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蝶之翼-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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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盒子，是我非常熟悉的样式。曾经在宿舍里每天都会看到的复古小熊花色和图案。
默默地吃着。
一片又一片，不在意自己的被冷落。
成为中心与被排斥在外。的确，我看到了共同点。
那两双从同一个母体中一起孕育出的眼眸，全部，没有“希望”存在着。
※
Z班已经没有什么可回的了，我游荡在校园里不知道该向哪里走。
手臂躲闪路灯的时候，手中的EMS信封忽然杵到了硬邦邦的水泥墙，我这才意识到我还拿着这个。
拆开来看，掉出了一张机票和一封折好的信。
我顿时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意识到了，于是从地上捡起了它们。信上面是这样写着的：
“小芊年，我的宝贝小孙女，修罗之道总算快要结束了，可真是让人振奋啊！但是爷爷希望如果咱们家有那个能力的话，支持你在上轩学园读到三年级毕业！毕竟那种学生自治的生活并不是想体验就能体验的……就算是你完成了爷爷的梦想哦。
“看到这速递件一定觉得很神奇吧，没错，爷爷本人与你在同一片土地上，而且是同城哦！哦——哈——再过几天就能在机场看到爷爷了，孙女你一定很开心吧！
好好收拾一下，别忘了和小姐少爷们告别。这几天好好休息，孙女，为了即将而来的旅行做准备吧！
海盗爷爷”
真是……口气一点都没变。还是像小孩子似的。
署名的日期是前天，看来是在我遇刺的那天寄出的吧。
然而越是这样想着，我越觉得心中发紧起来。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机票，DATE，果然……
是今天。今天晚上23：17分。
已经完全没有准备的时间了。所想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给爷爷打一个电话过去。然而拿出手机来拨号，话筒中却传出“已关机”的提示。
呜啊啊，难道是手机没电了么？还真是个笨蛋爷爷！
接着又给小念拨电话，这次通了，但是好久才接，声音也压的很低。
“喂。”
“喂？小念，你在哪儿啊。”我真希望在我转头时他就在我身后。那边安静了片刻，小念才压低声音回答我说他在接了一个超级久电话后刚刚上了他家的车。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但是，总之，晚上才回来。
真是的。莫名其妙。
“那挂了。”我简短地告别。
“芊年……？”
“嗯，拜拜。”我再一次说了再见，其实是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再说我真的要哽咽了。我能再告诉他什么呢？说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两条路？还是我们很快就要分开了？……
忽然又有一种回到了两年前那个雨夜的感觉。小念再一次的询问把我拉回了现实。
“芊年，你生气了。”
然而听着他语调里那无奈和淡淡的温柔感觉，我垂下了手，捂住鼻子和嘴巴哭了起来。狠下心，我按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不会有人再来和我说什么了吧？即便我是个学生会会长。
※
带着信和机票，我以无比慢的蜗牛速度走回了宿舍。腿肚子冻得发抖。坐电梯，走过绵软的地毯，而后刷开房间门，进门就甩掉了一点也不舒服的硬皮鞋。
中央空调开了，冷冰冰的房间很快就暖和起来。一阵铃铛的声音从床底下发出，一路清脆地响到我的脚边。小年糕眯起眼蹭着我的脚踝。我蹲下身，抱起它走到床边坐下。
翡翠般碧绿的眸子盯着我看，我拨弄了一下它脖颈上的铃铛，略有些沉重的触感，小年糕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实话说，我也有些累了。
抱着它毛绒绒的身子，我倒在了舒适的单人床上。这样看过去，能一眼瞧见离寻枕头旁边的公仔熊。
真是的，什么也不想去管了。再见，可以吗？
※
不知什么时候，敲门声让我从记不得的梦境中醒了过来。天色已经暗了，小年糕在我迷糊着坐起的时候一阵痉挛，也立刻从昏睡的状态中苏醒，踩着我的手臂一窜便上了一旁的床头柜，而后是大衣柜顶。
我揉了揉眼睛，走下床，大脑里还是一片混沌。甚至我以为我还是在做梦，虽然我看到了床头柜上那两样东西。
“芊年，芊年你在吗？”这是小念的声音。
懒得从猫眼去看外面，我直接开了门。然而煞那间，我的记忆中忽然蹦出一幅画面。寂静的午夜，走廊里两排壁灯都亮着，我面前的是上官艾如。
“你没事吧。”走了进来。
我晃了晃头。没有错，是小念。他的眼睛是正常的黑色。但是，即便一点迹象也没有，这也很有可能还是Chapter Alice的无聊陷阱。
他伸过一只手，我原想退缩，可是大脑和肢体却一点都不配合。我被他拥进怀中，稍微有些踉跄的脚步。
“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吧……芊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
听着他轻轻地说着，我把眼睛闭了起来。这个，这种真实的温暖的触感，难道还是做梦吗？我已经做了那么多的梦了。
“小念……”我睁开眼睛，有点模糊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你真的是小念吗？……这些……喂，如果是做梦的话，就叫醒我好吗。”
一阵沉默后，小念才有些担忧地两只手抓住我，慢慢扶我到床边坐下。等他抬起头来看我的时候，那时候，恐怕我已经哭了。
“哎……芊年……”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Chapter…XII 龙舌兰酒。8
我捂着脸着躺在枕头上，搞不清为什么如此汹涌的泪水肆意流遍了脸颊。
“啊……喂……”小念的声音有点慌了，“你怎么哭了啊。”
“笨蛋！”我仍旧捂着脸。虽然不知道状况并不怪他，但是我还是想数落他几句，“这个时候应该安慰我才对……”
“安……慰？”小念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而后，才是语调很别扭的“慰藉”：“嗯，啊……乖，别哭了……乖……”
“噗哈哈！！”这种类似姥姥式的安慰方法，让我顿时我又笑了起来，但是一想到我的未来，眼泪瞬间又回到了眼眶中，嘴巴再次咧开，我又哭了。
“芊年！”这家伙算是彻底没耐了，可是吼一下又没见我有什么反应，于是干脆不说话了。
我一边吸着鼻涕一边抹眼泪，就这样伸开手摸索着小念的位置。一碰到他的肩膀，我就像是漂流在水波中的小虫子忽然找到了陆地，急不可耐地抱着他大哭起来。
“冷静了？”
等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哭了有一阵子，没力气再挤眼泪了。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一只手拿着面巾纸在为我擦着眼睛和满脸的泪痕。视线清楚了，我却仍旧抽噎着抹着鼻子，时不时咳嗽两声。
对方停下来，怜惜地瞧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小念先一步说了话。
“下次我一定不搞失踪。别生气了吧？”
“啊……”我慢吞吞地摇摇头，“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伤心？那我也……未免……太小气了。”
小念疑惑地望着我，“你没吃中午饭？又被人欺负了？还是鞋子破掉了……？”
“那都是什么啊！”我嚷嚷着，声音在说出下一句话时一下子低了下来。
“小念，我爷爷，要我去英国了……就是今天。”
※
听完我对我这一天各种事情的讲述，小念一直抱着小年糕，中途没有插播任何一条消息。
“那么，现在你决定怎么办呢？”最后，他才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联系不上爷爷啊……”我盯着那处床单的皱褶已经十分钟了。
小念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小年糕一跃跳到了地毯上。我抬头看他，小念向我伸出一只手，意思是要拉我起来。
“？”我迟疑着没有伸出手。
“现在7点钟。”他抬手看了看表，“这样下去心情会越来越糟糕的。不如我们逃出学校去喝点什么吧。”
选择了上次用来逃跑的路线，我一边翻墙一边想着上次这样还是因为我被孤立后差一点要放弃的绝望时候。那时如果不是小念陪我去喝酒，恐怕我不能在上轩呆到现在呢。
外面下雪了。
非常密集的漂亮雪花飞舞在空中，在出租车前大灯的照耀下变成了不折光的黑色。小念拉着我坐上了温暖的出租车，我这才发现我原来是这么的冷。
“ALice&；ALice。”他边说边弹去头发和校服上的雪花，我只是静静地等着它们融化在身上。Alice，Chapter Alice……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想到小念那时恐怖的异色瞳孔。
车子载我们到离酒吧还有一小段路的时候，就在市中心彻底堵死了。我们只能下车，然后穿越大雪中拥堵的车群，走到了便道上。我一转头，正好看到TAX酒店外墙橘色的高贵光芒穿透雪景，然后身后一声招呼——
“嘿~~~~小念仔！”
诶？这声音怎么从来没听过？……等等，如果说长相的话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我回头望着走来的一男一女，男生的脖子上围着温暖的羊毛围巾，他再一次和小念招了招手。
“哇，在这里见到了。”他走来，一只胳膊很随便地就揽住小念的脖子，“你在，可艾是不是也要出现了？”
啊啊，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就是KINO啊，那个兼职在TAX顶层酒吧的小妖男。
“我对那女人没什么兴趣……”小念说着腾出只手来搬走他的胳膊，“你放手啦。”
“啊哈哈，我也是啊，但是我对她的钱包感兴趣啊……”KINO哈哈笑着，后退了一步。这么看，雪中的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然而我知道过不了半小时，从酒红色光线的更衣室走出来，这个男生很快就会变成用来满足老女人梦想的职业道具了。
“juju，”KINO抬起了一只始终垂下在阴影中的手，手中拿着三四本开本很大的教科书。我瞟了一眼，似乎是关于生物医学的，还有一本微积分。
Chapter…XII 龙舌兰酒。9
小巧的长发女生抿着嘴角接过那些书，似乎有我和小念这两个生人在，她一句话也不好意思讲。双手放在身前，她轻轻地站回了KINO旁边。
“哎呀小念，这是我真正的女朋友。不要大惊小怪啊。”KINO说着，目光转向了我，把我吓了一跳。“你好，芊。”
哎哎什么啊，怎么还记得我的名字？……
小念的手臂挽住了我的胳膊，而后他朝KINO和他的女朋友juju招了招手，“上工去吧，等有时间我去找你玩。”
“嗯！一定哦~~”看KINO那样子是不经意间就使出了对“姐姐”的架势，一副以假乱真的热情洋溢。
“拜。”听见小念说完，我便被他扭转过身，向着米字路口对面的ALice&；ALice走过去。
“你怎么会认识那么诡异的人啊！”我小声地嚷嚷。
“其实人还是蛮好的，看起来总有点脱线的样子。”小念说，“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好像问过我一遍了？”
“嘛，被你发现了。”我嘿嘿地笑，吐了吐舌头，“反应好迟钝啊。”
“啊？我反应迟钝么……”这句话说到了最后一个字，语调忽然直转为意味深长的感叹。我不禁好好注意了一下我们此刻的姿势：本来应该是他挽着我变成了我挽着他，而他垂下的手臂正好经过了我胸部的路线……
“碰，碰到了啊！”我赶快扔开他的胳膊，“你……笨蛋。”
“碰到了又怎么了啊？芊年，”小念这次更加夸张地直接揽住我的后背，“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哪有。”“你好好想想看。”
“嗯……”思索了片刻，终于在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想出了答案。“是那天去偷学生会的选票吧。”
“啊，正确。”脸颊上又被亲了一下。
“讨，讨厌。”这下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之推也不是就这样也不是……干脆……呼，小念先一步松开手了。
嗯嗯，也快要到酒吧了。
“阿狸的乐队在里面演出吧，”我仔细听了听离这么远都能听见的吉他贝司声，“你认识的人还真多啊……小念，小念？”
我转过头，见小念正望着车水马龙中对街的风景。路灯下，他的头发和大衣上落了许多雪花。
“小念……”我再呼唤了一下。
“芊年你看。”他忽然抬起一只手指向了对街的某个地方。我顺着他的路线一眼望去，那正是给离寻买伞的精品店。
“我在那里给离寻买了伞。还有旁边ATM机后面的小巷，你和离人跑进去，差点出了危险……再向右边一点，那个消防栓旁边，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坐在地上发疯，使劲扯着我的围巾还骂我神经病……”
“后来你把上轩的校徽丢在我家了，还骗我说你丢的是记着不能看的私密小日记的小本诶。一起去上官的生日会，搞得都好糗。我跑出来的时候撞上了离人，那家伙整个都飞出去摔在了地上……然后你把我从路口拖回来，按在草地上。我那时候是第一次好好看你的脸啊，哎呀呀，觉得你像个白痴似的瞧着我……”
“因为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
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认真的话。原本就被这些过往弄得有些潮湿的眼眶，涌出了泪水。我见小念望着飘雪中TAX的方向，赶快抬起衣袖把它们揉去。
“我说过的，你很特别啊，芊年。所以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笨蛋，我当然知道啦……而且，我……我也是那样想的吧。
能够永远，永远永远……和小念在一起。
“诶诶诶诶诶诶~”
一声非常不合此时此刻气氛的酸溜溜声音闯进了我们两个如此煽情的场面当中，搅乱了这一汪伤感。
“打扰啦。”从酒吧门口探出头来的青年干笑着望着我和小念。我余光看到小念立刻扯动了一下嘴角。“阿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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