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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7部分

小说: 平民皇妃:仙履心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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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时陌上花似锦,不过相隔两个月,这里的蔷薇已然凋零。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舒适,只不过凌乱了许多。沈斯晔皱着眉把一堆毛绒玩具推到沙发一侧,长舒一口气安然坐下。嘉音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问他:“喝水么?”

沈斯晔于是从善如流的提出要求:“咖啡加锡兰红茶,放五匙牛奶两块糖,不要放炼乳。”

穿着粉红小猫睡衣的嘉音明显还有起床气,闻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开水冲下去,盖上盖子焖一会,混合了奶油和兰花香的圆润饱满茶香袅袅升起。沈斯晔端着杯子,心满意足的喟叹一声,倒在大号泰迪熊上装死。嘉音抿抿嘴,一句挖苦刚到嘴边,想到他如今处境,心里一软便闭口不言,只默默递给他一盒饼干。

不知道沈斯晔是怎么折腾的,本来清朗端正的眉目变得很平凡,却又和他的真面目颇有相似;相似到安检人员看护照都不会觉得违和,又普通的教人一见即忘。

……为什么他身边都是会易容术会奇门遁甲的奇人,她的助理们只会禁止她半夜出门?

嘉音提壶给自己也斟一杯茶。她端着杯子却不急着喝,慢慢拨着茶叶,若有所思的眯着眼,只盯着她哥哥看。等到沈斯晔一杯茶下肚,她才悠悠道:“到底是怎样,现在能告诉我了么?”

沈斯晔无言的揉了揉额头,“还以为你刚才祖母附身。”

小朋友瞬间摆脱了面瘫造型。“故意的,我在试着变得有气场一点。你怎么说?”她面无表情时的确颇为高深,有皇太后的隐隐风范,只可惜一笑起来就露了馅。

“也不生气了?”

嘉音睫毛微垂,淡淡道:“反正于事无补,所以想通了。”她压住一个呵欠。

“那好。”沈斯晔笑笑,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斟酌一下,缓缓道。

“我所了解的情况,从中秋那天开始……”

他捧着手绘紫菀花的温热茶杯,开始尽量不带个人感情的叙述。皇储早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那些彷徨与无奈、挣扎和困惑,仇恨与救赎,皇储当时就是用淡淡的语气讲出来,却听得他惊心动魄,连吐槽的反应都迟钝了几分。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上一辈人一些复杂的恩怨,连他也不完全清楚,只能把他所知的尽量告诉嘉音。至于皇储是如何与祁家姑娘相识,想必嘉音知道的比他更多。

伴随着流水般平淡的叙述,在袅袅茶香里,十几天来,他第一次完全抛下了压在心头的重荷。看着嘉音安静的听着他说话,时而瞪大眼睛或者眉头紧皱,反倒暗暗有了一种莫名的轻松。

嘉音沉默的点点头。她抬起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哥哥,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情绪,她深深吸了口气,迎着他担忧而关切的目光,大声道:“快去把脸洗了吧我看着难受!”

沈斯晔无语凝噎。

一一回答了他对于自己学业的关心,嘉音不意外的看见哥哥淡淡欣慰的笑容。

那种笑容暖如秋日,虽清淡却明朗,是她还是小女孩时的最高奖赏。能够克服对黑暗和空间的恐惧而独自入睡、能够鼓足勇气与陌生的同学交流并成为朋友、能够站在竞选学生会长的台上侃侃自如、能够游完一千五百米、能够对着镜头展现自己的自然笑靥——

尽管有时不想承认,但哥哥对她的影响,比自己想象的都要多。

“能习惯就好。”沈斯晔满意的摸摸她的头,“你对这个专业不讨厌,这就更难得。”

嘉音沉默着,没有立即说话。在她童年的记忆里,只有长兄才需要时刻光芒万丈的面对镜头和公众,而三哥则内敛沉静的不像个孩子,读书、骑马、练习剑术,总是完成的令人赞叹却又低调的默默无闻。只有摆弄他那些仪器或者望着夜空的时候,才会露出他那个年纪应有的模样。

他是孝顺而出色的儿子,是优秀而温和的哥哥,他面对所有人都能做到最好。

“……根据我们以上的分析,这次发布神秘照片的人,究竟是谁的可能性比较大呢?”

换频道居然换到了这种节目,嘉音愕然。听着主持人充满兴奋的语调,她一阵反感,便去拿遥控器,沈斯晔却没有放手。

这节目走向不枉他一番守候。

他若有所思的微眯着眼睛看向电视,神色平静的可怕。电视上西装革履的评论员正侃侃而谈:“最大的得利者是谁?按照这个思路,我们就能找出幕后指使者。这个人一定能从皇储辞职事件中得利,那么,端王恐怕不无干系。他的继承顺位排在第二位,如果皇储放弃继承,他在法律上将毋庸置疑成为第一继承人……”

嘉音愤怒的满脸通红!她想起身去关掉电源,手腕却被沈斯晔一把锢住。

“你松手!”嘉音使劲甩他,尖声道,“松开我!”

“关电视有用?”沈斯晔淡淡的看她一眼,“关了电视,他们就能不说了?”

“可他们在朝你泼脏水!”嘉音浑身发抖的站着,她恨恨的擦了一把眼睛,胸口急速的起伏:“都是胡说八道!大哥明明知道会这样,为什么不出来澄清事实?”

“他自保尚且不及,哪还顾的上我。”沈斯晔平静的捧杯饮茶,赶在节目可能把嘉音也扯进来之前松开手。嘉音立即扑到电视前,一把扯掉了电源。

“这样会缩短电器使用寿命。”沈斯晔微微皱眉,“以后别这样。而且静电对人体也不好。”

嘉音怒道:“看着这个节目我还会短寿呢!”她愤怒的好像一头浑身炸毛、脊背弓起的猫。沈斯晔反倒笑起来,很没诚意的安抚她:“乖,消消气,否则容易出皱纹啊。”

嘉音气鼓鼓的坐倒。沈斯晔拍拍她的头:“其实换个角度看,没有足以支撑结论的证据,仅靠某种猜测就定论,未免不信。”他淡淡道,“如果由我来主持,虽然有了猜测方向,至少不会把定案根据建立在不实的基础之上。”

“——你知道是谁?”嘉音蓦然扭头看过来。

沈斯晔诚挚的回答:“不知道。”

嘉音被噎住了。沈斯晔不再多言,淡淡端起茶杯。

具体到哪个人尚未确定,但这背后的财团势力,他却能猜的八九成。

苏家旗下的投资公司,是世界顶级军火企业的控股股东,在忻都多有慈善援建。此事一出,苏家已经削减了对殖民地明年的慈善捐赠额度,坊间甚至有传言说他们会对那里进行经济报复——只要关闭在当地的工厂,就足以让几万人失业无着。

谁最希望看到这种结果?

单指一推滑落到鼻梁的眼镜,他微微冷笑。

把他拉出来做幌子虽然拙劣,但因为格外惊悚,反倒让不明就里的民众觉得真实,障眼法虚晃一招,当真是一招好棋。政治和商业利益一旦挂钩,就是这么龌龊。想必至此,谢家不会再沉默下去。他的母族从来都不茫然等待,他们等候最好的时机。

这么多年最大的挑战就是考试和论文,真正面临阴谋、危机和斗争的时刻,体内的野心因子似乎渐渐苏醒,他竟然有些兴奋的期待起彻底翻盘那一天。权势固然对操纵者是莫大的危险,但很少有人能抵御住诱惑。他想,他大概也不是例外之一。

收敛了心神,沈斯晔对有些惊疑的妹妹安抚一笑:“你饿不饿?我去做饭。”

煮了一锅阴米粥,锅子炖在炉火上,沈斯晔坐在餐桌边闲闲翻看本地的报纸。阴米是蒸熟晾干封好的新糯米,煮好后撒点白糖就十分香甜,只可惜此处没有桂花糖,让某种意义上身为完美主义者的沈斯晔颇为遗憾。

想到桂花糖,于是又想到了另一种美食。“我还会做江米藕,哪天可以做给你吃。”

嘉音捂着脸哀叹一声:“不要活了,我好想回去……”她吃了一个月三明治之后,觉得自己都快要变成夹心面包了。沈斯晔笑的有点不怀好意。他好整以暇的捏了块饼干,本想继续进行阴险的美食回忆之旅,却诧异的止住了话头。

“唔?”

从半块幸运饼干里抽出一张小纸条,沈斯晔看着看着,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你会在三年内结婚】

“……开什么玩笑。”

正确预测了未来的纸条本应得到奖赏,却被粗暴地揉作一团,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后落进了垃圾箱。而做出此等暴行的人并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将会为轻率丢弃了珍贵的纪念品而后悔万分。

——如同旧日的好时光,再也找不回来,永远杳无踪迹。

8衣香鬓影

锦书感冒了。幸而症状不重,她只带了个口罩就照旧去实验室。由于这时候本市正好流感肆虐,她的同学们纷纷报以一种“哎呀真好可以取样”的心态,欢乐地前来探望,顺便做个咽拭子检测,反正实验室就有设备,用起来极其方便。锦书开始还抱着一种为医学献身的精神加以配合,在连续被三个人取样后终于翻脸勃然大怒,把姗姗来迟的粉嫩师兄赶了回去。

粉嫩师兄武力值尚且不如锦书,只能高举双手被扫地出门,嘴里嘀嘀咕咕:“说不定他们的取样被污染了呢?别人想做检查都没有这么方便的机会的……”

锦书反驳道:“我每次都用盐水漱过口!”

“哎呀这也不能排除在此过程中它们发生了基因突变……”粉嫩师兄试图狡辩。

锦书忽然安静下来。她抱起胳膊,靠到墙上冲着粉嫩师兄抬抬下颌,灿烂一笑:“比尔,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她笑的有如二月春风:“好消息就是,我们项目组决定用你的名字,为新发现的一种疑似可致人智商锐减的病毒命名。”

半天后三份检测相继出了结果,幸好只是普通感冒。由于担心会造成污染,锦书没敢进实验室,强撑着看了一会书,终于头晕到支撑不住,只得跟教授请了假,溜去找自己在内科实习的同学。

去了还被嘲笑呢,说你们不是专门研究这个么?怎么还来开药?怎么不干脆自己开发疫苗一针打下去?锦书虚心的点头说是是知道了,回去就去培养,保证一针下去立刻就到了西方极乐,啊换成你们的宗教体系就是见到基督耶稣,当然我更愿意觐见飞天面条大神……

话虽这么说,药吃了很快就见了效果。她谢绝了粉嫩师兄给她买雪糕的提议,借教授的电咖啡壶煮了一壶热水,抱着杯子喝了一个多小时。这种时候,她宁可相信古老的智慧。

晚上她团在沙发上看电视,鼻头通红喷嚏不止。玛丽递给她一块削好的苹果,叹气道:“你爸要是知道了,准得担心死。啊哈,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天天打电话?”

锦书发出鼻音浓重的某种声音。玛丽懒洋洋的把水果刀丢进盘子,揶揄道:“我说的没错吧,daddy的小甜心?”

锦书有气无力的瞪了她一眼。

何麓衡在月初回国,立即递交了辞呈。但时隔半个月,首相才正式批准了他的辞职,等到月中锦书从新闻上看到,她爸的辞呈已经报皇帝签署了。她不知道这其中又有多少阻折,但父亲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疲惫与轻松。

国内对于自家驻美大使的忽然请辞颇为惊讶。锦书在实验间隙偶尔上网看两眼国内新闻,众说纷纭不一而足,多半是猜测与此次首相大选有关。在这个政治娱乐化的时代,身为公众人物本来就有义务忍受这些,但身在其中就不太妙了。好在不久这条新闻就为皇储的爆炸性新闻所取代,何家人的生活很快重归平静。

锦书和玛丽常看的夜间频道本来就靠娱乐节目的收视率存活,当然不会放过这么轰动的消息。玛丽盘膝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直叹气:“看看,又一个仙度瑞拉。”

锦书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就气质风度,那位绯闻女友颇有费雯丽的风致。

玛丽咬着饼干,含含糊糊的问:“你们国家的皇储叫什么名字?”

锦书惭愧道:“忘了……”

玛丽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恨铁不成刚:“我们一起住了这么久,你怎么对娱乐事业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呢?枉费了我年年拖着你看学院奖颁奖啊!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有失败感?”

锦书顾左右而不言他的装死。这时电视上镜头一转,换成了帝国国内的街头采访,自然都是有翻译的。

“怎么说呢,那位小姐的确很漂亮,但她的出身要当皇后……好像不太合适……”

“说句不好听的话,皇后是一国之母,她、不、够、格。”

“她家里出了反政府分子,害的我们好多大兵牺牲在那里,还想母仪天下?”

玛丽拉开冰箱门拿了盒冰淇淋,挖了一大口,闻言颇为不解道:“为什么?”

锦书耸耸肩,随口说:“可能是不能接受未来的皇帝有殖民地血统吧?我瞎猜的啊。”

“可惜了,这家伙的未婚妻,不知该有多郁闷。”碧蓝的眼里闪过淡淡的复杂,玛丽沉默了几分钟,“所以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将来跟男朋友玩玩就行了,千万别认真。”

锦书只好默默地把脸别到一边去,结束了这个风中凌乱的话题。

时间过得飞快。约瑟夫教授的长子被公司派驻亚洲分部,去年在那里结婚,于是头生子也在华亭出生。老头非常高兴,准备过一阵就去探望孙子,爱屋及乌的对手下学生们加倍的慈爱。锦书趁机向他提出请假,老头大手一挥就准了。

中德文化交流年将在这个月闭幕,大使馆拟举办一场招待会,算是对国内的响应。万事俱备的前三天,德语翻译却因为肠梗阻而住院,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翻译,无措之际忽然想起了前上司在德语区长大的女儿,只得抱着权且一试的心态来联系锦书。锦书接到使馆的电话,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尽管动机有点不纯——这种自助餐会,那位特级大厨大概会出山吧?虽然说鸟为食亡,不过锦书坚定的认为自己既不图财又不是鸟,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一点。

所以在晚会主会场自助餐区看到荔枝时,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满心里回响着“仰天大笑出门去,无人知是荔枝来”,锦书欢快的钻进密闭同传室熟悉设备去了。

她很谨慎的确认了没有噪音来源,才低下头看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当然不是什么高级译员,但读一份稿子自信还干的来。她妈妈以前做过交传,锦书对这个行业并非完全陌生。隔着密封窗,她看见主持人走上台。不意二十多年后,她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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