样多的柔情与温馨,可却总还是觉得没有心中所想象的感情那么纯粹,不免有一丝莫可名说的情绪,隐约缭绕在心头,每每想起,就多少会有一点儿意趣索然的淡淡味道,却已经弄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番滋味了。

    “……你又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一道低沉不失磁性的声音将北堂戎渡的思绪拉了回去,此时远处歌声悠然,北堂戎渡刹那之间定一定心,微笑道:“我正在想,我怎么这么好运气,弄到了你这样的大美人?”一面说,一面拿起北堂尊越的手,低头在那修长的指头上亲了一下,北堂尊越被他这样突兀的亲昵举动弄得微微一愣,面部轻抽,随即紧扣住北堂戎渡的五指,目光在对方俊逸的面容上细细逡巡着,缓慢说道:“……朕现在可以肯定,你是在故意勾引朕,嗯?”北堂戎渡神色淡然,眸中一片沉静,可却是笑语嫣然,恍若有情,道:“算是罢,你说是就是。”北堂尊越凝目看着他,忽然起身捉了北堂戎渡的手,就拉着他往画舫里面走,北堂戎渡只面露笑意,任自己被拽着手,顺从地跟在北堂尊越身后,刚一进到里头,北堂尊越便将北堂戎渡仰面摁倒在窗边的一张软榻上,俯身几乎贴到北堂戎渡的脸上,与他脸对着脸,那眼神似是要攫取什么一般,此时十数年中,或是欢乐,或是不快,种种与这个人一起的画面尽数充斥胸臆,混合一片,只轻笑着说道:“朕哪里是那么容易勾搭的……”

    北堂戎渡的手指摸上北堂尊越的薄唇,接着又往下滑过那下颌,脖子,一路摸到胸膛上,解开那紵丝立领织锦罩甲,把手顺着衣襟探进去,指尖轻轻刮搔着胸前一侧的乳首,笑说道:“反正,肯定也不难就是了,你信不信?”说着,却是突然一手按下北堂尊越的腰,把两人贴在一起,同时自己拱起下‘身,大马金刀地就在北堂尊越的小腹下面重重顶了一下,竟是把这人生生地给轻薄调戏了,北堂尊越身子一僵,显然有些意外,一言不发地低头盯着北堂戎渡看,随即就按住对方的手,同时用膝盖压制住北堂戎渡的双腿,沉声道:“……老实点儿。”北堂戎渡抬头吻上那张削薄的嘴唇,细细亲了两下,这才道:“……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很不想做你儿子?”北堂尊越闻言,先是一顿,然后深深看着北堂戎渡,道:“为什么?”

    “因为做你的儿子的话,就算是以后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在你一开始的十几年里,我却都看不到,也帮不了你。”北堂戎渡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北堂尊越的衣服,用手抚摸男人肩头光滑的皮肤:“我很想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小的时候是不是尿床,会不会用弹弓打鸟,会不会和一群野小子打架……我真的是很想从你生下来的那天开始,就和你一起度过每一天,分享你所有的经历,所有的秘密,可惜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

    是的,怎么可能呢,纵然再遗憾,也注定不可能如愿,并且这是完全不可逆转的,在他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彻底错过了关于这个男人的很多宝贵的东西,又怎么会不觉得可惜呢……也许是感觉到了北堂戎渡那种说不出的淡淡遗憾心情,北堂尊越敞着怀,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同时胸中也涌现出一片温情,柔声说道:“这么贪心,嗯?……反正朕和你还有很长的时间,也不在乎落下这么一点儿。”北堂戎渡还想说什么,北堂尊越却已捉住他的手,见他这副样子,又爱又怜,索性含着那红润的双唇轻轻吮吻,动作温柔非常,一直探入口中勾连着北堂戎渡的舌头,轻声呢喃道:“……和朕亲热的时候,不准想这些别的事。”北堂戎渡微微一笑,然后张开手臂拥紧身上的北堂尊越,道:“……好。”

    其后一番交颈缠绵,北堂戎渡一连在北堂尊越手里泄过两次,才渐渐平静下来,与其相拥在一起。半晌,北堂戎渡偏过头,看着身边正闭目安睡的北堂尊越,此时窗外碧水连天,风中送来几片花瓣,几缕阳光淡淡地洒落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地很是舒服,北堂戎渡伸手轻轻抚摩着北堂尊越的鬓发,小心地不把他弄醒,一时间忽然就在唇边噙出一丝苦笑之色,难描难画,他凝视着面前这个男人俊美的面容,心中想起曾经在佛经上看到的‘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一句来,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说只因爱一样东西,才会担心失去它,所以会产生忧愁,因为害怕它会消亡,所以才产生恐惧,如果不去喜爱什么,那就不会有忧愁也不会有恐惧……而如今自己面对北堂尊越,已经没有了初时的举步从容与心静沉稳,变得这样眷恋,这样患得患失,不恰恰正是说明,自己已经对北堂尊越爱恋情热至此了么?因此才会这般重视与痴迷!想到这里,心中有所触动,也有些隐隐地恐惧。

    或许这世上即便是再深的感情,也抵挡不住时间的冲刷与各种问题的堆加,不过还好,北堂戎渡想,自己总有一个极大的优势,那就是他与北堂尊越之间,不仅仅只是情侣,同时还是血脉相连的至亲,想来情人间总有两看相厌之日,知交好友也会有翻脸的一天,只有血脉联系,山阻不下,水截不断,长长久久不能改变,两人是骨肉父子的这一点,使得自己只要用心去经营这感情,而不是去刻意破坏的话,那就是不会失去北堂尊越最基本的关爱的保证。

    年幼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但再回首时,已经站在了某个顶点,一路走来,早早领略了无情的现实,见识过了世事的艰难,人心的狡诈,当初离开无遮堡,一身踏入江湖,才知道果真是身不由已,但除了咬紧牙关向前之外,别无他法,也由此明白了存身之道,更加清楚童年在北堂尊越的羽翼下,受到的那些庇佑与呵护究竟是多么地珍贵……北堂戎渡一时慢慢坐起身来,衣衫还凌乱地半挂在肩头上,抬眼朝窗外看去,刚看了片刻,忽然一只手却热乎乎地搭在了他的腰上,北堂戎渡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北堂尊越神情慵懒,半露着结实的胸膛,正眯着眼睛看他,北堂戎渡略略拢了一下鬓角的乱发,多少有些歉然道:“……我还是把你弄醒了啊。”北堂尊越把手伸进北堂戎渡的腰间轻轻摸着,道:“是朕睡得不沉。”

    北堂戎渡笑一笑,低头抱紧了北堂尊越,心想,自己和这个男人是要度过一生的,那么,就从珍惜怀里的这个人开始罢……思及至此,虽然没有被感情所完全左右,但心中却早已经打开了一道门,让北堂尊越进到了里面,不免笑道:“你知道么,我小的时候,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是很崇拜你的,经常会想:什么时候,我才能和父亲他一样?”北堂尊越听闻,不由得大为悦然,却还要故意问道:“……真的?”北堂戎渡抚摩着男人高高的鼻梁,笑道:“真的,没骗你。”说着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却又听见北堂尊越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北堂戎渡听罢,想了想,忽地却嘴角微勾,嫣然一笑,然后用指尖点了点北堂尊越的嘴唇,认真道:“现在么,我很喜欢你,已经离不开你。”雪白的手指轻轻在男人的唇心上划着:“除了你以外,以后我永远也不会像这样喜欢谁了……北堂尊越之后,再无他人。”

    北堂尊越似乎心满意足,一只手抚摩着北堂戎渡细腻的脸庞,再没有出声说话,北堂戎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北堂尊越的胸口处流连亲吻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对了,我有一件事,总是忘了问你。”北堂尊越漫不经心地掐了掐他的脸蛋儿,笑道:“什么事?”北堂戎渡盯着男人神情闲适的面孔,仿佛有些迟疑地说道:“你给我的封号,是楚王,而你先前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却是汉王……”北堂尊越有些不解,便笑了一下:“那又怎么了?”

    北堂戎渡细细审视着北堂尊越脸上的每一丝表情,等到确定对方应该的确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之后,才轻声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这很不吉利吗,楚王,汉王……难道你忘了么,当初刘邦与项羽?这分明就是‘楚汉之争’,实在是太不吉利了,多晦气。”北堂尊越一时间微微愕然,说道:“朕倒没想过这个,只觉得‘楚’字很适合你,哪里有工夫想别的了?”

    北堂尊越说着,伸手搂北堂戎渡在怀,笑道:“……你这小子,人不大,讲究倒不少,不过是一个封号而已,你就这么挑剔。”北堂戎渡只觉得隐隐有些不祥,勉强笑应道:“我只是一时想到这一点而已……”口里说着,心中却在思量,自己无论是谈起功绩还是处理政事的手腕,满朝文武应该都是没有什么可拿来说嘴的,况且目前又是唯一的皇子,业已成年,但北堂尊越登基之后,却为什么只封了王,而不是册封太子?难道……心下这样想,未免微微一凛,忙撇开了脑海中闪过的某个念头,却终究不可能不知道避讳地在明处拿出来问北堂尊越,一时面上与北堂尊越温存说笑着,思绪却已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二百四十八。 跋扈

    ( )二百四十八。跋扈

    北堂戎渡陪着北堂尊越游玩了一天之后,才回到自己宫中,待第二日一早,北堂戎渡按时上朝,今日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些琐碎而已,一时稍作处理之后,百官正待散朝,却忽然间只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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